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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十二章 身体的异变
第十三章 身体的异变
靳长恭此刻就像被谁扔在一座寂静得空洞荒岛的迷宫中,她黑发垂落,不着片缕,以最原始的赤裸,茫然而迷乱地看着四周墙壁,明明在她的眼前到处都是路,可是她只能在原地踏步,一步也走不出去
来来回回,兜兜转转,反反复复,周而复始,她奔跑着,朝着前方跑着。
为什么她出不去?这是哪里?
她四处张望,天空蔚蓝得像凝滞的固体海水,周围都是墙,这里没有人,没有物,没有声音,就像整个天地只是她一个生物存在。
心跳如擂,发丝凌乱地飘拂,焦目急切地转动着,她觉得她被这些墙困得太久了,久得都快要被这种安静的世界折磨得崩溃了,一直找不到出口。
不行!她要出去,她朝天呐喊一声,极目一凶猛,纤细的胳膊就像注入了力量,一拳砸碎了一堵结实的墙体。
看到阻挡她的一片在面前粉碎坠落,靳长恭眼中亮光大甚,就像找到一条能够拯救她出去的前路,她就开始着不知疲惫的碎裂一堵一堵挡在面前的墙。
迷宫究竟有多大,靳长恭不知道,就像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她不会累,不会渴,不会饿,她只是一直重复着一个举动,握拳,举起,击去!
快了,快要到了,快要出去了……她一直这般默念着坚信着,她不知时日流逝,不知究竟毁了多少墙体,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没有意义,总之——她歇不下来……
终于,在砸破一堵最后的墙时,她看到一棵幼小树苗,它似树有枝桠,似花千层影叠加花颚,朝紫,中绿,午黄,暮青,夜赤,萦绕着树苗五色虚实地变幻着。
靳长恭失神地看着它,然后像受到蛊惑一样朝它走近,伸出手想触碰它的温度,却在碰到那光芒时,整个人便被扯进树苗中,它像活着的图腾一样依活着她而生,攀附她冰肌玉肤缠绕,浸入,那紫、绿、黄、青、赤,五色融合像一团光圈包裹着。
此刻,靳长恭双手抱着缩着的腿,安详地阖眸,就像躺在母体子宫的婴儿般舒服,温暖,安全……
“啊!”一声“哐当”清脆声音传入昏迷的靳长恭耳中,她眉头耸动一瞬,蓦地睁开一双似璀璨星辰般明亮的眼睛,却划过一丝迷茫。
“你是谁?!”一道熟悉,却更多陌生的女生惊诧,恐慌地站了起来,一脸惊疑。
靳长恭闻言,似拨开云雾清晰地回归现实,她掀开纤直的睫毛,蹙眉睨向站在床边掩嘴惊呼的柳杏,轻眨一下,一些纷杂的记忆如数地回归入海中。
“柳杏?”声音有些沙哑,看来她昏迷的时间并不短。
“你是谁?怎么……怎么穿着我姐姐的衣服,你……我姐姐呢,我姐姐在哪里?”柳杏有些语无伦次,着急地想上前追问,又害怕她会伤害自己。
靳长恭被她徒然拔高的声量刺了一下,随意撇了她一眼。
她抬了抬手指,想试一试自己极限控制的傀儡术对这具身体造成的后遗症有多严重,原本猜想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跟黑豹一样,会有三至七日不定的时间会手脚肌肉抽搐,四肢无力的症状出现。
可她却发现自己的手能够异常轻松地举了起来,她诧异地五指伸张一下,再用力攥紧拳头,感受有多大的力度,这一测试却半天回不过来神。
她怎么感觉,她的手力好像比施展傀儡术之前的身质还要来得给力?!
“呯!”她像弹簧一样猛地翻身而起,靳长恭坐直身子后便用力甩了甩关节,再扭了扭脖子,眸光越来越璀璨明亮,这浑身诡异的轻松感是闹哪样啊?她该不会又穿越了吧?
靳长恭有点被这天上砸下的“馅饼”给惊喜到了,表情一度变幻不定。
而柳杏则却是被她一连串“不正常”的行为给惊吓到了,抱着双臂害怕地连连退了好几步,失声道:“你……你想干嘛?!”
靳长恭这才发现柳杏小妹子好像神色不对劲,回忆起她之前问的问题,她压下心底的疑惑,表情一整,寡情淡语道:“你姐姐没事,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如果你不肯好好配合我的话,那我就不能保证她的安全了,哦……对了,还有你的安全。”
靳长恭掀开盖在她身上有些霉味的被子,检查一下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那完整的一套,下床后,她一边感受了一下身体那久违的轻松感,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这一观下她发现心中只有四个字形容——家徒四壁。
如果还需要具体形容一下,那就是她正站在一个石窟洞穴内,房内的圆桌,四方床,连壁柜子都是石头掘出,打磨成的,如果她不是肯定自己没有再度穿越了,她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回到石器时代了。
而那厢被靳长恭轻描淡写威胁的柳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低下头咬着下唇,想到之前她的怀疑此时得到了证实,她心中复杂不已。
原来在殿中那中敢挑衅六大领主,有本能惩治一等民那些极恶罪犯的人果然不是她的姐姐,她心中有些失落又有些侥幸,这种感受很奇怪,不过她的声音怎么能学得跟姐姐一样呢,而现在又不同了。
姐姐肯定是被她抓走的,那她是什么时候动的手呢,她跟那些三等民怎么都没有察觉呢?还有她是谁?她到底想冒充姐姐做什么?而她又需要她配合她什么,是让她别拆穿她的身份吗?
柳杏平常就不复杂的脑袋现在脑海中一串串的疑问复杂的现实问题,搞得混乱不已,眼冒金花了。
“柳杏,在这里你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身为‘姐姐’的我了,你不需要担心太多,就跟以前一样,况且我准备做的事情跟你们两姐妹前来恶魔城的计划不冲突,如果你想在恶魔城中找一个依靠,我也会帮你的。”
靳长恭的一席话既警告了她,亦点明她们此时的处境,只有互相帮助,才能够互赢。
看着地上那湿了一摊的地方,还有翻倒的脸盆,想必刚才柳杏是准备替她清洗一下,走近后才发现她根本不是柳梅本人,所以在惊吓下打翻了水盆。
柳杏偷偷觑着靳长恭半晌,打结的脑子因为她的一番话多少有些触动,想到自己跟姐姐的处境,她想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于是她小心地摇了摇头,怯怯却老实道:“我不相信你,但是我也不会拆穿你的,只要你保证不伤害姐姐……还有我,我什么都不会跟别人说的。”
靳长恭仔细观察着她指尖不安地颤抖,却故作冷静的小脸,忍俊一笑道:“很好,那现在先替我梳个头吧,我可不会梳你们女生的发髻。”
先别说她在靳宫一直装扮男人,就算在前世她顶多就是会绑个马尾,哪里懂得古代复杂的梳发,倒不是不可以随便绑绑,可是她想既然第一次扮女人,亦不想太邋遢。
柳杏一愣,什么叫不会梳女生的发髻?这么怪腔怪调的说法,她又不是男人,呃——等等!她现在才发现一个怪异的感受,她怎么一直觉得眼前的少女声音异常熟悉呢,她不由得再多瞄她几眼,越看她的眼睛就睁得越大,一张嘴差不多都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圆孔的样子。
“你,你是他?!”
她认出靳长恭是谁了,毕竟任何一个软弱的女生在被一只恐怖的巨狼叼着衣领来回奔跑到吐的经历,不是一个转身就那么容易能够轻易湮灭忘记的。
至少现在她一想起那个恐怖的场景,还有那个恶魔冷血般的少年,还是下嘴唇跟上嘴唇打架,四肢发软,两眼发晕。
“我现在谁都不是,我只是你‘姐姐’,乖,杏儿替姐姐梳个头。”靳长恭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拍了拍柳杏那懵懵懂懂的脑袋瓜子,直接忽视她的问题。
柳杏被拍得鼓起眼睛,就一只受惊的青蛙,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观察靳长恭,有些被她这种前后差异转变的态度弄得坐立不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她倒是记得姐姐常教的一句话,要懂得识实务者为俊杰,于是她收起心中有纠结,走到靳长恭身边准备替坐在床边的她梳头。
不过这里一眼就能够看全,哪里会来得女人生活用品,更别说像梳子这种在流失之地“多余”的东西,所以柳杏无奈只能用手指代替梳子替靳长恭梳发。
所幸,她发现这个“伪雌性”靳长恭的发质倒是柔顺滑软,比女人的发质还好,所以她随便梳理几下就理顺了,她用靳长恭递给的一条丝绸发带,询问她的意见后,谨慎地给靳长恭辫了一个雅致清新的辫子,这里没有簪子也没有发胶类的东西,她只能弄这种最原始的发型。
不过,将头发梳起来的靳长恭,看起来既精神了还多了几分活力妩媚。
柳杏没敢多打量靳长恭的外貌,同时也是因为她看到靳长恭穿着女装,梳着女人发型,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她不明白这少年怎么会乐意去扮一个女人,难道她就不觉得特别别扭,特伤自尊?
柳杏的纠结复杂心情靳长恭没有看到,就算看到她当然也不会在意,虽然她外件不行,但是她里里外外都是一个纯妞儿,而身为一个纯妞儿她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已经被臆想误会重重的柳家妹子打上了一个“人妖”的标签。
柳杏想到靳长恭脸上还是脏兮兮的,刚才她准备给昏迷的她擦擦脸,可没想到一拨开她的头发就发现她根本就不是她的姐姐,这一惊之下,便打翻了水,所以她只好再去外面水潭里打点清水回来。
柳杏很快就打来一盆水,靳长恭考虑一下,还是决定不再掩饰面容,有时候越遮掩越会惹来麻烦,所以她将挂着的布巾打湿随便擦了擦脸,感觉差不多洗干净了,她转过身问道柳杏:“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没有镜子,靳长恭也看不到洗完脸后自己的模样,可是闻言下意识抬头的柳杏却看到了,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