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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国之君,远比她曾经在电视中,历史史记的书本中了解得更加累人繁琐。
特别是她运气“甚佳”还是摊上靳国这么一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陛下啊……”花公公听懂了她的心声,心疼地环臂从后抱住了她,依在她肩窝叹息一声。
而靳长恭也伸手环住他的双臂,偎依沉浸在这一刻彼此间的温存,有时候觉得累的时候,能有这么一个人,能够温柔地抱着她,无声地支持着心疼着她的辛苦,她就觉得很值得了……
“……陛下。”
房门敞开,门槛前站着一脸瞳仁明灭不清地看着他们,准备举手敲门的莲谨之。
莲谨之看着隔壁一夜末眠,烛光通明,也辗转反侧心中惦念着,最终他还是来敲门了,却不想门一推就开了。
然后,他就看到一幕令他分不清心酸还是更心痛的画面。
靳长恭侧眸看到莲谨之,愣了一下神,便不慌不忙地松开花公公,问道:“你怎么来了?还么晚还末睡?”
“陛下不也还没有睡吗?谨之寻思着是否有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便不请自来了,忘陛下能够恕罪。”
他微微敛衽,清眸似水波无纹,清清浅浅地看着她,似乎根本没有看见花公公,也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靳长恭扯了扯嘴角,抬了抬手,无所谓道:“既然来了,那就坐下来,一道来商量一下吧。”
莲谨之矜持颔首,他走近房间,便顺手蹲身拾起一张纸,看着上面排列着一行行他看不懂的符号,像是数学的演算式,但与他曾经看见过的那些大师写得又完全不一样,但恍然一看又觉得类似。
他脸色飘渺覆纱般,心底却深深地叹息一声:陛下,您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呢,谨之每一次自觉靠近了你,却立即又被你远远抛下,我真的看不懂你,有时候唯恐你就是那南柯一梦,不似人间醒来后您便已化羽飞仙……
定了定神,虽然算式莲谨之有些看不懂,但是上面画的图样纸他却看懂了。
“陛下,这可是准备将巨石悬空吊起来?”他指着那写着算式,下方简略的石型物体。
靳长恭一边接受着花公公的喂食,一边侧头看了一眼,道:“嗯,是啊,可是还是不行,能够承受它的重力轴道、吊绳、器材都不足,完全不可行。”
“的确。”莲谨之瞥了一眼花公公,他不顾靳长恭的拒绝,仍旧挑了些糕点喂进她嘴里,那温柔体贴的神色刺伤了他的眼。
莲谨之撇开眼,将心思全部放在图纸上,他静静地看了一翻靳长恭铺阵的一叠图纸,在看到某一张时,突然道:“陛下,洄山雪峰至安阳峡北这一带,溪径比向下滑斜顷几度,利用这个坡度差,或许我们可以试着从后方,将它扯倒滑开。”
靳长恭闻言,挡开花公公的喂食,面色认真,道:“你继续。”
她安静地聆听着他的意见。
“在这里,便有一个斜坡度,曾有一个物质学者做过试验,斜度能够使物体便易倾倒,虽然此巨石稳稳固定在河床,但是我们若有办法令巨石再斜倒几分,便可形成一个撬动的角度,再在其石前方下垫上圆柱滚动滑行之物,利用角度问题,便可将它顺利滑走岸边。”
虽然他能够想到办法,但是真正实施起来,那困难度也不简单,光是第一条,如何让深陷河体的巨石前倾几分,便是一条难题,所以莲谨之有些不确定它的可行性。
靳长恭仔细地听着,随着他的想法脑中蓦地灵光一闪。
“没错,并不一定要靠人力将它给拖走,也可以想办法让它自已滚走。”靳长恭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花公公你马上出发,首先找一些懂地质勘察的人先将那些石头的长宽高,让他们给寡人准确地测出来,还有河体宽度,与水深尺度!”靳长恭眸光一亮,便急不可耐地命令。
花公公一愣,他看了看窗外那幽黑无月的夜色,再看了看靳长恭那眉目生辉的模样,笑得宠腻而纵容道:“好~那奴才即刻就去。”
靳长恭此刻正沉浸难题终于有了突破的兴奋当中,自然没有考虑到别的方面,但一直安静坐着的莲谨之却突然出声了。
“陛下,如今已是深夜时分,万赖寂静山寒体冷,去洄雪峰的山路更是崎岖难爬,急一时也急不出结果,何不等明日再量再办,白日测量自然能比夜间更为准确。”
靳长恭这才回过神来,而花公公那正要迈出门槛的脚步随之一顿,他斜眸眯睫地回睨了一眼莲谨之。
他在搞什么明堂?向他示好?
“花公公,你回来!”
靳长恭转头看向窗外,那一片深沉黑暗无光,她这才回神自己刚才究竟下达了些什么糊涂的命令。
“你傻了,这么晚了,还要去?”她揉了揉眉头,叹息一声。
花公公红唇轻撅,但凤眸蕴笑,道:“这不是陛下您吩咐的吗~?”
靳长恭闻言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叫道:“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
“去啊。”花公公收敛起笑意,认真道:“奴才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靳长恭拧紧眉头,抿了抿薄唇,这一句令她想起了他曾经为她做的一切,哪一次不是生死徘徊,危险至极,一时心中竟又酸又涩又疼又暖。
“夜已深了,谨之便先告辞了。”莲谨之微微施了一礼,便起身告退。
花公公凤眸氤氲生烟,覆了一层阴晴明灭色泽,他淡淡地睨了他一眼。
靳长恭自然没有挽留他。
莲谨之步履微略急促,他走到门边直到关上门,这才露出一张痛苦快要窒息的表情,他紧紧地攥紧手心,胸膛起伏不定。
他何尝愿意帮那一直针对他的花公公,可是他并不愚蠢,在这种与陛下关系暧昧不清的情况下,与其替自已创造一个这么强劲的敌人,还不如先试着软化彼此间关系,再插缝而入。
在男人的世界,想要追求喜爱的女性,从来便是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任何的阴谋阳谋,长计短计都要无所不用其极,来获得最终胜利。
有时候稍退一步,谁又能断定这不前进了一大步呢?
莲谨之象一枝傲雪的寒梅,伫立在幽静的山谷中,恬静优雅的径自绽放,半脸掩埋着阴暗,半脸映影着光明,心情苦涩坚韧掺半。
房内,红烛已燃尽一半,烛泪滴落颗颗,人影晃杂。
“夜深了,你还不去睡?”靳长恭本还想整理整理笔记,却看花公公像一尊木雕一样半晌不动。
花公公一言不发,却上前特爷儿们地一把将靳长恭公主抱起,步履轻盈地朝着床边走去。
“咱们一起睡吧~”
靳长恭挣了挣,瞪着他:“可我……”还得忙!
“嘘~乖一点。陛下,您先闭上眼睛,明儿个的的事情,咱们明儿个再烦~可好,嗯?”他低眸看着她,双眸泛起醉人色泽,薄润轻软的樱唇吐息呵兰,软软地劝导道。
在他的目光下,她语气软了三分:“可我……”得忙。
“还是陛下觉得您今夜精神过多,那何不与奴才两人,做一些愉悦流汗的事情~?”他语锋一转,凤眸盛满幽深暗意,将她放在床上后,便笑得别有用意。
“——”靳长恭识相地闭眸,耳边轻轻袅袅地传来一声似极其失望的委屈呢喃。
“既然陛下不愿意,那还是睡觉了吧~”
就这样被他半软半硬地拖上床,靳长恭唯有阖眼一会儿,便真的很快入睡了。
花公公支撑着脑袋,歪着脑袋,看着她酣睡香甜的模样,忍不住俯身轻轻地啄了啄她软绵的脸颊:“爱去了,奴的陛下~”
翌日,客栈刚营业,阳家的人便提前打探到了靳阿大的住所,前来“因事”拜访。
在得知靳长恭天微亮便出去了,阳家人皆滞留半晌,方欲失望而归。
而单凌芸则一直留在客栈中等候公冶少主的到来。她倒识趣,并没有主动去打扰靳长恭他们,只是暗中派人一直窥探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刻她恰巧下大堂用早膳,便遇到了阳家准备离去。
单凌芸沉吟了片刻,心中有了结论便出声喊住了他们。
关于,她私运那一批靳国官窑出国的事情,被靳长恭知道她心中亦有些担忧,虽然考虑她之前也想要私下变卖一批官窑,但毕竟是一个把柄授于人手,令她惴惴不安。
但因此让她也知道靳阿大的家蕴财力不足,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安阳城外那片盐潭湖会被她成功抢走。
就算她有本事能够替这些安阳城的城民解决掉水源的问题,那又如何?若他们能够出得起更高的价钱,这些近年来收益不好的城民绝对会选择他们的。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买不到的,只是诱惑不够高而已。
靳长恭一觉至天亮,便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从城中找了几个人帮忙测量了一下积压的石头它的宽、高、长等数据。
她计算出体积后,便蹲在干涸的河床,伸手摩挲着石质,偏头问一旁的莲谨之,道:“你知道它是什么石头吗?”
莲谨之先前倒是跟城中居民打听了一下周边环境地理,他想了想,才道:“附近一带盛产凝灰岩,估计就是它。”
要算重量,就必须知道这凝灰岩的密度是多少呢?凝灰岩的密度是多少,她不清楚,但她以前看过数据一般石头的密度:大该都是二点五至三点三左右。
她找了一块石头,半蹲于地上,拿起石头在地面划算着算式,一番计算下来,分别将石头估测的最大重量算出来。
而一直对她亦步亦趋的莲谨之,则眸露深思,有意将她列在地上草式算法记入脑海中。
“G=mg=密度*体积*g,那么它的总重量……若一个成年人最大的力气估测是九百八十N,一公斤的话便是九点八N,要想推动它,算下来至少得凑够一万人以上,可是一万人如此庞大的数量,又如何够好地施力于宽不过才十米的河床中央。”
靳长恭蹙着眉头,一边念念自语,一边手指飞快地演算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