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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脸痛苦地看着厨房的女子嚎叫道,差点没挠头骚耳。
嗯?厨房内的城主夫人一惊,手中的一个瓷盘失手摔个粉碎,她木然地看着地面的一片“尸骸”,看向桃粉少女,撇一撇嘴:“小桃儿,这个算你的,我不会赔的。”
叫小桃儿了婢女顿时苦笑一声,垂落双肩,无奈道:“我的好夫人,您能不能就别祸害厨房了,只要您乖乖地,别说让小桃儿赔这一个盘子,就算让小桃儿赔掉所有你之前的损失,小桃儿也无怨无悔啊!”
想城主夫人都破坏了厨房无数的碗碟,毁了多少优质食物材料,还有厨房内那些人,看着他们两主仆那幽怨,痛不欲生的目光,她就一阵阵地脑仁儿痛。
“不行。”城主夫人毅然拒绝,一双狭长的桃花眸全是正色:“我要给丘煮饭,学着做一个贤妻良母。”
小桃儿顿时抓狂:“夫人,您别太勉强了,您哪里是当贤妻良母的料啊?您分明——”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想起什么脸色一白,而城主夫人则疑惑地看着她,不解道:“分明是什么?”
小桃儿眼珠儿一转,讪讪然地瞥开眼睛,赶紧敷衍道:“您分明是城主捧在心尖儿上的人,这种粗重活哪里轮得到你来做呢?”语讫,哈哈干笑两声。
城主夫人不疑有它,她目光看向那一盘看不出原色,似一坨黑炭般焦硬的物体,语气淡淡道:“我每日无所事事,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做一顿饭,讨他喜欢,难道也错了?”
小桃儿一窒,不知道为何,看到眼前这般委曲求全,整个人藏着一种茫然无措的冷漠夫人,只觉心似堵了一块石头,闷生生地难受,她虽然一直在黎城生活,但她还是听说过以前的夫人,那的事迹曾像一篇史诗般辉煌,但如今却为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为目标——
不过,当她视线转向看着那一盘黑炭物品,脸一黑,差点喷口而出:夫人啊,你再无所事事,也别拿城主大人来折腾啊!再强悍的胃也伤不起啊!
“算了,既然你来了,那我们就去找丘吧。”城主夫人——靳长恭揉了揉偶尔有些涨痛的太阳穴。
小桃儿嘴角一抽,看着夫人端着那一盘堪比毒物的爱心食盘,心底再次为她们伟大的城主大人一阵默哀。
城主大人威武,胃,您千万在挺住啊!
“城主夫人,外面寒冷,你怎么就穿着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呢,要是让城主瞧见,定要心疼的,赶紧披一件厚裘吧。”小桃儿一边像老妈子一样碎碎念,一边将手中的绛紫羽绉毛缎鹤氅披在她身上。
夫人的全部衣服都是城主一一挑选的,甚至连穿衣梳发都不假手于它人,可见夫人受宠的程度。
靳长恭任着她侍候,淡淡地看着前方九曲回环的石阶前一片蓊蓊郁郁的苍松翠柏之中,眼中一片空芜,如恒久的一座玉雕塑:“嗯。”
穿花过走廊,亲自端着一盘“菜肴”的靳长恭,耳畔不时飘荡着淡淡的古筝以或扬琴之类的天外之音,若即若离,轻柔缥缈,她骤然顿住脚步。
小桃儿奇怪地看向她,小心问道:“夫人,怎么了?”
靳长恭垂睫,蹙眉,露出一丝柔弱:“累了。”
小桃儿闻言一头黑线,这才走一条走廊呀喂,一百米都木有呀喂!
“夫人,要不要奴婢背你,或者叫一顶轿子过来接您?”
靳长恭想了想,木然的脸上一本正经道:“你比我矮,自然是背不动我的,还是去叫一顶轿子来,你去吧。”
摆了摆手,跟撵小狗似的。
小桃儿闻言,流着两条宽带河,额滴个夫人呀,您还当真啊,奴婢那纯粹是嘴巴犯贱胡诌的呀!您的心眼儿也太实了吧!
但不管小桃儿有多苦逼相,但最后还是任劳任怨地跑去找轿子了。
谁叫夫人是连他们城主都不敢得罪的人物,官大一级压死人啊,何况还是他们城里最大的一只。
细风缕缕撩起靳长恭额前的碎发,她整个人如抹去了全部的色彩,空洞而静谧地静立株木,她沿着花庭游走于丹崖,朝着那乐声渐浓之处……
等小桃儿好不容易找来一顶轿子,一瞧,嘿,咱夫人还是稳妥妥地站在原地,一身清冽疏芳,树影暗浅斑驳,她扶栏远眺清幽而傲气地高踞在那褚红色的丹崖山巅,临风抚海,以碧海蓝天为衬托,如乘风归仙,飘飘欲飞。
小桃儿与抬轿的轿夫们一阵恍然顿悟,为何城主会对咱显得呆呆木木的城主夫人情有独钟。
想起夫人以往的种种事迹,小桃儿一阵激情澎湃,但一瞬,联想到如今的夫人,心底又是一阵黯淡可惜。
她敲了敲自个儿的脑袋,提起精神来,如今的夫人也不错,至少……城主对夫人,那绝逼是真爱,捧在心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原得一人心,自首不相离,这也很好不是吗?
抬着轿子来到一排径直的蹲狮石阶之上,小桃儿扶着夫人下轿,以上是她不能踏足的黎城禁止领域,靳长恭唯有自个儿提着食篮独自上阶,并没有被阶梯持枪的冷面侍卫阻拦,他们对着靳长恭行跪拜之礼,直接放行。
笑话,整座黎城,谁敢对尊夫人不敬,也绝对是捋虎须,不要命地节奏!
叩叩!房门轻巧地敲响,一道雌雄莫辨,清脆低吟的声音响起:“丘,还在忙吗?”
黎城城主——闾丘翩然抬眸,一听声音眼底便盈满笑意,柔声道:“进来。”
靳长恭从善如流地推开门,找到闾丘在书房中,便将她精制的菜肴搁在他办公的书案上,站到他身边。
“恭儿。”
听到他唤她,靳长恭看到他,那一张冷漠的神情一松,如冰雪初融,软化了表情,便自然而然地偎依进他为她敞开的怀中,身子蜷缩坐在他的腿上,将脑袋柔顺地靠在他肩膀处。
“丘,冷~”充满依恋的呼唤。
“嗯?冷吗?那我的身体可暖和?”调戏充满笑意的声音。
“暖……你饿吗?”她抬眸看着他,眼中黑瞳很直,很亮,轻声问道。
闾丘眨了眨眼睛,透过薄纱,温热的唇瓣印在她忽闪的眼睑,温情地勾唇轻哼了一声:“嗯。”
靳长恭半阖眼睫,任他从眼睛,吻到鼻翼,唇角,下颌,那幽香如影随行,在感受到屁股底下那渐渐坚硬的部位的时候,她忽地坐直了起来,将他的脑袋掰起来,不准他再继续了。
再将她刚做的那一盘焦黑物体扯过来,歪了歪脑袋,指了指:“那你现在吃吧。”
闾丘一顿,视线终于恋恋不舍地转开,在看到那盘黑漆漆,看不出原样的焦黑物体,嘴角一僵。
不用尝,他也知道这盘东西有着多么令人恐怖的味道。
毕竟自从靳长恭迷上学习做饭后,他就是她的专用食客,他已经连续被荼毒几日了。
但能怎么办呢?只要一看到她那一双充满期待并且依恋的目光,他整颗坚冷如冰的心便柔软成一摊水,不忍拒绝。
“那你喂我,我就吃,嗯~?”闾丘用脸颊蹭蹭她的脸颊,嘴角弯成一个惹人怜爱的勾诱弧度。
靳长恭被他弄得痒痒了,当即弯眸笑呵呵地躲开,再拿出筷子,乖顺地一口又一口地喂着他。
看着那露在外面,那粉腻酥融娇欲滴的艳唇,不紧不慢地咀嚼着她送上的食物。
一个心满意足,一个痛并快乐着,终于解决完了一盘子“毒物”。
感觉腹部一阵翻天覆地汹涌,闾丘一把抱住靳长恭,将毛绒绒的脑袋埋进她柔软的胸前,叹息一声:“恭儿,别天天在厨房里忙着了,你可以去城里四处逛逛,别闷着自个儿了。”
靳长恭困惑地抬眸:“丘会陪我吗?”
闾丘在她胸前做乱,惹得靳长恭脸红,眯睫如猫般轻哼了一声,方无奈道:“恭儿,最近我需要做的事情很多,暂时不能陪你……”
“那我不想去了。”靳长恭果断地摇头。
闾丘抬起头,隔着一层薄黑纱,凝脂猩唇探向她敏感的耳畔轻诱哄道:“外面有很多东西玩,你不是觉得天天地房里太无聊吗?让小桃儿陪你去逛逛吧?可好?嗯?”
为了他那渐渐力不从心的胃,他不得不不予余力地诱劝着恭儿散散心,别一个劲儿地来折腾他了。
靳长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要说美男计好用啊,这一亲一抱一哄,硬将一心扑在他心上的小兔子扭弯了,她考虑了一会儿,终于颔首:“嗯,我听丘的。”
柔顺而乖巧,抿着唇甜甜地,羞怯地笑着。
闾丘看着这样娇艳动人,惹人疼爱的她,伸手温柔地摸了摸了她的脑袋,却显得勉强地笑了笑,那覆在黑纱下的笑容,却带着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寂寞与苦涩。
等两人不知廉耻在光天化日之下,腻歪得差点全武行,闾丘才堪堪放小白兔回去。在等靳长恭离开后,这时才从垒垒高高的书架后面的帷幕步出一个人。
“枢皇……那人真是靳长恭吗?”
来人拥有一张俊美绝伦的面容,他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一身冰蓝的上好丝绸,赫然是刚威并济的苍帝。
他从靳长恭踏入门后,便一直隐身于后暗中观察着,他难以置信,那个予求予给,乖顺依赖如一个精致娃娃般的女人,真是当初那个狂傲邪肆,在千军万马中杀人如探囊取物的靳帝——靳长恭?!
闾丘闻言,指尖攥的毛笔咔地断成两截,脸唰地一下惨白。
——
黎城
黎城位于丹峰崖的半山腰,占地宽垠,如一座宸龙蜿蜒般海市蜃楼,亦或是一座飘渺仙峰矗立的仙境,穿过古朴而略带威严的黎城正北门渊灵门,便等于是完全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环套式的古建筑群,店铺,兵器铺,住家户……飞檐走栋,参差错落,光影相合,苍青厚重的古墙上不时爬着绿油的爬墙虎,行走于期间的青石古道,仿佛轻踏远古时代久远的脉搏,时间空间在这里有了一种模棱两可的搭配和交融。
黎城俨然是一座历久不衰的神秘古城,周围环城戒备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