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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族的众人瞧了瞧族长们,再看了看靳长恭,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纷纷朝着靳长恭跪下,包括契在内。
一时之间,整个草原前方跪着商族,后方跪着黑铁骑一众,只余靳长恭、花公公与靳微遥是站着的。
那场面别提多若人注目了,对了,还有祭坛上观察到这一幕,那些脸色或铁青或失望或无奈或愤怒的凤诣士主上,还站立着。
“大家都起身吧,商族的末来,无论是荣誉还是能力,都绝不会在寡人身上被埋没,你们即使现在不相信也无所谓,因为时间会带你们去到末来,在那里,你们商族与寡人,都会以傲世天下的姿态立于顶端。”所谓演讲的技巧,就在于结尾必须要展望末来,畅想末来,管它三七二十一,都必须将场面子话说得美好而夸张。
事实上,她的话引起众人的一致好评,商族本来就是一个单纯一根筋的族氏,在他们心中一旦认主,便是一生一世,对于这个被族长与各位长老们几百年才选定的凤主,更是一味地偏袒了。
就在商族人纷纷起身,纷纷开始讨论喜悦不已时,靳微遥目光盯着靳长恭,淡漠开口道:“恭喜你,如愿以偿。”
靳长恭月光似清辉荡漾,泠泠的,孤寂的,有种月出天山的冷静与坚强,她不再掩掩饰对他的态度:“带着你的人离开吧。”
留给他的只有这么一句,这是第一次靳长恭比他先走,这也是靳微遥第一次看见她的背影对着他,那一刻涌上来的情绪很复杂。
看着她离他越来越远,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海市蜃楼里浮起的流光碎影,飘飘然遗世而独立,似漠不关心地俯视沧澜大地,翩绖衣袂飞扬,静止无言。
许久,他动了,却是毫不犹豫转身上马。
“走!”
直到那队人马远远消失在天际之时,靳长恭才微微阖目,刚才他是帮了她,她知道他认为落在她手中,总比落在别国的人手中更好,这个男人的心七窍玲珑心,也觉得取舍得当,如不是她毫无预警地出现破坏了他一切的计划,或许这商族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吧。
可是,她不懂,他既然能将靳国拱手相让,说明根本不在意权势不是吗?可是他却想争取到商族,难道之前她对他的猜测有误?看来,这个男人的心比她想像之中还要埋得深!
商族的与凤主之间的关系,嗯?怎么说呢,有点像主人与忠犬,是需要认主的。
当他们一行人再一次踏足在祭坛上,靳长恭已不像这一次是站在台下观望,而是站在祭台上与他们一同参与,当然其它“落选”的主上都被请回去休息了,在这里的全是商族重量极别的人。
商族族长递给她一个碗,碗中装着清澈的酒,语气干巴巴地让她割了洒些血进去。
靳长恭嘴角一抽,您老真豪迈,人家的血都是滴的,却要她一个人去洒这么大方,这商族族长看来还憋着一股子气。
懒得跟这种小老头儿计较,她取来匕首,正准备割手指时,一直守在她身边的花公公面色急促一变,伸手挡住:“还是让奴才来替陛下吧~”
商族族长一直盯着她们这方,见此冲上去一把挥开他,气鼓鼓道:“你是什么人,我们现在是要凤主的血来结盟,你来割有什么用,去~去~一边呆着去!”
花公公面色不豫,他知道这个过程必须完成,阖动着双唇还想说些什么,却靳长恭也没有想太多,朝手指俐落地割了一个小口,朝酒中滴了几滴,却没有想到商族族长端开那碗又相继递来十几个碗,她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擦!这是献血,还是歃血为盟啊?她这是要贡献多少血才行啊,但她看到商族中一些重要人员都朝面前一碗酒滴血就泪奔,她为众,众为她,可吃亏少血的是她啊!
商族族长说了,这些酒中有他们的血,这样就等于是契约一样。
终于滴完了十几碗血,大家朝着靳长恭友善一笑,端着有她血的碗一饮而尽,而靳长恭则黑线地看着面前的十几个碗,那里面有着别人那新鲜的血,有商族族长的,长老们的,智者……
可惜都不是处男,咳咳,童男的,所以她体内并不渴求,只是觉得这十几碗喝完,她估计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喝酒撑死的凤主了。
“咳咳,陛下,不用全喝完,一碗喝一口就是了。”契当然看出她的犹豫,于是趁他们豪迈饮酒的时候,凑到靳长恭耳边小声说道。
靳长恭闻言眼睛一亮,奖赏地拍了拍契这好小子,拿起喝一口就全部洒在地面。即使只有一口,喝了个十几碗,也够呛的了。但是那商族族长却跳起来了:“凤主,你为什么不喝完,我们通通都喝完的。”那叫个不满与指责啊,不知情的还以为靳长恭干了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靳长恭早就这厮会跑来抓她痛脚,早也想好了腹稿,于是眼都不眨一下地道:“这是因为寡人突然想起,既然寡人喝了,也要向女娲娘娘与商族的逝去的前辈祖先们一同致敬才行,并告诉他们商族是多么努力终于选定了凤主这一件喜事,寡人认为这件事情不能光顾我们自己,而忘了商族的存在与他们的重要。”
听着靳长恭的话,众人顿时只觉羞愧不已,他们明明就是商族子孙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茬,可人家永乐帝多懂事儿,自己喝酒,种时候也不忘惦记着孝敬他们的祖先与神明。
商族族长帽檐下的脸,羞愧得通红,他恨不得找个洞躲进去,他真是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他偷偷地觑了一眼靳长恭,小声道:“凤主,对、对不起啊,刚才对你失礼。”
靳长恭惊讶地瞪大眼睛,真的假的,他们真的相信了?她只不过随便想一想的,显然她低估计了商族对女娲的信仰力,还有对祖先的尊敬。不对,是他们好忽悠的程度!
“不,是寡人平时不太注意言行,族长客气了。”有梯子爬,靳长恭一贯都会顺着上,可也不忍让一个老人家跟她道歉,赶紧表现和善晚辈态度,笑露八颗牙。
商族族长就更内疚了,这是多好一孩子啊!看她那纯良而正直的笑容,那比雪水还纯洁的眼睛,他怎么就瞎了眼睛认为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呢。
“族长,还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处理呢,既然选定了凤主,其余的几位——?”智者范好笑地看着靳长恭那无辜的模样,打断了商族族长的自责。他可比别人看得清,这永乐帝啊,真是聪慧得令人又爱又怕。
“哦,这事啊,我已经让鹤那小子去办了。”族长一醒起正事,就显得正常很多。
不一会儿,鹤端来了六碗酒,他朝智者打了声招呼,然后将酒端在一边,他们这厢认主仪式完成了,就将其余六位诣凤士及其主上都一并带来了。
族长看着他们,用一种遗憾又安慰的语气道:“想必诸位都知道我族已经选定了凤主,虽然很遗憾,不过我族之前说的话并不会反悔,凤诣士可以任你们带走。”
底下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可是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毕竟在场的人谁能够打得赢靳长恭这个怪物,就算一伙而上,也没有什么意义,人家商族都认了,还能依着他们闹?
这里面,最平淡反应的是夏国主上,他一直都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几乎没有人在意过他,而最失落而难受的则是雪域少主跟轩辕拔拓,他们与商族可谓是擦手而过,毕竟一个是商族族长心目中最佳的后选人,一个是有实力最强苍国作后盾的人。
其它的人有野心没实力,有实力没魄力,有魄力又被靳长恭稍前的表现打击碎了自信。
鹤这时应族长的命令,端给他们一人一碗酒后退在智者身后,而靳长恭站在商族族长身边,听他道:“这碗是离别酒,也是商族对你们的祝福酒,在这里,老头儿祝大家一路好走。”
很明显,他的语言用词非常不好,听着底下本来心情郁闷的人,直接想应了他那一句话,跑去自杀,然后“一路好走”!但还是一口将酒饮尽,其中发泄情绪的居多。
商族族长看他们通通喝光,这安心地放下碗,笑得有些奸诈可惜别人看不到,他小声问鹤:“什么时候开始?”
鹤面无表情,道:“三、二、一。”
随着“一”落地,那六人便应声而倒下,却被六名凤诣士分明接住站在地上,他们不惊不慌,像早已知道这种结果一样。
“将你们的主上带回去吧,这一次他们进入商族的事情,还有与我们凤主是谁的这些记忆,都通通删去了,他们不会再记得。而你们虽然可以忠心主上,却不能背叛商族,要记住,虽然你们是凤诣士,却更是商族的人!”
商族族长第一次用这么严厉的语气对自己的族人,那难道威严的模样,让靳长恭都侧目了。
凤诣士纷纷垂下头,单膝跪在地上,道:“是,绝不背叛商族!”
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各自下去后,靳长恭却觉得不太保障,问智者道:“就这么放他们走吗?”
智者范看了她一眼,道:“放心,凤诣士不会背叛商族的,他们的忠诚是通过从小便反复深度催眠暗示,如果敢背叛就会从脑子里发出一种刺激,瞬间变成痴儿。”
靳长恭微讶,原来他们也并不是真的那么笨嘛,还懂得事前预防,不过她却摇摇头道:“寡人说的并不是这个,这几个人既然来到我们的地盘,难道还要将煮熟的鸭子放走,干净直接灭了不是更好?”
智者范一个没有忍住,猛地咳了起来:“凤、凤主,不可,不行,我们商族有商族的准则,这种背后下手,或者说是利用完就杀的态度,会被上古神惩罚的,希望您能理解。”
靳长恭算是明白了,他是在暗示,您可以是一个没有原则,没有道德的人,可他们有啊,不准她跑去下黑手!
完成商族认主仪式后,商族族长要跟长老们一道去跟族里人商议事情,明日有结果就会再跟靳长恭讨论,另一方面鹤则要去处理那几个失忆问题人物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