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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当你的贴身侍卫,负责保护你的人生安全!”赫连穹拍了拍自己宽阔的胸膛。
“啊?”娉婷当场石化,他尊贵无比的天之骄子,居然当她的……侍卫!惊世骇俗,娉婷很是不能消化赫连世子的一番言辞。
最后,拗不过赫连穹的坚持,娉婷无奈点头答应。
午膳过后,相府的软轿便落在了廖尚书府的门口。
“八抬大轿,很好!”娉婷眼中是冰凉的笑意,看着那张扬气派的软轿,当年她坐牛车被抛出府,如今她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廖娉婷是乘着相府的八抬大轿被请回的相府。
应娉婷的要求,赫连穹与芸儿也一起坐在了那顶软轿之中。
穿过熙攘的街道,众人纷纷侧目,眼中或羡慕或好奇,究竟是哪位官家的轿子竟如此气派招摇,就连宫轿也不过如此吧!
六年前痴傻的相府二小姐,重病缠身高烧不退,道士做法,发现有鬼魅惑人心智,无奈将二小姐送入清风观中,六年后大病痊愈归来。
一时之间满城沸沸扬扬,相府二小姐回府的事情无疑成了夜国凤城的头条新闻,更有甚者扯出了当日秋月宴时那首惊华绝艳的《百鸟朝凤》。
一回相府,还是旧时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景物依旧人事全非,以前这里是最温暖的栖息,现在是她满心想要捣毁的地狱。
“参见妍妃娘娘,娘娘千岁!”
跪倒在地上的都有谁?陷害娘亲的秦氏,为虎作伥的秦管家,还有自己懦弱无能的丞相爹爹!森然迸发的冷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冰冷的地面跪着良久,娉婷也丝毫没有让他们起身的意思。
“都是自家人,无需见外!”雍容大度的声音,犹如从天之彼端传来,悦耳朦胧。
娉婷缓步走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对每个人,动作都是那么优雅从容,竟让秦氏有一瞬间的错觉——她不过是个念家太久的女儿回到了眷恋已久的家。
安丞相一片泪眼朦胧,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想要握住娉婷的手,却被她不着痕迹的轻巧避开,垂下的手带着某种心酸与无奈。
“替我收拾一下房间,我要住曾今三夫人住过的那间!”刻意的提醒,如此高调的宣誓,她回来了,而她的目地简单明确,带着肃杀之意。
丫鬟得话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她是新来的一时愣住,她压根不知道什么三夫人的事情,求助的眼神递给了秦氏。
秦氏正准备说话,却被娉婷截住:“哦,我差点忘了,六年了,有些东西早就人事已非了,瞧我这记性!”人事已非,多么犀利直白的四个字——她已经不再是当年任人欺辱的软柿子,而他们在她的眼中也不再是亲人,只是仇人!
秦氏不安的与秦禄对望,却见秦禄的眼神也很是复杂闪烁。
房间收拾好后,娉婷便出了房间透透气,却看见背对着她来回踱步的安丞相,应该是在等她,眼睛微眯,她缓步上前。
“安丞相!”不大不小的声音,让安丞相的身体一僵,有些尴尬的对上娉婷的笑容。
“璃儿,这些年——好吗?”霜染白发,几年的光阴已经当年英姿勃发的当朝丞相消磨成了一个鬓发苍苍的老人,丝毫不富当年的叱咤潇洒。
“娉婷很好,劳丞相挂心。”淡漠客气的应答,安丞相的心脏一阵抽紧,她不说自己是璃儿,刻意拉开与自己的距离,她叫他安丞相而不是爹,撇开了与自己的血缘亲情。
安丞相突然很想笑,也很想流泪,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他今日总算理解,当年是他太过心狠听信秦管家的话,将她最疼爱的女儿舍弃,如今又有何脸面再让她叫自己那个字。
“你恨我吗?”声音染上一丝颤抖,安丞相的目光隐含期盼与不安。
“不恨——”娉婷巧笑嫣然,安丞相的眼睛有一丝光亮跳跃。
“无所谓的人又干嘛去恨。”轻描淡写、没有一丝温度,就那么赤裸裸的击碎了所谓的血浓于水的亲缘关系,娉婷眉眼如画,散发着最柔和的光泽。
“是我对不起你和你娘……是我太懦弱无能。”灰暗最终将光亮掩埋,一个孤独的老人在忏悔着曾经有过的罪责。
“不是你太懦弱,只是我们的分量太轻,比不过你所谓的富贵荣华!”若不是为了丞相的位置,若不是不忍放弃这浮云遮望眼的名利,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被人害死,尤其是在得知真相后还平静的去掩盖,一直顺风顺水做了六年的安逸丞相,她很瞧不起他,这就是她从小敬若天神的父亲,伟岸的形象原来只是自己虚构的幻想,现实脆若,不堪一击。
“我只希望能好好补偿你,尽管一切太晚……”老人长叹一口气,背对的背影消瘦凄凉,有一种夕阳黄昏的垂暮孤独,夕阳将他远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丞相府的院墙外传来孩子的欢笑声,紧接着是爆竹的响声。
“小心点!”父亲慈爱的声音。
“爹爹,小虎不怕,你看多好玩……”稚嫩的童音清澈纯真。
娉婷再也不堪仰着头对着天空倒灌眼泪,她蹲下来将头埋在臂肘间,身子一抽一抽,只是始终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有温暖的手掌自头顶传递着无言的关心,一下一下抚平眼前女子心中的疤痕。娉婷没有抬头,她依旧保持着先有的姿态,就让她哭一会,一会,就好……
是夜,琴声悠然响彻在寂静的夜空中,却不显突兀吵闹,只觉清润心耳。紧接着,箫声相合,与琴声缠绵,最后融为一体。
“琴技不错,大有长进!”公孙珏一收玉箫,自屋顶凌空跃下。
“我发现你很喜欢爬人家屋顶。”梁上君子,娉婷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鄙视。
“是主人不懂待客之道,我便不请自入。”公孙珏眉眼含笑,没有丝毫不悦,像潋滟的柔波荡漾,娉婷一阵心神恍惚。
倒将责任推给了她,娉婷一脸鄙夷,暗恨自己刚才居然还被这厮的笑容给迷住,不觉暗恨。
“今天,谢谢你——”每次最狼狈的时候,最窘迫的时候,都是他。
“举手之劳!”公孙珏自然知道她指的何事,刚刚她擦过眼泪的手帕此刻还攥在他的衣袖之中。
娉婷不再说话,只是目光迷茫空洞的看着当空的一轮明月。
“你真的要将他带在身边,不怕招来祸事?”公孙珏挑眉,看了看正在房内睡的一派安然,间或砸吧砸吧嘴的赫连穹,一脸好笑。
“既来之,则安之。说吧,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情?”公孙珏无事不登三宝殿,轻功的要领该教的他都已经教完,再次前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小心夜君坤,你此刻是在与虎谋皮。”公孙珏就势在娉婷身边的空地上一躺,仰头看着瀚海苍穹,明明是惊醒的话语,却总是凌厉之中又透着让人舒心的感觉。
“我知道。”娉婷点点头,她早就知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与君王合作,她只想借助他的力量解决那些旧年夙愿,对于入宫为妃,她委实没有什么兴趣。
“另外,小心长乐……”公孙接点到即止,她很聪明,话不需要说透,她便能够理解。
娉婷闪过一丝疑惑,不知为何牵扯到长乐,但公孙珏从未害过她,她就势点了点头。
“时间不早了,早点歇息!”公孙珏拂了拂锦袍,若月之华光净泻一人之身,袍角在风中猎猎作响,舒雅淡漠的笑容风流潇洒。
“对了——”他与华光万顷中回头一片璀璨炫目,若万千烟火齐绽夜空。
“不要入宫为妃,因为——”公孙珏刻意的停顿了一下,魅惑一笑。
“我会吃醋!”
语不惊人死不休,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效果,娉婷一人在寒风中成了雪人雕塑,石化中……
☆、第五十五章 惠妃之死
一场雪后的天空似乎少了些乌蒙杂质,多了些爽利清明。
一辆朴素不招摇但却贵气无比的软轿停在了皇陵的门口,负责守卫的皇陵侍卫眼眸都没抬一下,如雕塑般目视前方,对于所来的尊贵之人他们早就见怪不怪。
莹润如玉的指节将马车的帘幕挑开,清清淡淡的眼神偏又混杂着一种包罗世间万事的温润眼眸,只是那嘴角的笑容不经意泄露了此刻的心绪,怅惘而难以平静。
威严肃穆的皇陵内所有的铺陈金贵而大气,彰显着陵中安寝之人的无上尊贵,一草一木修剪齐整,一雕一石俱是巧夺天工神人之手雕琢,步入皇陵中,没有阴沉沉的死气,多的只是一种让人不禁想要俯首膜拜的凛然大气。
香烟袅袅,空气中到处飘散着檀香的悠然气息,除此外,地面光洁如玉,纤尘不染。
一阵极其突兀的烟尘味钻入鼻端,然后是前方跳动的火光,因是在白天,所以那光也并不扎眼。
一身粗布宫装,头发简单色挽了个髻,未着任何珠翠,脸部不见任何脂粉覆盖的老妇,就那么直愣愣的跪在一处陵墓前,一边流着泪,一边用颤巍巍稍微有些不听使唤的手将一旁的黄色纸张扔入炭盆的火舌中,翻滚,为尘为烬,青烟飘散,遮住了清明一些的天空。
“娘娘,是老奴无能,帮不了你……”呜咽之声在这肃穆的皇陵中,若不是青天白日,定让人曲解为鬼哭狼嚎。
“你是谁,为何在我母妃的陵前拜谒?”清淡的话语在耳边响起,老妇人身子一僵,抬起头,只觉光华炫目,眼前人的容颜不容逼视。
“荣王殿下!”一阵恍惚之后,老妇人诚惶诚恐的跪倒在地上,头皮紧紧贴在冰冷的雪地上。
“免礼。”老人抬头的瞬间,夜君逸的心脏骤然一缩,马嬷嬷——怎么会是她!
老人起身后一脸慈爱的望着如今气宇轩昂,已成英姿少年的夜君逸,眼中是欣慰——雍和皇后到底是信守了与惠妃娘娘的诺言,只是这往后……
“马嬷嬷为何会在此,不是母妃过世后便告老还乡了……”疑虑染上了夜君逸清润的眼角。
岁月静止,时空倒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