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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骄才没想去那个份上,他只是觉得麻烦。
见小皇帝不置可否,楚逢君心里没来由地窝火。
嗓间又起了丝丝痒痛,尉迟采捂嘴屏息,竭力要忍下那股几欲冲破喉头的腥气。长长短短的呼吸落在掌心,和着几滴湿热的触觉。她稍稍挪开手,只觉腕上一重。
“又咳血了?”楚逢君上前捉住她的手腕。手心摊开来,果然目见一团血迹,洁白掌心衬着妖异血红,楚逢君微微眯起眸子,唇线抿紧。
天骄也后知后觉地扑过来,见了这殷红血色,脸上一僵:“朕去叫大夫!”
屋中总算安静了。楚逢君掏出绢帕,小心擦去她手中的血迹。
“采儿,最近在饭食上,可有感到什么异常么?”他并未抬头,只是眉心蹙得更拢。
尉迟采想了想,摇头:“咱们吃的不都是同一只锅里煮的嘛。”
绢帕一顿,楚逢君倏然扬眸:“除了驿馆的饭食,你自己有带什么吃的来?”
思及此,尉迟采总算有所察觉:“……对了,我自己带着茶叶,是从宫里带来的‘雾珠’。”
***
雾珠茶,千金不换。今年的雾珠,采遍全赤国也不过一小罐。礼部新贡上来一些,天骄喝不惯这种苦涩的茶叶,送了一半去重华宫,剩下的一半丢给了尉迟采。
站在屋内,半道上被捉回来的天骄有些局促,他偷眼瞟向身边的楚逢君。
楚逢君满脸冷淡。
暮舟一脸莫名地将茶叶盒子奉上来:“这就是昭仪带来的雾珠,相爷请看。”
“陛下,请闻闻看。”楚逢君直接将盒子推给了天骄。“是真的雾珠茶么?”
天骄嗅了半天也闻不出所以然,遂撇撇嘴:“好像是吧。”
好像?楚逢君暗叹一声:小孩子就是叫人信不过。“拿给昭仪闻闻。”
茶盒送来尉迟采跟前,揭了盒盖,在鼻端走了一遭,尉迟采推开盒子:“不是。”
“不是?”楚逢君剑眉一挑,眸中冷光大盛。
尉迟采抬手止住他:“楚相别急,我是说,这是雾珠茶,可并非这几日我所喝的茶。”
语毕,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转向暮舟。
暮舟脸庞煞白,扑通一声跪伏在地:“昭仪明鉴!婢子每日都从这只盒子里取茶,并不知茶已被偷换,昭仪明鉴啊!”
尉迟采默然不语,杏眸带着三分冷意在暮舟脸上来回扫荡。“平日本宫的衣食起居都由你经手,如今这雾珠莫名其妙地被换掉,你却不知?”
“婢子当真不知!”
“你不知,那位武丑大哥想必是知道的。”尉迟采将耳旁的散发拢起,“武丑大哥一直守在本宫的房门前,能随意出入者不过你我二人。本宫外出办事时令你都留守房中,便是要防有来路不明之人擅入本宫的房间。如今茶被偷换,你却不知情……呵,你这差是怎么当的?”
“这……婢子……”暮舟冷汗涔涔,一时语塞,只得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楚逢君冷哼:“来人!”
“在!”两名侍卫应声而入。
“将暮舟给本阁拿下!”
“是!”四只手死死扣住暮舟的肩臂,暮舟大惊,登时奋力挣扎起来。她的发髻被晃得松散,侍卫却丝毫不松手:“还不快走!”
“昭仪!暮舟冤枉!暮舟冤枉啊!……”
天骄似是松了口气,“总算逮着了个坏胚。”
“陛下别忘了,这个暮舟可是您专程从掖庭给昭仪挑的。”楚逢君横来一眼:小鬼,说不定你才是罪魁祸首吧?
“是啦,不过朕只是觉着她做事还算勤快,而且……”他嗓中一滞,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而且,她还是皇祖母极力推荐的女侍。对皇祖母的话,他向来言听计从,加诸在挑选女侍方面,掌管掖庭多年的皇祖母自然比他有经验……
天骄怏怏地垂下水眸:可是现在,皇祖母挑的人伤害了昭仪。
“……那个,还要去叫大夫吗?”默了片刻,他低声道,“方才昭仪不是又咳血了么……”
不错,皇祖母的事,他现在还不想告诉任何人。
姑且就当他是个自私的小孩罢。
尉迟采见他眼神躲闪,知晓他定是有所隐瞒,于是心下暗自低叹一息,放柔了嗓音,道:“有劳陛下操心,妾身已经没事了。”她向他伸出一只手,“来。”
天骄仍是一脸沮丧的模样,小步走到榻前,拉住。
“选中暮舟不是陛下的错,您不必自责。”她轻轻拍抚着他的手背,“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就是陛下还要学习的课程,总有一日,您定能护妾身周全的,对不对?”
比起说教,对于这位急着想要长大的小陛下而言,或许鼓励会更有成效。
天骄扁了扁嘴,别过脑袋不看她,可是粉白耳廓却清晰地红了起来。
呿,不过是哄哄小奶娃,用得着这么投入嘛?握在一起的手真是碍眼咧……楚逢君一面翻白眼一面腹诽,嘴里没好气地道:“臣会增加昭仪与陛下房外的侍卫人手,陛下不必担心了。”所以啊,赶快给本阁把手松开!
尉迟采并未注意到楚逢君的不耐,只当他是因为暮舟的事心底不悦,于是冲他婉转笑道:“多谢楚相相助。”
这“相助”二字,真是叫她十二分的不甘心哪。
不期然撞上尉迟采水光潋滟的眸子,楚逢君竟是觉着双颊一热,随即咳嗽一声:“……无碍啊,这是本阁的分内之职罢了。”
是分内之职吗?尉迟采盯着他的脸,一时有些怅然。
直至他整顿了神情的不自然,再度迎上她的目光,故意笑道:“昭仪,你脸很红呢。”
“……胡说。”尉迟采转开视线。
心底,似是有什么东西“啵”地破开泥土,发芽了。
正文
第四十八章 刺客诱惑型体质?(1)
'更新时间' 2010…02…14 19:00:00 '字数' 3035
是夜,月黑风高。时至子时末,驿馆前守夜的馆丞抱紧了袄子和怀里的手炉,疲惫得几乎睁不开眼。他捏了把自己的脸,勉力要打起精神来,无奈片刻后又软绵绵地合上眼,终是扛不住脑子里的混沌,沉沉入睡。
待他的双手从手炉上滑开,两条黑影便悄无声息地从暗夜中摸出,翻墙进入驿馆内。
里面的守卫远不及外头那般轻松,到底是赤帝御驾亲临,丰川县的衙役几乎都调来了这儿,将这间小小的驿馆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怕漏过了一丝可疑的动静。若再进入内院,便是由驻扎丰川的霜州师精锐,以及跟随昭仪楚相而来的卫队进行看护了。
回廊四面点着灯,每隔五尺便有一名侍卫把守,几乎寻不着死角。
然而,要对付这种人海战术,也并非没有法子。比如,使用手上的这包——迷药。
一灯如豆,微光落在窗纸上,半捧暖黄妖娆摇曳。
尉迟采侧卧在榻上,半眯着杏眸,睡不着。
本是不想在意的,如今越是回避,越是要想起。一来二去,竟连觉也没得睡了。她低低叹了口气,翻身拢住胸前的锦被,眼波迷离,然脑中却正在激烈地开战。
天使阿采:他的微笑不是假的,对吧?还有,他看着她时莫名柔软温和的眼神,让她怀有古怪的期待。就算他常常对她凶,对她没完没了的说教,可是他还是照拂着她。
嗯,刀子嘴豆腐心,分明就是要好好呵护你,但又忍不住想把你变成更好的宝贝,所以要在你身上多费些唇舌。喏,楚逢君不就是那样的男人么?
恶魔阿采:P咧,你又在做少女情怀的春梦啦?楚逢君是什么人,还需要你来YY?没想起秦鉴曾说他是个恶霸嘛?没看见他欺负天骄时的嘴脸嘛?没听说他的千万件风流韵事嘛?没发现他占着个未婚妻还到处拈花惹草嘛?你还这样依赖他?
喂喂,到处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啦尉迟采!
天使阿采:恶魔阿采说得真难听,活像这世上就没有好男人了似的。
恶魔阿采:天使阿采就很屌嘛?你是穿越者,而他是NPC,记得了不,NPC!
……
“吵死了!”她抬手,呲牙咧嘴地掩住两只耳朵,“让我睡觉啊啊啊!……”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道惊呼:“有刺客——”
接踵而来的是长刀出鞘的唰唰声,以及乱成一片的:“刺客在哪儿?刺客在哪儿?”
“不好!是迷药!”随即又是一道呼喝,“保护陛下!”
尉迟采翻身坐起,下一秒,房门被人踢开,她赶紧用被子裹住自己,警声道:“谁!”
“采儿,你没事么?”楚逢君的身影自纱帘后显现。
尉迟采顿时松了口气:“是楚相……”
脸上似又有热意渐次涌起,还好火光幽暗,他瞧不清。
“昭仪!昭仪!你还好吧!”天骄嗷嗷叫着就从门口冲了进来,“昭仪!昭……也?怎么又是你呀?”
楚逢君讪讪地笑了:“不好意思呢陛下,又是臣。”来挡驾了。
尉迟骁也跟了进来,软甲未解,随身的长剑业已出鞘:“那刺客撒了迷药,怎么办?”
“没有解药吗?”天骄转过头来。
尉迟骁摇头。
“这一时半会也弄不着解药……大家赶紧找块布巾来,用水浸【据说危险】湿,紧紧掩住口鼻。”楚逢君起身走到摆着铜盆的巾架边,“这儿还有水,大家动作快些,免得当真吸入迷药。”
侍卫长立即传令下去:“剩下的人,赶紧找块湿布捂住口鼻!”
绢帕浸了水,楚逢君伸手向尉迟采递来:“拿着。”
“……哦。”
她想要说谢谢来着,可是,又觉着有些奇怪。
嗯,这也算是……分内之职吗?
天骄和尉迟骁也各自找了湿布挡在面前,前者似乎不满楚相站得离昭仪更近,于是小步跑来榻前,将这二人隔开。
“昭仪,你别害怕,朕会保护你的。”天骄仰起脸庞,两片粉唇藏在湿布后,瓮声瓮气地说道:“而且外面还站着那么多侍卫,你尽管放心好啦。”
闻言,尉迟采和楚逢君对视一眼,她捂着湿布低声苦笑,而他的笑意开至一半,却蓦地扬起眸子来,眼底掠过一丝清决冷色。
“……怎么?”尉迟采也渐渐收敛了笑容。
毫无自觉地,她正在被他的神色牵着走。
楚逢君默然片刻,缓缓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