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饭……小汤……小菜……尉迟采连连深呼吸,谨防炸毛。
“小少爷,小少爷!哎呀呀我总算找着您了!”不远处,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人甩着两条胳膊快步跑来。待他到了近前,看清方宿秋身后的美姑娘时,话音登时断在半道上:“小……”
尉迟采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看这八撇胡男人盯着自己瞧了好一阵子,才把嘴边的口水吸溜回去。
遂貌似严肃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方宿秋勉强挤出笑容:“师爷找我何事?”
“这位姑娘……”八撇胡指指尉迟采,两眼发绿。“就是小少爷您新买来的丫头?”
“呃,正是。”顿了顿,方宿秋再补上一句:“明儿个我还要带她一道去州府。”
尉迟采赶紧发挥狗腿潜质,向八撇胡师爷盈盈一礼:“婢子小菜见过师爷。”
“带一个新人去州府,恐怕不甚妥当,您还是多加考量的好。”话虽是对着方宿秋说的,师爷的眼神却仍旧黏在尉迟采身上不走。“嗯……对了小少爷,老夫人正在找您,请您随小的来。”
“哦、哦。”方宿秋苦笑着应了,转身对尉迟采道:“小菜,你先回房去。”
“是,婢子告退。”尉迟采向面前的两人一福身,敛裾退下。
看着美姑娘走远,师爷忽然皱起眉头,摸摸自家光秃秃的下巴:
“小少爷,不知是否是小的眼错——小的总觉着,这个新来的小丫头,咱们似乎在哪儿看到过……”
方宿秋闻言一惊,立即改换无辜之色:“啊,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师爷眯眼想过半晌,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必是小的眼错了……”
*****
申时末,窗外天光惨淡,不时有巨大的铅色云团如兽脊沉沉跃动,无声爬过天幕。中书省内,一名赭衣令史捧了热茶快步而至。红漆托盘上摆着白玉盏,细细瞧去,杯盏上纹路繁复花饰细密,俨然精工细作之物。
“相爷,茶来了。”令史在门前轻唤一声,“还有最后一份折子。”
“放在那儿,本阁待会就看。”楚逢君搁下小狼毫,重重靠上身后的椅背,抬手按压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眉宇间满布不耐。
尉迟尚漳突然遭罢免,门下省已是乱作一团了。中书与门下二省不得相互代职,往常由中书送往门下的折子都会很快得到答复,然今日有几名门下省的主事们跑来中书,竟是为折子内所述之事轻重拿捏的问题。
呿,那不正是他们门下省该做的事么,跑来问他作甚?楚逢君指尖越发使力,将太阳穴一片的皮肤揉至微红,方才觉着脑中的胀痛略得纾解。
令史候在一旁偷瞄相爷的脸色,试探道:“相爷,那个……”
“何事?”楚逢君眼也不睁。
估摸着他老人家今儿个必定身心不爽,令史悻悻地低下脑袋,决定将某事按下暂且不提,免得又不小心撩到相爷的虎须。
“有事快说,本阁时间有限。”楚逢君眉心一皱,仍未睁眼。
“……呵呵,没事没事。相爷要是累了,就先回府歇着吧。”
羽睫轻抖,凤眸终是耐不住性子掀开眼帘来,鸦黑如夜的瞳心有冷冽之色:“若还想问尉迟大人的事……哼,劝你还是把嘴给本阁闭上的好。”
“是是是……哎不是。”令史苦笑不迭,见楚相冷飕飕瞪来一眼,只得说实话:“那个,您可别忘了,明晚还得去舒府参加舒家小姐的生辰宴呐。”
楚逢君不声不响地盯着令史,直盯得人家垂下脑袋不敢出大气。
“罢了,多谢提醒。”说完,相爷撑着左右两侧的扶手重新坐直了身子,再慢腾腾站起来:“本阁头疼得厉害,折子留着,本阁先走一步了。”
“是,相爷走好。”令史拱手一揖恭送楚相离开,暗自庆幸着躲过了一顿骂。
一个尉迟尚漳被罢免,遭殃的还不止中书省。马车经过延庆大道时,楚逢君正巧瞧见门下外省的几名令史抱着大摞文书往省内赶,想必这一日的工作量令人汗颜。他放下车帘,脑中已自行描绘出御史台的惨状。
“主子,咱们是直接回金府吧?”头前的车夫出声来问。
“难得提前走人,这么早回金府去作甚?”楚逢君倚着车壁,面上一派冷淡:“先往尉迟府去一趟再说。”
正文
第六十八章 乱七八糟的重生(6)
'更新时间' 2010…03…06 19:00:00 '字数' 3510
重华宫,琅玉轩。熏风动晶帘。
太祖妃侧卧美人靠上,翻看方才送抵的信件。雪白的纸笺落在绣鞋边,丝毫不介意信上的内容为旁人所窥见。三喜端了茶水和蒸枣甜糕进来,小心搁在对面的木几上。
“给秦将军看茶。”撂下信纸,太祖妃单手托腮,对三喜吩咐道。
秦鉴目不斜视,抬袖接过这红衣宫人奉来的茶盏。揭开杯盖,一股馥郁纯净的茗香扑鼻而至,端的是沁人心脾。
太祖妃勾唇微笑:“听说门下省的门下侍中……尉迟大人,被陛下罢免了?”
“回娘娘,确实如此。末将也是今儿个一早得到的消息。”秦鉴低叹一息,“尉迟尚漳大人乃是国之梁柱,如今连他也遭罢免,着实令人寒心万分哪。”
“哀家听闻尉迟大人素来处事圆融,为人谦和……”太祖妃面上现出疑惑之色,“且尉迟一族在我赤国是何等尊崇的存在。陛下就这么毫无预兆地罢了他的官,会否有些不妥?”
秦鉴点头:“娘娘所言甚是,末将也这么认为。不过,陛下似乎并不打算向众臣做出解释,尉迟大人也不见丝毫怨色。”
太祖妃轻笑一声,将颊畔垂落的发丝拢去耳后,“因此呢,哀家还听到了这么一个说法……并非是陛下罢免了尉迟尚漳,而是尉迟尚漳夜入丹篁殿,向陛下辞去门下侍中的职务。不知秦将军可有耳闻?”
“这……”秦鉴睁大了眼,“末将未曾听闻此事。”
“罢了。如今尉迟尚漳已不在朝中,就算陛下要另行听用,只怕除了三省六部的长官之职,也无其他去处。”太祖妃的指尖敲在靠椅边,沉吟片刻,问:“另外一事……尉迟家的那位昭仪,为何也一并被褫夺了封号?”
听到尉迟采的名字,秦鉴露出极其无奈的表情,摇头道:“昭仪此番前往霜州平乱,本是件好事,九王之乱也已平息,但……昭仪并未随陛下一道返回帝都。对于褫夺封号一事,末将也十分纳闷。”
太祖妃的美眸下现出豁亮光华:“喔?昭仪果然未同陛下回来?哀家还觉着奇怪呢,天骄回来也有好些日子了,却不见那丫头到重华宫来……”
更有趣的是,从尉迟尚漳到尉迟骁,尉迟宗族内所有成员对这一疑问均闭口不言。
秦鉴抓抓脑袋,估摸着这一回陛下可有麻烦了。
“陛下既为我赤国之君,就算年纪尚轻,后宫里也该有个人才是。”太祖妃忽然说道。
秦鉴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娘娘的意思是……还要为陛下选妃?这是不是太……”尉迟采颇受陛下喜爱,且尉迟尚漳方才下位,太祖妃就要为陛下另选一女入宫,的确急了些。
太祖妃却是红唇带笑:“无碍,偌大后宫,总不能指望着让陛下来操心。哀家年纪大了,也不能时时照理着,终究还是得交去皇后手上……”
“皇祖母!”
一声脆极亮极的呼喊传来,秦鉴转头看去,正见一名粉衣紫裙的小姑娘哒哒哒跑近来,发间簪花垂下的翠玉流苏叮当作响,俏生生的小脸上满布笑意。转眼看到秦鉴在场,眸中微微一愣:“咦?这是谁?”
“阿芙,不可胡闹。”太祖妃秀眉一挑,语间却并无责备之意,“秦将军在此,可莫要失了礼数。”
芙姬哦了一声,乖乖拎起裙摆向秦鉴屈膝行礼:“芙姬拜见秦将军。”
“这位就是舒仲春舒大人的孙女吧?免礼、免礼!”秦鉴一脸恍然大悟,伸手欲扶起芙姬,被小姑娘转身躲开。双手僵在原处,太祖妃哈哈笑了起来:“秦将军莫要见怪,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怕生。”说着朝芙姬一点头:“阿芙,还不多谢秦将军?”
“……多谢。”芙姬撇下小嘴,不情愿地道了谢,而后黏去太祖妃身边。
秦将讪讪地扯动笑容,对太祖妃一揖:“娘娘既是有事,那末将还是改日再来。”
“也好。阿芙明儿个生辰,哀家答应了今日陪她赏梅……着实对不住将军了。”太祖妃扶着靠椅边缓缓起身,“不过,若是将军明晚没什么安排,倒不妨陪哀家往舒家一趟。”
“娘娘的命令,末将岂敢不从。”秦鉴再揖,“那么今日末将便先行告辞。”
“将军好走。”
视线从秦鉴的背影上收回,芙姬抬头望着太祖妃:“皇祖母,这秦将军是谁呀?”
“我赤国的骠骑大将军,秦鉴。”太祖妃施施然靠上柔软的椅背,眼底有意味不明的光晕簌簌流过:
“……当然,也是在釜州白岩岭迎接尉迟家长千金的那一位。”
*****
“对不住啊楚大人,我家老爷今日不见客。”小仆笑得勉强:“您还是请回吧。”
楚逢君抱臂立在尉迟府大门前,凤眸中满是冷飕飕的锐芒:“喔?连本阁也不见?”
小仆哆嗦了:“呃,这个……老爷说不见任何人……”
“少罗嗦。”楚逢君斜来一眼,干净利落堵了小仆的话。“不想死的话就赶快去向尉迟尚漳通传,否则——”“是!小的这就去!”
望着小仆泪奔逃跑的身影,楚逢君忽然觉得松了口气。
闭府门,不见客,不给心存歹念之徒任何拉拢的机会。尉迟尚漳,你是在等待天骄的下一道旨意吗?
如此说来,也就是还未放弃小陛下的意思罢。
一面如是想着,一面转过头去。不远处有一人低下脑袋,用袖摆掩了脸容。他笑了笑,回头,却见这边也有一人立马抬袖遮脸。
……哦呀哦呀,真热闹。楚逢君眉梢挑起,唇角晕开高深莫测的笑影。
观望的人可不少呢。
不多时,尉迟府的大门再度开启。楚逢君转过身来,眸底闪过一丝异色,口中漫道:
“少将军亲自前来开门,本阁实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