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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现下瞧不清了呢?”方宿秋倒是巴不得他认识这位从天而降的小菜姑娘,“来来来,凑近些仔细瞧瞧嘛。”
马夫苦笑着摆手拒绝道:“这位小少爷,您可别拿小的寻开心了,小的自家的娘子怎会认错?方才是远远瞧着挺像,可走近了看,哪还会有不清楚的?”
尉迟采讪讪地扯了扯嘴角:“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了。”我当然不可能是你家娘子啦。
“不不不,是我自己看走眼了,姑娘不必道歉!”马夫立刻涨红了脸庞,刚要开口解释,却见方宿秋蔫耷耷地垂下脑袋,“唉,原来是认错了。我还以为小菜这下是总算找到亲人了呢……”
“对不住、对不住!……”尉迟采一面赔笑,一面往后退着将小方拖走。
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驿馆中,才见这马夫舒了口气,眼底随即现出豁亮的光晕:
“呿,相爷还说找不到呢,这不就出来了嘛。”
*****
此时的帝都翡城,舒府。宴饮正酣。
一身深紫底银线滚边锦袍的楚逢君坐在舒仲春身边与众人饮酒言谈,不时有一两句妙语引来众宾哈哈大笑,一派宾主尽欢的场面。舒沁并未挑上席落座,而是坐在几名夫人身后,听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各家闲事。
虽说是并未如众人所料那般黏着楚逢君,舒沁的眼神却常常逗留在上席处,似是不经意,又似是不自觉。
他到底还是来了,她很开心。
“沁姐姐,”舒芙从上席挪来她身边,小脸上满是不安与失落,“你有见到阿骁吗?”
舒沁一愣,随即四下里张望一番,心中顿时明白过来。她握住妹妹的手,小声安抚道:“人家是少将军,说不定正有什么事脱不开身。你别急,我想他过一会就会来的。”
闻言,小姑娘已是一脸泫然欲泣,粉唇抿得死紧,好似在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舒沁无奈,只得将妹妹揽在怀里一下下拍抚:“阿芙乖,别哭别哭,这儿还有这么多人瞧着你呢。笑一笑,乖喔……”
“呜……他才不会过来呢,他肯定忘了今日是我的生辰……”舒芙低垂着头,不让别人瞧见她的脸,“沁姐姐,他必是忘了!……”
舒沁暗自叹了口气。
倒宁可是那尉迟骁忘记了妹子的生日,也莫要是故意缺席啊……她如是想着,忽然,花厅外传来门童的高声宣唱:
“太祖妃娘娘驾到——”
堂中登时安静了下来,只见舒仲春拢着两片衣袖缓缓起身,走下席来,大步向门口迎去。两侧在座的宾客也终于反应过来,慌忙跟着舒仲春整衣起身,朝大门口跪拜:
“恭迎太祖妃娘娘!”
楚逢君亦是随众人一道向太祖妃行礼,不过他并未跪地,而是与舒仲春一前一后地立在堂中,身形略躬,双臂施施然抬起,端的是优雅天成,无可挑剔。
四名红衣女侍手捧四份贺礼步入花厅,跟随其后的便是一身鹅黄宫装的太祖妃。随着她的到来,馥郁香气在厅堂内渐次氤氲开来,如同带着清新湿意的晨雾。
“此地非是宫中,众位就不必多礼了。”柔嗓不掩三分其间笑意,太祖妃抬袖招手一记,“都起来吧。”
“谢娘娘!”众人得令,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归位。
楚逢君眸底笑意更盛,再向太祖妃一揖:“娘娘,请这边坐。”说着竟是让出了自己的位子,再命下仆取来软垫换了杯盏,“舒大人非得让晚辈坐在这儿,这长幼不齐,晚辈实在是受之不起啊。”
太祖妃并未急着入座,而是扬唇微笑:“喔?楚相乃是我赤国之栋梁,这方座椅如何让楚相受之不起了?还是说……”语间一顿,笑意转媚:“还有其他事让楚相介怀?”
舒沁只觉头皮一紧,抬眼向太祖妃望去。她的皇祖母不动如山,只这副笑容便有满当当的气势当头迫来。
逢君他,莫非是要向皇祖母……拒婚?
“实不相瞒,晚辈的确有难以释怀之事。”楚逢君眉梢一挑,嘴角扯开一抹苦笑来,好似果真委屈万分:“方才与众位大人多喝了两杯……明儿个还得上朝,这会子就该回去歇着了,免得明日宿醉头疼。”他再揖:“晚辈此言不差吧?”
“呵呵呵……”太祖妃掩唇笑了,“既然楚相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只怕哀家若要强留你,倒成了哀家的不是了。”遂扬袖颔首:“那就依楚相所言,准了!”
“多谢娘娘!”
楚逢君高声道了谢,旋身正欲退下,却听见花厅外大门的方向起了一阵骚动。
“臣该死!……”
隐隐听到有告罪声传来,楚逢君眉心一蹙:难不成是……
门童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面上满是惊恐,嘴里还忙着大口换气:
“陛、陛下驾到!”
正文
第七十二章 朕非是病猫(1)
'更新时间' 2010…03…10 19:00:00 '字数' 3170
这袭金红底五爪龙纹袍服,艳赤耀目,锦光夺人,专属于赤国之君。
天骄负手而入,原先一派沉静的小脸上慢慢起了微笑。三分轻慢,七分悠然,独独不见应有的和暖,眉眼间俱是冷涩,当真是皮笑肉不笑。
厅中僵立的众人赶紧跪伏在地,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这么紧张作甚?”天骄状似轻松地牵起嘴角,“朕听闻今日乃是舒芙小姐的生辰,故而特来祝贺……怎么,不欢迎朕?”
“不敢!”舒仲春起身,满眼激动地向天骄一揖:“陛下误会了,陛下尊贵之身,专程来为芙姬贺喜生辰,这……臣实在是、受宠若惊!”
天骄只弯唇一笑,并不答话,再转向一旁站着的楚逢君:“楚相,这就要走了?”
楚逢君亦是微笑,凤眸中好似带了几分酒意:“唉……不瞒陛下,臣酒量浅薄,念及明儿个还得上朝,故而还请陛下【=_=】体谅才是。”
“呵,楚相所言甚是。”天骄的黑瞳下藏着古怪异光,定定锁紧了楚逢君:“朕平素里最不喜的,便是酒臭。”
此言甫出,花厅内的气氛陡然一变,竟似满室霜雪,森寒刺人。
众宾客乖乖跪伏在地,无人敢出大气,生怕叫这位小陛下嗅去了自己身上的酒味。
默然片刻,天骄缓步往上席走去,小靴子踏落地面,轻捷无声。
楚逢君的视线跟着天骄往前,眼中颇有赞许之意。太祖妃就立在他的座位旁,而小陛下连请安都无,直直走入条案后,在舒仲春的位上坐下来。
待他坐定,他拿起案上的酒盏,口吻毫无预兆地一转,脆声笑道:
“都别跪着了嘛。这好歹也是芙姬的生辰宴,若大家这般拘谨,那多无趣呀。”
舒仲春往太祖妃处瞥去一眼,心头惊诧不已。
自进入花厅起到现在,天骄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太祖妃,仿佛她并不存在一般。
再看太祖妃,现下倒是在天骄身旁端立如常,也不曾垂头瞧瞧这个孩子。
楚逢君牵唇一笑,转向太祖妃:“娘娘站着作甚?还是快些坐下罢。”
天骄眉梢微微扬起,侧首看着与自己仅一步之遥的太祖妃,面上现出惊异的表情,好像这才发觉太祖妃的存在,口中忙道:“呀,这不是皇祖母吗?对不住对不住,朕方才真是没瞧见您呢。”
太祖妃面色忽青忽白,倒是一直抑着眼底的火气,并未立刻爆发。
小陛下仍是微笑,将酒盏重新搁回案上。
花厅内死寂一片。
“这个……陛下,微臣不胜酒力,先走一步了。”静默许久,才听堂下一名宾客试探着出声,“微臣、微臣告退!”
天骄脑袋一歪,星眸瞪大,露出惊讶的神情说道:“唉呀呀,这么早就走了?段大人别急嘛,再多喝两杯嘛。”
听到被小陛下点名,那名宾客惊恐万分,赶紧把头压得更低:“不敢、不敢!陛下尽兴,微臣这就先走一步!”一面说着一面快步往外退去,迅速消失在众人眼中。
楚逢君垂眸忍笑,反倒不急着离开了。
有了这一个成功脱逃的先例,接下来便又有几名宾客向小陛下告辞。自然,小陛下又是挨个点名,弄得几人心惊肉跳腿脚尽软,这才乐呵呵地放他们离开。
见客人个个都急着要打道回府,舒仲春的脸色越来越黑,“这……”
生辰宴自是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舒芙恶狠狠瞪着天骄,知晓如今祖父与皇祖母两人都无法镇住他,忍过好一阵,她终于提着裙摆霍然起身。
“芙姬!”舒沁大惊,赶紧伸手捉住她的袖摆,“芙姬,坐下!”
天骄笑眯眯地看过来,小脸一副无辜无害的神情,见之却令人心头暗自生冷:“舒小姐可是有话要对朕说?”
舒芙仍旧怒瞪着上座之人,舒沁面色发白,只觉额际有细汗渗出,手上更是死死拖住妹妹的袖摆,压低了嗓音:“芙姬听话,别让皇祖母丢脸啊……”
黑瞳中笑意更盛,天骄柔声问:“说吧,舒小姐。”
太祖妃此时却挪动步子,敛裾拢袖,姿态优雅地在条案后坐下来,与天骄分居左右。
天骄侧首,眼光往太祖妃处瞟来。
而堂下的舒芙见状,顿觉底气足了许多,昂首挺胸对上小陛下:“陛下驾临生辰宴,舒芙自觉万分荣幸,只是舒芙不知,陛下吓走宾客,是为何意?”
“嗯?朕吓走了他们?”天骄单手托腮,面现疑惑之色,“不过……朕记得好似是他们自个儿说是喝高了要回去呀。”
“是!正是如此,陛下所言极是!”舒沁早就给吓得背心冰凉一片,顾不得妹妹颜面,赶紧替舒家众人打圆场:“芙姬,这般立在陛下面前甚是失仪,还不快向陛下行礼?”
舒芙粉颊涨红,唇角紧抿,双手在袖笼里慢慢握成拳。
阿骁哥哥没有来……阿骁哥哥没有来,全都是因为他!若非他无由罢去尉迟叔叔的官职,令尉迟家门户紧闭,阿骁又岂会缺席她的生辰宴?
不仅如此,他还、他还为难皇祖母!
“陛下恕罪!芙姬无礼取闹,都是臣管教无方!”舒仲春快步上前,在天骄的条案前撇开袍子伏身跪拜:“还请陛下不要同芙姬这孩子一般见识!”
天骄仍是笑盈盈地望着堂下的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