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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就知道你们不识货,哈哈哈哈!”那戴狗皮帽的中年男人笑得声嘶力竭,一指隔空戳着卫兵:“咱们这可都是枫陵王妃的人,碍着咱们就等于同枫陵王妃过不去!嘿嘿嘿,到时候传到皇上耳朵里头,你们这些小虫儿一个逃不掉!”
“刺史大人有令,州城封锁,不允任何人进出!”卫兵答得字正腔圆。
“特奶【—v—】奶的,又是这句烂话!”狗皮帽男人往地上啐了一口,潇洒骂道:“告诉你丫的,王妃马上就要去帝都见皇上了!你们长着狗眼自然……”
哗!
骂声立止,从头到脚湿了个透的狗皮帽儿一寸寸抬头往上望去——
一名看不清长相的武官站在城头,手里拎着一只铜盆。
方才那水就是这么给泼下来的。
“你、你奶【—v—】奶的!”狗皮帽直气得七窍生烟,抬手指着头顶上那人嗷嗷叫:“敢泼爷爷水!你、有种你下来跟爷爷单挑!……”
“开门,放狗。”
只听那武官冷笑一声,对下头吩咐。
卫兵们得令散开,城门吱吱嘎嘎响了起来,其间还夹杂着犬类的吠叫。
忽闻蹄声答答而至,两匹毛色枣红的骏马在褐衣人群中停下,一道清亮的女声陡然扬起:“谢将军且慢!”
狗皮帽一众像是得了救星,立刻向两匹枣红马拥了过来:“王妃!王妃您可要为小的做主啊!那些个卫兵仗势欺人……”
“闭嘴。”被称为王妃的女子抛来一记冷眼。
狗皮帽一愣,只得乖乖垂下脑袋,不敢造次:“……是。”
这枫陵王妃着一袭银灰色狐毛裘衣,衣襟与袖口处现出内里的迎霜合紫锦袍,乌黑长发简单盘作一团高髻,独额心垂下一粒圆润的泪滴状蓝宝,再不见其他坠饰。观其面容,只觉柳眉深浓,杏眸长睫,唇红齿白,是女子中少见的英气模样。
城头那武官立在原处,终于出声道:“停手。”
城门的吱嘎声并未停止,猛犬的吠叫却消失了。武官转身从城头步下,两扇城门缓缓开启,再出现时,这武官已立在了城门洞下。
枫陵王妃利落地翻身下马,在城门前与武官相对而立:“许久不见了,谢将军。”
这武官正是霜州师左营的谢忠!
“王妃多礼了,末将不敢当。”谢忠拱手一揖,严肃道:“末将知晓王妃急欲入城,但刺史大人有言在先,末将实在不敢抗令不遵。”
枫陵王妃摇头:“我并非想要为难将军,只是我有要事在身,久等不得,还望将军通融。”
“王妃亦可绕过霜州府,往柚城方向南下。”谢忠丝毫不让。
褐衣人们又沸腾了:“你这老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我们王妃都这么说了……”
枫陵王妃抬手止住他们,又道:“谢将军,霜州府中有我要见之人。事关重大,至少……请你放我们进去。”
“哎哎哎,别急啊,我们也要进去!”
这次赶来的是骆城县令方孝,也就是方宿秋他爹亲。比起枫陵王妃这群浩浩荡荡的家仆们,县令大人带来的四个小厮着实寒酸。褐衣家仆们让开一条小道,方孝领着自家小厮冲到人群前,这才停了步子撑着膝盖喘气。
谢忠撇了撇嘴,“这位大人是……?”
“我、我是骆城县令方孝!刺史大人召我前来州府,怎么这会又不让进了呀!”在这儿被拦了一晚上,方孝觉得自家面子大大地给打了折扣。
“对不住,这也是刺史大人的命令。”谢忠还是那句话,“恐怕还得委屈您二位在城外等上几日,待刺史大人下令放行,我等才敢开放城门。”
枫陵王妃脸色沉郁,默然半晌,这才勉强颔首道:“既然谢将军也这么说了,那么本王妃就再等上两日。告辞!”
褐衣人跟着自家王妃走了,方孝还赖在原地同谢忠磨嘴皮子:“将军,你看我也是刺史大人叫来的,这待客之道……唉,大人他总不能就这么把我们晾在城外头吧?”
谢忠一脸不悦地睨着他,沉声冷笑:“实话告诉你,邵大人已不在刺史任上,你还是省省力气,等上些时日再说罢。”
*****
未时二刻,霜州郊外的驿馆内。
“邵显云邵大人已不是霜州刺史了?”尉迟采两眼瞪得溜圆,“这是怎么回事啊?”先前她与楚逢君和天骄到霜州府时,邵显云不都还在任上么?难道是天骄把他一道撤换了?
方宿秋抓抓脑袋,在天井内的石凳上坐下来:“我、我也想知道是为何呀,可爹只说刺史换人了,没说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想来想去都觉着奇怪,从离开骆城到抵达霜州府,不过短短四五日的时间,这刺史怎么说换就换了呐?”
刺史乃是一州之长,若要更换人选,必定由陛下亲自选定继任人选,命中书省起草任命文书,过门下省审验后抵达尚书省,再向吏部通报命令。这一来二去少不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所以算起来,该是天骄尚未返回帝都之时下的令。
尉迟采蹙眉沉吟:莫不是邵显云有什么把柄被天骄逮住了?
正想着,见一名裹着银狐裘袍的华服女子从前院方向缓步而来,身后跟着两名紫衣小婢,无论穿着与仪态都不比寻常富人家的侍女,竟有一番端庄的大家之气。
经过尉迟采与方宿秋身边时,这华服女子停下脚步,蹙眉。
鼻端的馥郁香气并未散去,尉迟采小心抬头,正对上这华服女子的双眼。
……哇哦,好一个英气勃勃的美人呢。心底悄悄给华服女子鼓掌,尉迟采暗想。
不料这华服女子眉间的蹙痕愈见深重:
“……念琴?”
正文
第七十五章 枫陵王妃(2)
'更新时间' 2010…03…13 16:55:47 '字数' 3760
“念琴”二字,好似一根金针突地刺入脑中,既准且狠。
英气美人再进一步,俯下身,凑近尉迟采的脸庞细细查看,似是在审度着什么。尉迟采嘴角抽搐,扶着石桌向后略微倾身,从眉眼到嘴唇,不闪不避地叫这英气美人瞧了个清楚。
末了,英气美人重新直起身子,黑白分明的美眸仍是死死锁定了尉迟采:
“就长相而论,你与她有七八成相似,害本王妃几乎要认错。只不过……”美人撇了撇好看的嘴角,“她已故去多年。”
尉迟采颇为悻悻地垂下脑袋:“……这位夫人在说什么,小的听不明白。”
装傻么,自然要做就做全套。谁晓得她运气差到这个地步,在霜州这么个荒郊野地里,竟然也能撞上尉迟家大夫人的旧相识?
话说回来,长千金与尉迟尚澜的夫人姚念琴,生得很像么?
“对不住,只因这位姑娘与我一位旧友太过相似,故而……冒犯之处,还请姑娘原宥。”英气美人扯动嘴角,一丝苦涩笑意未见消散,反而愈加深浓。说完,她向尉迟采颔首一礼,侧身离去。
银袍紫衣连同着两名紫衣小婢,一道消失在天井与后院相连的大门外。
“好漂亮的夫人啊!”方宿秋两眼发亮,望着美夫人离去的方向,一张小脸笑得快要开出花儿来:“真想不到这小小的驿馆里,竟还住着比娘还美的女子!”
“小方,难道你不曾注意到,她自称‘王妃’么?”尉迟采回过头来。
“王、王妃?”方宿秋瞪眼一愣,“这可开不得玩笑……我、我是真没注意。”
看来你就光顾着注意美人的脸蛋去了啊。尉迟采白眼一翻,又听方宿秋问:“哎小菜,为何那夫人说你与她故友长得像呐?”
“我哪知道。”我才不想又因为长相的原因,再次被拽进什么麻烦里头……尉迟采暗自腹诽着,回想起初到赤国之时被秦鉴手下那帮人误认作长千金的鬼魂,就这么被抓抱,开始了挂羊头卖狗肉的日子。
这一回,可不要再被那个自称王妃的美夫人揪走了呀。
*****
恭、临、昱三州学子联名上书,请复尉迟尚漳职。
学生写信上官府闹腾,口口声声要替尉迟尚漳鸣不平。这个消息藏掖不得,于是待令史向文殊院的几名学官了解了来龙去脉后,楚逢君连夜进宫,打算向天骄帝奏报此事。
没想到前脚刚踏进丹篁殿,后脚就有人跟来。
“楚相,您可算是这丹篁殿的稀客呢。”寿王微微一笑,“这么晚了,莫非楚相也是有要事向陛下奏报?”
言下之意则是……本王手上也拿着一份很有分量的消息呢。
楚逢君凤眸弯弯,向寿王回以极温和的笑脸:“王爷如此勤政,乃是天下万民的福气。”
寿王正要接话,见一名红衣内侍自丹篁殿内快步而出,到了两位大人跟前,拢袖一揖:“陛下现在殿内,请二位大人随小的来。”
“有劳公公了。”楚逢君与寿王两人相视一眼,径自抬步往丹篁殿内去。
已是戌时三刻,进入大殿内,楚逢君便见四五名红衣女侍捧了几只宽大的乌漆托盘,托盘内摆放的是天骄喜欢的一些菜色。然这些饭菜都完完整整搁在盘中,丝毫不见用过的迹象。寿王也停下了步子,见清蒸仔鸡、荷包里脊、白玉金银元贝、百花糕等汤菜皆是暖腾腾的,这才略微放下心来。
“陛下尚未用膳?”楚逢君压低了嗓音问。
宫人苦着脸拱手道:“回禀相爷,陛下说要把折子批完了再用膳。这饭菜都热了三遍了,您看……要不要劝劝陛下,让他先把晚膳用了?”
“小小年纪,学什么废寝忘食。”寿王难得沉下脸色来,抬手点点托盘上的菜,“再拿去热一热,让御膳房多做几样素菜。另外,再添两副碗筷来。”说着往楚逢君处带去一眼:“楚相觉着如何?”
楚逢君笑了。既然两只狐狸想到了一处,彼此心照不宣便是。他随即抿唇颔首:“就照王爷的话去做。”
于是女侍们又捧着托盘蹬蹬蹬跑去热菜,楚逢君与寿王在内侍的引领下进入内殿。
内殿里灯火通明,两人穿过垂花门,就见小陛下坐在御案后批折子。
“陛下。”两人上前来,向正在伏案劳作的天骄抬袖一揖。听到声音,小家伙这才抬起脑袋看清了来人,顿时眉梢一扬:“原来是皇叔与楚相。”遂转头对内侍吩咐:“赐座,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