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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父皇,日不能眠夜不能寐,病根亦是在那是落下的。她无法原谅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北帝萧誉。若不是他,南铎风岂能那样轻易地害死了她父皇,而她更不会是如今这般的流离四方。
她恨极北国皇室之人,更不用说,与萧誉一脉相承的萧承轩。
萧承轩看不懂她眼底的恨意,只当她是气恼他的欺瞒。
抄手攥住碧笙的纤手,不让她挣脱,神色之中宠溺依旧。
碧笙陡然抬眸,回以一抹饱含愤懑的目光,神光之中漫天漫地的恨,不禁让萧承轩恻目。幽幽抬手,而后疯了一般地执掌挥向他的侧脸。
没有躲闪,一击即中。
刀剑摩擦剑鞘之声的骤现,剑光刺目曜得眼前一片暗黑。一旁伫立秦逸之,雕刻一般的轮廓硬挺冷峻,视线拂过碧笙,杀气汹涌。
萧承轩深邃的容颜中寒光一掠,却又在须臾之间化为春水含情。沉寂的黑眸中,依旧是能将人溺毙的温柔。片刻后,缓声道:“碧笙……这样可解气了?”
全然不顾剑拔弩张的气氛,碧笙心胸中唯有满目疮痍的恨意,血窟一般的疯狂向外绵延,直指深处。
恨意无波的眼神,近乎让萧承轩觉得,他像是要失去她了。平生从未拥有过的恐惧,在心窝里泛滥开来。
“滚。”
一字,足以击退他所有的心里防线。
而此刻,他只能选择逃避。两指并作一指,轻柔地拂上她颈间睡穴。少女倏然倒下,他伸手揽住她,纤弱的身子安静地依附在他的怀里,纹丝不动。
转身朝向那一骑铁衣铠甲:“说罢,何事。”
萧承轩深知,除非万不得已,秦逸之绝不会莽撞地来找他。
“恳请殿下回荀阳主持大局!”不卑不亢的声线在院中响彻。秦逸之自身后手下处,接过玄黑的大氅,奉于萧承轩面前。
执起玄黑氅衣,他微俯下身子,将大氅覆上她的身子,轻手轻脚地将她打横抱起来,生怕惊醒了她。
只是,如今她已被拂了睡穴,又怎可能醒来。
紧拥碧笙,以玄黑氅衣将她包裹住。径自朝骏马旁走去,利落地翻身上马后,将女子轻柔地置于胸前的一方天地中,扬起缰绳,策马狂奔而去。
氅羽随冷冽的风声幽然晃动,黑鬃铁蹄轻跃踏起,晨间翠滴的青草地上,空留下马蹄扬尘的足迹。
有人,来过,又离开。
朝露澄清,明晰井然的官道上,一骑铁甲玄衣踏过。一人领先于骑兵,策马挥扬。
路边景致如幻影般更替,红绿间生。而马背上的男子,却心猿意马地轻吻着氅羽下的少女。黑马黑氅,少女几乎隐没在这方黑色之中。但熟悉的合欢花香,依旧提醒着他,她仍在。
而他,此生不能再放开她。
作者有话要说: 【桑青情笃】顺利结束。。开始下一章【荀阳释恨】
☆、第十五章 荀阳释恨(一)
北国皇宫御华殿:
袅袅熏香从精雕细琢的香炉中升起,殿内沉香的气息凝固。烟雾缭绕之中,有颓然落败之势,虽是富丽堂皇,却难掩落寞。
病床上的北帝萧誉形容枯槁,眼帘紧闭,但从轮廓间仍能看出威严庄重之势。年轻时必然是器宇轩昂、英风飒爽。
奢华贵重的宁寂之中,陡然传出一阵尖利的叫喊:“太子殿下到!”
一袭明黄太子袍,踏着金边缂丝羊靴,萧承锦抬脚进入御华殿。不似萧承轩一般旷世俊美,骨像应国。萧承锦的眉宇中带着谦逊,而一双丹凤眼,温和无波,神色间似有慌乱隐现。
卧榻的皇帝由宫女躬身扶起,寻了个软枕,垫在皇帝背后,方才缓步退到一旁。
“是锦儿来了啊……”皇帝苍老的声线中,有难得的慈爱。
萧承锦乃是已逝孝恭皇后阮玉霜所出。昔日,北帝萧誉身为太子之时,势力微薄。而太子一党与八皇子一党,权谋激烈。
阮相独女阮玉霜不顾众人反对,委身于太子萧誉,珠胎暗结。阮相无奈,只得嫁她于太子萧誉。而后,局势大变,阮相力压众议,将萧誉送上了皇位。
奈何阮玉霜红颜薄命,母仪天下不过五年,便香消玉殒。临死之前,萧誉曾答应她,必定会让她的儿子荣登皇位,保他一世无忧。
皇帝的思绪飘的极远,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徐徐阖上眸子,回忆起记忆中那个满眼温和的女子,拖着病重的身子,哀声道——萧郎,保我锦儿一生平安可好?
皇帝沉浸的思绪被打断,萧承锦左膝跪地,双手作揖:“父皇万岁万万岁。”
缠绵病榻的皇帝,微微直起龙体,威严道:“平身……”
“谢父皇。”
不待皇帝开口,萧承锦故作平定的启唇。肺腑之内,实则早已波澜翻涌:“父皇,儿臣听闻三弟他……活着回来了。”
皇帝仍是一脸无怒无波的模样,以手扶着额,声线淡淡:“哦?”
双目紧闭,但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微顿了会,枯衰的薄唇间扬起一抹讥笑:“他倒是命大。”
萧承锦恨恨道:“未想到他受了剑伤掉下悬崖……居然还能活下去!”双手不禁紧握成拳,嗓音中满是懊恼。
皇帝干笑了几声,缓声道:“他不是每次,都能有这般好运的。”
萧承锦凑近了一步,噤声道:“父皇,这可如何是好?若被他识破,刺客是我们派去的。恐怕,他会行不轨之举。”
“他敢!”语罢,皇帝微微睁开双眼,神色中迸射出浓烈火焰,重重的咳出声音来。
一旁的侍女赶忙上前为皇帝顺气。
萧承锦看似温和的眸中,折射着出旁人看不见的戾气:“不若再派些人马,将他除去。”
“他应当是早已识破了,只不过,不敢轻举妄动罢了。”皇帝重新阖上眼帘,声线淡漠。待气息平缓了些,语气宏阔地开口,道:“这天下,如今仍是朕的天下。他萧承轩即便是有通天的本事,亦逃不过朕的掌心。”
“父皇英明!”
“他若敢有任何觊觎皇位的心思,朕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除去他。只是……”
萧承锦温文启唇,眉间微皱似有疑虑闪现,作揖道:“敢问父皇,只是如何?”
“只是如今,月厥国又开始作乱了,他……尚且还有用得着的地方。”
“儿臣明白,父皇英明。”萧承锦的眸色中满是恭维,貌似温良,狡诈隐现。
“锦儿,你先下去罢。”
“是!父皇。”萧承锦恭谨告退,提步利索地跨出殿宇。
病榻上垂老的皇帝,缓缓睁眼,枯竭泛黄的曈眸之中,闪烁着难以识破的狠戾。抬首凝向殿宇顶部,殿顶辉煌璀璨,荼靡阔绰,却已有物极必反之势。
话语自惨淡的薄唇徐徐溢出:“萧承轩,你若是敢觊觎锦儿的皇位。那朕便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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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阳城
东郊别院聆风阁:
幽僻的阁中一角,萧承轩背逆光线,负手而立。掌中把玩着一只上好的羊毫,指尖轻挑,羊毫弧度尔雅。雕花的檀木门洒下的稀落的光影,霎时徒添了一室的阴暗。
檀木门洞开,自门外有英挺的身姿,跨步而来。军靴踏步在大理石上,咄咄响声,扰了一室安宁。
恭敬俯首,声线中未有一丝起伏:“回禀殿下,属下已查明。那日遇刺之事,确实是皇上与太子所为。”
“呵!他们不过,就会耍这些个小伎俩罢了。”萧承轩眼眸狂傲中透露出一丝不屑,心中冷笑,匹夫之勇。
“殿下,可需动手?”秦逸之话音淡淡,不禁为萧承轩打抱不平。
“无需。”
萧承轩余音初落,秦逸之便从衣襟中掏出一枚物什。室内昏暗,实难辨别是为何物,但琉璃的光泽却夺人眼球。捧于掌心,颔首递给他,道:“殿下,您要的物什。”
“嗯。”
从镂空檀木门下曜出的光线,折射在萧承轩的掌心,琉璃质地的镯子熠熠生辉,鎏金的图案不知描摹何物,雍容贵重之气中,却有隐约的熟悉之感。
“殿下,属下有话,不知当讲与否。”
“讲。”轻手将镯子置于案上。他知道,这镯子对她着实重要。
“想必殿下也看出来了,这镯子上的鎏金图案乃是宁国皇室所有。而那个女子,来历不明……”沉眸有忧虑隐现。
秦逸之与萧承轩自幼相识。彼时,萧承轩尚是孤苦无依的皇子,而秦逸之亦是陡失父母的孤儿。
其父乃是顾铭阳麾下大将秦牧,奈何秦将军早年战死沙场,其妻随他而去,徒留下他一子。顾铭阳念其忠义,收养秦逸之为义子。
萧承轩自幼跟随顾铭阳,因而与秦逸之,早已有了推心置腹的情义。如今的一番话,秦逸之是疑惑,亦是告诫。
他没想到,萧承轩却幽幽地笑出了声,笑意清朗,却隐约之中有难以察觉的黯然,缓声道:“逸之,你误会了。她不过是一介商贾之家的女儿,又怎可能与宁国皇室沾上边。”
“只是殿下,这图腾又如何解释。”秦逸之不愿善罢甘休。
继续把玩着掌中的羊毫,声线淡淡,毫无情绪起伏:“她父亲在宁国国都做些买卖,想必便是那时候得到的罢。”
“殿下,此女并不简单。”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萧承轩的神情,开口道:“属下记得,去年上元节,她还遭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