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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逸之牵强的笑了笑,声线含了点无奈:“穆叔……起初或许是我多虑。但后来,那女子抚了一曲瑶琴,奏的——可是那一曲《幽兰》。”
“《幽兰》?逸之的意思是……她是端澜?”穆羽眼底略有震惊,眸色已不复方才的平静,瞬间泛起犹疑汹涌。
秦逸之轻点了点头,道:“嗯,我曾有这样的疑惑。”
“可有告知殿下?”
“有!但殿下……”
“殿下怎么说?”穆羽话音蹙迫。
“殿下说……他信她,让我莫再多虑。”
穆羽轮廓深邃,眼角之下烙了一片阴影,佯作平静道:“既然殿下这么说,那我们也无需再过问……毕竟,殿下也已了婚配的年纪,纳个妾也无妨。”
秦逸之未再开口,他只是饱含思虑地随着穆羽的脚步,一同走回了营帐。
丝毫没有注意到,穆羽满目的愁思以及眉宇间的忧切。
主帐内,暖意充盈。
碧笙得了暖意,竟有些昏昏欲睡。手掌情不自禁的抚上唇瓣,打了个呵欠。
一旁的萧承轩,正仔细地为她斟了一碗茶。眼见碧笙这般娇憨的摸样,不禁莞尔道:“碧笙这样子,真像是好几日未有安睡了……”
将茶盏递于她,她抿了一口道:“也没几天,不过就是两日的时辰罢了。”
萧承轩闻言一惊,不一会方才顿悟。从桑青到融阳,路途遥远,怕是眼前的少女已是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途了。脑中虽是暗想,但手上的动作却早已心疼的实施了。
伸手揽住碧笙,将她引到榻边坐下,昔日凛冽的话音之中,满是温情:“军中都是些粗犷爷们,不比荀阳。你先在此地好好睡一会,待会我再叫你起来可好?”
“嗯,也好。”碧笙点了点头,和衣躺下。
萧承轩见状,笑意幽幽地离去了。
碧笙一直沉沉地睡着,直到一声瓷瓶落地的惊响触动了她的心弦。启眸间,一副苍松劲竹的屏风扰了她的视线。屏风后烛影深沉,隐约可见男子的身形,在吃力的寻找着什么。
自床榻间窸窣起身,碧笙脚步轻盈地迈向屏风对侧,捡起那拳头大小的瓷瓶,递予笑容浅浅的萧承轩。
“你……怎么伤的这般重?”他虽是披了件中衣,但嗜血的痕迹依旧从衣料中透映出来。自右肩处,一直穿透至琵琶骨。
萧承轩无所谓似的笑了笑,道:“不过是一箭穿了右肩罢了,行军途中,受这些伤不过是小事。”
“凌王殿下当真英勇,这么重的伤还是小事。”她揶揄他。
“不敢当,不敢当。”萧承轩笑的宠溺,沉澈的黑眸中,荡漾着难以言喻的情深。
碧笙被他的自弃的话语所气恼,径直走回内里。身后未有脚步声跟上来,她心底犹豫着,回望了一眼。
萧承轩执起那瓷瓶,以左手吃力的拨开衣襟,眉间蹙拢着,任药粉倾洒在淌血的琵琶骨上。碧笙心疼似的走了回去,接过他手里的瓷瓶,眼神静默。
他心领神会地笑了笑,任由女子温暖的指尖,为他温柔的上药。待到药粉浸透在血色中,碧笙细致为他拢好了衣襟,一如结发的挚爱夫妻。
药粉刺入骨节,疼痛非常。但今日,萧承轩却觉着,药粉仿若一味蜜饯,甜的他心神翻涌。
两人都未有说话,安谧地,仿若一切静好。
“你以后可要小心些,你若是死了,要我如何是好……”碧笙低头抚弄着那一抹瓷瓶,话音悄然,罔若未闻。
萧承轩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清俊绝世的侧颜之上,拢起难以抑制的惊喜。抚上少女纤柔的掌心,眸中深情浓厚到无法言喻:“碧笙,我日后定会好好珍惜这条性命。不为他人——只为你。”
碧笙的眼眶微有润湿,水意顺着轮廓,波澜打转:“轩哥哥……我此生,唯愿你一生安平。无论他日,我能否相伴你左右,也请你好好对待自己,可好?”
萧承轩猛一站起,抄手牢牢的禁锢住碧笙,用力到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碧笙,千万不要妄图离开我。”他坚毅的话语脱口而出,一锤定音道:
“即便是覆灭天下,我亦不会让你离我而去。”
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 甜蜜蜜~~你笑的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从明天开始。。每天7点更文。。大家注意啊
☆、第二十四章 西执慌乱(三)
二月晨间,已不复元月那般的寒冽。
一双略带薄茧的掌心,略有粗糙。萧承轩以一阵温暖的体温,将沉浸于睡梦中的碧笙,幽幽唤醒。
睡眼惺忪的她,自迷糊间醒来,语气中带着些酣睡中的娇嗔:“轩哥哥……怎么了?”
萧承轩为她将额间的碎发,拨到而后,轻声细语道:“碧笙,我带你去看日出可好?”
“不去,哪儿都不去。”睡梦朦胧的她,心底虽有雀跃,但是仍是抵不住朦胧的困倦感,作势又要躺下。
他清澈的黑眸中划过一丝失望,却又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旋即幽幽笑道:“好,碧笙说不去,那便不去了。”
俯身吻了吻她柔嫩的发心,压低了声音,补充道:“你再睡会,我待会再过来……”
语毕,提起步子正欲踏出营帐。
萧承轩眼中的失望虽是一闪而过,但不差不巧的,被碧笙捕捉到了。不忍心见他黯淡无光的模样,她重新撑起身子,轻轻撵了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
身后传来一阵微小的阻力,萧承轩徐徐回首。见碧笙这般娇赧的样子,情不自禁地再次俯下身,深邃的侧颜之中,荡漾着温馨的暖意,宠溺道:“碧笙这是怎么了?”
“要去的,方才那是骗你的。”她轻声的嘟囔着。
萧承轩如愿以偿的微笑道:“那就快些起身吧,我在外面等你。”
“嗯。”
山林深处一片静谧,帐外光线幽暗,清寂撩人。唯有营火熠熠生辉,以及偶尔升鸣的号角之声,提醒着战事慌乱。
碧笙撩开帘帐,自一室温暖中走出的她,不禁微微打了个寒颤。萧承轩见状,立刻为她披上深黑的大氅,将她包裹在浓郁的暖意之中。
她抬了抬头,笑容纤白地朝他道:“走罢。”
“好。”
萧承轩执起她的掌心,熟稔的姿势,宛若已是交握了生生世世。
主帐不远处,已有士兵将马驹备好。通体红褐的骏马,凛然地扬着铁蹄,有蓄势待发的气势。深褐的长鬃飘扬,神形炯炯。忽而一声嘶吼响彻晨空,霎时洞透山林。
“夫人!请上马!”一排的士兵阔声恭谨。
虽不是第一次听他们唤她夫人,却次次都有些羞怯。
前几日,她初到军营之时。军中便传的沸沸扬扬,说是主帅带了个女子回来。主帅平时严谨自律,对待战事苛刻非常,士兵们都有些难以想象。证实谣言属实后,自然是一片轩然大波。萧承轩听闻后,也不恼,只是在一日训兵的操场上,朝着数以万计的士兵,以夫人一词,堵住了悠悠众口。至此之后,未有任何人再敢言语。
碧笙微微怔楞间,萧承轩已跨步上马,反手将她抄上马背。不顾身后士兵的一阵惊叹,一手将她围住,执起缰绳。另一手挥扬起马鞭,枣红色的骏马顺着主人的催促奋力奔驰。
马嘶激昂,响彻天地。
萧承轩眼底豪情万丈,呼啸而过的风里,伴同着严峻的嗓音,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严。话语幽幽回荡在耳边,似是延绵不断地回响在山谷之中:“彼时与舅父征战沙场,敖风便与我一路披荆斩棘。如今它载着女主人,未想到温顺如此。”
碧笙未有回答,只是回眸与他相视一笑,笑颜璀璨无边。飞扬的发丝摩挲他的脸颊,旖旎到不可胜收。
她几乎能想象,昔日萧承轩身负骏马敖风,攻城略地杀敌无数。而今与她共沐长风观日出,竟生了些儿女情长,英雄冢的意味。
近日边缘,一处霞光洒向二人。敖风腾跃如风,朝着日光绚烂处迸发。
待到临近崖边,敖风才止蹄停驻。萧承轩翻身下马,蹑手蹑脚地将她横抱了下来,两人相拥着坐在松软的浅草之上,静观日出奇景。
片刻后,一轮硕大的曜日从海上升起,海面金鳞泛涌,浪花拍滚。山间郁葱的树木从晨起的朝阳中复苏,重焕新生。一时间,鸟群似乎恢复吵闹,哄鸣着从山中觉醒,翅膀翩拍之声不绝于耳。
“碧笙,这日出可是好看?”他问的柔和,心猿意马地碧笙的鬓发环至而后。顺手执起她披于肩头的青丝,一圈一圈不厌其烦地绕着。
“好看!有焕然重生之感。”碧笙回答的真挚,目光紧盯着那一轮初升的红日,温暖的笑意直抵心房。
“那我以后,日日都陪你观澜日出可好?”萧承轩神色谨慎,却又隐含了浅浅的企盼。
“嗯。”
碧笙话音甫落,萧承轩就径自站了起来。
绰约的身形背逆光线,在光芒淋漓的映照下,撒了半面的阴翳。他幽幽地看向静坐在草地间的女子,摊开手掌。日光折射下的黑眸,光彩熠熠,有摄人心魄的宠溺,几乎要将人溺毙。
不算嘹亢的声线,未漾起山林间一丝波澜,却激荡起了碧笙扰攘的心绪,不复平静。
只闻得清绝浑厚的嗓音徐徐响起:“死生契阔,与子成说。碧笙——嫁我可好?”
端坐在青翠草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