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红光微瞬,太虚之剑狠狠插入地中。而阵法渐虚,旱魃立在小小面前,半开阖的银莲在他背后摇曳生姿。
眼前纷飞的雪花终于化作那一日的杏花飞影,小小的双眼逐渐清明,却是极其痛苦地对旱魃重复着。
“大人,杀了我……”
她神识在混杂之间,早已不能自行控制,想来终究是晚了一步,煞气没入骨髓,渗入她精魂。像是方才那样如九煞惊雷阵的杀招,她能够一刻不停地再度出招,直至她灵力枯损耗竭才能作罢。
所谓天煞星,便是一刻不停地杀戮,直至自己力竭而死才可作罢,如此一来,她又怎能放纵自己?!
不,眼下操控自身的人还是她尸小小么!
小小微垂的头轰然抬起,方才消下的黑纹又再度蔓延自脸上,她脸上狰狞之色再起,眼瞳由黑转红,又从红转黑。
她想必是忍得极为辛苦的,以至于唇角都渗出黑色的血来。
“大人,快杀了我。”她对着旱魃,眼角渗出血泪来。再不动手,她的意志便要彻底被磨灭了,到时涂害苍生,罪孽深重,更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大人……小小颤抖地双手抚上旱魃如玉的面庞,如同往日一般,细细研磨着这张脸的模样。大人还是这般好看,好看极了。
只是此番灰飞烟灭,竟是连半点痕迹也不能留下了……
旱魃任凭她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她掌心的鲜血自他脸上蜿蜒而下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小直视他黑沉沉的眸子,如玉一般内敛沉稳的色泽像一潭深泉,而深深的波澜正从那水面蔓延开来。
“不要。”他对着小小开口,一只手环过小小的肩头,将小小紧紧抱在怀中,就如同他无数次有意无意抱她一样。
“大人,我若是以后不在了,你会去找花姑娘么?”小小心满意足地靠在他宽广的肩头,半张脸满是交杂的血泪。
久久不闻旱魃语,小小挣扎着自他肩上抬头,“大人?”
一只大手复又将她的头按回肩上,半晌,小小方听到旱魃轻声道,“不会。”
“这样就好呐……大人。”小小幽幽叹息着。
生息越发减少,小小伏在旱魃肩头,双眼渐渐模糊,耳边的声音一点点从脑海中抽离,她只听自己道,“九尾,它跟了我两世,还请大人好好照顾它……”
旱魃点头,抱住她的手缓缓地加重。
小小咳嗽两声,又嗤嗤笑起来,“大人,上天是不是看我觊觎你想要染指你才让我死呢……”话音委顿,只听她气息孱弱地道,“可是小人即便是死了,也喜欢着大人呢……”
最后的一声叹息化作清风悠然散去。
旱魃抱着小小的身体从半空中旋然而下,半跪在地上,静立许久,如同雕像一般,无声无息。而周身环绕着黑色罡气无人可及。
重渊叹了口气,隔着结界对他说,“她生魂已死,如今留在体内的煞气很快便会苏醒,你……”
话音未落,躺在旱魃怀抱里的小小猛然颤动起来。脱离旱魃之手,她的身子静静漂浮在半空。而远在千里的太虚像是听到她的召唤一般,拔地而起,重回她的手中。
重渊心头暗叫不好,正欲祭出昆仑镜,却见一道黑芒一闪,再一看,一柄魔剑自小小胸口刺入,横穿了她整个身体。
剑身横向一转,无数道雪白仙泽齐齐灌入小小胸口的裂缝之中,而她身上的魔气则似一寸寸被逼出体内一般,缓缓地流泻在虚空之中。
重渊见状,手中昆仑镜自半空中抛去,镜子跃然于小小头顶之上,将那煞气尽数吸进,缓缓净化。
旱魃立在昆仑镜之外良久,目不转睛地将小小看在眼里,像是要将她一寸寸携刻入灵魂之中一般。
重渊转头,“她的尸身我要带回天界复命,你有意见么?”
旱魃不语,抬手一划,小小垂在腰下的半截发丝滑落到他手心,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半截头发丝揣进怀里,表情珍重地如同对待什么珍宝一般。
此举完毕之后,他持剑转身,不带丝毫留恋。
重渊回头看着他的背影道,“多谢。”
旱魃没有回头,白衣翻飞,魔剑倏忽一下化作一道黑芒向西方遁去。
“这是她的愿望,吾必允诺。”什么天下苍生,黎明福祉,只要她愿意,他便能尽数为她毁去;但若是她不愿,他必死也会替她守住。
远方天际被乌云遮盖的澄空终于是放出一瞬光芒来,重渊遥望旱魃去无踪影的方向,良久。
昆仑山之役
邪神旱魃使出梵天莲花阵将魔星女魃斩于昆仑之墟,其战况之激烈现在已无人可考,而后世对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更是众说纷纭。
时隔千年
邪神重归大荒之境,销声匿迹,再不复出。
而世上则再无女魃。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结束了,欲知后事如何请期待第二卷~~ 剧透一下,第二卷的路线是在天界展开~~
☆、正清宫仙姬
一千年后
晨起喝了一杯早茶,她推开木窗,见外头云容皓白,浅金色的阳光透过琼枝玉英花的枝桠碎碎地罩在地上。
天朗气清,心头大好。
寻思着先去第五天枢宫寻着度厄玩一会子。她慢腾腾地自木椅子上挪下来,将身上白如云雪的锦衣脱下,换了一件灰扑扑的衣裳套上。
推开木门,她负着手走出院子,走到一半又挪了回来。提了一个小水壶悠悠转身,替一花圃的花苗浇上水,这才拍拍手起身出宫。
这千年来除了度厄那边之外,她鲜少出去,以至于步履迟缓,从自家院子走到正殿便花了个把时辰。
想来这速度慢可不能全怪她,实在是这正清宫太大,每次走来便要花上不少时辰,委实令人郁闷。
小小抬头,看看天上那些飞来遁去无比潇洒的仙娥们,再看看自己蹬着绣鞋的一双小脚,心中实在是有些怅惋。
“仙子,这是要往哪去?”好不容易走到仙厩,头顶正是毒日头,真真是热煞人也。对面躬身的仙童看上去那是一身清爽,干干净净,眉清目秀,更衬得自己狼狈不堪。
“寻一匹仙鹤上度厄仙君那儿坐一会。”
仙童闻言,牵来一匹周身雪白,只余头顶一抹红的仙鹤。小小拧眉一看,嘴里脱口而出道,“咦?这不是鹤顶红么?”
话音未落,那极是通人性的仙鹤大翅一展,鸟喙一扬,直冲小小头顶。
“诶哟!鹤顶红,你慢一些,我知你亲热!”她被那感情炽热的仙鹤啄得满地乱跑,半晌才在那仙童的帮助之下脱离魔掌。
“要不,换一只吧……”小小心有余悸地看着牵在仙童手中依旧不甚安生的鹤顶红道。
“这……仙姬,今日当值的仙鹤只余下这,这鹤顶红了。要不然您换一只?”那仙童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小小放眼望去,果真是见不到那只乖顺的吹雪,心道这鹤顶红上次直接将她从背上撂下来,差点摔成一滩肉泥。
这回是决绝不能再用它了!
“那便换一种吧?还有哪些仙兽当值?”小小如是问道。
“有呢!仙姬请看!”不知为何这仙童的声音如此听来竟有些雀跃,小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一片硕大的阴影凌驾于头顶之上。
小小,“……”
五千岁有余的度厄仙君正值青春年少,因着长相俊美,风仪不凡,因此在天界没少受那些仙姬青睐,为此一向正经有余的他倒是觉得分外怅惋。
桃林雾霭,隐约传来几声欢脱的调笑。
“仙君,你给我测测我的姻缘什么时候会来嘛~”一位着水红罗纱绣裙的仙姬正一脸希夷地望着度厄。
度厄拿签的手微微一抖,心道他作何要在此给人算姻缘?
算姻缘之事不是应该去找月老那厮不是?
于是他便道,“本仙君算姻缘是不准的,仙姬不如去月老府上问一问。”
其余仙姬一听,皆笑了,谁不知道月老脾气乖张,你若是去寻他,指不定给你配上一门匪夷所思的怪亲事才是。
那提问的仙姬更是一脸苦闷,心道明明是想要借机与那度厄套套近乎,谁料人家却不领情。这下又受了其余人的嘲笑,当下就是又羞又急,粉唇一咬,揪着绣帕跑走了。
“咦?”垂头理签的度厄抬起头,刚想说可以勉为其难替她小算一下,却不见人影。
“原来是走了。”其余仙姬约莫是讨了个没趣,说了几句话也纷纷散了。
度厄一人立在那粉白桃林之间,如云霞一般明媚的桃花粉霭纷纷坠落于他的发上,肩头。度厄仙君时常拿一副吟诗作对的模样来发呆,如此一想委实有些浪费了。
许是小小过来的动静太大,呆立不动的度厄回头,小小分明见着他浓黑的睫毛颤了一颤。于是低头看了看座下那头飞象,心道,有这么夸张么?
“姑姑,您这又是来得哪一出?”眼前的灰衣少女骑着巨象横空出世,度厄呆了半晌,方才伸手按了按额头。
“没事儿,就是看着今儿天朗气清,寻思着找你玩一会。”小小灵活地自飞象上跃下,走到度厄面前掏出一个包袱。
度厄接过包袱,摸着里面沉甸甸的不由问道,“里头是什么?”
小小笑道,“听闻你府中十里桃花开得正好,想来赏花。既是赏花又怎能少了茶点?喏,新做的梅子糕。”
度厄嗯了一声,接过白中带红的梅子糕端详了一会,方才道,“姑姑做点心的手艺倒是越发精进了。”
小小摸摸鼻子道,“闲来无事,也只能研究一些菜谱打发打发时间。”
梅子糕入口即化,香甜微酸,度厄就着浓茶喝了一口道,“神君现在依旧没有教授姑姑仙法么?”
小小点头,“师父说我的体质依旧不适合习练仙法,还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