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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头晕想吐,浑身无力,上自习都无感了。
☆、月下读诗
月老殿
鹤发童颜的男子一身大红袍子坐于大殿之中,袍角四周缠绕着无数根交错牵引的红线。这男人一手捏线;一手不停地绕啊绕;红线翻飞之间越发衬着他肤白如玉。
这时大殿之外有一人缓缓踱步进来,那低头一直翻弄红线的男子闻声抬起头来;他狭长的凤眼微扬;红唇微抿,一头银发用红绸高高束起;乍一看颇有几分妖孽。
“你过来作甚?”他开口,声音如同少年一般清脆动人,然而却饱含着一股子生人勿进的冷凝。
“最近是瞎子配聋子,乌龟配王八;什么杂七杂八不相干的都能凑合在一起,世人都说是月老搞的幺蛾子呢~”来人一身绯衣,满丈青丝慵懒地垂在背后,他眉梢轻扬,语气悠闲,正是重渊。
“哼~”月老埋下头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来,“瞎子配上聋子,乌龟配上王八,那不真真是绝配么?何来幺蛾子一说?”
说着他手指一拧,又是两股红绳纠结在了一起。
重渊见状无奈地笑了,他两手抱头看着眼前的月老道,“你家老头当初怎么会想着将这月老之位交给你这么个冷情冷性之人,这不是折损天下苍生的姻缘么?”
月老挑眉,“你认为我愿意困在这月老殿中整日攀着红绳玩?”说着只听啪的一声,几根红线自他手中应声而断。
不知天底下又有多少对痴男怨女要出现了,重渊摊手笑道,“你师父原想着让你做这份心寄天下人的美差,锻炼一下你的心性,你倒好,完全没把你师父的嘱咐放在心上。”
月老头也不抬道,“既是一份美差,不如你来当月老好了。”
重渊看着这大殿一地的红线,后背渗出几滴虚汗来,连忙摆手道,“今儿我来不是为了来抢你的差事的,而是前来求你帮个忙。”
月老掀了掀眼皮道,“你的事儿我没兴趣。”
重渊干笑道,“别呀,咱俩什么关系,再说这也不是我的事儿,是我徒儿的事儿。”他话音刚落,便见对面月老缠线的手一停。
“你徒弟?”他凤眸微扬,视线徐徐地转向重渊。
“是了,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儿,今日我来是想要替她算一算这姻缘的。”
“你徒儿,择日不是要嫁于那邪神过好日子去了么?”月老红唇一勾,冲着重渊笑道,“难道你这做师父的还想坏自家徒儿姻缘不成?”
重渊扶额,“我这种高贵无欺的尊神怎会做出如斯不要脸面之事,她与邪神的姻缘那是不由你不由我是老天注定的,但本君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啊。”
“你不踏实什么?两万年前你偷王母蟠桃之时我也没见你不踏实过。”月老甩了甩如瀑的银丝,毫不留情地将重渊揶揄了一番。
要说天界十万神仙,要说性子最是奇怪的那月老这厮绝对可以算是一个,明明他师父还是个和善的小老头,谁知偏生收了他这么一个孤僻性子的徒儿,冷着脸为人牵姻缘不算,还经常说些刻薄话来令人下不了台。
因着这般做派,现任月老在天界的人缘很是不好,大半时间都是将自己一人锁在月老殿中穿红线,若非有事,几百年也出不来一次。
所幸重渊与这位月老是旧年相识,深知他是怎么一个性子,也不跟他计较,权当耳旁风。
“有一年我得了个八宝命盘,闲着无事拿来把玩,便试探性地将我徒儿的生辰八字输入命盘之中,谁料这命盘竟红光大放,自行从我手中挣脱盘旋到半空,许久才停歇。我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你知我对卜卦不在行,所以今日才来问你、”
月老挑眉,“你可是想只那命盘显示出来的是什么?”
重渊点头,“困惑本君百年,今日你须替我解答了才行。”
见他如此坚持,月老放下手中线,转头看向重渊,“你那徒儿眼角带煞,一生躲不了的桃花债,你所看见正是她需经历的桃花劫。”
重渊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道为何是红光大闪,原来是桃花劫,这,可有缓解之法?”他先前还琢磨着自家废柴徒儿干啥啥不行的,偏生还能招来纷至沓来的烂桃花,原来是桃花劫作祟。
重渊本想问个清楚,却见此时那月老竟自顾自埋头扯起红线来。深知某人古怪性子的他也不好意思打扰,只得静静地立在一旁。
过了半晌,他方才听到那月老冲自己招手道,“你且过来一看。”重渊应声走去,看那月老指着身后那一小簇红线道,“这一根便是你那徒儿的。”
重渊顺着他的手指看去,见那一根红线与几根红线牵绊在一起,不免有些咋舌,转头便开始责怪月老道,“你这厮也真是,好歹也是我徒儿,你怎么好意思杂七杂八地都给连上去?!”
无端被指责的月老也不气怒,只是冷淡地瞪了重渊一眼悠悠道,“你老糊涂了?这神仙的姻缘何时归我月老所管了?我充其量也就替你们看看红线罢了。”
他这一说,重渊倒是想起来了,“是了,倒是我错怪你了,可即便这些个红线是自个顺过来的,那你也不能这么由着它们啊!”
面对重渊神君的非议,月老越发淡定起来,他纤纤玉手轻轻点了一下地砖,示意重渊向下看去,某人依言,目光向下移动,这才定在那里。
“好兄弟,为了我徒儿你辛苦了~”看着满地的断线,重渊很是郑重地拍了拍月老的肩膀。
“我隔一天便去清理一下缠绕在赤水仙姬红线之上的其他线,只是隔不了几个时辰他们又会尽数缠回来,我做月老多年,委实是没有遇见这样的情况。”说着月老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子,似是想起什么甚为麻烦之事一般难得簇起了眉头。
重渊接过剪子琢磨一番道,“那除了这一途径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么?”
月老摇头,“男欢女爱,吾等怎能防得住呢?不过……”
重渊眼睛一亮道,“不过什么?”
月老捏着空无一物的下巴道,“这邪神不受天地管辖,乃是天生天养之物不受万物束缚,因此我无法掌控其姻缘,如今他与你家徒儿成婚,讲不定就是一个变数。”
重渊沉吟片刻道,“若按照我这徒女婿的本事来说,我这废柴徒儿即便有再多桃花,也会被他老人家快刀斩于马下,如此想来,本君寻思着倒是咱们操心过了~”说着他忽一展眉,语气又欢畅起来,一只手勾搭住月老的肩膀道,“其实本君还有一事,是关于本君的姻缘的~本君想让你替我出出力~”
月老挑眉,一把将某只不靠谱神君的手甩开,冷声道,“原形毕露了吧,我一看你就知道没好事!”
正清宫
烛火在琉璃灯罩之下忽闪着,投射在屋内的是一阵橘红色的暖光。小小披着衣服坐于榻上看书,时值一阵凉风轻抚而来,略带着一丝地涌金莲的淡香。风过灯罩,只听噼啪一声,红烛滴下几滴蜡油来。
小小起身,拿出一把剪子,撩开灯罩,正准备开剪,却听窗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叩击声。
“谁?”小小放下剪子,走到窗前,见窗纸之外忽明忽暗,树影婆娑,并无人影,嘴里嘟囔着难道是我幻听了?
刚想走开,这时窗户啪地一下打开,汹涌而来的夜风将小小披在肩头的发尽数扬起,小小浑身一凛,熟悉的气息泛滥开来,她回头,见研华立在窗外遥遥望着自己。
“大人~你怎么来了?”她的眉眼一下子晕开笑来,一双黑眸隔着烛光看去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一般。
“闲来无事,便来看看汝。”研华立在窗外,银色的月辉像是一层薄霜一般洒在他的肩头,他一袭白衣在月光下越发衬着高贵无欺,威仪俊美。
小小欣喜之余见他立在外面,便忙招呼着道,“大人你快进来,外面风凉,里面坐着好说话~”
谁知研华却摇摇头正色道,“成亲之前不能见新妇,吾已是破了规矩,又岂可进屋入座?”
小小扶额,大人还真把重渊那厮用来搪塞的话当真了,当下便摆手道,“诶呀,这只是凡间嫁娶的规矩罢了,天界向来不时兴这套,大人您赶紧进来吧,这夜深露重的~”
研华抬眸,小小感觉他专注深沉的视线在自个的面上徐徐地转了一圈,见他缓缓道,“汝很迫切吾进来?”
尾音稍扬,语带调侃,听得小小精神一震。
大人的意思是指自己太过主动了?小小不满地嘟起嘴道,“即使如此,那么大人便不要纡尊降贵进寒舍一坐了!”
话音未落,一只微凉的手轻轻地将自己的下巴抬起,小小抬眸正好对上研华那双形状优美,似笑非笑的黑眸。
他将乌发松挽在银发圈内,另有几缕垂在肩头,白袍在猎猎夜风中鼓动着,显得格外的清奇。
研华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眉梢轻扬,嘴角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而小小则是有些羞涩地将头转到一边,“大人……”
您的电力委实太强,小人我承受不住啊!
“何事?”
小小僵着脖子道,“你看够了没有啊?小人的脖子委实有些酸疼……”另外对着烛光膜拜您的绝色面容看得小人眼花啊……
研华松开手,若有所思地看了小小屋内隐隐绰绰的烛火拧眉道,“怎生还不睡?”
小小揉了揉脖子道,“本来也不是这个时辰睡,我习惯睡前看会书的。”她话音未落,便见眼前白影一闪,屋子周围顿时充盈着一股子安神的白檀香气,原是大人进了屋。
研华走到贵妃榻前坐下,抄起小小先前搁置的书一看,原来是一本讲凡间情爱的话本子,他眼中划过一丝笑意,冲小小敛眉道,“这便是汝每日夜晚必看之物?”
被大人笑话了……小小手忙脚乱地夺过话本子,嘴硬道,“哪有~这玩意只是偶尔打发时间而已,我平日都是通读诗词佛经的!”
某位大人眉梢一挑,“如此正好,去取本诗词过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