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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童低头看着鞋尖,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戚雨的话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她说他们最近联合海关打击走私,原本是郑警司负责的,但那天他刚好有任务出境,于是局长吩咐了浩哥哥去带队,结果出了意外。忆童总觉得整件事有些蹊跷,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昨天妈妈告诉她,浩哥哥的主治医生李医生说,浩哥哥的情况并不乐观,很有可能。。。。。。她的心揪成了一团,焦急担忧得寝食难安。她明白,当务之急并不是探清其中的疑点,而是让浩哥哥尽快脱离生命危险,可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干着急。
忆童长叹着在斑马线后停下了脚步,目光迷茫地看着车流在眼前穿梭。
交通灯杆上,绿色的小人开始机械式地行走,夹杂在人流中,忆童垂首快步往前。
茫茫人海中,巧遇的几率到底有多少?相识的两人,即使同在一个地方,却有可能十年碰不上一次,也可能擦肩而过,视线却不曾交汇。
而这样的巧遇,无论是第一次的邂逅,还是现在的惊鸿一瞥,都会让梵司廷感激上苍一辈子。
在红灯下,梵司廷停下了车子,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前方。在步履匆忙的人群中,一抹娇小的身影忽隐忽现。当那张烙在心底的脸清晰地映入眼帘,他猛然抽了一口气,身体迅速靠前,屏息,视线紧紧随之移动,眼里溢满不可置信。
眼看她走到了斑马线的尽头,他几欲立刻冲出去上前拉住她。手刚握上车门把柄,才想起自己所处的位置,便松了手,心急如焚地看着她渐去渐远的背影,不禁对着那依然明亮的红灯低咒。
熬过那漫长的数十秒,梵司廷驾车箭般往前,驶过了十字路口,往左一拐,顾不上那能否泊车,急刹车后,冲了出去,朝着她的方向奔跑。
人头攒动中,他看不到她,心急如火燎。他跑跑停停,左顾右盼,口袋里的东西掉了也毫不察觉,还差点撞上一个小孩。
心里不断唤着她的名字,目光不停地搜索她的身影,胸口绷紧得发疼。
看到她了!一阵狂喜在心里翻滚,他朝她喊道“忆童!”
忆童步子一顿,回过头,看到了不远处那高挺的男人,脑子里瞬时空白。
她怔怔地看着梵司廷走向自己,周遭的喧闹似乎霎那间消失,满眼,满心,满世界,只有他。
他在她跟前站定,气息难平,温热急促的呼吸拂动她前额的发丝。朝思暮想的人此刻近在咫尺,他难以自控地握紧了拳头,双眼一瞬不瞬地与她的乌眸对视。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好一会,才能哑声道“。。。。。。你。。。。。。还好吗?”
忆童显然无法反应过来,愣愣地望着他,看着他眸中清晰地映着自己。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呃,我。。。。。。”忆童眨眨眼,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包包的带子,“前些天。。。。。。”
“是吗?那你。。。。。。”满肚子的话愣是说不出来了。
“你换了手机号码,我记下你的。。。。。。”他急忙在口袋里掏手机,却发现手机不见了。
“。。。。。。还是。。。。。。算了吧。”她低下头,小声地说一句。
梵司廷手一僵,停下了动作。
她躲避的眼神,微微纠结的眉头,在他心中扎了一下。
他故作轻松地一笑“那,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聊。。。。。。”
“嗯,不了。”她仍然低头不看他,“我还有事,得先走了。。。。。。再见”说着便转身离去。
他伫在原地,呆望着她的背影。
忆童木然地走着,走累了,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事实是,完全没有。无论是在法国无意间得知他的消息,抑或是瞥见他和雪雅在一起,还是他就站在自己眼前,无一不撼动着她。
忘不了,也放不下,怎么办,该怎么办。。。。。。
眼里的温热再也忍不住了,顺着脸颊滑下。她抬起双手,遮住泣颜。
一双手臂从她身后探出,越过她微微抖动的细肩,将她抱紧,把她纤细的身子牢牢圈在一副厚实的胸膛中。
她惊讶地睁圆了眼,停止了抽泣,已涌出眼眶的一颗泪珠滴落在他的西装袖子上,慢慢晕开。
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能感觉到那深实的心跳。熟悉的怀抱让她心中一悸,眼圈又酸又热。她拼命强压着泪意,紧咬着唇却也止不住下巴的抖动。
“你。。。。。。一直跟着我。。。。。。”
他埋首在她颈侧,闭着眼不说话。
“梵司廷。。。。。。”
衣袖上渐渐润湿了一片,他侧头,嗓音沙哑“别哭。。。。。。”
仪器上显示着起伏的心律曲折线,输液管的滴斗间,透明的药液缓慢均匀地往下滴。忆童抚上唐浩插着针头的手,眼圈泛红。
“嘀”的一声响,一旁的医用设备里打出一张分析表,李医生取下,看了一会,摇摇头“看来他的情况还没有好转,他要是再不清醒过来。。。。。。”看到忆童立刻紧张地盯着他,他抬手推一下眼镜,对她抚慰地笑笑“你别太担心,我再试试别的方法,也许会起效。。。。。。”
“李医生,请你一定要尽全力救他。。。。。。”
李医生点头“我会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他转身走向病房门口,一打开门就和正准备进来的梵司廷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愣了一下。
梵司廷朝他礼貌性地点点头,偏身进了病房,随后又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
他走到忆童身边,俯下身子,轻声道“你该吃饭了。”
忆童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不饿。”
梵司廷张嘴想再说些什么,但随即却又沉默了,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重遇后,他知道她成天守在医院里,于是他每天都过来,提醒她吃饭休息,但她不怎么理睬他,只挂心着唐浩的病,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难免让他心急,很可能唐浩还没醒,她就先倒下了。
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白光透过百叶帘,映在她侧脸上,明显消瘦的脸在半明半暗中显得愈加苍白。恍惚间,他似乎觉得她即将在沉暗中隐去,消失不见,他心头一紧缩,再也坐不住,站起走过去,大手扣着她的双臂,有些强硬地将她拉起“忆童,你必须得吃点东西,否则连守在这的力气都没有了。。。。。。”
忆童拗不过他,只得将病床前悬挂的隔帘拉上,随他出了病房。
两人走到医院门口时,外面已是夜色浓浓。
梵司廷带着忆童进了附近的一家餐厅,餐厅老板是他的熟人,笑容满面地迎上“真是贵客啊,真难得你来我这里一次。”说着他侧身往梵司廷身边瞟一眼“和你未婚妻一起?”当他看清了忆童的脸,朗笑几声“哦,原来是朋友啊,我还以为。。。。。。来,这边请,你们先坐会。”
梵司廷在忆童对面坐下,将菜单本子递给她,却发现她神色异常“你怎么了?”
忆童低首敛眉“没什么。”
梵司廷想了想,说“呃。刚才他说的什么未婚妻。。。。。。其实没有这回事,都是那些报纸乱写的。。。。。。”
忆童依然低头不看他,也不接他手上的菜单本。
他的手僵在半空,无奈,只好缩回手。
她忽然站起,动作之猛,连桌面上的水杯都晃了晃“嗯,我的钥匙落在病房里了,我得回去拿。。。。。。”说着不等梵司廷反应过来就快步走出餐厅。
忘了拿钥匙是事实,但其实主要是因为情绪失控,想逃。
听到他说那不是事实,她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涌起一阵自我厌恶感。是她自己要离开的,有什么资格去生气或者高兴?自己选择了逃避却又放不下,没有资格要求他亦然。她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么自私的人。。。。。。
心情抑郁地回到医院,医院里来往的人已很少,忆童径直走到值班护士跟前,跟她打了声招呼便走向唐浩的病房。
房里没开灯,但走廊的灯光让房间也蒙蒙亮。
忆童经过窗户时,往房里看去,突然看到蓝色的挡帘一阵晃动,接着便看到帘后的一个黑影。
她心里咻地一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瞪大眼盯紧那黑影。
帘布上的影子在动作,虽然有些扭曲变形,但隐约可辨“它”拿着一只长形的物体插入输液瓶里,数秒后,手臂放下,悉悉嗦嗦地动着。
很快,帘子被掀开,后面的人快步走了出来。忆童忙往后退,闪到转角,随即又微微探出头。
里面的人走出来了,轻轻带上门,转身匆匆离去。
她只看到了穿着白袍的背影,但是,她可以肯定,那个人是李医生。
李医生为什么这个时候来看浩哥哥?如果是为了做检查,房里那么黑为什么不开灯?
她走进病房,按下了灯的开关,掀开挡帘,望着昏迷不醒的浩哥哥,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一直握紧的手心里竟微渗着汗。
她抿唇想了一会,四周看了看,接着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支润唇膏,拔下唇膏的盖子,然后拔出输液器的穿刺器,用盖子接住顺着穿刺器流下的药液。
用拇指堵着盖子,忆童俯下身对唐浩说“浩哥哥,你一定要快点醒过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从国外请那几个脑外科专家来医治唐浩?你是想拆我的台吗?”尹德明一反常态,面露怒色,瞪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梵司廷。
“我并不想拆你的台,只是,你没必要置他于死地。”梵司廷冷言,“你本就不应该不和我商量就有这样的动作。怎么说,他也是你培养的人,不是吗?”
尹德明冷笑一声“呵,是因为他没有威胁到你,你才这样说的吧?没错,是我一手培养的人,但是我也早就看出,他不能接我的手,他太过坚持自己认定的原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