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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世上,也有她推算不到的事,比如说,龙王回来那天的事。
她能感觉到,一定有外力介入。
因为,就在那天晚上,整个阵法都被彻底破坏了,换句话说,地狱之门再不可能打开,再不会有人被吸入那阴冥地带了。
什么人,有如此力量?又为什么要插手帮忙?
她只能往好的方向想,否则,与那轻易就摧毁了阵法的力量对抗,胜算根本就低于百分之一。希望是友非敌,至少,也要是第三方立场不偏不倚。
六月二十八日,天之央侍女们接到一封信。
“俱安好,勿念,可自行放假,半年后返。”
龙王回归的消息理所当然地在天下掀起庆祝浪潮,“果然龙王就是龙王,不可战胜,是神话一样的存在呢。”这种说法与想法,流行不止,即使再不出手也未现身,龙王被仰慕的程度也有升无降,成为无数热血新秀无法超越的目标。
只不过,任谁也料不到,只手遮天可望而不可及的王,此时,正在做什么事。
绿湖,白堤岸,垂柳如丝,清幽雅致之地,那粉蓝的圆屋里却传出并不协调的暧昧声响来。
“轻,轻一点…别那么大力…啊”急切懊恼的指点。
“这样?”询问,声音慵懒极具磁性仿佛要将人的魂魄都吸走。
“对,…啊,都说不要太用力了,你看你看…”嗔怪声,倒吸口凉气,“快,快抽出来…”
“…太紧了,拔不出来…”
“再试一下,再一下就好…”咬牙。
“插得太深了,拿不出来。”很干脆地下了结论,“要不,你自己来?”
仿佛有跳脚声,“刚才明明说叫你不要太用力,这下怎么办?就这样搁着不理吗?我要罚你今晚没得吃饭…”
不怕死的声音在逗弄地道:“人家早就吃饱了啦~太饱了没有力气了,再吃也吃不下了呢。”
喘息,磨牙的声音,“好了,知道你现在身娇肉贵,什么苦也熬不住,没半两力,又时常发晕,让开,我自己来,就不信我不成功,拔不出来我就不姓司。”虽然她本来就不姓司。
嗤地轻笑,那笑声如此愉悦,以致微风都忍不住溜了进去,意欲察看何人笑得如此绝顶勾人。
目标,在厨房。
黑衣黑发,倚在门上,黑得如同午夜深蓝的眸,正粘在一个人身上。
那人正弯腰同砧板奋战,正确来说,是在同深深陷入砧板的刀奋战,至于原本砧板上的鱼儿,早已因为饲主出手太重而翻下地再被人拎起入在水盆内。
随风而入的淡淡日光映照在那二人身上,黑衣如渡上层金,银发宛若闪亮的精灵,虽然嘴上犹不忿地念叨着,但充斥在厨房方寸之间的却是一伸出手就能捕捉得到的旖旎,仿佛连一个呼吸都融入到彼此的生命。
成功!
司天下得意洋洋地抽出整把刀刃陷入砧板的菜刀,神气地在他面前挥舞炫耀,早说了由她下厨不就没事了?这男人,就是爱闹别扭,明明都知道他的身体还不受控制,偏偏就爱惹她生气,嘿,才不上当呢。
说出来怕没有人信,自从龙儿回来之后,才发现他的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夫发生巨大剧变,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时灵时不灵,有一次使用轻功横渡长江,一停下就脱力,瘫软在她怀里,…幸好她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否则就跌到地上了,差点吓坏她,相同的情况发生好多次,有时没有动用内力,都会忽然间就深浑身无力疲乏之极,天下乃严禁他在明了情况之前出力,做回平常人。
但是,这可不是说说就能办到的,要知道,音觞近三十年来,几乎从没有过当手无缚鸡之力的常人,在他十五岁之后,更是难逢敌手,数年来身体已习惯成自然是高手的诸种反应,比如说,一分钟走完百里,一抬手飞花摘叶,身体对于速度力度的把握全然到了本能行动的级数上了,现在,要他撤走所有装备,走一步,抬下手,都要好好想想,别扭到极点啊。
看,看,就连他自顾奋勇对付一条鱼,居然也对不准忒大目标反而用力过猛误入砧板。
这种事,说出去有谁信?堂堂龙王啊,会调理一条鱼都不错弄失手?
还好,这种脱力是偶然性,不然天下怀疑自己不必半个月就银发变白发。
“这是倾城一刀带来的后遗症加上在那个地方拼命过度引起的暂时性虚脱,如果能好好休养半年,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但,也有可能他的武功会时有时无持续好长一段时间。”这是莫愁的诊断结果。
私底下,莫愁找过音觞。
“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但不是根除,只是在某种危急情况下可以暂时解难,但这也得取决于你自己,能否控制你的身体限时出击。”完全掌握身体,设定限时的出手,只在需要时才激发内力,其他时候,一如文人秀士毫无功夫。
她相信,只有他自己才能做得到。
对于这个结果,音觞并没表现出害怕或是不能接受。
依然如故,只会藉此吃豆腐。
“不怕不怕,轮到我保护龙儿过下威风也可以。”司天下轻轻捏他的面颊,不怀好意地吃吃笑,“但我的保护费是很昂贵的哦,也不接受赊欠。”
她捏的地方,正是半面修罗。
该怎么形容呢?不是烧坏了的那种疙瘩,也不是中毒的溃烂,更不是面具般的木然僵硬,也非精致的雕刻刺绣,第一眼望去,正如被完全融解的黑暗,从左边眉毛斜斜横划过鼻翼唇角下巴,你看不到有伤痕血肉,黑茫茫扭曲的一片,却闻得到血腥味,仿佛那边脸正在不停止地被某种力量吞噬着。
但无肆说过,那是造成视觉失常的一种力量。
天下也亲自确认过了,抚摸上去,还是一如从前的肌理,没有疙瘩没有伤疤,平滑,极佳的触感,只是看着闻着的是修罗。
那么,是不是在黑暗中就仿佛回到从前一样了呢?不不,不是,黑暗中,那半边脸会发光,心脏不好的人会以为碰上勾魂使者吓昏过去,如果半夜醒来,看到枕边人厣魔厉鬼样的面庞,真是考验人的承受力啊,只不过,这一点,对于司天下来说,全然不成问题。
-------有没有人看了那段对话而脸红想入非非呀-= =+---
龙儿就是龙儿,不会因为看起来与从前不全然一样而改变,天下在赏美观上并不重视皮相,每个人给人的印象总是结合很多方面的,气质,性情,感想,状态,修养,智慧,综合起来才构成了直观印象,音觞早就成为她生命的一部份了,单单是外貌有改气质迥异还不足以让她觉得稀奇。
反倒有一种“龙儿本来就是这样的”理所当然的认知。
音觞回来之后,也从来不曾问过类似“我这样子你还认得出我吗?” “你会不会害怕?” “就算你害怕我也不会放手”甚至于他是为了什么什么才会变成这样的话半句也没有提过,仿佛他只不过是出门半步,现在又回来了,一切都没有变,根本就无须存有顾虑担忧什么的。
其实很简单,如果换了对方是天下,他自己也会这样想这样做。
自然而然地,完全接纳了那半面修罗,视之为与生俱来的一部份。这样,还有什么需要问与答的么?
“龙儿乖乖到外面等着喝汤哦。”天下以刀背轻轻支起他下巴,动作带着三分调笑,眼神却是七分认真,这小子兴致一来就会将她黏得紧紧的形影不离,活像连体婴一样,就连吃饭都要目不转睛盯住她看个饱说什么秀色可餐,幸好这份返老还童的兴趣偶尔才发作,否则早将他扔到明镜台反思了。
伸出手,用二根手指头把那条鱼拎起放到砧板上,男人撅嘴在她眉心亲了一亲,眸光闪亮,笑吟吟地退出厨房,如果他拒不撤退,他毫不怀疑天下接下来的动作是一发敲昏他免得费口水。唔,想想,这种黏人的举动已有好久好久未曾应用了,撒娇没问题,但要理直气壮黏腻分秒不离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不是想要就能得到的,这么多年来,除了小时候可以肆无忌惮地霸占住她,也只有生病时短暂的幸福时光了,唉,好怀念可以蛮不讲理唯我独尊的日子啊。
坐在那特别定制的青竹藤椅上,音觞合上眼,耳际捕捉到厨房时轻时重的声响,虽说是处于功力尽失的时期,但要在十丈之内掳获那个人的气息,却经丝毫不成问题。
甚至是包围在她身边的空气都不一样,纯粹是感觉,他知道她在那里,她在那里,仅仅是这一点,就已让他全然放松安定下来。那种只能忍耐到在梦中碰触到她的窒息与切肤之痛再不复在。
在一起,只是在一起而已,这三个字,就代表了所有的渴望。
按他原来的计划,休养的长假最好是只得二个人的天地,什么都不要理会,不听外界的声音,不看第三者的痕迹,他受伤了,他要安安静静不受任何骚扰地养伤,将这漫长的煎熬的分离弥补回来,聊解相思入骨之苦,但这如意算盘却让天下打乱了。
“喝完汤,也差不多到时间锻炼身体了。”天下小心翼翼地端着蓝底间鱼鳞纹的瓷碗,滚烫的汤还冒着热气,香味却出奇地清醇,简直就像一壶开到最末犹存缭绕醉香的酒,她的目光没有停在脚下,反而瞄向作出打盹养神的音觞,嘴角一翘,说,“别装了,该做的还是要做,怎么也避不了的。”
伤脑筋的就是这个,每天必行的锻炼身体,不许他当个老老实实的伤者病人整天躺在床上偷懒,限定睡眠时间,也规定了活动路线,散步闲逛算是家常便饭了,注意,这个闲逛不是二个人手拉手并肩走不时窃窃私语,而是要到人多的地方,才算是随便逛逛。
音觞抗议过,体力不足,无心情,头重脚轻,人际交往有障碍等理由都用上了,却被一口驳回不得上诉。
天下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光芒熠熠宝光流转看得人心猿意马,她摸摸他的头发,温柔地说了一个字:“乖。”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