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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顺势下滑,最后扣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细细抚摩,眼光停在那上面,含蓄地说,“昨非略略透露过。”那次天下离家出走,昨非找过他,隐约提及将来天下可能要艰难面对的一个劫。
哥哥啊,天下稍微出神,眼波如朦胧烟雨笼秋水,似乎稍稍碰撞就要散为碎花,哥哥说过,有龙儿与雍,他可以放心,那么,能令得他再度不放心甚至陷入沉睡中的,还会是什么?
她抵着他的额角,喃喃道:“我希望…不是我所想的…但我又渴望要发生的是我不敢想到的…龙儿,龙儿龙儿,只得这几个月的朝朝暮暮二人世界,你可甘心?”
你可甘心,只得这几个月的甜蜜来换取前途未知?
音觞扬眉,毫不犹豫地答:“一百年,也是弹指间,何能满足?”这世间能阻止他们在一起的还会有什么?死亡,还是魔神?他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以二人的未来,换取天下太平,他,可甘心?
“我以前很怕,又是一次不得已的选择,一个人,不是天下,不得不取舍,选择哪一个都要后悔……”天下凝视着他,哥哥的话,胡的话,那次百慕大决战所听到的片言只语,都自心头掠过,最后的考核,关系到这个世界的生死存亡,关系到自己能否存在的资格,她很怕有人伤心,很怕那种被逼的生死决择,常常在想,再来一次那样的话,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一个人,还是天下?
你是我的全世界吗?可以为了天下而牺牲你吗?
音觞漫不经心地道:“无论你选择什么,都没有关系,我可不管,也不打算干涉。”眼神蓦地锐利,嘴角勾起一个叫人心惊肉跳坐立不安的微笑来,“反正,我都在你身边。”
在她进行痛苦的衡量决择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支持她,因他相信,相信她的决定,天下没有将事情推到他身上叫他帮忙不肯让他为难,一定有她必须这样做的原因,不必问,无须知晓前因后果,他要做的只是握紧她的手,让她知道他就在她身边,还有,别妄想丢下他。
她胆敢以为他好为天下好的借口丢下他的话…
天下打个冷战,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忙不迭道:“不会不会的…我当然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我也舍不得放下你呢,龙儿,放心,一定有办法的,这么多年来都过来了,还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呢?我可是很有信心的啦,有你在一起,就算对手是神仙也没有问题的。”这种程度的甜言蜜语应该够了吧?这几个月的你侬我侬看来还是白费心机不能让某人满足觉得此生无憾了啊!
瞧瞧那笑容,分明就是修罗之笑啊,如果真的留下他一个人,她敢打赌,到时一定人间变成屠场沦为泄愤的出口惨不忍睹而罪魁祸首就是放魔入羊窝的自己,好吧好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天下正自嘀咕,猛然间身子一震,什么气息…这种感觉…
音觞容色一动,眼中闪过惊异,这突如其来的气息…并不陌生,黑暗,冰冷,血腥,无边的绝望无尽的杀戳…
二个人的目光,瞬间穿透窗外,长街,落在地平线上。
相隔三百米,灰色的人影一出现,就将整个天气都变成萧条肃煞万物尽凋的深寒极冬,他一步步僵硬地走来,步伐之间的距离绝无微小差距,一步必然五十公分,凡他所经过的路,草木尽枯,空气紧窒不能呼吸。
一步一步,挺直岸立的身影一步一步,准确无疑地向这边的小楼走来。
音觞变色。
不是因为来者是他有生以来所见到的最为强大可怕的对手。
而是天下。
天下全身都在剧烈发抖,神情极为怪异,似是无限欢喜,却还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凄凉,莫名的脆弱无助。
即使想像过, 即使渴求过,即使知道不可能,仍然在最深最深的地方悄悄祈祷过,但真正发生了,却不能相信无法接受这是真的,只能怔怔地痴痴地望着对方。
灰衣人停步,就在三十米外,抬脸,向着这边,看了一眼。
只是一眼。
一张惘然至极麻木至极的苍白的脸。
这张脸,这个人
脑中轰然雷响,天下呻吟出声。
“……咪咪?”音觞心疼至极;捧着她的脸;接住那满脸的泪。
天下的眼泪仿佛诅咒停了几千年之后终于许可落下,疯狂无声,呆呆地吐出一个破碎的颤抖的称呼:
“……父亲……?”
父亲
?天下的…父亲?
音觞神色一动,早在当年三方会谈之时,雍允便与他交换了神思,来自书迷又与她有合体之缘的雍允继承了迷失的所有记忆,关于司的一家人,他同样知道得许多,音觞对天下的了解,远超过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即使是小雨,也不会如他关注她的每一个细微的细节,更何况,有来自长生殿的暗示,只怕他比天下还要了解更多她不愿回顾的事。
从那时开始,他便作了长期的准备工作,为了可能发生即将来临的考验,为了保护他最重要的人,决不能放她一个人面对。
但,居然会是天下的父亲,实在让人不得不意外。
这人一出现,那种气息便让他震动,再加上天下失声而出的称呼,他竟有一种“终于来了啊”的释然。
音觞从不低估轻忽他的对手,尤其是关系到天下的生死攸关二个人的幸福未来更是慎重对待,但饶是如此,对于来人的身份,仍然让他呼吸一窒。
天下的父亲啊,好一个超重量级的对手,他,便是此次最终考验的关键么?不可忽视不可怠慢不能过度对待的一个对手啊。
父亲这个名词,于天下实是陌生。
音觞所知,他们父女也仅见过三次面,而且,“父亲”早告失踪凶多吉少生死不明,可是,眼下天下竟然毫不迟疑便唤出这个久远的称呼
音觞的警戒线马上飙升到最顶点,来者不善,“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半虚半实的世界?所为何来?与昨非所说的,难不成能脱得了关系?
天下发梦般的呓语才碎落,形势马上有了惊变。
天下的喃语极轻,但那人居然听到了。
因为,他明显一顿,似有感应,极快地抬眼,再度望来。目标准确无误,向司天下扫来…
这一次,他的目光有了焦点,猛然灼烧起来,有如一把尖锐的刀实质性地穿透二人,音觞几乎是在同时挡在天下身前,错愕震惊敛去,森然迎上那冷电样的眼光。
那眼光,那样的眼光,居然让天下脸色一白,一青,血色尽失。
好毒的眼光!
“……找、到、了…”沙哑的干涩的声音仿佛忘记了如何开口说话般一字字吐出,带出阴魂不散的不祥之感。“灭…天…”
音觞一凛,找到了目标?
对上那双斜挑的眼,胸口重重一窒,尽管做足了准备,仍是低估了对方的杀伤力,霎时只觉得五脏六肺经脉尽毁整个人仿佛被巨灵掌活生生捏成粉碎
敌意,再强烈不过的杀意完全取代了原先那种茫然若失行尸走肉的状态,只是这转变也太过忽然太过变态了。
低哼一声,龙王昴然不动,体内真元却猛然爆到最高点,想在他眼下向天下下手?敢在他面前对天下出手?当他是摆投的吗?不管理体制来者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会产生什么后果,他都绝、不、容、许。
这一天,因为两个男人,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镇,便注定名垂青史,成为旅游胜地。
因为,有史以来尚未有一人能达到龙王传奇的高度深度,成为活着的神话传说,但随着他的深居简出,龙王亲自出手的场面也就越来越希少罕见,纵观天下,又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值得龙王亲自出手呢?
但就是在今天,此时此刻,历史性的一天来临了。
传说中的龙王,正正面对有生以来最棘手的敌人。
要到今天之后,人们才会知道,今天这里发生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
一眼,再一眼,对视上
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灰衣人杀意乍起,音觞脑中掠过千百种念头,将功力提到顶点,催动魔息以备战来自九天之外的狙杀。
没有人,可以在他眼前伤了天下,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决不容许。
整个小镇都在控制之下,所有居民都感应到一股不容反抗的王者之气,无论老人小孩还是青壮年,在无形的威慑下都放下手边工作奔跑回家再无一人在外走动。
于是在别人不知情的对峙下,小镇家家闭户。
唯一觉察到有异的是奉令追随在下左右的“天罗”,但他们也无法妄动,远远便被庞大无匹的气息给定住身形,只能身不由已荣幸成为那次大战的现场目击者,握有第一手资料的天罗稍后与天下报社合作,令这场旷世大战以最快的速度传遍天下。
虽然在现场,除去一触即发的两位当事人之外,还有一人举足轻重,却未被提及。
天下怔怔出神,千真万确,是父亲没错,血缘天性,断不会认错,何况,哥哥便是继承了那张脸,只是,为什么会是他呢?为什么哥哥走了而父亲来了?这个,就是哥哥被迫陷入沉睡的原因么?
终于,终于出现了啊,所谓的最后的才验,居然是父亲大人…
心脏的痛楚化为细微的针,冰冷地游行全身。
天下细细地呻吟一声。
如同点燃了导火线,有人动了。
光影自下向上,排山倒海的声势,灰衣人单手向天,以指为剑,五指剑气嗖嗖猎响,旁观者心簇摇动毫不怀疑小楼在这一指之下灰飞烟灭塌为废墟。
如果小楼没有其他人的话。
如果那人不是龙王的话,如果天下不在其中影响了龙王的话,情况完全意料之中了。
后来,许久之后,关于这一战的详细情形有千万个不同的版本,从小楼下面街道深约十丈的圆坑,被杀气硬是扼杀了一半生机形成独一无二的半生半死奇特景象的两端林木,到小楼临窗尖锐流窜经年不衰的紫气如龙,甚至是诡异地倾斜了四十度微妙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