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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隐寺方丈有范文正公木床,朴甚,诗云:“先生守杭日,去去五百年,遗梦了不觉,山僧尝昼眠。”枣林诗集
范文正尝得一宅基,堪舆家相之曰:“此当世出卿相。”公曰:“诚有之,不敢以私一家。”即捐其地建学舍,苏州府学是也。昨非庵日纂
范文正喜谈兵,常好诵韦苏州“兵卫森画戟,燕寝凝清香”之句。冷斋夜话
邵居士餗,工钗股篆。范文正作严先生祠堂记,欲求其书刻石,尝得范书云:“先生篆高出四海,诚能枉神笔于片石,则子陵之风,后千百年未泯。”负暄野录
范文正云:“常调官好做,家常饭好吃。”鹤林玉露
范文正喜弹琴,然平日止履霜弹一操,时人谓之范履霜。老学庵笔记
苏州人讳言“贼”。范文正知杭州,范平江人,警夜者不敢言“贼”,乃曰:“看参政乡人。”是可笑也。鸡肋编
范仲淹参知政事,上知范无所有,厌之,而密试以策,观其所蕴,曰:“老生常谈耳。”因喻令求出。仲淹微时甚贫,常结吏人范仲尹为族弟,及为谏官,攻吕许公而得罪,仲尹亦遭逐。碧云騢按此书本不足信,存之以见魏泰辈之诬妄。
欧阳文忠作范文正神道碑,累年未成。范丞相兄弟数趣之,文忠以书报之曰:“此文极难作,敌兵尚强,须字字与之对垒。”盖是时吕许公客尚众也。余尝于范氏见此帖,其后碑载初为西帅时,与许公释憾事曰:“二公欢然相约平贼。”丞相得之曰:“无是,吾翁未尝与吕公平也。”请文忠易之,文忠怫然曰:“此吾所目击,公等少年,何从知之?”丞相即自刊去二十余字乃入石,既以碑献文忠,文忠却之曰:“非吾文也。”避暑录话
欧公作文正神道碑云:“吕公复相,公亦再起被用,于是二公欢然相约,共力国事,天下之人,皆以此多之。”文正子尧夫,以为不然,从欧阳公辨不可,则自削去“欢然共力”等语。欧阳公殊不乐,为苏明允曰:“范公碑为其子擅于石本改动文字,令人恨之。”邵氏闻见录
欧公撰文正神道碑,富韩公以差叙官次为言,公以此碑直叙系天下国家大事,后人固必不于此求范公官次也。水东日记
欧阳文忠为范文正神道碑,言西事起,吕公擢用希文,盛称二公之贤。希文子纯仁,大不以为然,刻石时削去此一节,云:“我父至死未尝解仇。”公叹曰:“我亦得罪吕相者,惟其言公,所以信于后世也。”吾尝闻范公自言平生无怨恶于人,兼其与吕公解仇书,现在范集。按今集不载,唯朱子与周益公书,内引二句云:公有汾阳之心之德,仲淹无临淮之才之力。岂有父子之性相远如此。墨庄漫录
文正墓志,富公之文也。先是富公与欧公书,其略曰:“弼常病今人作文字无所发明,但依违模棱而已。人之为善固不易,有遭谗毁者,有被窜逐者,有穷困寒饿者。甚则诛死族灭,而执笔者但求自便,不与之表显,诚罪人也。人之为恶者,必用奸谋巧诈,货赂朋党,多方以逃刑戮,况不止逃刑戮,以至子子孙孙享其余荫而不绝,可谓大幸矣。执笔者又惮之不敢书其恶,则恶者愈恶,而善人常阻塞不振矣。君子为小人所胜所抑者,不过禄位耳。惟有三四寸许管子,向口角头褒善贬恶,使善人贵,恶人贱,善人生,恶人死,须是由我始得,不可更有所畏怯。如希文墓志所诋奸人,皆指事据实,尽是天下人闻知彼家数子皆有权位,必大起谤议,断不恤也。”初宝元庆历间,范公、富公、欧阳公天下正论所自出,范公薨,富公、欧阳公相约书其事矣,欧公后复不然,何也?邵氏闻见录
曾王父捐馆至五七日,曾王妣前一夕忽梦其还家,急令开箧,取新公裳而去。问之,答曰:“来日当见范文正,衣冠不可不早正也。”又问:“范文正何为尚在冥间?”曰:“公本天人也,见司生杀之权。”既觉,因思释氏书,谓人死五七则见阎罗,岂非文正为此官耶?中吴纪闻
靖康间,欲追褒司马温公,舆论以为范忠宣在元祐间尤为厚德可俪,而有司一时卤莽,乃误书文正之名,批旨行下,遂俱赠太师,不知文正以忠宣、德孺为宰执,已追赠至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魏国公久矣。挥麈后录 按德孺未为执政,当作彝叟。按续名臣言行录:吴敏请褒赠司马光、范纯仁,仍罢元祐学术之禁。上犹惮元祐之名,乃取笔涂纯仁为仲淹。故当日诏书仲淹序光下,然则赠太师者本为纯仁,为钦宗所改,非有司误书也。
世言文正三子,各得其父一体。长子忠宣得其德量,次子右丞纯礼彝叟得其文学,德孺得其将略。却埽编 按文正四子长纯佑,此不言纯佑,殆以其有疾早卒耶?以忠宣为长子误。
范文正修史载某隐慝,夜梦某怒曰:“不改史,将祸尔子。”公不改,果长子纯佑亡。夜梦某詈曰:“再不改,将祸尔次子。”果次子纯仁病。全家泣请,公终不改,已而纯仁病愈。画墁录 此见随园随笔所引,今商刻画墁录遗此条。
文正长子监簿纯佑,幼有智略,与富彦国子弟游。富氏引葬,陈设从葬器用甚盛,观者如堵,器用盖锡造者。监簿在侧,取一器擘而示众曰:“此锡器,尔等谓何物也。”富氏子怒,以为笑己,监簿徐谓曰:“尔何所见,吾正恐愚民致疑,害尔先茔耳。”富子叹服。时始十余岁。过庭录
范文正长子监簿纯佑,自幼警悟明敏过人,善出神。公在西边,凡虏情皆预知,盖出神至虏廷得之。故公每制胜,料敌如神,监簿之力也。因出神为人所惊,自知神观不足,未几而亡。时甚少。墨庄漫录 按文正薨时纯祐尚在,而忠宣时已二十六,则纯祐卒时亦不甚少。
范文正四子,长子纯佑,才高善知人,通兵书,学道家,能出神。一日方坐观书,妹壻蔡交以杖击户,神惊不归,自尔遂失心。然居丧犹如礼,草文正行状皆不误失。自其得疾之岁,即书曰:“天下大乱。”掷笔于地。有子早逝。一孙女丧夫,以病狂,尝闭室内。窗外有大桃树,花适盛开,一夕断棂登木,食桃花几尽。明旦有见其裸身坐树杪,以梯下之,自是遂愈。再嫁洛人奉议郎任谞,以寿终。鸡肋编
文正公门下多延贤士,如胡瑗、孙复、石介、李觏之徒,与忠宣游,昼夜肄业,置灯帐内,夜分不寝。后公贵,夫人犹收其帐,顶如墨色,时以示子孙曰:“尔父少时勤学灯烟迹也。”名臣言行录
知襄城县,教民艺桑,自此人得其利。公去,民不能忘,至今号著作林。著作,公宰县时官也。名臣言行录
忠宣尹洛,谢克家自河阳来,至白司马坡,歇店内秣马,见老翁负暄墙下,有人告曰:“黄犊为人所窃矣。”翁坐负暄如故,略不问。须臾,再以失犊告,翁容色自若,徐曰:“尔无求,必邻家戏藏耳。”谢异而就问曰:“翁家失犊,再告而不顾何也?”翁笑曰:“范公居此,孰肯为盗者?必无此理。”已而犊果还。过庭录
元祐间,伶人丁线见,教坊长,以谐俳称。宰相新拜,教坊长副廷参,即事打一俳戏之语,赐绢五匹,盖故事也。元祐元年,范忠宣拜相日,以任重为忧,容色愁厉,未尝少解。丁生及副丁石参谢忠宣,丁线见言曰:“饿杀乐人也相公。”丁石曰:“今时和岁丰,朝野欢乐,尔何饿为?”线见指忠宣而言曰:“是他著这几个好打舫美耍冶惨率澈位迹俊敝倚辔秽汀M稀∮锊豢山饣蛴形笞帧!
东坡行忠宣辞免批答云:“吾闻之乃烈考云:君子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虽圣人复起,不易斯言。”忠宣遗表亦用之云:“盖尝先天下之忧,期不负圣人之学,此先臣所以教子而微臣所以事君。”齐东野语
先人尝言,熙甯元丰间司马文正、范忠宣先后为西都留台,吾皆从之游。至元祐初,文正起为宰相,忠宣起为枢密使,吾见之。其话言服用,一如在西都时,但忠宣颜色甚泽,文正清苦无少异。吾以此窥忠宣,其心岂尚以名位为乐耶。邵氏闻见后录
忠宣自入仕,门下多食客,至贵益盛。守陈,以己俸作布衾数十幅待寒士,时人为语曰:“孟尝有三千珠履客,范公有三千布被客。”过庭录
范氏自文正公贵,以清苦俭约著于世,子孙皆守其家法。忠宣正拜后,尝留晁美叔同匕箸,美叔退谓人曰:“丞相变家风矣。”问之,曰:“盐豉棋子上有肉两簇,岂非变家风乎?”人莫不大笑。曲洧旧闻
忠宣帅庆阳时,为总管种诂无故讼于朝。上遣御史按治,诂停任,公亦罢帅。至公为枢密副使,诂尚停任,复荐为永兴军路钤辖,又荐知隰州。公每自咎曰:“先人与种氏上世有契义,某不肖为其子孙所讼,甯论事之曲直哉。”闻见前录
范忠宣永州命下,公之诸子闻韩少师维谪均州,其子告章惇,少师执政日与司马公论议多不合,得免行。欲以忠宣与司马公议役法不同为言,求归,白公,公曰:“吾用君实荐,以至宰相,同朝论事,不合即可。汝辈以为今日之言不可也,有愧而生者不若无愧而死。”诸子乃止。邵氏闻见录
忠宣自随州责永州安置,诰词有诬谤先烈之语,公读之泣下,曰:“神考于某有保全家族之大恩,恨无以报,何敢更加诬诋?”盖李逢乃公外弟,尝假贷不满憾公,逢与宗室世居狂谋事露,狱吏问其发意之端,乃曰:“于范家见推背图,故有谋。”时王介甫方怒公排新法,遽请追逮,神考曰:“此书人皆有之,不足坐也。”全族之恩谓此。鸡肋编
范忠宣谪永州。公夫人在患难时,每遇不如意事,则骂章惇曰:“枉陷正人,使我至此。”公每为一笑。舟行过橘洲,大风雨船破,仅得登岸。公令正平持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