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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人轶事汇编-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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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在外,他日托以二诗为诀。”狱卒曰:“学士必不致如此。”按子瞻是时尚未为学士,宋人统称文官为学士,武官为太尉。子瞻曰:“使轼万一获免,则无所恨,如其不免,而此诗不达,则目不瞑矣。”狱卒受其诗,藏之枕内。后子瞻谪黄州,狱卒曰:“还学士此诗。”子瞻以面伏案,不忍读也。既出,又戏自和云:“却对酒杯浑似梦,试拈诗笔已如神。”既作此诗,私自骂曰:“犹不改也。”孔氏谈苑 

  苏子瞻元丰间赴诏狱,与长子迈俱行,与之期,送食惟菜与肉,有不测,则撤二物而送鱼,使伺外间以为候。迈谨守。踰月,忽粮尽,出谋于陈留,委其亲戚代送,而忘语其约。亲戚偶得鱼鲊送之,不兼他物。子瞻大駴,知不免,将以祈哀于上而无以自达,乃作二诗寄子由,属狱吏致之。盖意狱吏不敢隐,则必以上闻。已而果然,神宗初无杀意,见诗益心动。自是遂从宽释,凡为深文者皆拒之。避暑录话 

  先生临钱塘郡日,谓刘景文曰:“某今日余生,皆裕陵之所赐也。”景文请其说,先生曰:“某初逮系御史狱,狱具奏上,是夕昏鼓既毕,某方就寝,忽见二人排闼入,投箧于地,即枕之卧。至四鼓,某睡中觉有撼体而连语学士贺喜者,某徐转侧问之,即曰‘安心熟寝’,乃挈箧而去。盖初奏上,舒亶之徒,力诋上前,必欲置之死地,而裕陵初无深罪之意,密遣小黄门至狱视某起居状,适某昼寝,鼻息如雷,即驰以闻。裕陵顾谓左右曰:‘朕知苏轼胸中无事。’于是即有黄州之命。”春渚纪闻 

  苏子容丞相尹开封,治陈世儒狱,言者诬以宽纵,摄赴台狱。尝赋诗十四篇,叙云:“子瞻先已被系,予昼居三院东阁,而子瞻在知杂南庑,才隔一垣。”其诗云:“遥怜北户吴兴守,诟辱通宵不忍闻。”二老堂诗话 

  子瞻得罪时,有朝士卖一诗策,内有使墨君事者,遂下狱。李定、何正臣劾其事,以指斥论,谓苏曰:“学士素有名节,何不与他招了?”苏曰:“轼为人臣,不敢萌此心,却不知是何人造此意?”孙公谈圃 

  东坡既就逮,下御史府。慈圣曹太皇语上曰:“官家何事数日不怿?”对曰:“更张数事未就,有苏轼者,辄加谤讪,至形于文字。”太皇曰:“得非轼、辙乎?”上惊曰:“娘娘何以闻之?”曰:“吾尝记仁宗皇帝策试制举人罢,归喜而言曰:‘朕今日得二文士,谓苏轼、苏辙也。然吾老矣,虑不能用,将以遗后人,不亦可乎!’”因泣问:“二人安在?”上对以轼方系狱,则又泣下。上亦感动,始有贷轼意。泊宅编 贵耳集略同 

  台狱诗,慈圣亦阅之。狱内闻湖、杭民作解厄道场,故有末语。贵耳集 

  慈圣光献大渐,上纯孝,欲肆赦。后曰:“不须赦天下凶恶,但放了苏轼足矣。”时子瞻对簿也。后又言:“昔仁宗策贤良,归喜曰:‘吾今又为子孙得太平宰相两人。’盖轼、辙也。而杀之可乎?”上悟,即有黄州之贬。耆旧续闻 

  仆顷以诗得罪,有司移杭取境内所留诗。杭州供数百首,谓之诗帐。诗集自注 杨诚斋诗云:“不知把烛高谈许,曾举乌台诗帐无。” 

  苏子瞻自湖州以言语讥讪下狱。吴充方为相,一日问上:“魏武何如人?”上曰:“何足道!”充曰:“陛下以尧、舜为法,薄魏武固宜。然魏武猜忌如此,犹能容祢衡,陛下不能容一苏轼何也?”上惊曰:“朕无他意,祗欲召他对狱,考核是非耳!行将放出也。”吕氏杂说 

  元丰间,苏子瞻系大理狱,神宗本无意深罪,时相进呈,忽言:“苏轼于陛下有不臣意。”神宗曰:“卿何以知之?”时相因举轼桧诗“根到九泉无曲处,世间唯有蛰龙知”之句,对曰:“陛下飞龙在天,轼以为不知己,而求之地下之蛰龙,非不臣而何?”神宗曰:“诗人之词安可如此论?彼自咏桧,何与朕事?”时相语塞。章子厚亦从旁解之,遂薄其罪。子厚尝以语余,且以丑言诋时相曰:“人之害物,无所忌惮如此!”石林诗话 苕溪渔隐曰:东坡在狱,有狱吏问蛰龙有无讥讽。东坡云:“王安石诗:‘天下苍生待霖雨,不知龙向此中蟠。’此龙是也。” 

  东坡下御史狱。张安道在南京,愤然上疏,欲附南京递,府官不敢受,乃遣其子恕持至登闻鼓院投进。恕素愚懦,徘徊不敢投。后东坡出狱,见其副本,因吐舌色动久之。后子由亦见之,云:“宜吾兄之吐舌也,此事正得张恕力。”或问其故,曰:“东坡独以名太高,与朝廷争胜耳。今安道疏云:‘其文章天下奇才。’独不激人主之怒乎!”仆曰:“然则是时救东坡当为何说?”先生曰:“但言本朝未尝杀士大夫。神宗好名而畏义,宜可以止之。”元城语录 

  王和甫尝言苏子瞻在黄州,上数欲用之,王禹玉辄曰:“轼诗有‘世间惟有蛰龙知’之句,陛下飞龙在天,乃不敬,反欲求蛰龙乎!”章子厚曰:“龙非独人君,人臣皆可言龙也。”上曰:“自古称龙者多矣,如荀氏八龙、孔明卧龙,岂人君耶?”及退,子厚诘之曰:“相公乃欲覆人家族耶?”禹玉曰:“闻舒亶言尔。”子厚曰:“舒亶之唾亦可食乎?”闻见近录 按东坡出狱后与子厚书有云:“子厚平居遗我药石,及困急,又有以救恤之。”观此知上二条所记皆实录也。 

  东坡既谪黄州,复以先知徐州日,不觉察妖贼事取勘,已而有旨放罢。乃上表谢,神宗读至“无官可削,抚己知危”,笑曰:“畏吃棒耶!”却扫编 以下黄州事 

  苏子瞻泛爱天下士,无贤不肖欢如也。尝言:“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子由晦默少许可,尝戒子瞻择友。子瞻曰:“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此乃一病。”子由监筠州酒税,子瞻尝就见之,子由戒以口舌之祸。及饯之效外,不交一谈,唯指口以示之。悦生随抄 蓼花洲闲录同 

  初到黄州,廪入既绝,人口不少,私甚忧之。但痛自节俭,日用不过百五十钱,每月朔后取四千五百钱,分为三十块,挂屋梁,每平旦以画叉挑取一块,即藏去叉,仍以大竹筒别贮。用不尽者,以待宾客。本集与秦太虚书 

  东坡在黄州,陈季常慥在岐亭,时相往来。季常喜谈养生,自谓吐纳有所得。后季常因病,公以书戏之曰:“公养生之效有成绩,今一病弥月。虽复皋陶听之,未易平反。公之养生,正如小子之圆觉,可谓害脚法师鹦鹉禅,五通气球黄门妾也。”墨庄漫录 

  东坡谪居于黄五年。赤壁有巨鹘,巢于乔木之颠。后赋所谓“攀栖鹘之危巢”是也。韩子苍靖康间守黄州,因游赤壁,而鹘已去,作诗示何次仲,次仲和之。能改斋漫录 

  东坡在黄,即坡之下,种稻为田五十亩。自牧一牛,牛忽病几死。王夫人谓坡曰:“此牛发豆斑,疗法当以青蒿作粥啖之。”如言而效。尝举似章子厚。子厚曰:“我更欲留君与语,恐人又谓从牛医儿来,姑且去。”遂大笑别。苏长公外纪 

  范蜀公呼我卜邻许下。许下多公卿,而我蓑衣箬笠,放浪于东坡之上,岂复能事公卿哉!志林 

  苏子瞻在黄州作蜜酒,饮者辄暴下。其后在惠州作桂酒,尝问其二子迈、过,亦一试而止。避暑录话 

  东坡先生居黄州时,手抄金刚经,最为得意。然止第十五分,遂移临汝;已而入玉堂,不能终卷,旋亦散失。其后谪惠州,思前经不可复寻,即取十六分以后续书之,寘于李氏潜珍阁。李少愚参政得其前经,惜不能全,所在辄访之,冀复合。绍兴初,避地罗浮,见李氏子辉。辉以家所有坡书悉示之,而秘金刚残帙,少愚不知也。异日偶及之,遂两出相视,其字画大小,墨色深浅,不差毫发,如成于一旦,相顾惊异。辉以归少愚,遂为全经。夷坚志 

  东坡在黄州,尝赴何秀才会 食油果甚酥,因问主人此何名,主人对以无名。东坡又问:“为甚酥?”坐客皆谓:“是可以为名矣。”又,潘长官以东坡不能饮,每为设醴,坡笑曰:“此必错著水也。”他日忽思油果,作小诗求之云:“野饮花前百事无,腰间惟系一葫芦。已倾潘子错著水,更觅君家为甚酥。”夷坚志 

  东坡与数客饮江上。夜归,江面际天,风露皓然,乃作歌词,所谓“夜阑风静縠纹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者,与客大歌数过而散。翌日,喧传子瞻夜作此词,挂冠服江边,拏舟长啸去矣。郡守徐君猷闻之,惊且惧,以为州失罪人,急命驾往谒,则子瞻鼻鼾如雷,犹未兴也。此语传都下,裕陵亦闻而疑之。避暑录话 

  公在黄州,都下忽传公病没。裕陵以问蒲宗孟,宗孟奏曰:“日来外间似闻此语,亦未知的实。”裕陵将进食,因叹息再三曰:“才难!”遂辍饭而起,意甚不怿。春渚纪闻 王文诰曰:“蒲宗孟蜀人,其姊为公嫂。” 

  子瞻在黄州,病赤眼,逾月不出,过客遂传以为死矣。有语范景仁于许昌者,举袂大恸,召子弟遣人赒其家,子弟徐云:“此传闻未审,当先书以问其安否。得实,吊恤之未晚。”避暑录话 

  庞安常为医不志于利,得法书名画,辄喜不自胜。九江胡道士颇得其术,与予用药,无以酬之,为作行草数纸而已,且告之曰:“此安常故事,不可废也。”参寥子求医于胡,自度无钱,且不善书画,求予甚急。予戏之曰:“子粲为皎彻之徒,何不下转语作两首诗乎?”志林 

  紫姑者厕神也。金陵有致其神者,沈遘尝就问之,即画粉为字曰:“文通万福。”遘问三姑姓?答曰:“姓竺。南史竺法明,吾祖也。”近黄州郭殿直家有此神,苏轼与之甚狎,尝向轼乞诗。轼曰:“轼不善作诗。”姑书灰曰:“犹里犹里。”轼曰:“轼非不善,但不欲作耳!”姑云:“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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