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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是何人何时给我下的?
窗外有玩闹之声传进屋内,都予熙见我喝完药,照例自小盘中捡起一颗绵糖喂与我吃,甜味冲淡苦味,我剔除心中那点怀疑,挪着小凳子靠近他,“少爷,你的伤口好些没?”
都予熙见我不再追问毒的事情,亦是会心一笑,拉过我的手,覆在伤口的位置,“没好,疼得很。”
我面上一窘,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能偏着脸,低声道,“对不起少爷,你当时很气我的吧?”
“你仍那个荷包的时候,我比较气。”都予熙一抬手,挑过我的下巴,淡笑着轻语,“知道对不起了?那小丫鬟拿什么补偿少爷?”
故人西辞去
沉闷如少爷,无趣如少爷,花花心思倒是越来越多,我顺着他的意靠近他,看他原本带笑的双眼蒙上迷雾,才悠悠开口,“就罚丫鬟我天天帮少爷换药吧!”
都予熙仍旧笑着,顺势展臂扶住我,声音却越来越咬牙切齿,“菁儿,难得我们两人相处,为何把他也给带回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见“吧嗒吧嗒”的脚步声靠近,然后偏厅门被大力推开,“姨——”小都凤应声扑向我。
我怕他摔在地上,介时都予逸怕是要将我千刀万剐都不够的,连忙绕开都予熙的手臂,转身抱住了都凤。
但见都凤手里抓了一把梅花,亮晶晶的双眼不停地眨着,伸手便要将那些梅花嵌进我的发丝里,“姨,带花。”
我开怀一笑,接过都凤手中的一把梅花,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开口赞道,“凤儿乖。”
都凤却不是很领情,挣扎着要去桌上重新抓起拿一把梅花,却在越过我肩头看向都予熙的一刹那乍然而止,转而趴在我的肩上,声音粉嫩嫩怨哀哀,“皇叔,你不喜欢凤儿么?”
我略微好奇地稍稍转身看了看这叔侄俩,难道传闻中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皇子竟是害怕都予熙?
但见都予熙扳着一张脸,微微低头,眼睛半张,一手慢慢抚摸另一只袖子上的绣花,“凤儿,皇叔最常跟你说的是什么?”
都凤倾了倾小脑袋,从我身上滑下,在都予熙身边站好,表情严肃,想了一会认真道,“皇叔教导凤儿,处事需戒骄戒躁,勤恳务实,身处低位则思君,身居高位须忧民。”
都予熙煞有介事地点头,命令道,“凤儿玩闹了几日了?你父皇将你寄养于淳王府,是盼你能勤而好学,并非让你在此玩物丧志。还不快去将那《国学》抄写三遍。”
都凤静静听着都予熙的教训,每听一句头闷下一点,最后委屈地一揖,“凤儿知错,这就去。”
我看着都凤耷拉下的脑袋,没精打采的背影,一时有些心疼,转头问都予熙,“是不是有些太严厉了?他才三岁。况且,是皇上非要让我带回来的。”
都予熙径自拨弄着小碟中的绵糖,闷闷道,“我三岁时,他父皇便是这么教我的。每每我一粘他,他便要教导我说‘需戒骄戒躁,勤恳务实,身处地位则思君,身居高位须忧民’,我现在不过是原封不动地送给他儿子而已。”
我一顿,认识少爷这么久今天才知道,少爷和都予逸不愧是兄弟俩,记仇得很,如果说都予逸是一只狐狸,随时随地谋划着咬你一口,那么少爷就是只鳄鱼,最喜蛰伏良久,最是深藏不露。
思及此,我连忙回头想想自己可曾得罪过少爷,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一剑,连忙涎着脸上前道,“少爷,让我补偿你吧,我这就去帮你换药。”
回了东房,房里火炉烧得正旺,暖融融的将整个屋子照的通亮,我之前似乎并未觉得这屋子里被烧得这么热乎,现时踏进屋里竟然被烤得想要将外袍脱掉。
都予熙行至方塌上坐下,看了看在门边犹豫的我,缓声道,“不是说要替少爷换药么?还不过来给爷宽衣?”
他边说着边将药物伤布从方塌边上的小柜子里拿出,放在手边,一挑眉毛示意我过去。
我缓缓走近,将两只最靠近方塌的暖炉推得更近一些,随后立于都予熙身旁却颇为不知所措。
若是就这么上前解他的衣服,怎么都觉得不是一个好姑娘家的所作所为。
都予熙满脸兴味,见我半晌不动,终是摇了摇头,自行解了腰带。
我一见他动手解衣,心里却又不是滋味,咬咬牙冲上前去,慌忙要帮他宽衣,他却是没想到我会突然上前,愣愣看着我手忙脚乱扯着他的锦袍。
我被这么一瞧,羞得如同那红木上的封蜡,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在被人从那凳子上提起。不想心中叫着镇定,手上倒越是抖嚯,“哗啦”一声便将少爷内长衫的镶边扯落开来。
我一惊,连忙松开,万分抱歉地看着都予熙。
但见都予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我一番,缓缓脱去长衫,轻描淡写道,“菁儿看起来害羞的紧,不曾想原来如此热情。”
我被他一揶揄,顿时说不出话来,想来那色红味美的油闷大虾也不过我现在这副模样,端地是冒气得很。
我再不敢上前胡乱帮忙,让少爷自行解了上衫、中衣,露出里面的白布来。
“帮我倒些药在那块棉布上。”都予熙一边解着身上裹着的伤布,一边吩咐我道。
我连忙上前,自方塌上拿起一方棉布,再倒了些伤药,捧在手上。
恰逢少爷拿开覆在伤口上的白布,我一瞅之下忍不住手上一颤,只见少爷胸前一条一寸长的伤疤,还结着紫黑色的痂,边上皮肤皱起,褶皱不齐。
我忍着抽痛的心,在方塌上坐下,小心翼翼地给都予熙敷上,强烈的悔意充斥着脑海,忍不住眼眶微湿,“少爷,其实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予熙忽地按住了我的手,我又是一颤,抬头望着他,他目光轻柔,看着我云舒般一笑,“我知道,我是故意惹你心疼的。谁想只是自作自受……”
嗔怒地瞅他一眼,这话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总是让我联想到了都凤那孩子要我抱一下的神态。低头拍开他的手掌,回身拿起伤布替他密实地包上一圈,再缠上绵布带系好,手却摩挲着伤处,久久不愿离开。
都予熙许是被我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咳了又咳,却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抬头望了望他,坐近一些,抛却满心羞怯,将他当做都凤一般,抱进怀里,拍了拍这个大了许多的都予熙,“都怪你小时候没有遇到我这样一个贴心的姨,可怜见的被都予逸带成这样,放心吧!以后我贴心你。”
都予熙听完笑了两声,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表情,但是从他不停颤动的肩膀来说,不是喜极而泣便是悲从中来。
我想了想又不安地加问道,“少爷,你还如以前一般欢喜菁儿么?”
都予熙又是一颤,掩不住的笑音溢出,“嗯,欢喜,思菁儿一如始终。只是菁儿不甚信我,我心甚忧。”
我一听锤一下他的肩膀,故意肃然道,“那你就忧着吧!”
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腊月里过得尤其快,比我家那只千里寻踪的风雀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予逸赶集一般,我回淳王府的第二日便匆匆下旨,着南陵郡主赐婚于淳亲王,梁郡主赐婚于宪王。
如此一来,我住在淳亲王府上虽说不会捞人话柄,却又不合礼数规矩了。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避嫌的好,到底不能丢了傅家的脸面,便领了都予熙安排的一众侍卫丫鬟住回了傅家别院。
而爹爹则派了一众丫鬟护卫走大道洋洋洒洒进了京,现下,京城里是个人都知道“艳冠天下”的南陵郡主住进了傅家别院。
眼看年关将至,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原先别院里的管家,名唤傅生的张罗着过个足备的年,语安留在淳王府管事没有跟过来,月贝倒是跟了来,和从傅王府赶来的十夜速速便混熟了。
十夜倒是贴心,居然将都予熙那块玉佩一并找了来,交与我时还偷偷笑了又笑。
我懒得计较她偷笑主子,拿了玉系在身上,继续悠哉地研究师父交与我的一众古籍。
今年不知缘何如此怕冷,我日日躲在屋里,怕屋外的猎猎寒风,甚至觉得有了火炉还不够暖,我又叫人生了盆火,坐在火盆旁边看书。
正看得入迷,想要起身依着那古籍上的方法施展拳脚,不妨房门一开冷风灌入,我又哆嗦着缩回躺椅上,探出头看看有什么事。
进来的是月贝,“小郡主,梁世子拜访。”
我往火盆旁缩了一缩,“不见,说我不在。”心中却很是纳闷,这么久了,他怎么还在京城?便不怕被强行关在京城回不去了么?
月贝神色一楚,面上有些为难,“梁世子说了,暗卫盘旋,您一定在府里。若真的不在,便等到你在为止。”
我皱着眉爬起,心中感慨何时都予熙的武功这么好了,边叫月贝拿来了狐裘披风,裹得严严实实才出了门,穿过月门,花园去了前厅。
梁竺彦立在前厅窗边,一身湖蓝色的装束文雅而庄重,背影隐忧,如同远山般的墨色山水,叫人见了总是忍不住心情平静。
我甫一进前厅,他便立时转身对着我朦胧一笑,“菁儿来了。”
我连忙跨进厅里,对着他远远一拜,“傅世子。”又指了指厅堂之上的侧座,“世子请坐。”
梁竺彦看了眼我身后的月贝,在侧位上抖袍一坐,见我也坐定,方才开口道,“菁儿,你当真要嫁给淳王爷了么?”
我接过月贝递过来的茶水,抱在手中,喝了一口暖暖身子,“是,皇上赐婚还有假么?”
我话一说完,梁竺彦亦是端起茶水,却只看着,并不喝,如此保持这一动作,在我极度怀疑他是不是老僧入定时,才又一抬首道,“也罢,果真是兄妹之谊……菁儿,其实我是来辞行的。”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总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