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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让他撤离我的方向,左右寻觅,却已成惘然。
关上窗户,回到床上歇息,不欲管外间的诸事,有人敲门也不愿应答。
似是须臾之间,天色便暗沉下来,一丝月光透过窗棱洒在窗前的桌面上,幻化出别样的皓色惹人惆怅。
我穿戴整齐,应了施碧苔的门,出去吃了些东西。
独自回房,关门点灯。烛光融融,照散月色的冷清,蓦地回首却发现床边桌上摆着一幅锦帕方方正正。
我疑惑拿起一看,只见锦帕上写着,“三更时分前院晚亭见”。即便没有熟悉的字迹,我也知道,这是梁竺彦送来的,这方绣帕曾经是我的常用之物。
若是今天之前,依着我对他的了解,我定然会自恋地想,他为了我,竟不顾安危前来送蛊母。然则,我现下已然想通了这其中的厉害,断然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事情就是这么简单。
然则,他既已约在客栈前院见面,我也无甚担心,毕竟院子里有我的暗探还有都予熙的暗卫。
许是之前睡得多了,我了无睡意,干脆坐着等到了二更时分,便忍不住轻轻出门去了前院的晚亭等候。
客栈的前厅微微闪着莹莹烛火,院子里静寂无声,今夜无风,月色倒是白的渗人,初春已至,稍稍赶走了冬日的恶寒,我坐在亭子里,并不觉得冷,只紧张地毛发虚立。
天上云彩漂浮,然则月色清亮,总能穿透,时有乌云彻底盖住了明月,天地间顿时一片混沌。
借着难得的黑,我屏息运气,不想被一丝血腥之气冲断了行修,霍地睁开眼睛。月光也在此时洒下,有种惨白的厉色。
顺着血气翻墙而出,落在客栈东边不远处的巷口,巷子里星星点点的灯笼将整个巷子拉伸的长长的……
巷口边的人家门口,有一团黑影,我屏息渐渐逼近。
不想一脚踩在石子上,那石子在地上一蹭,发出刺耳的声音,随后咕噜噜滚远。
那黑影闻声猝然回头,我吓得贴在一边的墙上,却在看见黑影的容貌之时,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温润的眼眉,刚毅的轮廓,只是一直以来温柔的神色凌厉犀利,嗜血残忍——梁竺彦一袭黑色风衣,唇边满是鲜血,只露出了一张比月光还要惨白的脸。
他一见是我,眼神立刻熄灭,整个人无措惊惶,“菁儿怎么是你?我与你说的三更,况且你怎生一人出来。”说着风衣上的帽子滑下,露出一头披散的白发,趁的他唇边的鲜血愈加恕�
我缓缓将实现望向刚刚他匍匐的地方——地上躺着一只猎犬,灯光虽浅,却也能看出它喉间的鲜血,那一双空中举着的前腿似乎还在微微抽搐……
我一时大骇,勉强才忍住欲吐的感觉,不可置信地抬头望向梁竺彦——才几个时辰不见,他缘何成了这副样子?
往事已成谜
梁竺彦亦回头看了看那猎犬,转过头来望着我,半晌似哭非笑,“菁儿你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无措地再靠近一点墙壁,语不成调,“你怎么了?”
“无妨。”他举起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侧身莹然,模样虽然狼狈,风姿却仍旧儒雅。
我见他并未发狂,放心不少,随即皱眉问道,“既然叫我看见,就别说没什么,你头发全白,半夜饮血,怎会无妨?”
他闻言痴笑着抓了一把头发,却并未回答,“菁儿可怨我不肯拿出蛊母吧?”
我轻轻一笑,“寿命由天定。彦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他转过身来正对着我,目光戚戚,“我不会说,别再问了。”
然而他越是瞒得厉害,我便越是好奇,于是转而诱导,“好,那你今晚约我前来,是为何事?”
“菁儿,我虽拿到蛊母,却无法断定它是不是真的,叫你出来相见一为解释,二为求证。”他说着自胸口取出一罐竹筒,轻声言道,“毕竟这么容易便拿到的蛊母,我实在不敢相信。”
“要怎么验证?”我疑惑,“再者,你也不怕其他人发现你么?”
梁竺彦看我一眼,又将竹筒收回,笑言道,“不怕,他们定然知道,皆希望我将蛊母交与你,又怎么会冲出来呢。”
我想想的确是,又看了一眼还在散发着血腥气味的猎犬道,“血腥气太重,你若是每天如此,也不怕被人发现。”
他闻言一怔,突地狠狠看向我,看得我心猛然一跳,向后退了一大步。
梁竺彦见我如此,似乎又有些后悔,放柔目光解释道,“前几日为你疗伤耗费了颇多真气,今日又被你大哥等人围攻,伤了元气,本来只有极盛或者极衰的月圆之夜才会反噬,没想到刚刚血气倒流,有反噬之兆,我便只能随便找一件活物杀了以血压魔。”
以血压魔、白发反噬……我捂住嘴巴,难道他近来武功大涨竟是因为,“你练了驱魔功?”
梁竺彦低垂着头颅,收起眼睑,视线一直流连在地上,“不错。”
我一惊急道,“那是邪门歪道!练不好便会折寿不说,以血侍功,将来注定要坠入魔道,不得翻身的1
“菁儿,若我现在说,其实一切都是为了你,你可相信?”他蓦地抬头,神色清明而忧虑,如同一汪汩汩冒出的温泉,“明知可能万劫不复,还是为你娶了余雅,为你做尽了我不想做的事,为你变成了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不知为何,他的话明明让我不敢置信,恨不得即时逃开,却又忍不住让人欲上前一探究竟。
说话之间,梁竺彦满头发丝上的雪白色渐渐褪去,恢复成原本的漆黑,脸色也慢慢回血,褪去了一脸惨白。
“什么意思?”我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梁竺彦扭头自袖子里抽出一根发带,将回复颜色的发丝绑上,动作行云流水般顺畅,似乎他恬淡静逸的性格从来没有改变过,“我言多了……”说罢,又拿出娟帕仔细擦拭脸颊。
但是他越是风轻云淡、越是浑然不在意,我心中便越是挣扎,上前一步问道,“既然与我相关,怎能不让我知道?”
“菁儿,你是何时被人下了千丝蛊的,我并不知道。我知道之时,便是余家用蛊母作为要挟,逼我娶余雅之时。”他负起手,如同淡墨化入深池,脸上半点踪迹也无,似是说起了与他不相关之事,“之后顺理成章,封你穴道,不过是想蛊毒不要苏醒;派人盗你的莫问令牌,是因祖父答应我,令牌一到手便交出蛊母;包括我所练的魔功,亦是因为受听风阁于蛊母的胁迫……”
得闻此言,我一时难以消化,视线涣散,思绪一片混沌,半晌才勉强抓住一线思绪,讷讷出口,不知自己所言何物,“彦哥哥……你这是何必?”你这是何必,等我知道之时,早已覆水难收,而我欠你的又要如何偿还?
梁竺彦轻轻一笑,“说起来,一切皆是我自愿。一早便怨我,明知你对我之感情不过是兄长之依赖,却一直自欺欺人,期望你懵懂不解,就这么过一辈子。可惜造化弄人,他这么快便将你一颗心全部骗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我的心情也随之越来越低沉。
脑中空白,我搜罗半晌才勉强挤出了一句话,“彦哥哥,你应当一开始便与我言说,事情便不至于变成这样。”
“事已至此,菁儿,我回不了头,却也不想继续做他人之棋子。”梁竺彦声音一振,转脸一颦眉头道,“我不知蛊母的密语,无法催动,不知是真是假,是以只能请菁儿与我回一趟新川,找药圣帮忙鉴定,也好及时给你解毒。”
我怔怔道,“去新川?他们几人定然不会同意的。”
“我知菁儿诸多为难,只是菁儿你解了毒,不仅使我有所解脱,也可使你祖父不必受人钳制。”
“我祖父?”
“不错,否则傅王爷缘何宁愿委屈你,一口答应了联姻?”梁竺彦低头叹了口气,淡淡道,“我想王妃应当没有服用婆罗花籽吧?都不过是因为傅家亦受到了胁迫。”
我突觉口中苦涩不已,何时自己竟然如此好用,闹了半天,原来只有我不知道!
我想了想,凝聚思绪说道,“上云弥山吧!若是彦哥哥要确定这是不是我体内蛊毒的蛊母,我倒是更加相信师父。”
梁竺彦微微一沉吟,“好。明日寅时三刻我在城外五里亭等你,不要带着他们。”
我猛然一挑双眉,没想到他答得如此爽快,本以为他会多番推辞,再者,虽然知道梁竺彦不会让都予熙他们跟着,却没想到他说得如此直接。
他许是见我面色不虞,微扯嘴角云淡道,“我与他们还是少碰面为好。”
言毕,伸出手上前来,一见这个动作,想起我与他从前话别之时,他总是自然地伸手勾一勾我的双臂,不禁本能地向后一退,退完方觉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抬头再看,他一脸落寞,脸色竟是比刚刚功力反噬之时还要苍白。
我胸中一堵,连忙出声安抚,“彦哥哥,我……”
他虚弱一笑,摆摆手,“无妨。菁儿先回去吧,明日我会等到你来为止。”
说完深深看我一眼,径自转身走远。
我看着那个背影,在经过那条猎犬之时顺手一带,将猎犬的尸首包进了布里拖拽而走,那动作仿若只是摘了朵花般,淡然而优雅。许是冬日余寒仍在,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听完刚刚梁竺彦的话,我大概明白了两件事,一是梁家背后的江湖势力恐怕就是听风阁和飘香小筑;二是余家竟然早有反心,难怪那时都予逸那么提防余家之人。
我回身渐渐向回走,便是这样不稳定又危险地局势之下,少爷还是追来照顾我了,我又如何能弃他于不顾?
梅花初落雪
一回后院,路上摆了许多灯笼,照的一整个院子灯火通明,恍若漆黑无垠大海上一盏指路的明灯,让我原本寂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