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祖父自小便不是十分喜欢我,每每看见我吹胡子瞪眼睛甚为严厉,所以我从小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祖父的咳嗽声。此刻要单独见他,我的心里就像提了十五桶水,七上八下。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祖父爽朗的笑声从里面传来。书房门口负责掌墨的丫鬟朝我行了个礼,为我开门通报,“王爷,小郡主来了。”
笑声慢慢收拢,“嗯,叫她进来。”
我一点头谢过小丫鬟,祖父坐在书桌后面不怒自威。
出乎我意料却情理之中的是,书桌旁还站着梁竺彦,看着我轻笑,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欲语还休。
我跪下给祖父请安,又起身对着梁竺彦行礼。
“存菁,你算是出师了吧?”祖父这句话让我那个不好的预感再次浮上心头。
“是。一年前便出师了。”
“那正好,年纪也差不多,可以许配人家了。”
我哑然抬头,祖父的表情很是严肃,不似说笑。再看一边梁竺彦神情温柔,对着惊讶的我微微点头。
一时间,我心中那个一直以来为他辩白、为他维护的幔帐被狠狠扯开,我不敢相信——他可以负我,可以另娶,但他怎么能如此理所当然的让我做妾?让我与别人共侍一夫?
我百感交集,只能再次跪下,“祖父!菁儿还小,菁儿不愿这么早离开父母。”
“说什么傻话?”祖父一挑眉毛,“女儿总是要嫁人的。”说着拍拍身旁梁竺彦的肩膀,又道,“我家与梁家是世交,门当户对。正好竺彦也有这个意思,正商量着下聘呢。”
我又急又气,无奈喉咙如同被堵住,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见梁竺彦对着祖父拱手道,“王爷,可否让晚辈与菁儿单独一说?”
祖父看着梁竺彦慈爱地点头,便起身出门了。
梁竺彦走近,伸手将我扶起。
我厌恶地推开他的手,扶地爬起,调转过头不愿看他。
“菁儿,若我娶了你,从此我们便在一起了,你不开心么?”
“开心?”我不禁反问,“我怎么开心?梁世子,我是为即将为妾开心?还是为即将与人共侍一夫开心?”
“菁儿,我从来没有碰过她。”梁竺彦走至我面前,眉头紧蹙,声音幽怨,“在我心里,我的娘子从来只有你一人。”
我轻哼,“梁世子,我记得我已经清楚的告诉过你,从你娶亲那天开始,我们便只有兄妹之谊!”
“菁儿……”他有些无措的嗫嚅,“我不能……不能当只是兄妹之谊……”
我退开两步,转身朝外,“梁世子还是请回吧!不要说我,便是我爹娘也断然不会同意的。”
良久身后没有声音,我刚待回头查探,却觉得一道劲风直逼后背,心中暗叫不妙,却已来不及回神,至阳和心俞两穴已被封住,全身一软,被迫倒入一个暖香的怀抱。
我愤然,“梁竺彦,你想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千音携众人厉呼:梁竺彦,你想做什么!
【千音掩面,退场~大家记得撒些花花啊~╭(╯3╰)╮~】
是爱还是愁
“菁儿,便是世伯和伯母在府上,怕是也拦不住我要娶你。”他声如清泉,此刻叮叮咚咚敲击在我的心上,却似夹杂着冰锥,每落一下,便刺骨的恸。
他将我拦腰抱起,放在书房待客的木椅上,然后在我面前蹲下,轻声道,“菁儿,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你嫁与我定是与余雅平起平坐,而且我答应你,今生今生绝不碰她。”
我气急反笑,“那我岂不是要好好谢谢梁世子了!”
他闻言眼神一黯,低敛眼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再度抬头时,不舍之意溢于言表,“菁儿……不要怪我……”
我大惊,不知他要做什么,连忙安抚他道,“彦哥哥,你待解开我的穴道,我们再从长计议……”
他躬身站起,并没有理会我,伸手一个起势,便陆续抚上我的膻中、气海等穴道,我只觉得一股气流生生灌入我的体内,任脉随之受阻,然后汇聚于丹田久久不散。
我愕然——他竟然封了我的内力。
梁竺彦收手再度蹲下,眼神流转,温柔欲滴,“菁儿……你知道么?三千世界,所有人都可以怨我怪我,唯独你不可以。相信我,好么?”
我心下一震,他看着我继而浅浅一笑,“菁儿先在都南王府住上一段时日,待彦哥哥下聘、纳吉、请期之后,便可安心嫁过来了。”
我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偏转头不愿看他。
他却仍旧不管不顾拍了拍我的手背,起身出门,大约是出门之际挥袖解开了我的穴道。
我来不及查探他是否已然出门,立刻运气,却半点气息也提不上来,心下一时无措而绝望。
祖父定是与梁竺彦达成了什么共识,他一心要将我嫁与梁竺彦,不准我出都南王府我住的小院子半步。
此刻我便如那热锅上的蚂蚁,眼看自己便要被焊熟了,却半点办法也没有。
我查探过院子周围,为了防止我逃跑,可谓三步一哨岗,把整个院子围得如同一个铁桶,除非我会遁地,否则怕是出不去的。
坐在院子里发呆实是无趣,我一时不得逃出其法,还是回屋休息,找个方法解开我的武功禁锢尚算可行。
坐在床边,我轻轻抚摸都予逸留给我的那管迷踪香,想想如今之计,凭我一己之力是冲不开梁竺彦的封印的,现下哪怕是死马当活马医也得一试了。
拔开迷踪香上的蜡封,将那竹管插在窗台上,让里面香粉随风飘出去。
这一类的迷踪香应当是为了某些禽类制作,从出生起便训练它们识别一种熏香,是以千里寻踪。
然而,我左等右等,却万万没有想到等来的只是一只普通的鸽子。我跑向窗台,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犹自啄着迷踪香竹管的白鸽,不死心地向外张望,却仍旧一无所获。
都予逸训练来千里寻踪的禽,竟然只是一只鸽子?
或者是稀罕的品种?我抓起那只鸽子抱回绣塌上左右翻看,亦未瞧出有什么独到之处。
白鸽许是被我搬弄的十分不舒服,扑腾两下翅膀,终于挣脱了我的双手飞落在地上。
我一下子泄了气,瘫软在塌上看着地上悠闲的鸽子来回踱步。
难道上天注定我和梁竺彦牵扯不清孽缘再续?
我不甘心如此便要屈服,翻身下地拿了一张纸笺,写下大大的“速来救我”四个字,放入原本用来装迷踪香的竹管里,然后系在鸽子腿上,于后窗台放出去。
看着振翅飞走的白鸽,我忍不住暗暗祈祷:千里寻踪鸽,万万别刚飞出院子便成了千里烤乳鸽……
我一腔期待全数放在那只鸽子上,都予逸住在恒定王府的边上,要收到我的信不需耗费时日,介时以他的轻功,要带走我断然不成问题。
然而,我千盼万盼却又盼来了那只鸽子!
我愤愤然从窗台上拎下那只神态遽然的白鸽,拿下它腿上绑着的竹筒。
竹筒里是一张字条,上书两行大字:妹妹放心,朕自当尽力。朕之胞弟性情怡然,谅你等二人必将相处融洽,举案齐眉。
我立时如同吃多了初秋的桑葚,涩的满嘴吐不出的参差感。
满怀期待一朝落空,而地上那只鸽子仍旧遽然地扑腾着翅膀,逛着我的闺房。
我一把抓起它,扔给院子门口待命的丫鬟,“烤了!”
虽说都予逸这一出路落空,但我倒更加希翼。
一夜无眠,我靠在房门口的阑干上,看着黑沉的夜色染上透明的鱼肚白。
院子里树影婆娑,拉出长长的影子和修长的顶冠。
修长的?
我待仔细一看,一颗心激动地差点蹦出来,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怕叫出声来惊动院外护卫。
那人身形一闪,无声无息地落在我的面前。
我这才放开嘴巴,怯懦地唤道,“师姐?”
她轻轻点头,“快点带上有用的东西,我们走。”
我如同捣蒜般点头,迅速回屋收拾了几件随身的物什。
师姐用一根绸缎捆住我的腰,右手顺势一带,便轻盈地将我带出了都南王府。
越过王府东侧的桃花林,师姐带着我几乎足不点地的飞到了护城河内环。
她放下我,略一整理衣袖。
重获自由的不真实感剧烈地冲击着我,没想到这么容易便出了王府。
“多谢师姐!”我双手合十,感激地看着她。
她轻轻一叹,道,“不用谢我,谢你大哥吧。”停顿一下,又补充道,“师兄放了师父用来联系我的迷踪香,让我前去都南王府救你。”
我此时尚才明白大哥那句“我若去了茶便凉了”的意思——若是他也随我一道去了都南王府,怕是便不能招来师姐救我了。
“那么,师姐怎么在南陵?”我不欲让她知晓都予逸便在南陵的事实,故意问她。
谁知师姐本就冷淡的神情愈加清冷,一挥袖重重一哼,“你们胤天宗的人,倒个个都是千回百转的肠子。”
说罢转身,转眼工夫便飞过了护城河。
我武功被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绝尘而去,心下悔恨不已,明知都予逸此时必是师姐的禁忌,却还口没遮拦,要说也得等她助我打通任脉、冲破堵在丹田上的内力、再施舍我点盘缠再说啊!
幸好在出门之时,我随手抓了一把玉珠暗器,想来我的内力既然用不上,这把暗器用来做盘缠倒是甚好。
现下,我算是逃家,胤天宗是去不了。
放眼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进京投靠我的冤大头少爷了。
我拍了拍挂在胸口都予熙赠我的玉,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