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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如花隔云端-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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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南阳虽然靠近江边,但是粮草想来匮乏,这最最重要的一批粮草若是断了,驻守在南阳的兵士怕是要饿上大半个月的肚子,才能等来补给。

    “且慢。”都予熙终于开口道。

    火把随着这声音乍然而止,慢慢收回一些,那人横然一笑,“王爷还请您的手下皆放下武器。”

    都予熙亦是微微一笑,望着那名拿着火把之人,对身后众人抬手命令道,“解下刀枪。”说着自己率先解下身上佩剑,扔在地上,随后翻身下马。

    南阳的军士包括大哥,都忿忿将手中兵器除下,摔在地上。

    劫持我的那名黑衣之人满意道,“还请王爷和世子向后退上两丈。”

    又是半晌对峙,都予熙在这群黑衣人身上徘徊半晌,终于挥手下令,往后退了十来步。

    见此情景,我眸中一热,终于忍不住一阵心酸,悲从中来——这么久,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都予熙,可哪怕是一个抚慰的眼神都不曾瞧见,甚至,我与他更像一个陌生人,一眼都不曾落在我身上。

    此时此刻,我知道自己怕是真的要被抓走了,但是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我也会安心下来,相信你,依赖你……你可明白?

    我被那黑衣人一推,只能跟着他们向边上的山丘退去。而拿着火把的那人仍旧一动不动的站在粮草旁,威胁着一众南阳军士。

    眼睛不敢离开都予熙,怕他暗示我什么被我不小心错过,却见他只是盯着火把,并未看向我们这边。

    心中一痛,但是我亦明白这堆粮草的重要,我不断安慰自己,即便梁竺彦抓了我,我也不会有生命之忧,说不定还能骗到解药,而这些粮草,关乎全南阳将士,的确比我重要的多。

    但是,我也不能留有任何可以被威胁的东西……运起一身功力,凝聚在手,突发而至,冲开上半身的穴道。我知道这帮人只是想抓我,并不想杀我,于是狠狠向剑上撞去。劫持之人一惊,立刻收剑,却还是在我脖子一侧划出一道口子。

    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倒不觉的痛,也不知划了多长,却也来不及想太多,凭着我争取来的一点时间,掏出身上的莫问令牌,对着后面大叫一声:“大哥!接好!”与此同时,在令牌上运上内力,直直抛向傅融之。

    身后很快有人袭上,我只觉百汇一痛,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度醒来之时,便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圆桌红毯,小椅焚香,朴实又不失品位。

    我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疼得我重重哀叫一声。

    “菁儿醒了?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双大手从背后托起我,又顺势将我揽进了怀里让我倚着。

    我浑身一僵,顾不得脖子上的伤口,连忙回头一看,但见梁竺彦一双温润的眸子柔和担忧地看着我,眉宇间隐含心疼。我暗暗吃惊,他是在哪里躲着的?我刚刚怎生没有瞧见他?

    “我没事了。”闪烁着眸子,我呼吸一窒,靠在他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像被烙铁烫着,却不敢忤了他的意思,只能轻轻靠着,借以让他高兴点,也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点。

    “你看你,还是这么莽撞。我听他们说,你自己往剑上撞的?”梁竺彦说着动手拆起了我脖子上的布带,神色带宠带嗔,“你那块令牌,我还真不稀罕。”

    我含糊着“唔”一声,没说其他。觉得脖子上的布带被解除干净,梁竺彦将布带丢在一旁,手上一盒绿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的薄荷香气,混着梁竺彦身上独有的女贞叶的香气,让我的每一寸肌肤都紧绷起来。

    而梁竺彦一手沾了药膏,却只是盯着我的脖子,迟迟不肯下手,我忐忑着抬头看一眼,只见他原本柔和的目光被厉色替代,一脸忽明忽暗危险得很,仿若一头要吃人的猛兽,看得我不明所以,我的脖子怎么了?难道受了什么很恐怖的伤?

    我小心翼翼要从他手里接过药膏,声若蚊音,“彦哥哥,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梁竺彦这才回身,狠狠剜了我一眼,突地面色一转,双眼血红,颇有崩溃之色,声音也颤抖起来,“菁儿……你是被逼的……对不对?”

    我被这个陌生而危险的梁竺彦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心如乱麻,一团一团理不清,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轻轻点头。

    他见我点头,脸色稍稍缓解,又将我扯回怀里,细细为我上药。

    如此一番折腾,竟去了小半日。

    傍晚时分,有人禀报事情,梁竺彦急急出门,便一直未回。我一颗心稍稍放下。

    有人来送晚饭,我虽然脖子受伤,却因为只是皮外之伤,并不妨碍吃饭。

    顺便旁敲侧击送饭之人,我所处的位置,方才得知自己是在一处别院,而饭菜,是梁竺彦差人从府上送来的。

    听及此,一个大胆的想法袭上我的心头: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不若我便以此自救一场?


千丝蛊母药

    我让丫鬟红昕将送饭之人叫进花厅,隔着门前的帘子问话。

    “是世子派你送饭的?”

    那人一身府中外院的小厮打扮,许是梁王府大厨房的二等管事,自进屋开始便没敢将头抬起来,“回小姐的话,是管臣叫小人来送饭的。”管臣是王府的总管,虽说只是一府总管,却位居七品,倒是实实在在的朝廷命官,只有藩王可以上奏请旨封官。

    “嗯。那么你可知世子夫人最喜食用的菜,或是最喜的水果?”我的脖子不能乱动,割伤之初倒是完全不觉得疼,现在却是稍稍一动,便钻心的疼。如此一来倒是反而让我只能笔直地坐着,显得底气十足的样子,如此想来,我对这点倒是十分满意,忍不住在心里小小得意一下。

    那名管事偷偷抬头瞥了我一眼,颇有些顾虑的样子,隔着帘子也能看出他的欲言又止。

    我也不急,尽量不动脖子,侧转整个身子拿起桌上的杯子轻啜,静静等他回答。

    半晌之后,他倒是干脆垂手立在一旁,干脆不离开亦不作答。

    我将被盖在手中刮了刮,最后重重一放,故意弄出声响,随后递给身边的红昕。

    那管事许是以为我生了气,抬头瞧我一眼,未说话,又速速将头闷了下去。我知道能在王府中做事的人,基本上人人都是能察言观色之辈,这人虽然面上平顺恭敬,许是心里早已将我骂了不知多少遍去了。料想管臣叫他前来送饭,许是言语间暧昧不清,见我之后,又觉我声势夺人,态度嚣张,看他刚刚那神色,八成以为我是什么金屋藏娇、恃宠而骄的小妾了。

    不过,这样更好,越是误会越好,最好传得王府之上人人皆知,方才遂了我的心愿。

    “不知管事贵姓?在王府中所居何职?”我轻轻一笑,说话间轻快灿烂地很。

    那名管事一顿,缓缓答道,“小人随主子改姓梁,是王府大厨房的三管事。”

    我满意地沉声说道,“其实这些都无妨,若是我当真和世子提起,总是能查到你的。梁三管事觉得上前线如何?”说完我便觉得有些好笑,不知这段话可有恃宠的意味?

    梁三管事一听,连忙跪下,“小人冒犯了小姐,还请小姐不要挂怀,少夫人喜食的菜式果蔬并非小人存心不透露,只是府上有规定,不得向外人提起。”

    我拿起锦帕,捂在唇上敛眉一笑,“那是自然。即是如此,今晚我定当说与世子听,只是怎么说便是随我愿意了。”

    “小姐不必多加刁难。”那人虽说跪在地上状似恭敬,言语间却明显流露了鄙夷之态,“既是小姐想要知晓,那小人便知无不言好了。少夫人今日最是喜食樱桃,原先用的皆是南陵快马运来的,近日大乱想必小姐也知道,是以只能自封南运樱桃,每日快马运来二两以供夫人享用;至于其他伙食,皆是夫人的小厨房自行烹饪,小人并不知情,只是大厨房每日都会给夫人的院子送去几块鲶鱼腮肉,想必是夫人极爱的。”

    我点点头,无奈身上没有银两打赏他,本想直接让红昕送他出去,转念一想,干脆将头上的一支鸾凤簪子赏了他,方才让红昕收拾了饭菜,叫那梁三管事一并带走。

    这个季节不过初春,余雅便要日日吃上樱桃。想当年,我身在南陵王府,地处樱桃之乡,每年初春季节,也不过只能吃上几个尝尝鲜,要等到立夏之时,方才是樱桃的上市季节。而鲶鱼腮肉更是稀少,这个季节的鲶鱼都是冬眠初醒,忙着抚育下一代,而据我估计,余雅用的应当是尾鲶鱼,亦是南陵特产。她倒是活得滋润奢侈,却不知她的爹爹在京城可是水深火热,坐立难安?

    刚刚我一番话算是彻底惹恼了那名管事,不消多时,便可收网捉鱼,现在需得再上一剂猛药,好叫鱼儿迫不及待地游进网里。

    我脖子上有伤,虽说不深却也牵动全身毛发,是以用完晚饭,我便回到卧室休息,反正也不指望靠着自己一个人便能逃出去,不若趁着现下尚没有生命之忧好吃好睡。

    许是因为前一晚睡得早,第二日却是早早便醒了,天刚蒙蒙亮,微微的霞光透过窗棱晕进房里,将满屋的黑暗稍稍驱散一些,和着窗外隐隐飘来的舞剑之声,若不是这里的一切让我陌生至心怯,未知的将来让我彷徨至焦灼,兴许会让我融进这个暖暖的清晨。

    推开窗户,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深吸一口气,定睛看向窗外,果真是梁竺彦,一席束腰蓝袍,手腕处均用蓝绸束起,与平素儒雅风度的他完全不同,难得地显出了些许刚毅的风骨。

    许是听见窗户响动,梁竺彦停下了手中长剑,收回剑鞘,回身温温一笑,“菁儿今日起得好早。”

    我心中颇有些感怀,曾几何时,我们便是如此这般相视问候,一个窗内一个窗外,曾经那便是我以为的天长地久,矜持守礼,相思无处寄。

    点了点头,我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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