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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不稀罕,却是你――”林靖遥说着,嘴角上扬,轻笑了一声,说道:“北突和颜国,你究竟是谁的幕后军师?”
齐天驰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了些许的诧异,很快又被他掩饰了去,只微微一笑,说道:“遥儿,这些年,你比以前精明了许多。”
“哼,装什么深藏不露,山间诸葛,你分明是周旋在两个国家之间,□乏力吧,想着让东颜和北突两败俱伤,呵呵,**,您不适合当宰相,更适合当个游说家。”林靖遥说着,一时没有拿捏住自己的语气,有种出言讽刺的感觉。
齐天驰面上一黯,苦笑了一下,说道:“遥儿,你真的变了,从你单枪匹马冲进敌营救下水泠泱的那一刻,为师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意义?”林靖遥挑眉。
“你身单力薄,那些复国的重担终究不该由你一人承担,为师本想着加快这一切的发展,不管能不能复国,哪怕只是毁了西夏和颜国也好,起码为先皇报了灭国之仇,到时不管结局如何,你我都不必过分的执念了,我带你走,带你离开这里,不再过问世事,去追求你想要的生活。可如今,你爱上敌国的君王,忘了自己的初衷。”
“呵呵,初衷?初衷就是我要放下所有恩怨,跟你过隐居深山的夫妻生活,是你把我推上了复仇的道路,所以,我爱上了谁那也只是出自本心而已,别希望我会有负罪感,我不会的,即使帮着水泠泱扫清了大理最后的余孽,我也在所不惜。”
“遥儿。”
“别那么喊我,你可以喊我林贵妃,当然,也可以喊我林宰相。我可以做玉泠远的宠妃,也可以做水泠泱的谋臣,但惟独,我不会做你的徒弟,更不会做你的女人!”林靖遥说罢,拂袖而去。
身后,男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只是恨我而已,所以才会口不择言吧。”
恨吗?笑话,哪里来的恨,说到底,我终究不是那个前朝的公主,关乎那些记忆,也不是刻在自己灵魂上的。
虽是这么想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掉落下来,林靖遥狠狠擦了一把脸,嘀咕道:“这身体恋旧而已,不是我要哭的。”
几日后,皇家狩猎。
玉泠远轻装上阵,白衣配白马,当真把自己当做白马王子了,墨发全部束起,露出了自己脖颈上**白嫩的肌肤,十分晃眼。
只见他扯了扯缰绳,回身看了一眼执意要跟随上来的林靖遥,面露微笑的说道:“二弟派人前来商谈,愿意拿两座城池将你换回,你如今可是价值连城了,朕如何会放心让你出宫呢。”
林靖遥面色变了变,暗自骂了水泠泱一声“傻X”,咬了咬嘴唇,心道自己早有安排,此路不通,改换下一条路子。
回身看了一眼不懂拳脚功夫的齐天驰,林靖遥攥了攥身上的匕首,心道:**,得罪了。
等到众人浩浩荡荡出了皇城,往狩猎场走去的时候,林靖遥对着齐天驰微微一笑很倾城,即刻一个反转,伸手拿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上,说道:“我价值两座城池,你呢,你猜玉泠远愿不愿意拿三座城池换你的小命。”
齐天驰好看的眉头微微一皱,问道:“你何时学会的功夫?”
“我学会的东西多着呢。”林靖遥说着,拿匕首深入了齐天驰的脖颈一分,带出了一溜的血花,伏在他的耳边说道:“你的命比我的要重要,我需要你助我出宫。”
“如果我不愿意呢?你真会出手伤我吗?”齐天驰出言询问,嘴角依旧含笑,只是眼里的神色却黯淡了许多。
“你可以试试。”林靖遥沉声回答。
“是吗?”齐天驰说着,伸长了脖子往刀刃上抹去,那伤口顿时又扩大了许多,血流可怖。
“你疯了!”林靖遥猛地收手,强忍了一下眼泪和上前为他止血的冲动,手腕一转,又将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苦笑着说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喊你了,我对你下不了手,可我对自己绝不会手软,求你放我离开。”
“为了水泠泱,你至于走到这一步吗?”齐天驰说着,上前了几步,眼里的沉稳和睿智消失殆尽,只剩下一层死灰。“先皇对我有恩,遥儿,没有毁掉颜国和西夏之前,我不能抽身而退的,给我一点时间好吗,等到结束了这一切,我就带你走。”
“那个想要跟你走的人已经死了,现在的林靖遥只想着回到水泠泱的身边,他需要我。”林靖遥说着,眼泪再也收势不住。
“可我也需要你啊。”齐天驰喃喃道。
“够了,我不想和你拉扯,林靖遥是你逼死的,如果你没有逼她涉足官场她也不会遇刺身亡了,如今的你有什么资格跟她讨要感情,放我走!”
“我若不放呢?”齐天驰眼神一沉,冷声说道。
“嘶――”林靖遥挥手在腿上划出一道伤口,一瞬间血流如注。“要我同样的在脖子上抹一下吗?要不要和我赌一把,赌我敢不敢。”
眼里一痛,齐天驰正欲上前却听林靖遥大声喊道:“离我远点,或者放我走,或者要我死。”
“你赌的是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吗?”齐天驰停住了步子,微微一笑,说道:“你赢了,我带你出宫。”
第四十五章 归途
林靖遥持刀抵在了齐天驰的脖颈上,那原本就绽裂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冒着鲜血。
周围的侍卫们见势急忙聚拢上来,但是念及林靖遥的身份,都不敢轻易上前,只是出言相劝道:“娘娘,您别冲动啊,别伤着齐宰相。”
“我也不想伤他。”林靖遥笑容如同鬼魅,眼里的寒光忽闪了一下,说道:“但是,他能不能活命全看你们的了,你们也不想他的伤口继续扩大化吧?”
众人见状彻底乱了手脚,眼下要是齐天驰丧命,皇上回头一定砍了他们的脑袋,如若就这么放林靖遥出宫,他们怕也难逃一死。
如此难题摆在面前,倒真是难为他们了。
“娘娘,您别冲动啊――”众人还欲劝驾,却见林靖遥眼神一狠,拿匕首又深入了齐天驰的脖子几分。
“不可啊――”众人齐呼了一声,彼此对视了一眼,说道:“我们放您走,切莫伤了齐宰相。”
“好说。”林靖遥闻言放松了一下神经,附在齐天驰耳边说道:“得罪了。”说罢,吆喝了一声:“给我一匹快马!”
一路挟持了齐天驰出了宫门,那男子因为失血过多面色已经煞白,只是还强忍了身体的不适,拼命支撑着自己没有倒下。
林靖遥看着他的脸色心里愈发的冰凉,待到甩掉了几个侍卫之后,急忙从身上扯下了一块碎步缠上了他的脖子,然后搀扶了他去往了就近的一处医馆。
男人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在迈入医馆时猛地摔倒在地。
“**――”林靖遥急忙将他扶起,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而下,嘴上不停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怎么还不走。”齐天驰用尽了最后的力气甩开了她,眼里满是伤痛。
“你不会有事的,大夫――”林靖遥喊了一声,惊慌失措地捂住他脖子上还在流血伤口,虽然没有触及动脉,但是就这么持续下去,一定会要了齐天驰的命。
“走,再不走等到侍卫们追上来了,你这辈子都要沦为囚徒了。”齐天驰说着,苦笑了一下,又道:“从今往后就各凭本事吧,**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但不代表也不会伤害你的心上人。”
“我知道了。”林靖遥将齐天驰搀扶到凳子上坐定之后,看了那神色异样的郎中一眼,说道:“拜托你了。”
语毕,头也不回地出了客栈,一路纵马向西去了。
“我真的错了吗……”齐天驰喃喃了一声,低低地笑了起来,“费尽周折,用尽手段,最后,却真的把她逼走了吗……”
十几日后,余光落尽,黄昏的美景隐入了地平线。
护城河上面上一层熹微的余光,随着微皱的河水轻轻荡漾。
皇城威严,明**的琉璃瓦因着黄昏落尽而少了那分光泽,显得有些沉重。
面色憔悴,形似枯槁的林靖遥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呼了一口气,趴在了马背上迟迟不愿起身。
她累了,这一路亡命归来,全身都像是散了架一般,此刻,竟是撑不起一丝的力气来。
腿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想必是要留下伤疤了。来了西夏之后,受了大大小小无数的伤,要是脱了衣裳,她怕是连照镜子的勇气都没有了。
用力抬了抬胳膊无果,她低低地笑了几声,仿佛再也没有支撑自己走下去的信念了,身形一晃,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不远处,玄衣男子勒紧了缰绳,纵身下了马,几步走到了林靖遥的身侧,将那蓬头垢面的女人从地上扶了起来,急声问道:“姑娘,你有没有事?”
“王爷。”林靖遥眯着眼,透过凌乱的发丝看清了来者,气若游丝的喊了一声,接着晕厥了过去。
“靖,靖遥。”水月痕面色变了又变,一把将她搂进了怀中,急忙翻身上了马背,抱着她进了宫门。
一路策马进了皇宫之后,水月痕怀抱了林靖遥走到了西暖阁,将她安顿在床上,交代了几名宫女好好照料着,然后又遣了几名侍卫立刻赶赴商鞅城通知水泠泱,林宰相回宫了。
从玉泠远将林靖遥封为贵妃那一刻起,林靖遥是女儿身的**传遍了大江南北,所以,此刻宫中的女人虽然有些好奇,却没有过分惊讶。
闻讯赶来的李蓉一把攥过了林靖遥脏兮兮的小手,撩开了她的发丝,问水月痕道:“十九叔,林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碍事,只是操劳过度了。”水月痕回答着,命人为林靖遥倒了一杯茶水,自个儿在床边坐定。
次日清晨,林靖遥眉头皱了皱,猛地坐起身来,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心里顿时一松。回来了,回到西夏了。
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林靖遥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皇上呢?”
“皇上带兵前往商鞅城迎战了,昨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