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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道:“我今晚来此,有两个目的,一是带走无语大师,另外一个目的是替破天完成一个夙愿。”
天下平静地道:“我正奇怪你为何能够来到这里,原来是破天告知你这一切的,却不知破天所谓的夙愿又是什么?”
朝阳轻淡地道:“毁去神祗!”
天下的脸色顿时一变,变得极为难看,道:“你可知这神祗代表着什么?”
朝阳道:“破天告诉我,这里供奉着的是创世之神的头颅,也是创世之神的元神最后消散之地。他说,惟有毁去这一切,才可以改变乾坤。更因为,我必须得到创世之神最后所遗留下来的力量,只有这样,我才能变得更强大!”说完,便笑了。
天下惊骇地道:“你可知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
朝阳道:“那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情。”
天下道:“如果神祗被毁,整个幻魔大陆会因为失去力量平衡而发生颠覆,甚至可能整个幻魔大陆因此毁去。”
朝阳畅然大笑,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正合我意?”
天下气得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她早已清楚朝阳的所作所为,但面对影子说出这样的话,她仍不能保持心态的平静。她道:“当初,梵天、破天、冥天三神在此以各自神像建立三座神庙,就是为了以各自灵力镇守住神祗,不让创世之神最后的元气外泄,保存创世之神存在的最后一点力量,却没想到你竟敢想到要将神祗毁去,你……你……”
天下不知该说什么。
朝阳不屑地道:“也许,这个神祗对你们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但对我来说,它惟一的价值便是使我变得足够强大。在这个世上,已经再没有其它事情值得我在意了,只有不断地使自己强大起来,战胜冥天,主宰天下,才是我最终的目的!惟有这样,我才能够证明自己在这个世界存在过,才能够证明我的价值。”
说着,朝阳的目光盯着一个地方,变得怔愕,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在他的眼睛最深处,却隐隐地有一种孤独感在浮现。
天下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你会为你今天所说的话后悔的,有四大祭师在,你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朝阳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望向那四位身着幻术袍、须发及地的老者,孤傲地一笑,道:“听天下说,在四大神殿,除了四位主神,修为最高的便是四位祭师。我也想知道,在这个世上,除了冥天及四大神殿的主神外,还有谁可以与我为战!不过,现在我所要办的是第一件事——将无语大师交出来!”他的目光重新投在了天下身上。
天下平静地道:“你想见无语大师,可以,但你首先必须将九翟放开。”
朝阳道:“我从来不喜欢跟人谈任何条件,但为了表示对无语大师的尊重,我今天可以破这一例。但是,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朝阳便放开了扣住的九翟的手腕。
九翟重获自由,体内的真气又恢复自如。对他来说,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便被朝阳扣住手腕,这是奇耻大辱,而萦绕在他心头、更让他急于想知道的是:安心死后是怎么告知朝阳自己的真实身分的?他不相信,一个死了的人还可以说话。是以,他并没有立即从朝阳身旁走开,而是目视着朝阳,坚毅地道:“我想知道,一个死人是怎么暴露我的身分的?”
朝阳笑了笑,对于九翟此刻的心理感受,他似乎很清楚。九翟让他杀了安心,以他的性格,应该早已将九翟杀死,但他没有,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被人愚蠢地玩弄,而毫不知觉。在他心中,很“珍惜”这样一次被骗的机会,所以他给了九翟能够活到今天的权力,以表示对这个对手的尊重。他道:“安心虽然死了,但在他意识到自己要死之前,以灵力缔造了一个梦,而在当天晚上,安心便将他的这个梦托给了我。”
“梦?!”九翟仿佛有所明白,又仿佛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一个人可以用“精神遥感入梦术”进入别人的梦中,但他从未听说过一个死了的人也可将自己缔造的梦转托别人。虽然,从理论上这两者基本相同,两者之间的差别仅仅在于时间上,但这也是至为关键的。他不相信一个死了的人可以将自己缔造的梦可以延续这么长的时间。
九翟不相信朝阳所说的话!
朝阳道:“也许我该让你看看安心托给我的梦。”
——从朝阳双眉之间额心处,一道光绽开,一个梦境便这样开始了……
“圣主,我是安心,请允许我冒昧地进入您的梦中。我知道自己不该侵犯您的威仪,但这是最后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因为,我已经死了,您现在所看到的是我临死之前,以生命凝化成的灵力缔造成的梦,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最后一点标志。我知道,自己的元神即将飘往另一个陌生的世界,所以有些话,安心不得不向您说。
“安心生于战乱中,父母在我出生的那一天便离开了这个世界,安心甚至没有来得及记住他们的模样。安心属于魔族,从出生的那一天起就注定要为魔族奉献自己的一生!经历了千百次的战役,安心深深地为自己是魔族中人而感到骄傲,每一个族人的身上都燃烧着火一般的激情,正是这种激情才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希望,我们相信终有一天,魔族的火种令洒遍幻魔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也正是这种从未破灭的希望,才让魔族在黑暗恶劣的环境中支撑到今天,支撑到在您的带领下魔族辉煌日子的到来。安心身为魔族的一员,又岂能毁灭族人等待了数千年的夙愿?
“在安心的生命中,除了族人,只有两个至亲之人,一个是安心的妻子,一个是天衣。他们是安心的骄傲,也是安心一生的失败所在。安心没有信守对妻子的承诺,让天衣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也没有让天衣成为一名真正的为魔族而战的战士,安心深深愧疚着,既是对妻子,更是对圣主和魔族!
“正是对圣主和族人的愧疚,才让安心今晚走进圣主的梦中,告知圣主一件事情。
“安心从小便有一位授艺之师,每当安心进入梦中,他便会出现,授以安心各种武技魔法,一直到安心成为魔族阴魔宗的魔主,但令安心惭愧的是,安心从来没有见过他,尽管安心想尽各种办法却都未能如愿。安心惟一知道的是,他的名字叫九翟,而这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安心要说的是,我之所以毫无知觉地来到辽城外,正是九翟所为,只有他与安心一样会‘精神遥感入梦术’,也只有他能够在安心毫无觉察的时候进入安心的梦中,控制安心。而九翟便是圣主身边的‘无语’大师,因为他对安心所有的一切最为清楚,也因为在今天大厅上我感到了他身上不自觉间所散发出来的与安心相似的气机!当安心试探着以‘精神遥感入梦术’进入他思维的时候,刚刚有所行动,便被他发觉了。所以,安心可以万分肯定,‘无语’便是九翟。
“虽然安心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何在,也不知圣主是否相信安心所言,但为了魔族,我希望圣主能够查清九翟到底系何身分,而无语大师现在又怎么样了?这是安心惟一能够为魔族所做的事情了,在来世,安心希望再为魔族中人,与圣主一起征战天下……”
梦境消散,九翟自嘲地笑了笑。此刻,他不得不相信朝阳所说的是事实,道:“我以为自己可以做得天衣无缝,以安心之死扰乱你们的军心,现在看来,我是低估安心了。”
朝阳道:“所以,你要为安心的死付出代价!”
九翟道:“那你就杀了我吧。”
朝阳道:“是的,你必须死!但在我见到无语之前,还可以留着你的一条命。”说完转而把目光转向天下,道:“现在该轮到你兑现自己的话了。”
天下道:“你真的很想见无语?”
朝阳道:“你的话好像多此一举。”
天下道:“好,那大师就出来吧。”
朝阳听到自己身后传来沉重的石门开启的轰轰声,他转过身去,看到了无语正从门的另一面走了出来。
无语道:“无语见过圣主。”
语气仍是往昔的平淡,但他身上的衣着已经不再是往昔所穿的素朴衣衫,而是一身黑色的镶着金边的华丽幻术袍,那苍老干瘪的脸上一片祥和。
朝阳心中讶然,语气却是十分平静地道:“大师让我觉得十分陌生了。”
无语道:“这本就应该是无语的模样,无语走了一大段弯路,终究是为了这一天。”
朝阳道:“现在他们给了你所要的一切?”
无语点了点头,道:“是的,无语还是非常感谢能与圣主走这样一段路,它将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回忆。”
朝阳轻笑一声,道:“拥有不了美好的人,往往把美好的东西当成一种回忆,看来大师并不是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只想知道,是什么让大师改变了?望大师不吝赐教!”
无语道:“这些已经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圣主所看到的眼前的一切。”
“哈哈哈……”朝阳大笑,道:“看来大师是不敢面对我,也不敢面对自己了。很好,既然大师作出了选择,我会尊重大师所作的选择。”
无语没有言语。
现在,对于朝阳来说,一切都明了了,无怪乎以无语的修为会轻易被人所制,原来是他自己“心甘情愿”。朝阳的目光扫视了三人一眼,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之中应该还有一个人尚未出现。”
三人没有出声,而另一扇门有一个人走了出来,来人却是空悟至空!身上所着,同样是幻术袍。
朝阳冷笑一声,道:“漠。”
“不,应该是空悟至空。”空悟至空道。
朝阳道:“空悟至空?天下?无语?所谓幻魔大陆三大奇人,也应该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神殿,再加上九翟化身安心的师父,一共是四人,代表着四大神殿。你们在幻魔大陆出现这么多年,想必不会是没有来由的,我对此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