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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罗霞所说的那些呕心的对白一样,或许已经在十年、百年、千年前,他与法诗蔺已经是相识的,如果这也算宿命,那他确信,这是宿命对他的一种安排。
这种无法抑制的情愫,对他来说是一种矫情,是一种做作,是一种虚假的情感,现在说来却是多么真实,这些以前被他嗤之以鼻的东西此刻正如潮水般在他体内肆掠狂涌着。
这或许也是一种改变,抑或是生命中最为真实的自我。影子此时无法分清,也无暇去分清,最为根本的是没有必要去分清。
正如有一部电影里所说:“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风,轻拂着他的脸,他闭上了眼睛,他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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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诗蔺思量再三,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但她刚欲踏出房门,脚步却突然凝固在了空中,因为她看到了一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熟悉是因为脸的轮廓,是因为那眼神,是因为在梦中思量后各种改变后的容貌,而她此刻所看到的正是自己所设想的千万种容貌中的一种。
陌生,则是因为时间,是因为时间给予的沧桑,是一个男人成熟后的改变。
“哥!”法诗蔺痛哭着扑入那人的怀里,她感到了久违的幸福。
那人也紧紧拥着法诗蔺,瘦削的脸上亦荡漾着相见后的温馨。
浓郁的亲情充满着这个小小的房间,两人都没有用任何言语来惊扰这份用思念累积而成的亲情,惟有“拥抱”才能体会彼此间无法言表的情感。
良久良久,两人都没有说任何话。
“你还是这般小孩子气。”那人终于开口道。
法诗蔺紧紧地偎在那人怀里,道:“大哥,你瘦了。”
那人道:“你也瘦了。”
法诗蔺道:“大哥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
那人道:“我也想你。”
“我每天都希望见到大哥。”
“我也想见到你。”
法诗蔺“扑哧……”一声笑了,离开那人的怀抱,道:“怎么我说什么,大哥便跟着说什么?”
那人笑着道:“因为大哥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啊。”
“都这么多年了,大哥还是这样。”
“大哥不是这样,还能哪样?总不至于变成‘小哥’吧?”那人说道。
法诗蔺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凄然地一笑,道:“我怕大哥很快又会离开我。”
那人又将法诗蔺的头揽进了自己的怀里,心痛地道:“你总是这般伤感,让大哥好生为你担心。”
法诗蔺道:“我总是盼望能早日见到大哥,但见到大哥后,又怕大哥很快就会离开我。如果哪一天,大哥不再离开诗蔺,诗蔺就会不再伤感了。”
那人轻抚着法诗蔺的头,道:“大哥也是身不由己。这些年来,大哥为了求得剑道的突破,希望通过重走先祖不败天之路而有所收获,而所得却是甚微,始终达不到‘大败’的境界,这令我十分苦恼。”
法诗蔺安慰道:“我能够理解大哥,大哥是希望暗云剑派能够光复到先祖不败天的顶盛时期,成为幻魔大陆真正的‘剑之神殿’!”
那人叹息道:“而我现在的剑却成了一柄‘死剑’,似乎达到了一个极限,根本就不能够明白何为‘大败’。”
法诗蔺道:“这也许是先祖不拜天所设想的一种境界而已,而他自己似乎也没法领悟,故而他在练功室才写下:剑道的极限为大败。”
那人道:“或许吧,但我想总没那么简单,而且,既然能够想到,就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只是我还没有能够明白而已。”
法诗蔺怜惜地道:“大哥不用太伤神,一切顺其自然,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那人道:“也有可能是我太过执着的缘故吧,走进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死局。”
这时,法诗蔺有些黯然地道:“那大哥这次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那人有些茫然地道:“我也不能够确定,现在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另外,我在想,继续这般走下去到底有没有意义?我苦思不得其解。这次回来,我希望能够对自己进行一次彻底的反思。”
法诗蔺显得极为欣然地道:“那大哥的意思是说,不会像上次那般回来便走,会在帝都呆上一段时间?”
那人点了点头,道:“看你高兴的样子,不过,我不会呆在暗云剑派。”
“为什么?”法诗蔺显得有些不解地道。
“我刚才不是跟你说过吗,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所以不方便呆在家里。”那人语意怜爱地责怪道。
法诗蔺从他的话中似乎觉察到了一些什么,她从不过问暗云剑派之事,所以对二哥斯维特所做之事一点都不了解。她道:“是不是暗云剑派遇到了一些难以解决之事,所以让大哥感到棘手?”
那人一笑,道:“这些事情你不用担心,大哥自然会想办法解决的。况且,事情并非真的如你想象的那般糟。”
法诗蔺担心地道:“总之,大哥要小心一些,现在的帝都似乎变得很复杂。今天,我还听说幻魔大陆最有名的游剑士之一落日被人杀死在剑士驿馆,而且是一招致命。”
那人笑道:“那个落日是假的,真的落日怎会那么不济,被人一剑致命?”
法诗蔺不解地道:“大哥怎么知道那个落日是假的?难道大哥见过真正的落日?”
那人道:“大哥当然见过真正的落日,而且交情不错,如果你想认识他的话,大哥不妨改天介绍你们认识。”
法诗蔺看着他,发现他的语气和神情都有些怪怪的,道:“大哥不会是骗我的吧?真的落日现在也在帝都?那他为何不揭穿假冒者的阴谋?”
那人道:“这个世界假冒的人也太多了,一个落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物。”
“可是假冒他人明显是对人家的不尊重,况且,那个杀了‘落日’之人岂不借此声名大振,欺骗世人?”
那人问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起码要让真正的落日与那称作朝阳之人比试一场,看他是否真有实力击败落日!”法诗蔺道。
那人一笑,道:“好,大哥一定将你的意见向落日转告,让他会一会那个所谓的朝阳。”
法诗蔺若有所思地道:“听这个人的名字,似乎是有意与落日作对,否则也不会叫朝阳,因为谁都知道有了朝阳就没有了落日。”
“妹妹也这么认为?”
“与朝阳相比,我更喜欢落日,可以看到漫天紫色的晚霞,或许可以理解为:‘有了落日也就没有了朝阳’,谁知道呢?”法诗蔺若有所失地道。
“‘有了落日也就没有了朝阳’?”那人重复着这一句话,点了点头道:“这是一句很耐人寻味的话,大哥很喜欢。”
法诗蔺一笑,可她脸上的笑容才扩展到一半,却突然僵住了,因为她想起了“大皇子”约她相见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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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躺在了草地上,他在看着天上的星星,空寂的夜空,星星缺少变化。与夜空的缺少变化相反,他在感受着自己,捕捉内心极为微妙的变化。如果说人是在不断地改变的,那这种改变也是有据可察的,在内心深处则是无法控制的情绪的慢慢变迁,影响着自己的思维,抑或可能是思维的活动促使着情绪在发生改变,谁又知道这两者到底是谁在影响着谁?抑或,这两者是在同时相互影响的。
在外可察的改变则是人的眼睛,更具体一点,则是人的眼睛所看到的事物,同一事物在眼睛看到却因时间不同、因情绪不同而发生改变。有人说,人生有三层境界,第一层境界,也是最低的境界,那便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第二层境界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第三层境界却又可笑地回到了第一层的八个字: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可最为实质的东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质”的变化,那也是影子所信奉的“自我回归”。
可现在,影子真能领悟人生的最高境界,做到自我回归么?
他的眼睛告诉了这个世界:他不能做到!
尽管他的眼睛只是静静地望着一颗星星。
人,本是可笑的,可笑的人在做一些可笑的事,可笑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这抑或可以理解为人的一大悲哀,一种自己为自己所设造的悲哀,而更大的悲哀是人在不断地为自己设造悲哀的同时,却又拼命地想突破自己所设造的悲哀。
这是每一个人玩不起,却又不得不玩的游戏。
而影子现在是在跟自己玩游戏吗?
也许是,也许又不是。
在他的情绪和思维相互影响的时候,他的身体内却在发生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变化,不!他已经知道了这种变化,他所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会发生这种变化。
他的飞刀刺在了漠的心脏,他一剑杀死了“落日”,之后他的飞刀又洞穿了方夜羽的心脏,这一切皆来自于他的身体,他体内的经脉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改变。
而为他创造这种改变的人是花之女神,是影!
影子的体内存在寄居神魔的天脉,花之女神以自身千余年的神族修为粉碎影子原先的经脉,不惜牺牲生命,以“万花之精魂”企图唤醒寄居在天脉内的记忆,却不想她的功力和精神力全部被天脉所吸收。天脉为维护自身生存的需要,很自然的便重新打造了影子体内的经脉,而这重新打造的经脉是天脉的延续,这说明影子不再是普通的“人”,他的修为无形中已经有了神魔级的基础,只是没有神魔级的功力和精神力,再加上他的智慧,这足以让他冷静地应付任何事情,让他的飞刀突破方夜羽等功力和精神力的制约,若是先前的影子,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影子知道了自身的改变,这种改变让他更透彻地了解自己,所以他在面对任何一个对手时都显得非常自信,惟有在面对漠的时候,他感到了两人间极大的差距。
天,将破晓。而法诗蔺还没有来,那颗被影子望着的星星也因为天明的缘故而渐渐淡去,直至消失。
影子从草地上站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