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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抹泪,她语气坚定的道:「外公,你不要担心,明天我就把琥珀观音拿回来给你。」
「真的?!」他不相信的挑佻眉。
「嗯!」风要是不还就哭给他看,哭到他没辙。
他面露深思地注视着这个一直遭忽视的外孙女。「别学你母亲做出糊涂事,做不到就放弃,没人会怪罪你。」
「不…不会的,我会让外公以我为荣。」她信心满满地抡起右臂。
杜小眉的天真令人想笑。
「去睡吧!养足了精神去要债。」小孩子的大话。
唉!真的老了。
☆☆☆☆☆
「眉儿,怎麽眼眶红红的,外公骂你了?」杜婉君为人母亲的心情表露无遗。
不睡的美丽妇人等在门口,如玉的面容有著淡淡的忧愁,心疼女儿的劳累却帮不上忙,只能在精神上支持她别无他法。
习惯了平静无求的日子,她甘做杜家无声的影子徘徊在时光走道上,不知外界的风风雨雨已掀起巨浪,犹自等待著情郎依约前来。
这一生惟一亏欠的是女儿,不仅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让她沦为私生子,还无法为她争取一席平等的地位,想想都汗颜。
主动提出代杜家索回传家宝,用意不过是希望父兄能注意到她的女儿已然长大,期盼能多点关心窝在角落的她,毕竟女孩大了终该有个归宿。
但是她似乎强求了,女儿反而更累了,常常三更半夜才回家,母女俩几乎找不到谈天的时间。
不盼望女儿能成为人中之凤,只愿她平平安安的就好,此愿足矣。
「没有啦!妈,我们聊到外婆,我一时忍不住就哭了。」鼻子一抽,她声音略显沙哑。
「外公没责难你吧!要是办不到就别逞强,反正都要了半世纪,要不回来也没关系。」传不传家在於个人,物的存在与否不打紧。
人最重要,还有心意。
「妈,我没事的,身为讨债公司的超级讨债员,我怎会讨不回自家的传家宝,你等著看我为你争一口气。」她要妈妈龙抬得起头来做人,正大光明的走出杜家门。
她们会是杜家的荣耀而非杜家之耻。
「你有这份孝心就好,妈妈不忍心看你失望。」她们母女俩的处境向来不为人所重视,用不著雪上加霜。
杜小眉摇摇头,朝母亲绽放出朵美丽的笑容。「我们会被家人接纳的,我向你保证。」
「你喔!就爱逗我开心。」杜婉君欣慰地一笑,女儿不变坏就是为人父母的福气。
「妈,你是不是还在等爸爸?」她小心的问道,生怕触痛母亲的伤心。
玉眸微黯,杜婉君笑得沉重,「等不等都二十年了,还说这些事有什麽用。」
「如果……他回来了,你要不要见他一面?」父亲长相她一直想知道。
「见了又如何,人家说不定已经娶妻生子另有家庭。」想归想,她不致忘了现实的一面。
男人哪能不成家立业,她由青春年少等到这个年纪,为的只是他句话,到底她的付出值不值得,她自己也不确定。
等,是安慰的藉口,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希望,她不愿所爱非人,当年的誓言她谨记在心,她必须相信自己没有爱错人,才能给女儿一个交代。
「妈——」
「好了,别再说了,他要有心会找得到我的,若是无意便是我错爱了,人生不就是这麽一回事嘛!」再难过也得过下去。
望著母亲黯然转身离去的背影,杜小眉瞧见她偷偷的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显得孤寥寂寞。
等了二十年的爱能轻易忘怀吗?她不知道。
☆☆☆☆☆
「风,你就答应人家嘛!不过是小小的要求,反正你早晚都得做的,早两天和晚几天有什麽差别。」
一整晚,杜小眉缠著心上人要东西,毫不死心地跟前眼後,一反平常的老嫌烦,又说爱来又献吻,主动的令人头大。
不是江牧风不领情或是成了圣人,能忍耐得住小情人在身上磨磨蹭蹭,欲火中烧的他,只想把她拉到暗处撩高她的礼服,举剑一头冲进恶龙巢穴。
但是眼前的情景让他走不开,身为宴会的主人肩负重任,岂能丢下一室的艺术界的人士独自走开,只为满足一己之私?!
偏偏杜小眉看准了时机要债,娇柔似水的依偎左右,用一双澄净无波的水眸凝视著他,多少英雄骨气都会为之一折。
现在开始她才真正的发挥要债本事,泫泪欲泣外加撒娇功夫,嗔憨的表情叫人只想拥她入怀,天上的星星都要为她一把抓下来好送到她面前。
现场已有不少事业有成的男人盯上她,视她为需要保护的弱质女孩,金屋一座已在心里盘算,就等娇客落单好趁机「解救」她。
所以宴会进行不到半个小时,一脸屎样的江牧风脸色是愈来愈难看,但碍於艺术品鉴赏的行程尚未结束,他只好继续臭著一张脸警告闲人莫近。
我的,我的,我的女人你们谁都不准碰。凌厉的剑目如此说道。
「风,人家最爱你了,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好人,我知道你最心疼的人是我,你一定舍不得我哭死。」
「闭嘴,你敢掉一滴泪我就把某人的传家宝砸碎。」烦,她的个性不但没改还变得更会利用,简直是吃定他。
眼泪迅速地往回眨掉。「我没哭,真的,你不能砸掉琥珀观音。」
「哼!看我高兴,从现在起你不准随便乱笑。」狼人比艺术家多。
看什麽看,没看过极品美人吗?他都把她包得密不透风,再看也看不见她底下的料,那是他独享的权利。
「好嘛!好嘛!你把琥珀观音还给我就不笑。」可是好难哦!
她瞧见一位还了债的债务人朝她笑,她怎好失礼地不微笑回应,人家当时还送她一箱进口水果和上万的香水呢。
呃,笑一下就好,别让他瞧见。
「杜、孝眉,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吗?」该死,他应该先掐死谁。
刚一说完就不守妇道,胆大包天。
「人家的琥珀观音啦!」她又不小心地笑了一笑,因为对方是她五专的美术老师,而且性别女。
她真敢。「你愈来愈不怕我了,是我太过纵容,还是你养大了老鼠胆?」
「琥珀观音……」她用迷路小狗的可怜眼神望著他,叫他气不起来。
江牧风抹抹脸,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好好,明天就给你。」
本来他打算拖久点,此时看来是无谓的挣扎,她不要到手铁定逼疯他。
「真的,不食言?」太过顺利她反而迟疑,担心他只是在口头上敷衍她。
「物归原主你还便秘著一张脸,怀疑我的信用?」他一手绕过她的脖子做勒颈状。
可现场响起小小的抽气声,以为他欺负她。
「讨厌啦!便秘很难听呐!人家哪有怀疑你,只是想确定一下。」谁叫他的个性老是反反覆覆的。
「确定都不行,你只能相信我,我放个屁你都得说香。」他蛮横地锁定她的眼不让她左瞟右瞄,胡乱对外人笑。
好霸道哦,可是她喜欢他管她,因为这是他爱的表现。「好嘛!很香很香,你放个屁来闻闻。」
「眉……」低额一贴,可一道意外的男声中断了他的训示记。
「牧风,又换新女伴了,你怎麽舍得让秋桑难过?」来者见著江牧风身边的杜小眉,顿时眼睛一亮,是个极品。
难怪他会弃旧爱换新人,可不知这次能撑上几天?
曲胜新是耿秋桑的男伴,他们大学时代的社团主席,三人交情颇佳,此次是应邀来鉴定刚购入的艺术品价值,好标上价格送全世界的艺术品买卖中心。
当然,其中不乏大手笔的收藏家,若是看上眼可以当场标下艺术品,以买入的价钱加两成转售,通常是一笔不算小的利润。
藉宴会之名行标价之举,顺便就地买卖是耿秋桑的意见,眼前的热络证明她的成功,以实际的行动向江牧风传达他绝少不了她的讯息,要他正视两人情感的未来。
只是她少算了一著棋,没料到他会带著生性怯弱的杜小眉出席宴会,这像是打了她一巴掌嘲笑她自作多情,让她笑在脸上刀切心头肉,无处喊痛。
「秋桑见过,就是她了。」很淡的一句话,但里面的意义叫人惊讶。
意思是:就是她了,我未来的伴侣。
曲胜新暗暗藏起讶色看了身边的耿秋桑一眼,「会不会决定得太匆促了,我一直以为早晚会喝到你和秋桑的喜酒。」
直到现在他还是这麽认为,他是最了解他们的人,一个爱挑剔、追求完美,一个独立包容、有主见,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以为代表自作聪明,要喝喜酒去订几桌,改明儿我带她去亮亮相。」他一拧心爱女子的鼻头,眼露浓浓的爱意。
自作聪明是说给她听的吧!指甲掐入掌心的耿秋桑装做没事地微笑,她就是自以为是的人。
「你玩真的?」可能吗?这女子看似极品但能比秋桑优秀,甚至可以打理他的一切?
他心里是打上问号。
「胜新,你说话斟酌些,既然选定了就不是玩,我的眉会想歪了。」是就是,没有真假之分。
人家才不会想歪呢,他和耿小姐分明有一腿,不过是过去式,所以她不予计较。
杜小眉抱紧她的心上人,虽然心里有点抱歉,但是爱情是不能退让,这是玫姊说的。
「你的眉?!」还是妹?
「杜小眉,他目前的新欢。」不到最後关头,耿秋桑决定不轻言放弃。
「秋桑,你不介意?」她还笑得出来?真是佩服她的好修养。
耿秋桑优雅地摇摇手中的红酒,「反正又不是第一个,我早习惯了。」
她的话中暗示这杜小眉也不会是最後一个,她有大老婆的度量,允许他短暂出轨。
「大大的包容呐!错过了可惜。」曲胜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以肘顶顶好友。
脸色微沉的江牧风一把扭住他的手腕,「你碰到她了。」
「谁?」他在发什麽神经?他不过稍微握到杜小眉腕上的钻石手链罢了。
「我的女人。」
曲胜新使劲地抽回自己的手,「你能不能清醒点,我没有碰她。」
「有。」铁青著脸,他坚持亲眼所见。
「好吧!就算有又怎样,我又不是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