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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纲窘迫之态稍缓,说道:“大哥在此观景多时,定有佳句,不如大哥先来,容小弟思索片刻。”
萧统并不推辞,面向碧波轻声吟诵道:“江南采莲处,照灼本足观。况等连枝树,俱耀紫茎端。同逾并根草,双异独鸣鸾。以兹代萱草,必使愁人欢。”
此诗入耳,我顿觉十分熟悉。
那日萧统独自泛舟仙人湖,初遇我之时,似乎吟诵过这首诗,我之所以十分留意,只因其中含有我的名字“紫萱”二字,他不赋新诗,将旧作在此处重新念出,不知何意。
萧纲凝神思索,赞道:“大哥果然妙句!小弟亦有绝句《采菱曲》,只恐不及大哥。”
言毕诵道:“黄花落复合,桑女罢新蚕。桂棹浮星艇,徘徊莲叶南!”
萧统不动声色,赞道:“鱼戏莲叶间,星艇徘徊莲叶南,不愧是好句。”
我乍然听他说出“鱼戏莲叶间”之语,只觉十分刺耳,萧纲本是聪明机警之人,闻言微微一笑。
夏日天气,变幻无常。
本是晴空万里,顷刻之间却乌云密布,沈忆霜自船舱内探出身子,说道:“我家就在附近不远,早已备有水酒一席,三王爷和紫萱妹妹到我家坐一坐吧。”
我见天边隐隐传来雷声,急忙躲进船舱内。
隐约听见萧统对萧纲道:“大雨将至,你们不要走太远了,且去沈府稍作歇息,以免雷雨伤人。”
萧纲应道:“好。”
大雨倾盆如注,直至傍晚时分,雨势才稍稍缓解。
沈夫人与沈忆霜诚意挽留,我们当晚就在沈府中住下,我居住在后院西厢房中,萧纲居住在东厢房中,二人房间遥遥相对,距离沈忆霜的小楼亦并不远。
三更时分,我从梦中被一声惊雷震醒,习惯性的恐惧让我惊惶失措地用手堵住耳朵,那雷声却依然震耳欲聋。
万不得已之下,我将身体蜷缩进夹纱被中,茫然寻求着黑暗中的安全感,雷声依然清晰可辨,身上却热出了一层薄汗,不知不觉,眼泪从眼角滑落,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闷热的感觉让我无法再坚持忍受,我从被中探出头来,倚靠在床头雕花木柱上,带着微弱的哭声呼唤:“妈妈,妈妈!接我回家,我要回翠云山去……”
又一道耀眼的电光将天地之间照彻分明。
我抬头之际,惊觉门前廊下站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身形挺拔俊逸,衣袖在雨中飘飞。
竟然是他,怎会是他?
他是品行高洁之人,他是高高在上的梁国太子,他是一个决不欺暗室的谦谦君子,为何会三更半夜出现在我房间之外?
闪电之后,惊雷即将到来,我来不及思考,飞速跳下床,将门打开,一头扎进他的怀抱。
他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展开双臂迎接着我,将我紧紧拥入怀中。
雷声在室外轰鸣作响,他背倚着门扉,仿佛欲将雷声遮挡在门外,用颤抖的双手抚摸着我的额发,轻声道:“紫萱……雷声虽然可怕,并不会伤人,那天晚上你不是好好的么?”
我心中剧震,仓皇后退,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他居然还记得当晚之事,是我的法术太拙劣,还是他的记忆力超乎寻常?如果他并未忘记我和他的暧昧关系,昨日在驿馆见到我时,却为何毫不动容?亦不质问我为何强迫他、又为何逃离他身边?
他向我靠近一步,面容温和可亲。
我摇头阻止他道:“你不要过来。你告诉我,你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么?”
他明眸闪亮,说道:“我当然记得。”
我咬着嘴唇,鼓起勇气问道:“那么,你心里一定很看不起我了?”
当晚,我主动投怀送抱未遂,事后又不见踪影,决非良家女子所为;重逢之时,我又与他的亲弟弟行迹亲密,调笑无忌。
这种女子,应是他心中最不屑一顾的那一种。
我只觉无地自容,恨不能立刻从他面前消失逃离,外面的雷声固然可怕,而面对他之时的难堪更让我害怕。
如果他此时向我投来怜悯、容忍或者佛祖普渡众生的眼神,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冲向雷雨中,即使一出门便会遇上天雷大劫而魂飞魄散,也比站在这个男人面前接受他的仁慈和施舍好许多。
一阵淡淡的郁金花香气袭来,我倏地见他温柔磁性的声音在我耳畔说道:“不,紫萱,不是这样。”
我惊疑不定,抬眸向他看去。
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映出一个小小的、怯怯的影子,一个黑发垂肩、仅着贴身翠绿衣裙的影子,一张小脸泛着微红,眼睛却瞪得极大,红润的双唇微合,似是羞怯、更似是期待。
他的眼神全然没有我所担心的种种情绪,只有发自内心的关切之意,甚至还带着某一种我此时尚且不能完全解读出的情感。
他站立在我面前,不过一尺之遥。
我静静仰望着他,并没有挪动脚步。
时间仿佛凝注了很久很久,我终于回过神来,眼前风姿俊秀的完美男子正是我梦寐以求的萧郎,从第一眼见到他之时,我就是如此眷恋着他,渴望接近他、了解他、拥有他。
莫非他对我,竟也有一丝丝的心动么?
几乎就在同一瞬间,我们终于向对方迈出了那无比艰难的一步。
萧统的胸膛微微起伏,我倚靠在他胸前,问道:“如果我在你心目中不是我所猜测的那样,那会是什么呢?”
他轻声道:“是夕阳下踏歌起舞的小仙子,是被玄铁锁链禁锢的小可怜,是害怕雷声雨点的小妹妹,是……让人想忘却不能忘的小狐狸精……”
我呼吸几乎顿住。
“是让人想忘却不能忘的小狐狸精”
萧郎,你可知道,你一语早已道破天机?聪慧睿智如你,竟然看出了我的来历!
夕阳下踏歌起舞的小仙子,飞扬旋转的舞姿他可曾记在心中?被玄铁锁链禁锢的小可怜,是否让他心生怜惜?他本应远离害怕雷声雨点的小妹妹,终究还是不忍抛弃。
他为何“想忘”?却为何又不能“忘”?
新雾起朝阳
我合上眼眸,紧紧地、温顺地贴近他的胸膛,第一次如此坦然接近萧统,他身上淡淡的郁金香味道让我微微沉醉,无限依恋。
他轻柔环抱着我,没有更多的表白,也没有更多的亲密举止。
那晚我偷窥他和沈忆霜作画,他似乎也是这般轻柔拥抱着她,温柔中不失矜持,有情却并不热烈。
难道,萧统对任何女子的“喜欢”,都是如此理智?
我在他怀中悄悄抬起头,仔细打量着他。
他的双眉俊挺秀逸,一双黑眸明亮清澈,鼻梁挺直,薄薄的双唇轮廓分明而润泽,优美的身姿如同美玉修竹。
他身穿绢丝白衣夏服,领襟处绣有银丝花草图案,外罩一件淡青色长衫,是合领对襟宽缘边的大袖衣,也是极品丝绸料,上面却没有任何图案,简单飘逸、朴素至极,反而生出另一种华贵风情。
我们眸光交汇的那一瞬,他匆匆将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片刻之后,却又万分不舍地转移过来。
我乘他凝望我之机,遽然伸手揽住他的坚实的细腰。
他身躯微颤,清冷的眸中却倏地升起一团火,瞬也不瞬地看着我,轻唤道:“紫萱……”
他拥抱我的手终于紧了一些,但是,还不到我所期望的地步。
我偷偷解开了他身后玉带的扣系,玉带垂地之时衣袍散开,他的身体几乎半裸呈现在我眼前,我低头吻上他腰际肌肤,小手轻触到了一件奇异的东西,全身骤然发烫,手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心中正犹豫不决,不知接下来该如何对待他,他却一把将我拦腰抱起,低语道:“既然不懂,何必勉强自己?”
我见他主动抱我,顺手勾住他的颈项,嗔道:“不许这么说,如果你上次肯教给我,我自然就会了。”
他并没有拒绝我的过分之举,俊颜掠过一丝难得的笑意,说道:“如此看来,是我之错了?”
我嘟嘴道:“当然是你的错!”
此时恰好一道闪电袭过,他将我放置在床榻上,放下锦帐帘钩,安慰道:“有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我故意咬了咬嘴唇,瑟缩着说:“今晚的雷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我睡不着。”
他明眸中流露出眷恋之意,说道:“我会一直陪着你,什么都不要想,自然就睡得着了。”
我躺在竹枕上,用薄纱被覆盖着脸和身体,偷偷观察他的表情,见他对我似乎并无情欲之念,心中微动,暗中准备好一切后,突然皱眉轻唤出声。
他立刻掀开薄纱被,急问道:“怎么了……”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说完后面的话。
薄纱被下,我几乎不着片缕,惟有一件小小的翠绿胸衣似坠未坠遮掩着春光,这种若隐若现的诱惑,远远胜似全无遮挡。
他怔怔看着我,俊面微红。
我投入他怀中,暗用《娘缳诀》心法,娇柔唤道:“萧郎,我的身子你早已看过了,教我……”
他不得不拥住我肩膀,却问道:“你真的愿意跟随我么?”
我没有细想他话中深意,亲吻着他的脸颊。
他终于不再矜持,在我耳畔低声说道:“一旦开始就不能随意结束了,你怕不怕疼?”
那两次身子的疼痛让我记忆犹新,我看着他明朗澄澈的眼睛,说道:“如果是你,我就不怕疼!”
他不再犹豫,立刻回吻住我的双唇。
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漫过全身时,我小手紧捏成拳,抵在他的胸口,本能地想推开他,可那疼痛却让我使不出半分力气,只能红着眼眶,低低啜泣出声。
所谓“男女之爱”,竟然如此疼痛。
我心中略带悔意,呼喊道:“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并未停止,紧紧拥住我的双肩,亲吻着我的眼泪,说道:“乖,第一次都是如此,以后就不疼了……”
我看着他温和的面容,不再挣扎,渐渐地,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仅仅是疼痛,燥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