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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一所精致的府邸门前,那守城侍卫将萧统的玉佩双手奉递与大门守卫的家丁,说道:“我奉太子殿下之命而来,求见谢大人。”
家丁不敢稍有怠慢,急忙进内庭传报。
随后,一名身着二品官员服色的中年长须男子从大门处走出,那守城侍卫急忙参拜道:“小人参见谢侍郎大人!”
谢眺早已发觉我站立在那侍卫身旁,问道:“太子殿下有何旨意?”
守城侍卫将萧统的原话叙述了一遍后,谢眺转向我,说道:“姑娘若是不嫌弃舍下简陋,不妨在此长居,下官的夫人一定会尽心照顾姑娘。”
他向身后看了一眼,一名模样伶俐的小丫鬟立刻从大门内走出,向谢眺道:“老爷是要奴婢带姑娘前去见夫人么?”
谢眺颔首道:“去吧,就说是太子殿下所托,请夫人多加照拂。”
小丫鬟见我不停向四处张望,笑道:“奴婢名叫小璃儿,请问姑娘的芳名是什么?”
我正留心打量谢侍郎宅院,见其中多种植有松柏、青竹、秋菊之类,暗想此人必定品行端庄,见小桃问我,回答道:“我叫紫萱。”
她带着我走到一间正房门口,说道:“姑娘在此稍等,奴婢去禀报夫人。”
我走进房间时,见一名中年女子装扮清雅、慈眉善目,身旁放置着针黹等物,似乎刚才在灯下与众侍女挑拣丝线绣花,料想应是谢夫人,欠身向她福了一福,说道:“紫萱拜见夫人!”
谢夫人近前拉着我的手,和颜悦色看了我半日,对身边一名姬妾模样的女子说道:“前日我们去寺庙进香还愿,得了一个上上签,说老爷今日必有喜事临门,莫非应在此事上么?”
那姬妾同样仔细打量着我,笑道:“妾身亦是如此想。倘若是别的皇子王爷所托,妾身倒不会觉得有什么,太子殿下肯让老爷帮他这个人情,必有深意。”
谢夫人端详着我的脸,说道:“你是何方人氏?家中还有父母亲人么?”
我对她们所言大惑不解,只是隐约感觉萧统似乎很少请求臣下帮助自己,他肯相求谢眺收留我,一定与他平日的行为不合,见谢夫人问我身世来历,忙答道:“我是兰陵人氏,自从与我姐姐失散后,身边再没有亲人了。”
谢夫人听完叹息道:“可怜的孩子,外面战火连天,又没有亲眷,你一个孤身女孩儿可投奔谁去?你既然没有亲人,以后就安心在我家住下吧,我日后一定替你择一户好人家。”
话犹未已,小璃儿在旁吃吃笑:“奴婢就知道,夫人一看到紫萱姑娘,又想做月下老人了!”
那姬妾截断小璃儿的话,说道:“只恐她的婚事,倒不须烦劳夫人费心了!”
谢夫人亦笑道:“你们说得是,我多管闲事惯了,看到这么美貌可亲的姑娘,实在忍不住要替她做媒!”
我见谢府上下尊卑有序,正室、侧室、丫鬟之间一团和气、十分亲密和睦,看来谢夫人果然如萧统所言“贤淑慈和、乐善好施”,于是安心在谢府中住下。
卷三 南风烈
1 秋草接芳菲
夜幕降临,酉时过后,谢府诸人都已安睡。
谢夫人命小璃儿将我送到西院客房居住,小璃儿帮我料理打点好一些日用之物后离开,我担心惦记着萧统,不知他会如何处理那些纠集作乱之人,独自静坐了半晌后,悄悄从西窗溜出了谢府。
我认识建康城中路径,不久便到达皇宫西华门外,出乎意料的是宫殿大门处依然整肃如常,除了有几名小内侍收拾打扫着地面的脏乱之物外,并没有见到一个聚众闹事之人。若是刚才那万余人攻进了皇宫西门,皇宫内不会如此秩序井然,难道他们见萧统抵达皇宫后,自行散去?
我隐身在西华门外的一个大石狮子身后,扫地的几名小内侍放下笤帚歇息时,一人说道:“今日幸亏太子殿下及时赶回,否则宫中一定要大乱不可!”
另一人道:“前线传来捷报,皇上近日即将班师回朝,太子殿下从扬州赶回,那些凶徒虽然顽劣,怎敢对太子不敬?况且殿下不但不责罚他们,反而加以抚恤,他们自然作鸟兽散了。”
我明白了刚才大概情形,萧统及时赶回后,并不提及徐州扬州的危急情形,只说战况良好,梁军大胜,且对那些作乱之人晓之以理、恩威并重,皇后所寻觅之人料定亦不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他们慑于太子的镇定和威仪,且恐惧大军凯旋回京,竟然一哄而散。
皇后或许并未料到萧统会如此迅速赶回京城,她或许更意想不到,她一心扶持重视的四皇子萧绩会惨死于二皇子萧综手下,她想助萧绩夺取太子之位的计划至此全部付诸东流。
我仰望着东宫的方向,利用隐身术纵越宫墙而入。
虽然我知道萧统必定安然无恙,却还是想亲眼见一见他,我的法力有限,至多只能在皇宫中隐身一个时辰,我只想暗中偷窥他一眼,确定他无事就立刻返回谢府。
东宫之内别有洞天,我寻觅了好一阵,才找到萧统日常起居的宫殿。
萧统和蔡兰曦一起站在月洞窗前,蔡兰曦身着红色宫服,腰身略显宽松,似乎仍在假扮怀孕,她明眸隐然含泪,说道:“四弟他……殿下想将此事隐瞒多久?父皇远在湖州尚可封锁消息,母后与董淑仪那边迟早会知道的,不如……”
萧统道:“我并未想过将此事隐瞒她们,只是担心她们对吴淑媛心生怨恨,战局本已不稳,若是后宫再起纷争,父皇心中岂不是更加难过?明日一早,我先将此事禀明母后,看能否劝说她暂时平息心中怨怒。”
蔡兰曦面带担忧之色,低声道:“昨夜西华门外聚乱之事,一定有人暗中策划,而且此人就在宫中,否则她不会将时机把握得如此恰当,只等殿下离开京城便开始发难。臣妾只恐母后未必肯听殿下之言,或许还会因四弟之事迁怒于殿下。”
萧统轻轻侧转身,对她说道:“兰曦,你不用替我担忧国中之事。多保重自己,小心腹中皇儿,日后有他陪着你,或许你不会象现在这么寂寞。”
蔡兰曦似乎欲言又止,轻轻叹息了一声,目视窗外道:“寂寞……这些年来,臣妾倒是习惯了,试问宫中寂寞者又何止臣妾一人?殿下自己,难道不觉得寂寞么?”
萧统清俊的容颜微动,答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境亦如你一般,我们既然生长在这宫廷里,就只能享受这份寂寞了。寂寞的时候,却也是心情最宁静的时候。”
蔡兰曦转眸注视着他,眼神莹如秋水,淡淡说道:“殿下的心,如今真的还能再如昔日一般宁静么?”
她说完这一句,又说道:“殿下今日来回奔波劳累,臣妾不打扰殿下歇息,就此告退。”
几名侍女立刻近前搀扶着她,萧统随她一起走到殿门外,目送着兰曦的身影远去,随后折返殿内。
我担心法力不足致使隐身术超出时限,匆匆忙忙逃逸出皇宫,回到谢府宅院中。
次日清晨起床,我又认识了谢府中许多仆妾丫鬟,她们大都温柔和善,谢夫人对我亦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我来到人间大半载,除了在苗府中居住的那几日,从未得到过如此隆重的优待,不禁对她们无限感激。
我昨夜虽然进入皇宫,却因为时间紧迫不曾前去凝香宫,苗映香被封为昭仪后皇帝就出征,皇后及众多妃嫔对她难免心怀妒嫉,她独自居住在宫中,不知近况如何。这几日若有机会,一定要去宫中探望她。
我和谢夫人等人一起用过午膳,刚刚走到后花园中菊圃中欣赏秋菊,小璃儿走近我身边,悄悄笑道:“老爷刚才见一位贵客,奴婢去伺候茶水,姑娘猜猜看是谁?”
我转念一想,说道:“我在京城只认识一个人,除了他还能是谁?”
小璃儿拍手叫道:“奴婢知道姑娘聪明,果然一猜就着,确实是太子殿下来了,老爷曾经做过太子太傅,殿下以前也时常来和老爷一起谈论诗画,奴婢认识他。”
我按捺不住好奇之心向前厅走去,想看看萧统会与谢眺说些什么,又如何解释我的来历。
小璃儿急忙摆手道:“老爷吩咐所有人都退下,姑娘不要去!”
我将手指放在唇畔“嘘”了一下,示意她噤声,说道:“我偷偷听一下就回来,一定不会让他们发现我的!”
我躲藏在前厅南窗下,沿着窗纸的缝隙向房间内偷窥,见萧统身着简装端座在上首,一名侍从手中还替他拿着那件银白的的羽缎披风,一副准备出门的模样。
谢眺坐在他左手侧位上,正说道:“……皇上远在湖州,殿下还是不要离开京城为上。”
我料想萧统担心徐州城的安全,一定准备再次前往扬州督战,谢眺极力劝阻他不可犯险。
萧统道:“事有轻重缓急,西华门之变应该不会再有第二次,京城内有各部官员专司其职,不会有太多变故。四弟虽然在徐州城大败北魏骑兵,然军情复杂,太傅尚且有所不知,一旦徐州生变,较之京城更危险十倍。”
谢眺沉吟了片刻,说道:“殿下所言甚是,老臣不通战事,亦不知前方军情。殿下若是离开京城,吏部诸事臣必定会协助尚书大人妥善加以处置,决不敢有丝毫怠慢,请殿下放心。”
萧统环顾了一下前厅,温和说道:“正因如此,我才会将此事托付与太傅。将来若是有机会,只恐还多有劳烦太傅之处,我今日先行谢过。”
谢眺忙站起道:“老臣愧不敢当,殿下京中知交众多,能够吩咐臣办理此事,是臣之莫大荣幸,况且此事若能成就,亦是臣全家的荣宠,臣应该先至东宫叩谢太子殿下恩典才是!”
萧统站起身,那侍从急忙将羽缎披风替他披在肩上,他向谢眺说道:“我还要赶往徐州,一切就拜托太傅了。”
谢眺跟随在他身后,应道:“臣必定用心促成此事,臣恭送太子殿下!”
萧统走出前厅大门,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