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见青蒿对萧纶一副娇滴滴的柔媚表情,早已暗暗猜到了七八分,昔日我们在兰陵偷窥诸位皇子祭祖之时,青蒿曾经对我说过六皇子萧纶风度气质颇似陶生,似乎对他微有爱慕之意,今日再次与萧纶相见,或许计划与他共偕鸳梦亦未可知。
侍卫们抬来一乘软榻,青蒿懒洋洋卧于其上,我乘萧纶与绿萼携手并肩前行之机悄悄将宝珠交给她,使用法术“借风传音”,暗劝她道:“绿萼既然还了你宝贝,你就不要再与她为难了,为何一定要去邵陵王府?”
青蒿凝眸遥望萧纶的潇洒背影,亦使用法术悄悄应道:“我才不会因对付梅花精而去他王府里呢,我只是觉得他与陶生颇为相似,感念感念前情罢了……他既然有心于我,我又何必过于决绝?你管我的事。”
我对她的风流品性无计可施,轻轻叹气道:“但愿邵陵王府不要打翻了醋坛子才好!”
青蒿窃窃笑道:“邵陵王府顶多只有一坛醋,东宫倒有好几坛!听说太子的侧妃回东宫了,常言道‘新婚不如久别’,你先看好你的萧郎,莫要让他缠绵旧情冷落了你。”
我向她微笑着吐吐舌头扮个鬼脸,虽然我对蔡兰曦和沈忆霜有所顾忌,但是只要想着萧统对我的深情与眷恋,心中依然会升腾起一阵阵幸福甜蜜的感觉,因此并不在意青蒿的玩笑话。
10石路本无尘
我们一行下山后,萧纶与我道别,带着绿萼、青蒿回转邵陵王府,另命一乘马车将我送回东宫。
北风渐起,耳畔传来一阵阵呼啸的风声,我见天色逐渐昏暗,惟恐萧统自御书房归来不见我又要担心着急,一路不停催促马车夫加快速度,我坐在马车内,随着车身一路颠簸起伏,或许系因刚才与绿萼相斗耗用法术之故,不觉昏昏欲睡,倚靠在车壁上开始打盹。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以为到了东宫门前,掀起马车帷帘一角准备下车时,却意外发觉马车尚在皇宫东华门外,不觉怔了一怔,问道:“既然尚未到东宫,为何要停车?”
抬头之际,我看见前方有数匹马拦住了我们的去路,为首之人正是三皇子萧纲,他骑乘着一匹黑色骏马,腰佩七星长剑,肩披黑白相间的华贵貂裘,马旁紧随着四名劲装打扮、肩背短弓的侍卫。
马车夫正是因遇见萧纲而停车,不敢不拜他,早已跳下行辕叩首道:“奴才系六王爷府内家丁,奉六王爷之命护送谢妃娘娘返回东宫,叩见三王爷!”
我掀开马车帷帘时萧纲便已窥见了我,他微微颔首示意那车夫站起,才转向我说:“原来是皇嫂回东宫的车驾,小弟刚从城郊外狩猎归来,拜见皇嫂。”
我见他提及城郊狩猎,目光顿时转移到其中一名侍卫身上,见他手中提着几只鲜血淋漓的浅黄色狐狸,全身倏地颤抖了一下,那几保狐狸身形甚小,似乎都是不满两岁的幼狐,它们颈项和身躯的皮毛上处处皆有斑斑血迹,神态奄奄一息,小小的眼眸半睁半合,却无一例外地向外透露着绝望和恐惧。
人类为了猎获完整的狐狸制作皮裘,通常只会将箭射向它们的颈间,虽然它们并非妖狐族类,亦不能似我们一般拥有法术和成仙的机会,却始终是我们的同宗,萧纲带领属下出城猎狐绝非仅有今日,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如此荼毒折磨那些可怜的小狐狸?
我看到它们的惨死之状,头顶一阵热血上涌,带着微怒高声大喝道:“你们放下它们!”
萧纲似乎对我的大喝声十分诧异,跃下马接过那侍卫手中的绳串,将那一串小狐狸提至我面前,问道:“你是要我放了它们么?”
我见那些绳索紧紧套住小狐狸们的颈项将它们勒得几乎断气,发急道:“是的!你看它们的样子多可怜,不要再折磨它们了!快交绳索松开吧!”
萧纲一手提着那些小狐狸,一边静静凝视着我,却并不放手。
我心中不忍,见他离我不过几步之遥,随即向前走过抢夺他手中的绳串,他明知我的来意,亦并不闪避,任由我轻轻松松将那些小狐狸们夺了过来,看着我解开捆缚它们的绳索。
我蹲下身抚摸着一只小狐狸的头顶,以暗语对它说道:“你们快逃吧!”
它似乎听懂了我的话,乌溜溜的眼睛飞快转动了一下,向同伴发出一声尖叫,几只受伤的小狐狸迅速从绳索中挣脱,一起向城墙下逃逸而去,那些侍卫并没有追赶它们。
我心中稍觉宽慰,站起身时听见萧纲在一旁淡淡说道:“古语有云‘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不知皇嫂疼惜此物系因天生悲悯之心,抑或另有缘故?”
萧纲的话让我全身不觉又是一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他在暗示我什么?难道他已经知道一些事情,借此机会对我暗加试探?
我不动声色,表情严肃应答道:“三王爷效游狩猎固然能遣一时之兴,然而好端端伤及无辜弱类,终究有亏德行,佛经有云‘杀生之上无余罪,十不善中邪见重’,以后莫若改玩别的游戏。”
萧纲神色肃了一肃,低头说道:“皇嫂教训得甚是。看来皇嫂与大哥结缡虽然未久,单论佛经一道,想必与大哥日夜相对,耳濡目染之下颇有所获。”
我见天际星辰乍现,惟恐萧统久候,不再理会萧纲,向马车夫道:“我们启程回宫。”
马车夫正欲依言登上车辕,萧纲疾步行至马车旁,对他命道:“本王此时奉旨前往宫中觐见父皇,正好携带护送皇嫂一起前去东宫。你将马车交与本王,即刻回转邵陵王府向六弟复命。”
他身后侍卫随即赐赏给那马车夫两个银锭,马车夫见萧纲下令,且有赏赐,不敢违逆他的吩咐,收下银两谢过赏赐掉头而去。
我不知道萧纲意欲何为,抬眸注视着他。
萧纲眼神示意,跟随他的数名侍卫立刻背向我们四散开来,似是避忌,又似乎是监视观察着四面来路的动静。
夜幕渐渐低垂,些许细微的雪花随风飘零,寒风吹起我鬓旁的黑发,羽缎披风上渐渐落上一层雪。
萧纲静静伫立了半晌,昔日朗若晨星的双眸中带着幽邃的光芒向我看来,缓缓开口问道:“萱儿,你嫁入东宫数日来,在大哥身边过得好么?”
四面无人,他不再称我“皇嫂”,却如同昔日在镇江采莲时直呼我的名字,语带亲昵暖昧。
我见他如此相问,毫不迟疑,说道:“多谢三王爷挂念,萧郎待我很好。”
萧纲凝视我良久,又说:“我不能阻拦你嫁与我大哥,只盼望时过境迁,终有一日能够等到你回心转意。无论你是否选择我,我对你的心意永如兰陵初会之时一般,绝无更改。”
我心思转动,对他说:“我既然将终身许给萧郎,怎会弃他而去?我在扬州之时已说得清楚明白了,即使时过境迁,我亦不会有别的选择。”
他沉默了一霎,说道:“世事多变,萱儿你何必如此决绝?”
我不想再和他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身欲登车,说道:“麻烦你命人速送我回东宫去,以免萧郎久候。”
萧纲缓步跟随在我身后,我甫踏上车辕之时,突然听见他轻声说:“倘若大哥得知你系狐妖化身,不知是否还能如昔日一般疼爱你?”
我乍闻萧纲之言,心中霎时回忆起那晚扬州城外与他相见时的奇异情形,萧纲只要靠近我一丈之内,我所有的法术和灵力就会全部消失,莫非他已经得知我的来历并得到破解之术?
此刻,他的话清清楚楚告诉我,他早已尽知我的真实身份。
我心中虽有惊惧,却不敢在他面前表露半分,见他如此轻声说话却暗带要挟,装作充耳不闻,向前一步踏上车辕,进入马车内坐好,一时并未贸然开口。
萧纲向前疾走数步,举手掀开马车帷帘,向我低声道:“萱儿,我并不想伤害你,父皇向来极为厌恶妖孽邪魔之类,我不会轻易将此事告诉任何人……大哥如今尚且不知你的来历,亦从未曾怀疑过,你尽管放心。”
我抬头凝视着他,对他说道:“我本是良家女子,三王爷为何如此肯定我是异类狐妖化身?”
萧纲停顿了片刻,才道:“你肯不肯承认都不要紧,此事我早有确凿证据。我在扬州时有四弟属下数人前来投奔我,密告四弟在南康王府中私设妖坛之事,我暗中追查他此举目的何在,无意中擒获了张天师,正是此人将你的来历告诉我。”
我顿时懊恼不已,泄露我真实身份的人竟然是四皇子请来的那名江湖术士张天师,此人似乎颇有几分本领,我接近萧纲时之所以法力全失,想必亦与此人有关。
我不置可否,问他道:“张天师给了你什么?”
萧纲神色坦然,将左手衣袖向上卷起,我定睛见他左手手腕上刻画着一道异形符咒,并非墨笔描画,而是用针尖刺墨入肌肤而成,不禁吓得后退数步,说道:“你……这是什么符咒?你竟将它镌刻在身上?”
他轻轻放下衣袖,说道:“此咒名为‘锁妖咒’,无论你是何来历,只要我有意靠近你,你绝难逃离我半步之外。当晚在扬州城外,你想必早已领教过它的威力了。”
萧纲居然依据张天师指点,将破解狐妖法术之符咒刺在自己身上,让我在接近他时使不出半分力气。
我错愕之际,他缓缓伸出手,握住了我的一只衣袖,我心知不妙,立即抬眸看着他说:“你不要碰我!你今晚对我说这些,究竟想要如何?你若是准备告诉萧郎此事,为何还要如此问我?为何不直接前去找他?”
他神情平静,答道:“你若是肯应允我一件事情,我保证今生今世替你保守秘密,决不将此事告知大哥,亦绝不会告知皇宫之内的任何人。”
我一边向马车内躲闪,一边道:“请说。”
他步下几级石阶,轻声说道:“我此生最为遗憾之事莫过于不能与你结为夫妻,我想要你陪我前往一山清水秀之地小住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