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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呆了一下,立刻没出息没形象的扑到他身上嚎啕起来,哭得天昏地暗风云变色。夜橪似乎曾试图扶起她,只是力不从心,她听到他带笑的费力的情话,“放心,我不敢死的!”骤然浑身一轻,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度醒来,只觉头重脚轻,酸软如泥。诱人的的呼吸近在咫尺,似梦非梦。视线微转,轻易的收尽了帅哥的脸部特写——健康的唇色,眼窝却青黑,夜橪浅浅阖目,碎发在眉宇间散开了丝丝凌乱,那点子疲惫的神态竟然丝毫不损他的迷人,反倒为他凭空添了丝沧桑的魅惑。又转了转乌珠,她终于弄清楚状况,吓得赶紧抽身撤退,却惊醒了他。
没容她抗拒,夜橪已深深的拥她入怀,顺势将头埋进她的肩胛:“洛洛……”他的怀抱很小心,头一径埋起,却不讲话。
颈弯处攀升起一点郁郁的热潮,烟洛惊住,如被施了法术,不敢或动。心开始酸甜柔软,一塌糊涂。尔后,她就真的不能动了——她被迫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周。开始的时候她的确嗜睡如命,几乎很少醒来。三天之后,身体终于完成了自我修复,脖上的伤口也结了痂,她被自己的气味薰醒,强烈要求沐浴更衣,却被夜橪这个恶霸理由堂皇的驳回。他更大声,他更强壮,他还振振有词,说他不介意就这么搂着她。
烟洛几乎窘死,勉强忍耐了两日,终于受不了自己溲馒头似的“芬芳”味道,重闹洗澡革命。夜橪无可奈何之下,不情不愿命柳朝备了热水,放她沐浴。结果不幸被他的乌鸦嘴言中,她那日晚间复又回温低烧。其实烧得不高,夜橪却气得闷了大半夜不肯搭理她的讨好谄媚,再以后便禁止她下床,连她想出去透透气,都是由他抱进抱出,还不允许有任何抵触情绪。
烟洛泪,感觉自己像个废人一样,如此足足又调养了三日,身体才终于大致复原。这么着,才再也待不住了,所以这日午后才喋喋不休,再不肯作个老实的病人。
夜橪这几日天天陪伴,这时候搂着软玉温香,被她笑得气短心软,忍不住借着揉她的发丝偏开了视线,调侃的语气也不自禁的虚了些:“狠心的女人,竟然起心毒杀情郎!”
烟洛怎会不懂他偶尔的狼狈,乖巧倚在他怀中,咯咯的笑:“好,我收回要拿你作馅的话!你的肉肯定有毒的,狗吃了会闹肚子!”
“你别后悔!”夜橪含着笑咬牙切齿。
“我才……”烟洛方欲脱身,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牢牢逮住一通往死里咯吱。立时被痒得喘不上气来,小脸憋得樱粉娇红,扭动着连连尖笑告饶:“夜……咯咯,松手,别……闹了,求你,呵呵……”一面回身搂住夜橪的脖子,笑个不住。夜橪被主动抱住,鼻尖也被如云的发丝挠得微痒,终于下不去手了,“知道厉害了?”
“嗯!”她继续俯在他身上坏笑:“你厉害,肉馅最厉害!”
“还讲!”光线一暗,夜橪的吻狠狠惩罚的落下,贴着烟洛的耳垂洒了一路灼热,另一般的麻痒感觉。他占了便宜,笑得得意无比,与她倒作一团,还死皮赖脸扣住不许她挣脱。满室蜜意温情,稠得调化不开,仿佛没有阴霾。两个情人,就着最无聊的话题嬉戏打闹,简简单单自得其乐。
隔了一会子,两人似乎闹得累了,齐齐收声,像两只忽然停止叽喳的麻雀。方才笑语袅袅,仍在头顶的空气间盘旋,气氛却陡然转凉,染了几丝晦涩。
背对着夜橪,烟洛轻缓的,收了笑意。
这几日,夜橪被她严刑逼供,召出了“思年”的根源究竟,又捡外面发生的要紧大事讲给她知晓:短短几日,大周江山改朝换代天翻地覆;而当今皇上,在寻找她。
烟洛听了默默无语,没有答言。当日夜橪毒发,危急中她不能离开,亦不便向赵大哥求救,是以官兵来巡查之时,她同意了柳朝的提议,任他将自己匆匆扮成一个商客,混迹于“隐”的商队,侥幸未被查出行藏。尔后官兵曾在他们不远处的河流大费周章打捞寻找,她那时却正烧得神智迷糊,再次错过了。
如今,她醒了,可是要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却还未曾拿定主意。
“思年”的毒性只是暂时被控制住,夜橪近期必须回“涅轮”取得解药。她呢,经过这次起伏,的确有些累了:赵大哥的用心为人,她从无疑虑。只是如今他已是大宋皇帝,而她,注定是他身边的不合时宜。即使没有夜橪,朝中如潘美赵普,未来肯定还会有许多自诩的忠臣,仍将认定她是君王身侧的祸水,明里暗里种种机心盘算。而她本无心宫帏繁杂,既已决定自私一次,拉紧夜橪的手,又何必再归去?倒不如索性让赵大哥以为自己混乱间死了,此生再不碰面。他或许难免一时悲伤,然而后宫花丛,千娇百媚仪态万方,终有一种美,能令他再展欢颜,遗忘前一段伤怀。他从此更可以兢兢业业,成为一代明帝,青史流芳,不必再兜兜转转,为区区一缕误入的灵魂痛彻心肺。
她不该再见他!
然,东京城里,还有许多她牵挂的人。她说过决不遗弃义弟小丰;她承诺过照顾符芷宗训。红蓼为了她自南唐追随而来,她未曾交待;而对钟隐的结局,她亦耿耿不安。苏府宋盟的众人,应该都还在为她心急吧。前几日病着,她尚有托辞踌躇不定。方才与夜橪这么没心没肺一番放肆,心里就呼啦啦的罪恶感丛生。
究竟,能否与大家联络?
一面思忖着,一面缓缓从夜橪怀间撑起身子,水眸潋滟,几丝苦恼若隐若现。夜橪无声凝了她许久,“倏”的起身,摊开的掌间一枚浅橙的铜钱。大拇指轻轻一顶,那枚薄铜划着风响飞跃到空中,溜溜的赚了数圈,坠下来隐没于夜橪的掌间。
“通宝,或字?”他安稳的平视。
“干什么?”烟洛歪歪脑袋斜睨他。
“你猜中,自然有好处。”
“通宝!”
手指优美的展开,绵密的掌纹间,“通宝”二字迎着午后的微光,朴实安详,静卧如禅。
命运么,如此决定?
夜橪垂眸,暗自叹了口气:“洛洛,如果放不下,就给城里递个消息吧!”
烟洛惊诧,盯了他半晌方摇摇头。
并非她多虑。如今情势,满天满地都是寻她的告示,她只恐悄悄抱句平安,都有可能惊动了皇城,令事态不可收拾。一旦被发现行藏,哪怕赵大哥为人正直君子,也难保匡义不会暗中策划安排。在大宋的国土,再想要自由,谈何容易?
夜橪晓得她的顾虑,不慌不忙地伸手一点点缠开两人纠缠如网的墨丝,清越的嗓音自信满满:“放心!”他笃定的发誓:“只要你愿意,我就能带你离开,一定!”
他要她无憾无悔,再随他天高海阔,自在逍遥。
风,又起,春雨欲归……
转折生变
如今整个江山都是赵家的天下,要于城内诸人通信而不被发觉,其实并不容易。叶橪不提个中烦难,烟洛自然也不催促,只等叶橪计划周详。隔了五日,消息陆续传了回来。原来所有与“苏烟洛”三个字有关的地方,自她失踪起,都被监视的严密。哪怕是小丰,为了不叫人生疑,亦无可能摆脱追踪前来相会。不过苏府和符芷尚算安定,皇上只是下旨寻她,对他人未曾有丝毫威压。赵大哥的用心,令烟洛真正愧疚,无言良久。
她仅只将宋盟托给了符芷,希望他们母子日后能够衣食无忧,太太平平,承诺等到有了机会,再谈聚首。对苏府众人,则托人送信交待齐备。与小丰红蓼约好联络方式,其他的人,只能用钱财表示些微末心意,她目前能为那些人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们预备出发了。柳朝每日忙出忙进打点货物,烟洛嫌每日易容太过麻烦,多数时刻窝在房里帮柳朝清点货单。只是偶尔抬首,京城寥寥,秀眸几丝迷离。这一次,真要永远离开了吧,抛下所有,身份,家业,所有的亲人,与酸甜苦辣的过去彻底剥离,这个决定对她而言,又谈何容易?
叶橪将一切看在眼底,也不作声。这一天午后,雨刚住了,春风脉脉习习。他忽然问烟洛是否愿去城里一探。烟洛诧异了半刻,也就坦然了——叶橪本来就是个不可以道理记的男人,也许他上辈子是孙悟空,所以神通广大无所不能。
“可以么?”心情忽然雀跃,她当然想,但是……
“有我,当然可以!”叶橪得意的冲她抛个媚眼,惑眸春光肆烂。
烟洛就热了脸,匆匆忙忙挑了件极简朴的淡青布衣,被叶橪一把丢掉,抖了一条丹朱的罗裙,兼之五彩镏金的鸳鸯耳坠递过来,笑眯眯道:“你要扮成个富商的妻室,哪能这么寒酸?”
烟洛愣了愣,随口接道:“谁是富商?”问完就后悔了,拧眉捂住耳朵:“当我没问!”
叶橪被她略带懊恼的神气逗乐了,也不再揶揄,在她的唇上偷一个吻,声音低低的:“快点,天黑关城门前我们还要出城!”
烟洛忙应了,打扮停当出来,叶橪难得穿了一身富丽的金褐,料子上叠刺着灰黑的铜钱圆,做了个微挺的肚子,加上特别粘上的八字须,整一个庸俗中年商客。
“好丑!”烟洛忍不住笑,自己蹦上车。叶橪随着跳上来,挨着坐下,有点着恼的戳她的鼻尖,“喂喂喂,没良心的女人,我是为了谁啊?”
顿了顿,烟洛垂下眸子,扭着绯红的丝带,诚恳道:“我知道了,我错了!你这样很好!”
叶橪倒不惯了——洛洛本来性子活泼,这段日子变本加厉有要翻天的架势,他都快镇不住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咳了一声:“那么认真干什么?我……”猛地捕捉到她乌珠中一闪而逝的促狭,咬牙:“又琢磨什么呢?”
“没有啊!”矢口否认。
“说!”手已攀上她的纤腰,威胁的顶住痒穴。
烟洛立刻投降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