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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淡淡睨了他一眼,垂了黛眉,“李郎说好,那么这厢,定然便美些了。”
第一次呢,他露出这种笑容,水纹一般涟漪开来;淡淡的无奈,淡淡的孤单。刺疼的,是她的心。从嘉,终于,你懂得寂寞了么?忍不住再朝那头遥遥探望,千万的色彩,究竟是哪一味,飞进了你清淡的眸中?
烟洛他们全然没有知觉,只是嬉笑着任那龙舟缓缓驶过,跟着指指点点一阵,接下来兴高采烈的赶去看龙舟大赛。想不到;河边已是人山人海,烟洛他们去得晚了,根本挤不到前面。听着前方愈来愈喧沸的人声,烟洛极度的不甘心,眼珠一转,发现旁边一座民房,屋顶甚平,于是故意苦着脸儿望叶橪,眼神一飘一飘的。
叶橪终于被逗乐了,咳声道:“我的功夫,是为你看龙舟才练的么?”到底搂住烟洛的腰肢,轻轻一纵,清风一般,两人便落在了一座矮房的屋顶上。叶橪放烟洛坐下,没好气道:“自己抓牢了,掉下去我可不管!”一面问秋萍他们:“要上来么?”
秋萍脸都白了,在下面瞧着神采飞扬的小姐跺脚,“小姐,你要小心啊!”
竹子更是脑袋摆得拨浪鼓似的,“我怕高!”
烟洛小心的坐稳,笑眼弯成月钩的弧度,煽动道:“这里视线可好呢,龙舟赛不看多可惜,上来吧?”
下面忽然多冒出了个声音,又甜又兴奋,似只山楂鸟儿:“好啊好啊,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怪了,大伙寻声一望,却都有些舍不得撇开眼珠子了——那截墙根旁边,蹦出个鲜果般可爱的小女囡。她衣饰艳娆;衣裳的质料剪裁皆属上乘,一看便知出自富贵人家。黑发柔软,灵活的大眼乌溜溜的,小嘴红嫩的能滴下水来,再加上白里透红的粉粉肤色,新鲜得令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幸而如今形容尚小,长大后,必定是个倾国倾城祸害死男人的大美人呢。
竹子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你,你是哪家小孩啊?”
那孩子肆意的很,根本不怕人。说话便有些颐指气使,先指竹子再指房顶:“你;先把我弄上去!”
烟洛瞧她挺有派头的样儿,就高高在上的笑开来:“喂,小丫头,你家里人呢?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啊?”
“哼,我才不小呢!姐夫他们去玩,不肯带我游船,我便自己来看龙舟,急死他们!”
“啊?”异口同声,登时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不闹成了走失儿童了?这么细皮嫩肉的女娃娃,倘若叫人贩子撞见,不拐带了才有鬼了?
烟洛稍微紧张了一些,秋萍已经拉住那六七岁女孩的小手,温柔道:“这位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府上何处?现在外面人多且杂,你一个人太不安全了,我们送你回家去吧!”
“我才不要呢!”那小女孩一甩手不买账,想了想,有些狡猾的睨向屋顶,“我要看龙舟赛!看完了,我就告诉你们我家在哪。”
烟洛不禁哭笑不得,这看似天真的粉琢玉砌的小娃娃,还挺懂得讨价还价。一时还未出声,叶橪却已掠了下去,揪住那娃娃的领,提将上来半空悬着,威胁的语调十足十:“你要不说,等会可就屁股开花了哦!”
烟洛翻了翻白眼,鉴于自己不宜动弹,只得嗔道:“叶橪,她才多大,别吓坏了小孩子!”
“她么,人小鬼大,不会怕的。是不是啊?”最后这句,太像大灰狼了。
那小囡囡吓得快哭出来了,泪花挺可怜的聚在眼底打转转,“我要看龙舟赛……”声音委屈死了,却就是憋着不哭,对龙舟赛那叫一个执著。
叶橪顿了一下,却似忽然改变了主意,懒笑着将她带向烟洛那边一推,烟洛赶紧一伸胳膊,正将那小女孩抱个满怀。眼神一瞟,瞧见这小女孩身侧五色彩线系的香袋,香袋上绣着一个浅金的“周”字。她姓周么?
那小女孩也是不认生,扑到她怀中,立时晓得自己安全了。竟然抬头给她来个标准的无敌可爱笑容,呦呦,还在换牙,前面一颗门牙露出一个洞,使她那副小样儿越发的惹人欢欣了。她似乎意识到了,显然极其介意自己可爱的缺陷,连忙一把捂住了小嘴,红了脸。
烟洛越发开心;忍住笑意,将她纳入怀中,温和哄道:“小妹妹,不可食言哦!咱们拉钩,如果我让你在这里看完龙舟赛,等一下你便要告诉我们你家在哪。如果你撒谎了,撒谎的孩子都会长长鼻子,鼻子长长的,可就一点也不美了……”
“长鼻子?为什么撒谎会长长鼻子啊?”
求知欲望强,好啊,烟洛笑眯眯的,开始讲故事:“因为啊,从前有个可怜的木匠,他没有小孩,很孤单。所以他为自己造了个木头的孩子,给他取个名字,叫做皮诺曹……”
反正现在人多,街上也是寸步难行,还不如先护着这孩子,等到龙舟赛结束在送她回去便了。叶橪猜到烟洛的打算,耸耸肩坐在一边。秋萍见状也不急了,和竹子在下面守着,偶尔抬头,担心的朝上面瞥上一眼。
于是她们讲完了故事,欢天喜地的拉了钩钩,又蹦又跳的看了龙舟大赛。用叶橪的话讲,根本就是两个没头脑的小孩,要不然看到最后冲刺,她们怎么会同时激动地蹦起来,脚底下一阵稀里哗啦,几乎狼狈的滚下房顶去。结果他飞身过去,只来得及拎住洛洛的胳膊,洛洛则攥着倒吊的女娃娃的脚。竹子在下面虚惊一场,冷汗过后,忍不住暗暗的笑,这三个人,怎么看起来似穿成一串的猴子呢!鉴于叶橪脸臭,自身安全的考量,他的偷笑只敢闷在肚里,憋得有些疼呢!
下来以后,烟洛顾不得叶橪的白眼,正经的问那小女娃,“好了,龙舟赛也看完了。现在你该告诉姐姐你的名字,还有怎么送你回家了吧。”
那孩子精灵的紧,骨碌骨碌转着眼珠,“我叫周薇,我家在周府,但是我不认识路。不过我家肯定派了人四处在找我,姐姐只需要带我去那最热闹的街道,定会有人来接我。”
“真的?”烟洛狐疑,叶橪说她人小鬼大,有道理啊。
“真的真的!”
无奈,送佛送到西吧,实不行再送官府得了。于是乎,一行四人,便开始带着个小孩子滴溜溜的压马路。一路上;周薇开开心心的粘着烟洛,“姐姐,粽子为什么是这个形状呢?”“姐姐,那个泥人好漂亮,怎么不是黄色的呢?”“姐姐,那只鸟儿在说什么啊?”“姐姐……”
原来小孩子,可以有这么多千奇百怪的问题的。左右无事,烟洛耐着性子一一解答,觉得自己几乎变作了一本大部头的书,书名便叫做《十万个为什么》。喝了第三次路边的糖水,叹第一百二十五次气的时候,忽然奇迹般的听到了一句欢喜的惊呼:“小小姐,可算找到您了!快,去通知王爷王妃。”后面那句;似乎是与同伴讲的。
热风过,大伙同时长长舒气,心中两字,解脱。
唯独周薇翻眼叹气,不满:“唉,这么快就被找到了,我还没玩过瘾呢!”
一旁走上来个仆人模样衣饰整洁的男人,瞧烟洛他们的打扮穿戴,不似歹人,迟疑道:“这位小娘子是……”
烟洛冲他嫣然一笑,捏着周薇软乎乎的小手;问道:“她是你们府上小姐?”
“是!”
“请问,她叫什么名字?”总不好领了一路,末了却错交了人。
“小姐姓周名薇,字女英;是周府的二小姐。小人乃是周府下人周庸;奉老爷夫人之命特来寻二小姐的。”
再瞧瞧身侧的周薇,她只是冲那仆人顽皮的吐舌头扮鬼脸,两人显然相识。看来是正主!烟洛松了口气:“哦,那就好。我们在路上遇到她单独一人,她说不认识回家的路,我们便带她过来街市寻找亲人了。”
“小娘子大恩大德,周家必当图报!多谢,多谢了!”那仆人深深一掬,显然极是感激。
烟洛款款回礼,还未啧声,骤然一阵马蹄车碾匆匆赶至,马车一停,便有个动听优美的声音传了出来,带了一丝隐约的怒意:“女英,你又肆意妄为了!”
帘子恍然掀开,烟洛转眸,登时震住,哇,好一位绝代佳人:杏眼香腮,双目流盼,明净澄澈;樱桃小嘴别致玲珑;如云乌发,高高挽起;如玉脖颈,颀长优雅;纤纤素手,如削葱根。虽然此际薄面生嗔,俏泠泠的冷意,然而丝毫无损她的娴静高贵,兀自的冉冉娆娆,真个风华绝代,艳若桃李,冷若冰霜。
烟洛还来不及感叹完毕,却有人先那美女下了马车,他一袭白衫银纹秋菊,却是贵气俨然,出尘的容颜是道不出的儒雅俊美。体贴的将车上的美人扶了下来,动作依旧潇洒而风流。他缓缓转过身,琉璃色的眸望将过来,似欲微笑,待看清了对面的人,登时一怔;笑意凝敛,上扬的唇角全然僵在原地,上不去,亦下不来。
烟洛亦是吃惊,实在是无语问苍天了。怎么搞的,送个走失儿童回家都能撞到久未见面的钟隐?不对不对,那小女孩怎得一把甩开了她,跟个小蜜蜂似的扑过去了,不去扑那大美人,反而挂到钟隐身上了,她喊得那叫一个娇滴滴甜蜜蜜:“姐夫,想我了没有?”
登时瞠目结舌;大脑当机。妙目死死盯住那一大一小两个美人,啊啊啊,大,大小周后!
知了知了
日头骤然雪亮得刺眼,白晃晃的。来往行人被侍卫们隔开一段,却纷纷驻足,伸长了脖子望过来,靡靡不绝的低声议论着。
钟隐万没料到此番意外,对住烟洛惊讶的水眸,一时失神。长街络绎喧闹,只是对面那女子恬静如竹,由震惊至了然,渐次的,那灿若明湖的漆亮眸中,一石轻坠,涟漪默默,盛满郁香。她温柔的,悠远的望着自己,亦望着娥皇,如凝晓雾昙花,感叹,悲悯,怜惜,却未带着丝毫情欲。心湖暗暗波涌,她怎么可以,如此?
视线一偏,她身后的少年微微侧头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