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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语很好,还会两句法语,可是她的诗词歌赋才华出众,芊芊师从许济航学习西洋美术,可是她的国画甚至能和大师媲美,学习西洋画的目的也是为了让国画吸收新的艺术风格,绽放新机。
如果不是从小就认识芊芊,亲眼看着她在焚香抚琴时的由衷的快乐,唐润祈也不会知道他的芊芊具有同时代的女性所缺乏的传统魅力。所以唐润祈很清楚,离开生活了超过二十年的祖国,芊芊的难过和不舍是超过她所表现出来的。唐润祈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他从小就靠着唐家这颗大树衣食无忧,长大后还是依靠着父兄,唐润祈心中对自己苦笑,曾经名扬一时的全国最年轻的中校,也只不过是一个靠着父荫步步高升的家伙罢了。
机舱里一片安静,唯二的女人唐晓晓和芊芊都睡着了,男人们也没有什么心思说话。唐润祈还陷在自己的沉思中,却被突然扑到大腿上的小睿打断思维。小睿跑得脸红扑扑的,刚才他和成哥哥在飞机里探险,很是快活。小睿咯咯咯地笑着叫爹爹,芊芊被吵得皱了皱眉,唐润祈连忙把傻乐呵的小子抱起,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唇前,轻声道:“嘘,小睿乖,娘在觉觉,咱们轻轻的。”
小睿现在已经能大概听懂大人说的话了,他歪歪头想了想,又看看睡得香甜的芊芊,明白唐润祈的话了,赶紧伸出一双小胖手捂住嘴巴,和芊芊如出一辙的杏眼眨巴眨巴地看着唐润祈,仿佛在对爹爹说,小睿乖乖的,没有吵娘亲。
这幅小模样把唐润祈逗乐了,沉重的心被小睿这么一打岔,轻松了许多。唐润祈赞赏地点点头,把抱着小睿的姿势调整到最舒适,和芊芊常常做的那样一下一下,轻轻拍着小睿的后背,哄他睡觉。
唐润祈的怀中是这辈子最重要的两个宝贝,他吸了一口气,芊芊和小睿身上都传来了奶香味,让他眼底原来弥漫的阴霾逐渐散开,变得澄澈。唐润祈转头,看向只看得见层层白云的窗外,不,他们不会这样狼狈太久的。
因为唐家的悄然退出历史舞台,唐润祈意识到权势的重要,没有足够的权势做保障,即使拥有再厉害的士兵也无法长久。国民政/府对内统治腐败,对外却懦弱无能,唐润祈就不相信南京政/府能长久地掌控着中国,在他看来,即使是“共/匪”也比南京的那群贪生怕死之徒要好得多。
去到美国,正好有一个新的开始,他本就熟悉美国,只要在那边站稳脚跟,就算还是老蒋当政,他也有相抗衡的能耐了,不会再如此任人宰割。唐润祈脸颊在芊芊的头顶蹭了蹭,心中对她许诺,芊芊,不要伤心,我们很快就会回去的。
飞机经过长时间的飞行,终于到达目的地。唐润祈抱着睡得流口水的小睿,看着芊芊奔向接机的杜世全和意莲,也露出了微笑。唐泽祈迎上好久没见的家人,难得地露出正经的激动表情,当初他先到美国打点好一切,却一直在担心国内的情况,想走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这段日子总是在忧心家人能否全身而退。如今终于看到父亲和兄弟了,大家都平安无事,他的心终于能放下。唐泽祈对唐显叫了声“爹”,又看向大哥和小弟。唐沛祈双手拍了拍唐泽祈和唐润祈的肩膀,兄弟三人相视而笑。
那边大嫂刘蓉看着女儿和女婿,也是激动不已,芊芊则忙着和杜冠芸相互问候。说话的声音吵醒了小睿,小家伙伸出小胖手揉了揉大眼睛,过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看到芊芊忙着和别人说话没有搭理自己,小睿扁了扁嘴,眼睛滴溜溜地四处打量,很快就发现了站在芊芊身边的小舅舅和森哥哥。这两人可是小睿的最好伙伴,三人曾经闹遍杜家,弄得鸡飞狗跳,虽然只有短短的一次,但是小睿却牢牢地记住了两个革命的同伙,顿时眼睛一亮,叫唤起来。
思鸿被小葳拉着,无奈地奔向小睿这胖乎乎的小屁孩。想他堂堂森哥,在香港和美国唐人街说起他的名字,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现在倒是沦落到和小屁孩相伴了,唉。思鸿坚决不承认自己也认为小睿很可爱,他只是在可惜自己走了狗屎运,阴差阳错地跟着杜家来到了旧金山,他正开心自己能如鱼得水呢,杜芊芊和唐润祈却跟着也来了。当然,思鸿并不是忌讳芊芊,他忌讳的是芊芊那个眼神锐利的丈夫唐润祈啊。思鸿使劲拍脑袋也没有想起民国时期有叫唐润祈的军阀,这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是到了一个故事中,他只知道唐润祈总是若有所思地观察他,让他寒毛都要起来了。
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是穿越,被人当成妖怪,思鸿只能咽下满腔泪水,陪着小葳去应酬唐家这小屁孩了,唉,真真是大材小用啊!
☆、38年
1938年,旧金山
1月的旧金山被厚厚的白雪覆盖着,街道上还能看见还没来得及取下的,元旦时的喜庆装饰,依稀能发现人们庆祝元旦的狂欢。上午11点,学校的放学铃声响起,门卫山姆大叔缩着肩膀把学校的大门拉开,果然没多久就有放学的学生的身影出现,原来很是安静的校园随着一批又一批学生的出现很快变的热闹起来。
韩森身上裹着厚厚的大衣,提起书包就往课室走去,却被同学那尔叫住:“嘿,SAM,你这是去哪儿,我们一起走吧!” 那尔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白人,韩森却是黄皮肤的中国人,当初韩森刚入学时,曾经被以那尔为首的一群白人孩子欺负教训,可是没想到在他们看来瘦瘦小小的韩森却是个功夫高手,三两下就把长得壮实的那尔教训得哭号不已,之后还求着韩森要拜师学中国功夫。那尔作为老大如此,他手下的一批小弟自然也不敢再欺负韩森,还把这个那尔的黄皮肤好兄弟一起当作老大。
两人都住在同一个街区,平时放学都是韩森和那尔一起回家的,一群小弟在后面跟着,所以今天看到韩森竟然率先离开,那尔才会有此疑问。
韩森解释:“我不是说过有一个小弟弟今天入学吗?我要去一年级那边接他回家。” 那尔听了之后双眼“噌”地一亮,忙道:“就是唐太太的儿子吗?嘻嘻,我陪你去吧。” 那尔自以为诡计得逞,殊不知他那殷勤的表情已经暴露了他的思想,韩森翻了翻白眼,这个家伙知道有机会去唐家肯定不会放过的,便任由他和个跟屁虫似得粘了上来。
等到两人找到唐家小弟小睿的课室时,小睿已经在座位上等了很久了。看到韩森身后的大块头,小睿的脸顿时拉下,指指笑着对自己问好的那尔,小睿皱眉:“思鸿哥哥,这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韩森听到小睿的称呼,脸色也难看起来,他咬牙看着眼前这个板着脸却满肚子黑的小子,突然觉得拳头很痒啊。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叫那个恶心的名字了,偏偏这小子每次心情不爽就故意这样叫他,真是欠揍,只是,唉,这小子可是唐润祈的儿子,他没有那个胆子去惹唐润祈啊。
韩森在那边哀悼自己现在甚至连小睿这个小屁孩也压制不住,这边那尔不顾小睿的冷脸自动自发地粘了上去,“唐,你今天第一天上学,我来看看你有什么不适应的,我想唐太太肯定很担心你,所以我来陪你回家解释解释。” 小睿看着那尔。道森一脸正经,脸色却更加难看,说得好听陪他回家,你这个洋鬼子还真当别人是傻瓜吗?明明就是想去找他的宝贝妹妹馨儿,想到这里,小睿客气地拒绝了。
“我带了新玩具给馨妹妹,她肯定会喜欢的……” 小睿和韩森脸色黑黑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的那尔兴奋得手舞足蹈,一边走一边唠叨,小睿只觉得耳边有三百只鸭子在叫着,很是不解,为什么他都拒绝了好多次,为什么还是甩不掉那尔。道森这家伙?看来他还差得远了,要继续向爹地学习。
学校距离唐家并不是很远,因此三人走了约二十分钟就到了。只是小睿回到家,出来迎接他的却不是温柔的妈咪,可爱的妹妹和调皮的弟弟也不见身影。还没等小睿反应过来,满脸严肃的英国管家大叔就急忙把原因告诉了三人:“太太刚才晕倒了,被送到了医院,二少爷和小姐也一起跟着去了。”
三人一听,顿时担心不已。小睿强自镇定叫管家安排汽车立即送他们过去,可是那尔和韩森都看到这个一向老成的孩子此刻眼眶泛红,眼中逐渐出现无措,终于表现得像是一个7岁孩子所应该有的情绪了。可是一直喜欢调侃小睿像个小老头的韩森此时却没有心思笑他,他的心情很沉重,希望杜芊芊没有什么事,除了是担心她的身体之外,曾经亲眼看着芊芊难产和唐润祈的表现的韩森很清楚,如果杜芊芊出了什么事,他实在不知道唐润祈会做出什么。
等到三人脚步匆匆赶到医院时,芊芊已经苏醒了过来,此刻正躺在高级病房里。这种病房是医院里最好最大的房间,现在却站满了人。一走进病房,小睿首先看向床上的芊芊,她脸色显得有点苍白,却双眼晶亮,精神很好,看得出很开心的样子。只是,小睿看向正面无表情地坐在床前的爹地唐润祈,发现他的脸色和芊芊的形成截然相反的架势。
至于那尔,原来还担心唐太太身体的心思在看到哭红了眼睛的馨儿时,一颗心就揪了起来,只顾着抱起馨儿娇小的还带着女孩的奶香味的身子,低声轻哄,呃,至于馨儿身边同样红着眼眶的哥哥小哲,不好意思,他只看到馨儿了。当然,小哲也不需要那尔的安慰,人小鬼大地对满脸心疼的大块头翻了个白眼,小哲继续把注意力放到芊芊上。
小睿三人来到时,病房里除了唐润祈、芊芊和两个孩子,还有正在陪着唐显接待亲家的大嫂和二嫂,他们五个人之间的气氛倒是很和谐,有说有笑的,和另一边唐润祈和芊芊之间的氛围截然不同。芊芊晕倒的消息传来时,杜世全和意莲正好去拜访唐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