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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白老太太突然让她有点哭笑不得的无奈。
进朱印的卧室,很静,亭梨小心翼翼的开了壁灯,幽蓝朦胧的光线瞬时罩住整个房间,然而床上,一片平坦,空的。
朱印不在!
亭梨挺惊讶,这么晚,楼上楼下到处都是黑的,他会在哪?
放下包,趁他不在,亭梨赶紧先去卫生间冲了个温水澡,几分钟后她换了睡衣出来,房内还是静悄悄的,不过再看床上,亭梨突然发觉有两条被子,就放在床头。
很奇怪,他一向晚睡,而且晚上通常不会出门,何况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这时候他应该坐在床上看书才对。
不过,他有偏头痛,亭梨已经见过三次了,发作起来很严重,想到这,亭梨干脆走出卧室,小书房里没人,茉茉的房间门还锁着,上楼,一片黑暗,阳台上也是空的,又下楼,白老太太的门也关着,肯定早睡熟了。
再走到厨房,站在走廊里,忽然发现走廊对面的玻璃房,灯正亮着。
亭梨很疑惑的走过去,玻璃房门开着,玻璃房门正对着一堵玄关墙,玄关墙前有一组沙发和一张矮几,绕过玄关,竟还有另外一道门,像是地下室,这很正常,很多像这样的房子都有地下室,堆一些杂务。
门没锁,顺着下面的楼梯,墙边上的灯也亮着。
亭梨走下楼梯,一直走到最下面一层,映入眼帘的却是一间宽敞明亮的起居室,装修甚至称的上豪华,而她要找的主人——
他正半趴在地面的地毯上!
看样子已经睡着,亭梨忍不住皱眉,同时试着叫了声:“朱印!”
没有回应,他还真睡着了。
在他身边,一本厚厚的书,哦,或者说厚厚的笔记本,随意的翻开,躺在地上,还有一支水笔,亭梨过去,下意识准备替他收好,放回到墙角的小书橱里去。
但是,就在她合上笔记本的封面时,一排大字:
给我的女儿!
赫然引起顾亭梨的注意。
给我的女儿……
鬼使神差的,亭梨突然很想翻开,很想知道,女儿茉茉在他的心里,到底是怎样一种感情,对女儿茉茉,他又是怎样一种打算,会如他所说的,一年之内就还给她吗?
而这样的想法一旦产生,就像一根肉刺,紧紧的粘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
且这种迫切的想法也在短时间内迅速的升温,疯狂,压的她一阵阵心慌,激烈的挣扎片刻,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住,“哗”的一声,翻开了第一页。
……
(二)
宝贝:
你快三岁了,爸爸才见你第一次面,爸爸真遗憾,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真想听你乖乖的叫一声爸爸,可是,你一句话也不跟爸爸说。
宝贝,爸爸也开始写日记了,你可千万不要告诉奶奶,她一定会笑爸爸的。
等你长大了,你也许会问奶奶,爸爸是什么样的人,其实爸爸,就是爸爸,是天天都会想你的爸爸,爸爸是奶奶的树,以后,宝贝你也要做奶奶的树,要代替爸爸,好好的照顾奶奶,还有白奶奶。
她们都是爸爸的家人,也是宝贝的家人。
爸爸有时候也会难过,不过这些话,爸爸只跟宝贝一个人说。
因为你是爸爸这辈子最爱的人,如果你能早一点到爸爸身边,爸爸离开的时候,一定会更加幸福,宝贝,爸爸走的时候,你一定不会哭对不对,因为你可讨厌爸爸了。
宝贝,要是奶奶哭了,你一定要逗她笑知道吗,这是爸爸偷偷交给你的任务。
宝贝,爷爷说想爸爸了,所以爸爸打算去陪爷爷,爸爸很快就回来,不过爸爸走的不远,要是哪一天宝贝想爸爸了,那就睡觉吧。
只要睡着了,就能跟爸爸说话了。
宝贝,爸爸在你的柜子里藏了十七个礼物,你要乖乖的,每年拿一个,等你拿完所有的礼物,爸爸就一定会回来。
……
宝贝:
今天天气很不错,爸爸偷偷去你房间看你睡觉了。
宝贝,爸爸今天才发现,你一定是爷爷给爸爸送回来的天使,爸爸坐在你身边,突然又想跟你说话了。
……
“呃!”
一声轻响,地毯上的朱印微微翻了一下身,听在顾亭梨的耳里,却仿佛一道惊雷,惊的她,慌忙合上手里的笔记本,就像捧着个烫手山芋似地,她猛的将它丢回到地上。
下一秒人已经迅速跑上楼梯,跑出地下室。
朱印的日记,她懵了。
日记,只翻到第二页,还没读完,但是上面记载的文字,亭梨真的不敢再看,不敢再想了,直到走出玻璃房,她的大脑都是一片混乱,心跳却在持续的加快,身体就像是毫无意识的机器,下意识木然的走路,木然的上楼,木然的回卧室,再木然的躺下。
盖被子!
翻来覆去,辗转难眠,这是怎样的感觉,不知道,好像就是不知道。
他在日记里的写了什么,她也不明白,但是心底深处,又似乎,有点明白,他为什么让她住下,为什么说一年后把女儿还给她,为什么要她努力的看书,又为什么……
很乱!
(三)
睡不着,脑子里浑浑噩噩想了很多。
就像天边的云,漫无目地的,想到他的日记,想到他还在地下室的地毯上躺着,她就心神不定,好几次忍不住从床上坐起身,想干脆去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又觉得自己的行为想法未免太怪异。
一直等到时钟指向两点,凌晨的两点,亭梨才终于下床,飞速的跑回到玻璃房,开门去地下室,沿着楼梯一路到起居室。
虽然已近五月末,但是起居室里很通风,半夜气温有点低,亭梨下去,却很震惊的,空了,地毯上,空了,整个地下室空荡荡的,无一人。
他已经醒了?什么时候醒的?醒了他又在哪里?因为大宅里始终一片黑暗,一片寂静,至于那本厚厚的日记本,这会也已经不在地上。
带着一连串的疑惑和惊讶,亭梨上去,真的,依旧黑暗。
除了半空中洒着银色光辉的月亮,透过一扇扇巨大的落地窗射向屋内,经过厨房,亭梨下意识向里面张望,当然没人,又绕到左边的小厅,书房,也还是没人。
这个人……
“你在找我?”
亭梨正站在客厅里努力猜想他可能在的地方,身后突然一道声音响起,若不是外面的月光依旧明朗,她这会一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半死,而且还如此低沉的,听到声音,她连忙回头。
正是朱印,好像刚从外面的走廊上进来,身上带着一种凉冰冰的味道。
月光下,脸色显得幽白,倒是一双眼,漆黑中闪着清澈纯粹的星光,仿佛是化在水里的晶石,透彻,明亮,又凝聚着时间也无法摧毁的旖旎。
“呃,我看你一直没回卧室,就下来看看。”亭梨解释。
“才回来?”他挑起眉,又问,亭梨忙摇头,答,“不是,已经有一会了。”稍微顿了顿,她又补充,“回来的时候是十二点。”
“为什么总是这么迟?”他的表情又疏离开来,口气里满是不悦,“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每天晚上必须十点前回来。”
“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当然,如果你喜欢,你也可以在卖场里规定,以后不允许上头安排我加班。”
亭梨耸肩,偶尔幽默了一把。
“去给我倒杯水。”他在沙发上坐下。
亭梨照做,转身去厨房给他倒了杯温开水,夜里两点,他的脸上,一点睡意都没,这个人,好像每天都睡的极少,脸上的表情也总是让人琢磨不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亭梨把水给他的时候,刚准备说她要上去了,不想话还没出口,他又忽然说话了。
“会开车吗?”
“开什么车?”亭梨下意识反问,说实话,他毫无预警的问题,她没听明白。
“你会开什么车?”他忍不住皱眉。
“电动车,踏板摩托车。”亭梨脱口回答。
他站起身向屋外走去,亭梨自然跟上,很疑惑的跟上,出了大宅大门,他走到隔壁的侧屋,老杨平时的门房里间,这里更像一个杂货室,修剪草坪的剪刀,各种工具,还有几辆自行车和踏板车。
亭梨知道,这都是工人们的物品。
“你是要做什么?”亭梨问。
他扫了眼屋里的踏板车,随后就指着其中一辆,说:“推出来。”亭梨瞪着这辆看起来保养还很新的踏板摩托车,更不解了,“你要出去?”
“是你和我都要出去。”
“啊!”亭梨惊呼,“朱印,已经很晚了,两点半了吧,明早我还要上班的。”这会竟然还要出去?而且,她还穿着睡衣呢。
“不远!”
他一声冷哼,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她正欲说出口的拒绝,无奈,推着踏板车出门,他的意思,还是要她载他,三更半夜的。
好在一路都有昏黄的街灯。
顾亭梨开着踏板摩托车,几乎是缩在前面,朱印就坐在她后面,高大的身体几乎占据了大片的空间。
车速很慢,出了梧桐老道,路面霍然开阔,因为是大道新区,少了白天的喧嚣,所以就显得更加的空旷。
(四)
这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健身会所。
顾亭梨载着朱印从大门口进来的时候,站在门口的侍应连忙一路小跑过来,看着朱印的脸想了半天,终于不十分确定的问:“你好,朱先生?”
朱印微一点头,他急忙又笑起来,很热情的再开口:“啊,朱先生,你好久没来了啊,三年还是四年了,我们都还猜测着,你是不是离开上海了……你好。”扭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