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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松了下来,又见楚璇钰形容憔悴,便劝道。
楚璇钰眉微皱着,看了眼床上的沐心冉,叫青妖照看好,便离开了。若是以前,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这样的事,守着一个女人三天不吃不喝也不睡。
青妖其实不比楚璇钰轻松,她拿了把凳子坐在床边,不一会儿打起瞌睡来。
夜色正浓,整座睿王府如同一只沉睡的巨兽匍匐在暗夜下。
一道黑影从王府屋顶上灵活地跳跃着,最后落在了青玉轩的房顶上。
却见他的动作毫不迟疑,踩着瓦片直接掠向沐心冉所在的屋子。
屋内,青妖被一颗小石子打中,脖子一弯,趴在床上昏睡过去。
黑色颀长的身影闪入房中,烛光映在他的脸上,露出一张俊美绝伦的脸。长眉入鬓,凤眸流光,薄唇邪气地勾着。
瞥了眼趴在床沿昏睡的青妖,然后将视线投向躺在床上的沐心冉,非常大牌地问:
“本公子大驾光临,姑娘怎的不起来相迎?”
话音落下,屋内安静无声。
华子誉悻悻的用食指蹭蹭鼻子,迈开步子朝床边行去,腰间的玉葫芦随着走动一摇一晃,烛光在地主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一人一葫芦皆映在地面上。
“难道是病得不省人事了?”华子誉自言自语地走到床边,只见沐心冉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盖这么厚的被子不怕热死。”
他伸出手去探她的额头,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总算明白为什么要盖厚棉被了,感情是发低烧啊。只是竟然连他来了都没有察觉,似乎病得不清。
“皇宫的人说你病了,还真是。”他揪着她一缕发丝逗弄着她的脸,即便这样做了,也没能让她醒来。
“本公子大老远来看望你,你可得记下了。”华子誉自说自话,也不管人家有没有醒,然后另一手抬起酒葫芦晃了晃,“从皇宫里顺了点美酒来和你分享,可惜你是喝不到了。哎,千杯酒,唯有我独酌。”
正说着,突然寒气袭来。
华子誉迅速松开手后退一步,定睛看去,却见沐心冉睁开双眼,撑着床冷瞪着他。
“呀,姑娘醒了?本公子原以为白跑一趟了,看来姑娘是感觉到在下来了,特意醒来一见。”
听着华子誉自恋的话,沐心冉嘴角狠抽了一下,其实刚刚她就已经有了意识,更是加对方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这厮是来看望她的?是来气她的吧!
“滚!否则本宫叫人了!”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却张口闭口都是“姑娘”,他想当风流公子哥儿,她可没兴趣当某种地方出来的。
“本公子听说你病了,看在你我二人相识一场的份上,特来看望。姑娘不感谢就算了,竟然开口赶人,很伤人心的……”
“闭嘴!”沐心冉软软地躺在枕上,躺了几日,全身一点儿力气也没有,说出的话也是软弱无力,说一句话都要喘个气。
华子誉这回乖乖听话闭嘴了。站在离床不远的地方打量着她,一个月不见,她似乎瘦了。
沐心冉转着眸打量着屋子,看到青鸾晕倒在她的床边,就知是这家伙干的“好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华子誉被瞪得莫名其妙,他乖乖闭嘴了,怎么还要受人白眼?女人心,都是海底针。幸好他没跟哪个女人好上,不然岂不是要天天被女人烦?
“给本宫倒杯水。”沐心冉口干舌燥,这私闯王府的家伙难道没有将功补过的自觉?
“水没用,酒要不要?”对于沐心冉的命令,华子誉不怒反笑,举起玉葫芦晃了晃。
“拿来。”沐心冉手一伸,小小的掌心露在了空中。
“都病了也不知注意着点。”华子誉手一收,玉葫芦重新挂在了他的腰上,然后走到桌边替她倒了杯水。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自觉。”水是凉的,经过他的手,便冒起了热气。
沐心冉接过水喝下,一直干哑难受的喉咙有了水的润泽,好受许多,把杯子往他手上一扔,“直接说你舍不得不就行了?”
“别把本公子说得跟吝啬鬼一样。好酒自然要懂酒的人喝,你若能喝,本公子还会在意那区区一杯酒?”华子誉轻巧地接过白瓷杯,往桌面一掷,杯子平行飞过空中,稳稳落在桌面上。
看到他露的这一手,沐心冉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嘴上却接道:“你当然不用在意。这酒是偷来的,不花你一文钱。”
“姑娘这样想就错了。酒可是本公子千辛万苦从皇宫里拿出来的,冒着本公子的生命安危换来的酒岂能不珍贵?何况,本公子那是正大光明地取出来,跟‘偷’字不沾边。”华子誉忍不住举起酒葫芦喝了一口。喝完啧啧几声,赞了句“好酒”!
沐心冉无视之,思及方才无法动弹时对方提到的话,问道:“你怎么知道本宫病了?”她皱着眉回想,只记得她那晚从养生堂冒雨回来,然后好像晕倒在了街道上,听到了楚璇钰的声音,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完全没有印象。
“宫里听来的。”华子誉据实回答,身体懒洋洋地靠在床柱上,垂着眸打量着床上面色苍白消瘦的女子,突然嘴角一咧,“他们说姑娘重病昏迷,不日就会断气。这不,公子我是打算来见姑娘最后一面的,怎知姑娘活得好好的。看来宫里的人爱打诳语,信不得!信不得!”
沐心冉冷冷睇了他一眼,但是身体虚弱,眼神的杀伤力太弱,华子誉根本不当回事,反而调笑道:“姑娘不必对本公子暗送秋波,哎,喜欢本公子的美人能排好几队,恐怕姑娘一颗芳心要碎了。”
“出去!”沐心冉深吸一口气,声音冰冷,不带感情。
华子誉突然向前,一指点向她的脖颈。
沐心冉瞳孔一缩,想要躲闪,奈何全身乏力。对方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脖子上,只觉得脖子一麻,然后便晕了过去。
“自然是要出去的,不过本公子还没被人赶过,姑娘可真是无情哪。”华子誉看着晕过去的她佯装伤心地摇摇头,将她放平盖好被,“没死就好,改天再来,记得备下好酒!”
说完,身影一闪,消失在房内。
映在地面上的烛影剧烈晃动了一下,屋内恢复了平静。
华子誉出了沐心冉的房间,本欲离去。忽然见一道黑影迅速在睿王府房顶上跳跃。
“谁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屋顶上去了?”他摸着下巴暗忖,却不想想自己方才也跑房顶去了,“莫非是梁上君子?”
竟是偷到睿王府来了,理想远大呀!莫不是趁着王爷痴傻,王妃大病,以为有空子可钻?
眼睛斜瞟了眼刚出来的房门,要是让屋里头的女人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气死。嗯,肯定不会,依她的性子,只怕要倒霉的是那个贼了。可惜他刚才下了手,把她弄晕了,若明天她得知府上失窃,会不会气极攻心?
他便当一次好人帮她看看贼人要偷的东西,好提醒她一声。
正想着,便见那道黑影又出现了,正朝着青玉轩赶来。
“嗯,王爷王妃住的地方,好东西必是最多的。这小贼还算有几分头脑。”华子誉看了眼旁边的海棠树,将就着躲到了树上。
须臾,一黑衣蒙面人溜入了青玉轩的院子,蹑手蹑脚地探着脑袋四处打量。
这小贼不够专业啊。
华子誉藏在海棠树中看着黑衣人品头论足。
一会儿说那黑衣人目标不明确,晕头乱转易被抓;一会儿嫌那黑衣人呼吸太重、容易引起主人家的注意;一会儿又骂黑衣人警觉性不够,他躲这里看那么久,竟然没有发觉……
却说黑衣人正是陵王的手下陆升,前两晚他已经把睿王府其他地方都搜了一遍,并没有看见银月雪狼,打算今晚搜搜这唯一没逛过的青玉轩,想来银月雪狼就藏在这里了。
不知为何,前两日入了睿王府,守卫松散,他轻松入内,可以说是如入无人之境,奈何王府太大,加上黑灯瞎火的,用了两个晚上才将各处院落搜完。
有了两次的成功经验,他对自己是大大的有信心,想来今夜必然马到成功。开始也是如此,一路行来,没被发现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进了这青玉轩,便莫名感觉不妙。总觉得背后有人一直盯着自己,这种感觉自进了青玉轩便有了。
左右转着脑袋,双眼不放过一个角落,万物静寂,也许是他疑神疑鬼了。
陆升心里自我解释着,然后便一间一间房的搜,待搜到沐心冉的房时,见里面有烛光,心里一惊,难道里面的人还没睡?
许是做贼心虚,陆升悄悄地错开了这间房,朝其他房间溜去。莫不是空手而归,当进了药房时,还被满屋药味熏得够呛。
正打算掩鼻离去时,忽然看见一双闪着光的眼睛。
“银月雪狼!”陆升喜出望外,不禁脱口喊道。
虽然压低了声音,跟在他身后的华子誉却是听见了。他眉一挑,脑海闪过一丝疑惑,银月雪狼?似乎在哪里听过……
陆升喊出声音后,惊然转身。
华子誉早一步躲进了药房内,陆升没发现他,见身后只有清华月光,心底松口气,将门关上。
屋内顿时漆黑一片。
陆升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以他为圆周的地方一片光明,他拿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靠近银瞳所在的方向。
“呜呜——”小银被关在笼子里,原本正趴着睡觉的它忽然感受到陌生的人的气息,待见到来人时,动物灵敏的危机感让他不安地呜呜叫起来。
听到熟悉的叫唤,陆升不惧反喜。
这分明就是狼叫。
看来睿王府里养的小崽是狼而非狗,他的任务就要完成了!
待夜明珠的光照在小银身上时,银色毛发在夜明珠的光照下闪闪发亮,黑色的狼眼熠熠生辉,十分迷人。
它用爪子使劲地扒着铁笼子,发出“当当当”的声音,铁笼子却纹丝不动。
“嘘,小狼崽,安静点,不然等下宰了你!”陆升露出凶相,恐吓道。
“嗷——呜!”小银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两只大眼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