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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蝇就会一窝蜂地飞起来,于是整个眼前就会黑成一片。再过几天,狗身上的腐尸味更浓烈了,刺鼻的狗尸身上,开始爬满大大小小的蛆……
南袖全身一个哆嗦。她双臂抱着,给自己最后下了一个决心。她想她今年二十二了,没道理一辈子老死在那里!是,她是会嫁人,可嫁给小庄吗?是,她是喜欢小庄,从小就喜欢小庄!可喜欢有什么用呢?他自己还蜷缩在她们家那阴冷潮湿的南屋里呢。她可不能陪着他一起腐烂,然后全身爬满大大小小的蛆!
或者,嫁给别的什么人?那不过是从这个麻绳街搬到另一个麻绳街罢了!她不是个本分的女人,她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呢?她爸那时候就是喜欢赌钱,她妈只能牵着她的手,挺着个大肚子在旁边站着,话也不敢说一句。只敢在她爸手里的钱输个精光的时候怯怯地上前说一句:“天黑了,回家吃饭吧。”也幸而她爸死得早,老一辈的祖屋还能留得下来。
到她这里,她也喜欢赌,她是要拿整个的自己祭到那赌坛上去!输了,就自己默默舔伤口,赢了,她下半辈子都有指望了!她透过宾馆的窗户向外望去,对面的高楼里明亮的灯光,一闪一闪的。那是招魂灯,在招她的魂。
南袖洗完澡后穿着睡衣走了出去。这是她的第一次,她不免有些紧张。然而并不害怕,她早已豁出去了!她一小步一小步走上前去,脸上浮现出一个羞赧的笑容。那是早之前就排练好的,弯成怎样的弧度更能惹人怜爱,她心里早已算计清楚。这又不是洞房花烛,老欧犯不着像对妻子那样怜香惜玉。
南袖躺在柔软的床上,顷刻间,身上压下一个重物,压得她难以正常呼吸。房间里开着空调,老欧的皮肤很凉,触手就起了一片鸡皮疙瘩。老欧扒开她的睡衣,双手揉捏着她的乳房,那双手捏得她忍不住叫痛。老欧开始动作了,她也尽量配合着动作。她知道这尽管是她的第一次,但这男人劲头上来,也决不允许自己耍矜持的。而且她也清楚,之前欲拒还迎还算情调,现在要还是这样,就不免令人讨厌了。毕竟就算老欧喜欢的是自己清纯些的模样,但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床上还是直接些的好。
老欧身上瘦得可怜,大腿硌得她生疼。南袖抱着他的背,毕竟近四十了,身上的肉也是软塌塌的,就像是被拔了毛的鸡。老欧在她身上嗅着,那动作简直像狗一样,南袖突然一阵犯呕。
这过程比南袖想象中的快得多,毕竟老欧精力有限,她的这第一次,就这么索然地结束了。老欧从她身上下来,就马上抱着她呼呼大睡起来,而南袖却全身酸疼,怎么也睡不着。她看着窗外昏黄的月亮,那月亮就像是烟盒上燎开的一个洞,四边还明灭这星星点点的红光,又像是她现在眼里错综的血丝。南袖默默看着窗外那轮月亮,疑惑这不过是个梦境。
然而这梦境也太过真实了。南袖的那里还撕裂一般的痛,大腿处也是被揉捏的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挂着些白色的浊液,混着她自己的汗,老欧的汗,简直凌乱得像是案发现场。
她实在受不了了,只得掰开老欧的嶙峋的手臂逃到浴室里去。等人到了浴室,插上门,热水从莲蓬头里倾泻而出时,她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恍然间以为自己终于逃到了一个无人的荒岛上。
洗完了澡,一身清爽的她也终于再度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几欲失控简直是太不理智了。现在回过头来看,事情不也就那样吗?她对上床这种事没什么感觉,很不能理解为什么男人都喜欢那种玩意儿?但似乎也不差。其实,也不过就像一场搏斗罢了。
冷静后的南袖回到床上,没过多久便陷入了睡意。等第二天她醒来的时候,老欧已经走了。
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又这样过了一个多月,老欧突然给她打电话,说要带她看房子。
那天她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去。她摸着自家房子的墙壁,雪白细腻的触感从手指尖一直到心里。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老欧,情不自禁地扑到了他的怀里。
这就是那套房子,每盏灯都是她精心挑选的,每一套家具都是自己费心摆放的。而今,那上面应该还沾有浓重的血腥味吧?还有那把刀,厨房里的那把沾满血迹的刀——她居然还规规矩矩地放回了案板上,甚至连上面的血迹都没有擦。看来都该扔掉了。这是南袖看着逐渐被填满的土坑,最后的一点想法。
她半跪在那填满的土坑前面,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瓶红色指甲油,饶有兴致地涂了起来。
等双手涂完,她满意地欣赏着自己修好的美甲,再满意地看看面前的劳动成果,轻轻地吐出一句。
“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可谁叫你,谁叫你非要……”
她突然说不下去了。仿佛现在才明白事情的可怕,她捂着头缓缓蹲□子。她杀人了,她杀人了!杀人了……那她会怎样?被抓起来吗?会不会被人发现?会不会……会不会突然有警察冲到小庄面前,告诉他自己是个杀人犯!
不行!绝对不行!她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反正什么都没了,只要把家里的东西该扔了就扔了,那还有谁会知道?反正那个房子她也不留恋了……不过就算死又怎么样?她只要再回一次家,再见一次小庄……
南袖这样想着,便回家洗了个澡。在床上辗转反复着,最后她在半明半昧的黎明中从床上跳起来,穿好衣服,坐上了前往麻绳街的公交车……
“阿袖!阿袖!”
南袖从沉思中惊醒。她昨天一整夜没睡,今早都是昏昏沉沉的。她原本就是个心比天高,底子里却一点都没见识的女人。昨天又发生了那样完全出乎自己可以思考的范围的事,她这一天的精神都恍恍惚惚的,之前还以为那不过是个梦……
其实也许这就是梦吧?谁知道呢!也许这么多年都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这梦大多时候都是不如意的,偶尔一抹亮丽的色调,也不过是午夜昏黄的烛光,流着流融着血也万阻止不了熄灭的那一刻的。
也许这梦终究会醒过来?也许醒来之后会发现自己不过是一朵花,一株草,根扎在土里,心也再不用颠簸流离了。
可惜那时候谁会这样想?她住着自己新买的房子,用家具和飘散的饭菜香填满整间屋子,也填满自己曾经空虚的心。南袖一直觉得女人是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动物,她和男人根本不是同一星球的物种。男人会追求事业,会追求佳人入怀……女人却是最极端的,她只会追求最精神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比如爱情;或者是最物质最庸俗的东西,比如钱。
所以南袖觉得自己是顶幸福的。大部分时间她都没什么要紧事做,左右她也不喜欢做事。空闲的时候她会逛逛街,然后等着那边的电话打过来。
老欧的来电是一个特别的铃声。每当音乐响起来,南袖便会换上精心准备的衣服,再做一桌子的饭菜,然后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等着人来。每当这个时候,南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者应该说什么心情都没有。她只是知道这是自己该做的,或者应该说这是她的“工作”?
而老欧来的日子毕竟是少的——南袖知道他和她不一样,他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事业。有一阵子老欧会没来由的特别高兴,然后拿着电视遥控器搂着她评点国家大事。这时候南袖就知道他最近应该做了一笔大生意,这时候她就该撒撒娇要一些东西了。她知道这不仅是自己的福利,同样也是老欧的福利——这个时候他们都是希望被需要着的,这也是一种情调。而当有时候老欧来去匆匆,脸色也不太好时,她做事也便变得小心翼翼许多了。
老欧有时太严肃些,出手却还大方。南袖手上的钱多了些后,在补贴家用上也宽裕些。老欧不来的时候,她也会经常往家里走动。这些日子小琴正准备高考,每次回家她都会带些糖核桃回去给她补补脑。小琴一直是个很安静不爱说话的女生,平常慧慧太吵闹,小晨又太霸道。她在家里不说话,南袖回去的时候话就会多些,说自己有多紧张,最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偏偏小弟还老在旁边揶揄她那两只大黑眼圈,气得她简直想哭。
南袖原本就觉得女孩子读不读书都一个样儿,可看小琴这么紧张,她自己也不禁忐忑起来,高考前几天她干脆给老欧挂了电话,然后便搬到了家里去。家里的那个大电风扇噪音太大,她便拿着个大蒲扇在她旁边扇啊扇啊……
“阿袖!阿袖!”
南袖又听到她妈在叫她,便回过头来问:“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唉,你这孩子,怎么今天一直在走神?妈说的话一句都听不进去!”南袖妈吁着调子抱怨了几句,见南袖面上有些不耐烦,便赶忙接着说道:“我刚才说,小琴的儿子也快满月了。她头胎身子虚,坐月子的时候我就怕她婆婆不给好好照顾着,我想去照看着些。可这孩子真心掘,怎么都不答应!你说她当着亲家的面这么给脸子看,她这是不给我面子呢还是想自己给别人看笑话呢?你说都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依不饶的?母女间的,怎么还记下仇了呢……”
“妈,你少说两句吧!”南袖忍不住打断了她妈的话,“你也知道小琴现在身子虚啊?那就别去她面前讨嫌了!之前干嘛去了?怎么现在才想起来?”
南袖妈把手上的鞋底子往床上一扔。“我这不是没想到她一记就是这么多年嘛!先前她也没给过我台阶下啊,你想我一做妈的,还真就这么凑过去给她说好话?传出去都被街坊们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