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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担心韶华久病初愈,不胜体力,她一出门便有两个粗壮的妇人抬着步辇等在外头。韶华不惯被人这么伺候着,可想着自己的力气确实不如以前,也懒得跟崔妈妈争辩,被搀着上辇,摇摇晃晃地抬到凌氏的院里来。
她才下来,早有人候在门口,看到她兴奋地跑上前搀扶。
韶华心里苦笑,这是什么待遇,当初她被圣上封为郡主时,也不曾被人这么小心翼翼地扶着,顶多是语气上更为尊敬些,那想到一个大臣府里竟然是这么多规矩。
其实韶华不知道,平日里确实也没有这么多规矩的,只不过是体谅她第一次来请安罢了。
她一进门,便看到凌氏高坐在上位,脸上堆满笑容,跟身边的少女正说得开心。韶华抬起步子犹豫了一下,崔妈妈已经在门口开声了,“二夫人,三娘子,五娘子来了。”
凌氏闻声,急忙抬头,看着小女儿在门口怯怯生生不敢进门,大女儿却婉约柔然,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心里有些酸。到底不是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孩子,才一回来又是生病又是受惊,往后的日子定要加倍补偿她才是。“快、快进来,让阿娘好好看看你。”
韶华并不知凌氏的心里复杂的心里斗争,只想着要怎么行事才不至于让人以为她又犯了癔症,想起这阵子又是僧人又是道士,每日围着她念经喷口水,要不是病得虚弱无力,她早就把他们给赶跑了。
韶华顽强的求生意识让凌氏更加笃信这都是神力所为。
“阿、阿娘万福。”在崔妈妈的搀扶下,韶华走到凌氏跟前,盈盈地朝她一拜。起身看着明眸皓齿的丽人,也缓缓俯身点头,“见过三姐姐。”
难得韶华肯开口说话,还这么主动来给她请安,昨夜得到消息的凌氏险些兴奋得睡不着觉。“快、三娘,快把你妹妹扶起来。”
绾华在李先扬的孙辈中排行第三,比韶华年长两岁,在韶华被送往普安凌家时,她也只是开始懂事。
只是印象中自己有个妹妹,后来见过几次,可每次她归家总是要把李家吓得人仰马翻,渐渐地她也就没再见过这个妹妹了。没想到时隔多年,再重新见着她已经是个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之间,比她和李八郎李斯陌更像凌氏。特别是那双眼睛,盈盈中带着慵懒,莫名让人觉得亲和。
“五妹妹快起身,咱们又是嫡亲的家人,无需行这些虚礼。”绾华做足了长姐的模样,拉着她的手,到一旁坐下,关心地问:“你这一回生病可没少把阿娘吓着,家里人都为你担心,好在天佑善人,你可算是好起来了。”
韶华有些不自在,想抽回被她紧握的手,可绾华捏得紧,她挣脱不开,“让阿娘、姐姐担心了。”
“傻瓜,你跟三娘都是阿娘的女儿,怎么会有不担心的理。都怪我,我真恨不得这场病生在我身上,你也不用这般痛苦。”凌氏说着,不自觉用手绢掖了掖眼角。
绾华连忙起身安慰凌氏,韶华低着头, 小手绢,心里憋得慌。虽说上辈子出嫁前,母亲没少给她恶补这京城世家里的规矩,那个时候她已经听得天花乱坠,可好歹她是以罗布族的身份出嫁,据说王府还特意给她请了罗布族的厨子。让她偶尔装个正经淑女,她还是可以胜任,可每天要这么文绉绉,扭 捏地说话做事,她怕过不了几天“癔症”又得犯了。
“阿娘,你无端说这些做什么,难道你病倒了,五妹妹心里就好受吗?如今五妹妹已经回家,身体也康健起来,往后咱们过好日子便是了。”绾华悄悄伸腿踢了韶华一下,见她漠然抬头,连忙给她使眼色。
韶华这才回神,忙跟着安慰:“阿娘,你别担心了,我没事。”
凌氏见两个女儿一左一右依偎在自己身边,顿时觉得无比的幸福,于是破涕而笑:“三娘说得好,五娘,你现在是回家了,往后不要再拘谨生外,要知道这里是你家。”
那我可以不穿这种麻烦的衣裳,每天出去骑马吗。韶华在心里默念着,脸上却乖巧地说道:“我知道了。”
一阵母女交心的天伦之乐后,绾华忽然朝门外望了一眼,皱眉道:“哼,锦华这丫头,今儿怎么这么晚,莫是赖床了!书语,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名唤书语的少女走出来,给众人行了一礼,转身要走,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欢快的笑语。
第三章 下马威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韶华侧目望去,一个与她一般身量的粉衣少女挽着一个身着墨青色衣裙走进来。只见那少女媚眼微婉,笑起来特别灿烂甜美,跟身边的妇人一样脸颊长有一颗美人痣。刚踏入房门,看见凌氏和绾华两人脸上一致的阴郁不悦,妇人急忙挣开少女的手,快步上前给凌氏行礼。
“二夫人万福金安,三娘子万福。”苏氏慌恐的态度让凌氏心里觉得好过一些。
“苏姨娘,你还没给五娘请安呢。”凌氏见苏氏起身,沉声道。
苏氏一愣,看着坐在绾华身边静默的少女,乍一望过去仿若凌氏年轻时的模样,苏氏不觉心里大惊,连忙上前行礼,“五娘子万福。”
韶华正想出手,被绾华一记眼光给瞪回去,她乖乖坐直身子,受她一拜。
可一旁的锦华看着可就不舒服了,待苏氏退到凌氏身后站定,她这才上前。先给凌氏和绾华请安,然后慢慢踱步到韶华面前,一脸甜美笑容地说:“听说五姐姐一回来就大病,莫不是跟家里八字不合,住不惯?”
凌氏闻言,勃然大怒,绾华却先她一步上前训责:“七妹妹这是说的是什么话,五妹妹好端端在屋里呆着,怎么忽然掉到水里去,这可谁都不知道。不过我倒听说七妹妹当时也在花园中,不知你可知怎么回事。”
锦华脸上笑容僵了一下,随即转身看着绾华,笑道:“兴许是五姐姐觉得屋里闷了出来才走走,雨后路滑,一不小心就掉下水。三姐姐忘了吗,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找人来帮忙,幸好当时我也在花园里,否则可不堪设想。”
绾华盯着她不变的笑容,心里极为愤怒。想当日韶华归家才第二天,李勋卓因为刚刚做成一笔大买卖而大为赞赏韶华是他的福星,遂把店里新近的几款花式各挑了两匹送来给凌氏,让她帮韶华做几套新衣裳,又带了一盒天香阁的脂粉给她。这本该是阖家欢喜的日子,忽然间就听到花园里有人疾呼说韶华落水了。
人虽是救起来了,可整整折腾了两个多月,韶华这才能稳稳当当地下地出门。
绾华私心认为是锦华推她下水,奈何韶华一直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别说回忆,连说话都不肯。时隔那么久,现在再追问起来,也不得其因。
“三娘,够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五娘现在平平安安就好。”凌氏出声喝止。
绾华有些不情愿,父母之间的关系本就不融洽,因为韶华生病,凌氏大部分精力都放在韶华身上,苏氏更像是八爪鱼似的紧缠着李勋卓不放。相比之下,长得 的苏氏,凌氏则显得端庄荣华,妻妾主仆之别立见分晓。但苏氏胜在跟李勋卓是青梅竹马,还是李家老太太默许的通房丫头,情谊自然要比凌氏跟李勋卓更深一些。
而锦华,虽为庶女,确实李勋卓和苏氏的感情结晶,在二房地位俨然如同嫡出的女儿。
“既然三姐姐非说是我推五姐姐入水,那我现在就给五姐姐端茶道歉。”锦华走过去,接过丫鬟端上来的热茶,小心翼翼地走到韶华面前,一脸正经地说:“五姐姐,我虽是庶出,但爹爹和母亲对我疼爱有加,从未看低过。可恨我不识水性,当日不能亲自将五姐姐救起来,这杯茶就当是妹妹的赔礼,五姐姐莫要推迟才是。”
韶华一直安静地坐在一边,犹如看戏般等着绾华和锦华的大战,哪知话题一转,忽然跳到自己身上来。见锦华如此郑重其事地端着茶肃立在自己跟前,她犹豫地望了凌氏一眼。凌氏被锦华一番话哄得很受用,点点头,示意她接受。
虽不知这嫡庶妻妾间有什么暗刺纠纷,既然是要生活下去的,韶华坚持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忙起身去接锦华端来的茶,哪知一不注意,茶盏倾翻, 的热水全数倒在韶华手上。她一疼,连忙收手,茶盏随之砸落在地,溅起一地碎瓷。
“五姐姐,你没事吧?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快来人,五娘子烫着了你们没看到吗?”锦华一脸紧张地对丫鬟们怒骂。
韶华顿时惊呆了,明明是她故意把茶盏弄翻,烫了她一手,这话题一转怎么变成自己不小心了。绾华则一把将她推开,护在韶华面前,“猫哭耗子假慈悲,你又欺负五妹妹弱性子了。”
“三姐姐怎么又怪我了。”锦华一脸欲哭的可怜楚楚模样。
“都别闹!”凌氏一肚子怒火,这时,几个丫鬟跑进来,有的打扫好地上的瓷碎,有的给韶华擦药包扎,有的收拾桌上的溅水重新上茶。凌氏一拍桌子,厉声对锦华喝道:“七娘,你明知道五娘刚病愈,你端这么热的茶给她作甚,就是不烫手,她现在也不能喝茶。她等下还得去大院请安,你这样子让她怎么过去!”
“母亲,女儿知错了!女儿只是怕三姐姐误会,所以才想给五姐姐赔礼的,真不知五姐姐竟然这么不小心。”锦华泪眼婆娑地在凌氏面前低头。
绾华见锦华在认错的过程中还不忘狡辩,气得把牙磨得咯咯响。
待丫鬟帮她包扎好伤口,韶华心里才定了定,看着锦华低着头,一脸的泪水,眼睛却毫无悲伤的神色。她不由得冷笑,这丫头才多大,心里竟然这么恶毒,所幸她不是原来是李韶华,不然被欺负死都不知道。恐怕当初她落水,就算不是她出手陷害,也一定脱不了干系。
韶华转了转脚腕,待锦华把话哭完,抬起头,换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