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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他和日本人保持着秘密接触,像这样的人,蒋委员长还让他当军队的参谋总长,还让他指挥部队抗日,这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说,我和蒋先生的分歧不是个人之间的分歧,而是我负责任和他的不负责任的分歧。”
“我也很讨厌何应钦这个人。”在一旁的宋美龄接着说,“在西安事变中,就是他极力主张用飞机轰炸西安。后来看到了委员长的手今,他还是主张讨伐,真正别有用心。”
宋蔼龄、宋美龄和孔祥熙都表示同意史迪威的意见,表示他们要向蒋介石进言,尽快撤换何应钦。
不久后的一个中秋之日,宋蔼龄和宋美龄又发出邀请,清史迪威仍到孔府作客。
史迪威虽然对蒋介石和国民政府印象很环,对宋氏姐妹和孔祥熙印象却很好。她们良好的修养,彬彬有礼的举止,对美国文化的了解特别是会讲英语,使史迪威深有宾至如归之感。
史迪感来到孔府的客厅,屁股还没坐热,宋蔼龄的一席不热不冷的话语就叫他头皮开始发麻。
“史将军,我们早已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了。所以,我们有责任把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告诉你。你知道吗?现在有人正在酝酿撤换你呢。”
“这个……我听说了。最近蒋先生向罗斯福总统提出,但被总统拒绝了。”史迪威回答。
“不,史迪威将军,情况不是这样。我说的是现在美国有人在策划撤掉你。”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的国家里有人在策划撤掉我?”史迪威像被子弹打中了一样,身体不禁一颤。
“你太单纯了。”宋蔼龄像一位老师教导一个学生一样,“你当然知道,美国有一个院外援华集团。”
“知道,这是一个由在民间影响很大的议员们组成的非官方团体。他们通过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向政府施加压力,以便使政府制度有利于中国的政策,增加对中国的援助。”._
“告诉你,这个集团中的大多数成员都和蒋委员长有着很好的关系。他们许多人都来过中国,和我们也有很深的感情。”
“你是说他们同情蒋先生吗?蒋先生的不满可以通过他们变成向总统施加的压力,达到撤换我的目的?”史迪威点燃了一支雪茄,深吸了一口后说。
宋美龄接过话碴说:“史将军,你的话讲得太直露,太难听。我们中国人从来不这样表述。”
这等于是承认了宋蔼龄讲的内容,史迪威感到事情有点麻烦了。他知道,美国虽不像中国这样有各种派系,搞宗派和裙带关系,但白宫和国会之间的予盾是由来以久的。特别是当总统竞选期间和遇到关系到重大的对外政策上,国会和白宫往往发生矛盾。共和党议员和民主党议员也会争吵不休。有时为了平衡各种利益,树立白宫的形象,总统也会“丢卒保车”。
想到这里,这位傲慢的陆军中将心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宋蔼龄和宋美龄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说:
“史将军,你的意见和作法实际把蒋委员长和援华集团推到了一个坑里。援华集团现在在美国到处宣传,说蒋委员长是抗日英雄,是远东抗日的战略家,为他树碑立传以争取援助。而你却往白宫报告,说他发布的战报是假的;说他是个刚愎自用的人;说他领导的政府腐化堕落;这不等于说援华集团在和蒋委员长沆瀣一气,欺骗蒙蔽美国政府和人民吗?你的报告不仅伤害了蒋先生,还伤害了援华集团。你现在明白了我刚才讲话的意思了吧?”
“可是,我直接写给总统的信件和报告,怎么会让援华集团那些人知道呢?”史迪威还是有些不解。
“史将军,”宋美龄说,“你是生在美国长在美国的地地道道的美国人,怎么连美国的新闻自由都忘了呢?我在美国住了近10年,我知道在美国这样一个国家,几乎没有秘密可言。总统本人的私人信件,都可以在报纸上公开刊登,令人去评判。有些记者,以专门刺探个人隐私为职业,什么样的秘密只要有人出钱,就能拿到,就可以在报纸上登出来,何况是你的呢?”
宋蔼龄接着说:“其实,用不着谁到白宫偷看文件,是你自己没把你的想法控制好。你看,”宋蔼龄递给史迪威几份材料,”这是你前不久到西安视察时的讲话,这是你给飞虎队的讲话录音,这是你在缅甸当着英国远征军讲的,美国的随军记者就在一旁。”
当即,史迪威的脸变得纸一样白。
宋美龄紧接住大姐的话说:“我这里也有几份材料,是一位朋友偷偷交给我的。你看看。”宋美龄指着那一份用红笔标的特别明显的段落说:“这是你说的,俞飞鹏像土匪。你知道不知道,俞飞鹏是蒋委员长的表弟?还有这份美国报纸。这份报纸说你曾说过你讨厌中国人,说中国人天生的劣根性。这下面还配有评论,说你这种思想很像希特勒对犹太人的思想,一种典型的种族歧视。这种思想决定了你根本不宜于在中国任职……”
一番“和风细雨”般的谈话,一阵由“红粉兵团”策划的进攻暂告一段落。在预备投放的炸弹全部爆炸了以后,客厅里出现了沉默。
墙上的英式挂钟滴滴答答地响着。
一会儿,史迪威恢复了常态。他站起身,迈开大步走向门外又走了回来:
“不错,那些话是我说的,你们提供的材料都是准确的,可那又怎么样?我现在仍坚持我的观点,因为我仍然认为我讲的是对的。如果因为我坚持了我的观点,有人想撤换我,那就叫他撤换好了。甚至我可以主动提出辞职!对不起,我告辞了。”
史迪威甚至连手都不准备握,到衣帽架前取下军帽,戴在了头上,准备结束这场谈话。
宋蔼龄和宋美龄都被史迪威弄得措手不及,她们没想到史迪威会有这一手,她们还以为史迪威会向她们俯首称臣,虚心请教解脱的办法呢。
“史将军,你好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孔祥熙迈着四方步,笑盈盈地走进客厅。
“我……准备告辞。”史迪威说。
宋氏二姐妹也对孔祥熙的突然到来似乎感到意外。
“如果没什么紧急公务,不妨再坐一会儿,我也有很多话想和史将军谈谈。”
盛情难却,史迪威只好又坐了下来。
其实,孔祥熙根本就没出去。史迪威一来,他就在客厅旁边的套间里静观“‘局势”的发展。当看到宋蔼龄和宋美龄的攻势被史迪威…一破解后,他只有亲自出马了。
孔祥熙向宋蔼龄、宋美龄姐俩使了个眼色,宋蔼龄立刻恢复了常态。
“史将军,庸之刚回来。他也久慕将军的大名,一直想找机会单独拜会……”
史迪威只好说:“我也久仰孔院长的大名。上次来府上,只见到了您美丽贤惠的妻子。”
此时来美龄也来了灵感。
“史将军,姐夫不是外人,所以我想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出来。真的,我觉得关键不在于你对事情从什么角度看,而在于在公众心目中,你是个胜利者还是个失败者?”
“这话中的意思?”
“很简单,”宋蔼龄和宋美龄配合得天衣无缝。她回答说:“如果援华集团那伙人把你整得下了台,你就是失败者。如果他们费尽了心机,你仍在台上,仍是中国战区的参谋长,你就是胜利者。这就如同演员上戏,你的演技再真,观点再正确,人家不让你上台向观众表演,你能说你是一个好演员吗?观众也许根本不认识你。”
宋美龄看史迪威被说动了,又趁热打铁地说:“其实,在我们姐妹心中,你是最出色的将军,你为中国的抗日战争作出的贡献将永远留在中国人民的心中。我们都希望你能留下来,直到抗战胜利的一天。我们也不愿意看到,抗战的中途又来了一位不熟悉的人到中国。”
“可是,那些议员们的势力是强大的,我恐怕真的要被撤换了。”
“不,事情不一定会那么糟。”宋蔼龄说:“这个援华集团的成员都是我们下力气一个一个争取来的。与我们都有私交,都是朋友。所以我和美龄可以保证,只要努力,他们的态度不是不能转变的,不过……
宋蔼龄故意吊起史迪威的胃口。
“不过什么?”
“蒋委员长那里,还得请将军给点面子哟。”
“我们已经吵翻了,按你们中国人的话说就是撕破脸了。”
“委员长对你还是很有好感的。你应该了解中国。中国的领袖不同于美国的总统,什么人都可以批评。在过去,中国的皇帝是至高无尚的,谁见了都要下跪朝拜,你应该理解蒋先生。其实,他也希望能和你和解,只要你给他个面子。”
“怎么给?”史迪威似乎仍有点冥顽不化。
“认个错。”宋美龄说。
“不,我不想改变观点,也不想去认错。”
宋蔼龄道:“我了解西方也了解美国。在美国人看来,实际的利益最重要,而中国人最看重面子。只要你给他面子,什么话都好说。所以和蒋委员长和解很简单,不用真认什么错,也不用改变观点和立场,你去做一个姿态就行了。再说,你从中也可以得到很多,就算做一笔交易,你付出的只不过是一文不值的面子,保住的却是你的尊严、地位和你在中国拥有的一切。这一点都不吃亏呀,史将军。”
宋蔼龄的这番话显然打动了史迪威。
孔祥熙点燃了一支三五牌香烟抽了起来,他递给史迪威一只,史迪威摆摆手谢绝了。
史迪威想了一会儿抬起头来说:“做出一个姿态,或者如你们所说给他一个面子,问题就能解决吗?”
“当然,我保证。”宋蔼龄非常肯定的回答。
史迪威又看着宋美龄。
“没问题,我这就回去做工作。”宋美龄亦打保票说。
“史将军,”孔祥熙这时插话,“中国有一句俗话,叫做七级风八级风,不如枕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