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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添麻烦了!子英。”
“我不会再接受这种任务了,脂粉味我受不了,总持大人,您这是要求部下做强人所难的事情。”
木兰做出一种愤慨的口气和表情,这回,沈光明显地发出一阵苦笑。
“对不起,我也不打算再次求你了,你辛苦了,去睡吧!”
木兰深施一礼转身走了。
“不用多久就可以回老家了吧。”沈光这句话从后方撞了木兰一下。
木兰扭过头来,只能看到对面窗户仁立的沈光的背影。木兰走出房间,扳着指头算了算当天晚上,她见到了几种表情,和看错了几种表情,还没有完全算完的时候,就遇见了刚刚才分手的人。贺廷玉在月光下的路上走了过来。见到木兰开口了打招呼。木兰估计他要问“刚才你去了哪儿?”因此就先发制人:
“你身上有脂粉香味儿哪!伯阳。”
经木兰一说,贺廷玉倒有些尴尬。
“别把香味儿传给我,离我远点。”
故意为难似地,木兰对他一直挥手。
“你是不是搂抱了后宫女官,那可是大罪哪!”
“不对!”
刚要说将人放跑了的事,贺廷玉就闭上了嘴,因为他马上想起了已经约好不能对他人讲,他对朋友采取了一种不加解释的形式,没话讲了的时候,就只能背诵一些夸大其词的台词来撑场面:
“我俯仰无愧于天地!“
贺廷玉这么一讲,木兰笑了
“我知道了啦,伯阳。”
木兰故意放他过关,贺廷玉总算松了一口气。木兰心想:伯阳真是个好人。与此同时,她也感觉到对这么好的人,自己还想戏弄他,这种心态好像有点危险。
翌日是三月八日,折冲将军沈光与折冲郎将花木兰以及贺廷玉两员大将,一起统率二千八百名士兵出了江都城。由于贼将杜伏威的军队出现在江都东方,所以接到命令,要去阻止敌军接近江都。
Ⅴ
宇文智及是最早谈论对炀帝进行弑逆计划的人,他是已故的许国公宇文述的次子,官衔为将作少监,也就是宫廷营缮局的次官。即使天下所有人都背叛了炀帝,可能有两个家族是一定会对炀帝尽忠殉难的,他们就是宇文家和来家。宇文述和来护儿都各有三个儿子,他们受过炀帝很大的恩宠。尤其是宇文述的三子宇文士及当了炀帝的女婿。宇文述和来护儿无论是功绩或者是实力都旗鼓相当,而两方也颇有竞争意识。宇文述是名门族出身,但是,从孩子们的成绩来看,来护儿家要略胜一筹。而且,宇文述在前年去世了,因此,宇文家的势力和来家比起来正在逐渐败落。宇文智及说服其兄宇文化及:天子已失人心,不远的将来定遭众人叛逆的命运,果真如此,那么,与天子关系最密切的人,宇文家的兄弟们一定也会惨遭杀戮。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倒不如用自己的手杀了天子。
宇文士及没有参与这一阴谋,这在《隋书》和《旧唐书》上都有记载,但是,后来有一种说法是说:因为他后来在唐朝当了重臣,所以对他不利的证据也就被抹消了,他也是叛逆的共犯之一。但是,要改变历史记载,必须要唐朝为了什么重大理由非得回护这个人不可。他确实当了唐朝重臣,但这是因为他是炀帝的女婿,其身份为人所尊敬,但他并非统一天下不可缺少的人材,历史书中他的形象是一个平凡无害的人物。
宇文家兄弟没有让最小的弟弟参与叛逆阴谋,其实要实现阴谋,所需的人数已经足够,而且,这个最小的弟弟又是炀帝的女婿,说不定会将这件大事向炀帝告密,即使不去告密,要他作自己人也没有多大用处。兄弟们得出结论对他要保密,于是,宇文士及从阴谋中被排挤了出来……笔者认为,以上的推测比较稳当。
参加叛逆阴谋的主要大臣,名单如下:
宇文化及,宇文智及、司马德戡、元礼、裴虔通、赵行枢、孟景、元敏、李覆、牛方裕、李孝本、李孝笕、许弘仁、薛世良、唐奉义、张恺、令狐行达、孟秉、冯普乐。
把同志集合起来并不困难、留在江都的文武百官和大部分士兵对炀帝都抱着憎恨和敌意,对叛逆心理上的障碍基本上就不成问题了。只要沉溺于酒色的昏君不再存在、大则天下太平、小则他们可以返回洛阳。人们已经认识到炀帝才是万恶之源,江都将士十万人之中,积极支持叛逆的有二万左右,七万七千名将士是不会妨碍叛逆的,他们恐怕是赞成返回洛阳的。
对阴谋构成危险的只有三千人,他们是来护儿父子和沈光所指挥的士兵。其中,沈光统率的二千八百名将士,已利用巧妙的策略把他们调到江都城外。剩下的就只有来护儿父子直接指挥的二百名左右。来护儿季子来六郎,也就是来整,是一个可与沈光匹敌的勇将,但是,他在皇帝身边,所以,没何武器,是赤手空拳。而且确定兵力之比是一百比一,而这个差距还在扩大中。宇文化及终于下决心开始行动。就这样他们演出了一场被称之为“江都之难”的悲惨弑逆剧。
三月十日,江南之春仍充满着浓密的花香。陪夜的帷幕从天上降落到大地之后,叛逆者们就起兵了。穿胄甲带刀枪的二万余名将士,以宇文兄弟为首向江都宫进发。因为是城内行军,所以距离不算远。身为右屯卫将军的宇文化及在最前面指挥警卫队。虽有目击他们的人,但是,没有人去怀疑他们,或者说即使有,他没有一个人跑去向宫殿告急。炀帝也许自以为锁上江都之门,把自己关在密室里就保险了,但是在密室里,叛逆却更容易得逞。
那天晚上,警卫宫殿大门的负责人是军骑将军独孤盛。他虽然察觉城里动荡不稳的迹象,但是,这个情报也无法告诉天子,令他痛心疾首。他在月下见到数万土兵包围了宫殿,又杀到了门前的情景时,独孤盛已了解了战争的败局,并且也决心一死。他拔出了剑,大喝一声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宫门进出有严格规定吗?再往前走就是皇上的往处了!你们胆敢带着兵器进去,不怕得到乱贼之名吗!”
回答的却是箭和矛。响起了一阵雹似的声音,门板上插了三十几支箭,独孤盛身上也被射中了二支箭。以“刚烈”著称的独孤盛并未屈服,他向冲杀进来的叛逆者们挥舞着剑,砍倒了四个人,自己也在乱刀乱枪之下咽了气,十来名士兵陪他对死,而其他士兵则与叛逆者们里外呼应,打开了宫门。
叛逆者们散乱地进入门内,在铺砖的地上奔跑,他们穿过青铜造的以估和大龟的塑像、西域样式的喷水池旁边。即使跑动不发出声音,胄甲和剑环也会有声音,马在马棚里骚动了起来,夜色在阴森恐怖的气氛中动荡着,令宫内起居的人们感到将会发生一种危险。年老的荣国公来护儿从床上爬了起来,叫醒了三个儿子。使劲敲门,来六郎来整劝父亲和哥哥快到天子那里去,自己打开房门跑向走廊,当时他还穿着睡衣,在父亲和哥哥跑向天子的这段时间里,他想一个人先与叛逆者拼杀。
“是来六郎!快宰了他!”
这种表现其实是太轻敌了,尽管是赤手空拳,但是,来整的刚勇也不是可以说宰就宰的。他用左手抓住走廊的栏杆,右手以手刀用力一砍,便把栏杆砍断抓在手中,来整在走廊地板上用力一跃,正好落在叛逆者们的圈里。对着这群张惶失措的逆军把栏杆挥了过去,发出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头颅被重击的士兵飞上了天又摔落在地上。来整挥舞着栏杆,抵挡刺杀过来的剑和矛,大声呼喊有叛逆者入侵。他朗朗的声音压倒夜幕,响彻官殿内外,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支援。只有他一个人挥舞着异样的武器来击倒叛车。头盖破裂、肋骨折碎、十来个士兵躺在地上。栏杆沾太多鲜血握不住了,他就将它扔掉,躲开一名破过来的士兵的剑,抓住它担握剑的手腕。
被来整的手一握,士兵的手腕就发出一声问响,腕骨折断,来整舞动着士兵的身体,以此打倒其他士兵。过逆退缩了,似乎一个赤手空拳的人,就阻止了一场阴谋的得逞。然而,正在此时,司马德戡跑了过来,他手上握着矛,矛头上挑着一个首级。
“荣国公已经死了!”
呼喊的同时,司马德勘把矛头横到来整的眼前,沾满鲜血的首级是来护儿的脑袋。
“噢,爹……!”
见到老父的首级,来整的动作稍一迟缓,一瞬间就足够了,一前一后伸出来的矛头刺穿了年轻猛将的身躯。他没穿甲胄,矛头切碎了骨头,从身体的另一方穿了出来。八支矛一支接一支地穿过来整的身躯。筋骨俱碎的他如同车轴般旋转倒下。月光照在血泊上,他苍白的衣服如同死人穿的尸衣。袭击者们知道,他们已把最大障碍排除了。
来整如果手持武器,身穿胄甲,袭击者们起码得死十来个人。在来护儿,来整前后,来楷、来弘也战死了,荣国公父子四人全部被杀。
来护儿年龄是六十多岁,他的儿子们年龄是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之间。
征辽之役以来,炀帝特别重视宇文家和来家这两个国公家族,他们受到圣上的恩宠,炀帝期望二家作为守卫皇室的屏障,但是,只有一家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
Ⅵ
杀人者和被杀者之间终于到了面对面的时候,时至深夜,月亮已过了望月,在高高的夜空,像一个淡黄色放歪了的圆盘,闪闪发光。
炀帝在西阁寝殿。此时萧皇后已受拘禁,女官和宦官们不是被杀就是四处逃散,炀帝身边只有一个人,就是炀帝季子赵王杨杲,当年十二岁。由于父亲疼爱,经常带着他同行,也因此在雁门被突厥军所包围,在江都的叛逆中提早结束了年轻的生命,也算是一个不幸的少年。挂着纱帷的床,大得足可睡五个男女。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