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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事的……
我是在急促的电话铃声中醒过来的,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是阳光明媚,什么时候了?我看了
看床头的钟,九点半了。应该是第二天的早上九点半吧,不知不觉竟然睡了一天一夜了。
电话铃还在响着,我坐起身,身体有些乏力,脖子还在隐隐作疼。
拿起电话,我漫不经心地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扑面而来的是一通嚎淘大哭,哭得我有些发蒙。良久才分辨出那是母亲的声音。发
生什么事情了,从来没有听到过母亲哭得这么凄惨,我刚开口想问,电话那头已经换成了父亲
的声音。和我记忆中的声音,相差好远,那么地苍老。
“怎么了?”我被母亲哭得有些心烦意乱。
父亲的声音,带着哽咽,听起来模模糊糊的。
听起来似乎事态严重,我有些急了:“到底怎么了?”
“……小新,……”
“小新怎么了?”我生气了,父亲是怎么了?
“小新没了。”良久,父亲才顺了过气来,然后语无伦次地说着,“都怪我,都怪我……”
小新没了,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又换成了别人。陌生的声音。
“小春,你好。”很柔和的男中音。
“啊,你好。”对于这突兀的声音,我只能机械地回答着,听起来这个声音最平静,应该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可以回来一趟吗?”男中音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听起来泛着些许内疚。
内疚,为什么我会想到这个词?
“呃,现在手题有个课题很紧张,教授不会准假。”我回着,心里暗自着急。虽然,我与父母
亲的关系不太好,虽然我与小新的关系也不好,但是,他们是我的家人,我不明白,小新没了
是什么意思。
或许是明白的,只是我不能接受而已。
“明天,请您一定要回来参加小新的葬礼。”电话那头的声音平静中而又带着愧疚。
我猛地挂断了电话,是的,是我不能接受而已。
虽然,从小我就讨厌小新到了憎恶的地步,可是,可是我无法接受,那个笑得甜甜的,看起来
很讨人喜的小新,就这样没有了。不存在了。
三年前,竟然是我见小新的最后一面……
那种哀怨地眼神,是小新留给我最后的记忆……
小新……
真的不在了吗?
我不愿意去想。
接下的日子,我忙得要死要活,一直沉浸在课题当中,根本不记得回家去参加小新的葬礼。
不,不是不记得,是故意要忘记。
纵然不喜欢小新,我也不愿意接受那个与我由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同胞兄弟从此消失了的事
实。
只要没有参加小新的葬礼,那么,小新就一直活着。
活着……
对,小新一直活着,活在我与他之间,活在他的心里,活在他迷失的灵魂里……我永远也无法
战胜那个小新,那个他深爱着的,亲手被他杀死的小新……
小新的死,也有好处的。
真的。
当我走进家门时,我就被新的家庭组成而吓了一跳。
父亲,母亲,父亲的情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组成呢?如此地和平,如此地融洽。而我,却像
一个闯入者,与他们格格不入。
我回家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三个人,围着餐桌,无声的,却是默契的,吃着晚饭。
“回来了啊。”母亲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任何地波动,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我却注意
到母亲捏着筷子的手攥紧了,暴出细细的青筋。
我仔细地看了看母亲,几年不见,苍老了许多,印象中总是化着精致的妆容也已被素面朝在所
替代,乌黑的发间也有了隐隐的白丝,保持不变的只有那苗条的身段。老了,母亲老了。
父亲倒是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慢慢地,仔细地打量着我,一双眼睛里有着迷茫与困惑。我知道
父亲看着的是我,但看到的却是小新。良久,一声轻叹,父亲便从我的面前离开。
倒是父亲的情人,给了我一个温和的笑容。父亲的情人,我见过,是那个相貌俊美的男青年,
或许说男青年已经不合适了。毕竟,离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五年了。岁月,是很容易改变
一个人的。
他笑着,向我迎来,接过我的行李,带我回到属于我的房间。
我的父母亲是有钱人,他们置有许多的房产,每一处的房产自然也有我的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我的房间,一贯属于我的色彩,黑与白的组合,强烈而又孤独的色彩。冰冷
的,没有一丝人味的房间,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家具上也铺着一层白布,看起来,像是
一个久远的历史。
“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所以没有收拾。”温和的男中音,似曾相识。我一听就知
道是那一天,下着雨的那一天,穿插在我的父母亲哭泣声中的男中音。
“没事。”淡淡地,我回以笑容。虽然是笑容,却是疏离而遥远的。
“小春。”放下行李的男子,用着父母亲叫我的小名,亲昵地叫着我却又欲言又止。
我以眼神回问着他。
他轻轻地叹了一声,低低地望着楼下,良久才慢慢地说着:“你可以尽量不要和你妈妈碰面吗
?”
“为什么?”纵然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不太好,但是,也不需要避而不见不是吗?
清澄的眼睛望着我,透着疑惑与不解,虽然一闪即逝,我却注意到了。有些时候,我很痛恨我
敏锐的观察力,可是,这是天生的,没有办法。人其实有些时候还是笨一些好。
“以后再谈可以吗?”他轻轻地说着,很温和的声音。
既然不愿意谈,我也不勉强,避着就避着吧,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父母亲对我的漠视。
“好吧。”漫不经心地应着,我开始收拾起房间来,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一掀开来就扬起了厚厚
的灰尘,钻进我的鼻尖里,引起了我一阵剧烈地咳嗽。
他想上来帮忙,却被我无声地拒绝了,默默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轻声道:“你与小新,真的很
不一样……”
原来,他的疑惑与不解,是因为这个。
我侧耳倾听着他离去的脚步声,直到听不到任何的动静,才在床沿坐下。我与小新,是完完全
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可是,所有认识我与他的人,却都爱把我们兄弟俩个拿来做比较。
世界上没有完全相同的两样东西,同样也没有完全相同的两个人,就算是孪生兄弟的我与小新
。
我和小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
“你姓俞?”眼镜后面的眼睛看去很恶毒,那眼光看着你的时候,冷冰冰地贴着你的肌肤像是
要把你看透一样,很可怕的眼神。
“我叫俞春。”我直直地注视着那双眼睛,在气势上,我绝对不能先败下阵来。
对视了一会,那双眼睛才将目光从我的身上转了开来,然后翻看我的履历及导师的推荐信。
“你提早来了。”那双眼睛的主人看了看之后,又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我不喜欢闲着没事干,所以就来了。”淡淡地回着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恶毒眼睛的男人,我
的态度从容而自然。
男人的眉头皱了皱,修长的手指支了支眼镜架,思索了一会,然后低声道:“这样吧,刚好有
个病人,情况比较复杂,你去看看,跟主治医生好好学习学习。别以为自己是这方面的专家就
可以目无前辈了,我们精神科的医生,与别科的医生不一样。”
“我明白。”声音依旧平稳。
在那双冷冷的目光中,我随着护士慢慢地走出了办公室。
南山疗养院是这个城市里很有名的精神病院,出于忌讳,医院的名称并不是南山精神病院而是
疗养院,这多少让病人的家属感到一点的心安。
南山疗养院有三道院落,第一道院落筑着高高的围墙,还有警卫看守,这是为了防止病人逃脱
。第二层的院落是办公楼围成的高高的防护层,楼道上装着铁栅栏,远远地看去像极了监狱。
被围困在最中间的就是治疗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