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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尖叫一声后,语无伦次地说:
“快叫人来!叫医生……叫医生……”
舞者的尖叫声将这个充满欢喜气氛的生日晚宴推向喧闹、混乱的噩梦漩涡中,众人
注意到舞台上的骚动,大约有十个人马上冲向舞台。
首先到达舞台的是建彦舅舅,他立刻将吐血身亡的舞者抱起来,其他的人也随即将
他们团团围住,遮住我的视线。还搞不清楚情况的上杉姨丈,只是愣愣地站在座位旁,
目瞪口呆地看着舞台上神情慌乱的人们。
我快步走到上杉姨丈身边,很显然的,他也因这场意外而受到不小的惊吓。
“姨丈。”
“音祢,你刚才去哪里?”
“我觉得有点不舒服,所以四处闲逛了一下。姨丈,那个舞者到底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建彦、建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姊夫。”
建彦舅舅从围在舞台上边的人群里探出头来,两眼射出凶恶的光芒。
“姊夫,这个跳舞的女孩吐血身亡了。”
“吐血身亡。”
上杉姨丈听了,不禁瞪大双眼,大声说道:
“她没救了吗?”
“是的,上杉先生,已经无法抢救了。”
从舞台上回过头来应话的是我很熟悉的井上博士,他是很有名的内科医生。
“这个女孩……生病了吗?是胸腔有毛病,还是其他部分有问题?”
“她没有病!她才没有病……阿操根本没有病,她刚才还那么有精神……阿操,振
作起来!阿操,你振作……”
人群里传出另一名舞者哀痛的悲呜,她那呼天抢地的哭喊声宛如倾泻而出的洪水般
滚滚而来。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舞台旁边挂着一块板子,上头写着:
特技表演。”南茜·笠原 卡洛琳·笠原
(这应该是艺名吧!死去舞者的真名好象叫做阿操……)
“井上先生,我怀疑这是毒杀,一定是毒杀!”
建彦舅舅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嘛……这个问题必须等到解剖的报告出来,我才能给你正确的回答。你认为
这女孩会不会是自杀?”
“阿操不会自杀!她不会做这种事……她应该是被毒杀的,到底是谁想要毒死阿操
呢?”
“嗯,如果先把这些猜测摆在一边,假设她是遭人毒杀的话,你是否有留意到什么
可疑人物?”
“啊!”
在一旁泣不成声的舞者一听,忽然迸出一句:
“一定是那个人!就是他!一定是他毒死阿操的。”
“阿薰,你知道是谁下的毒手吗?”
建彦舅舅激动地间道,听他的口气好象跟这位舞者相当熟稔,我和上杉姨文禁不住
对望一眼。
“不,佐竹先生,我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在上台表演之前,我看见阿操的嘴巴里
嚼着东西。我问她在吃什么,她回答我说,我刚才有一位客人拿巧克力给她吃,所以我
想一定是有人在巧克力里面下了毒。”
“阿薰,振作一点!你妹妹被人毒杀了,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那么给阿操巧克
力的男人……不,他到底是男是女?你知道对方是长得怎么样的一个人吗?”
“我不知道,阿操只是说一位客人给她巧克力。当时,我以为不过是巧克力而已,
所以就没有详细问她。佐竹先生,这事你得要负责!都是你请我们来表演,现在才会发
生这种事!”
(啊!原来如此……
这出特技舞蹈表演是建彦舅舅为上杉姨丈准备的“生日贺礼”,由此看来,它也许
是建彦舅舅近来十分热衷的事物。)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晚建彦舅舅特地把南茜笠原和卡洛琳笠原(也就是笠原薰和笠
原操)两姊姐妹找来,想必其中一定有重大的意义存在。
“我知道、我知道,阿薰,我一定会为你妹妹报仇。”
当我听见建彦舅舅说出这句话时,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感觉有一股战栗的感觉自背
脊窜上来。
此时的我,万万没有想到后来这件事和我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关系。
桅子花发饰
原本一场盛大、隆重的生日晚宴,却在转眼之间,变成惨不忍睹的杀人现场。
来宾们三三两两地回到原来的座位上,私下交换彼此对现场这桩凶杀案的看法。
一张张充满醉意的脸庞顿时清醒不少,场内充满了不安的气氛,已经见不到任何兴
高采烈、把酒言欢的画面。
我和上杉姨丈回到座位上,品子阿姨随即担心地蹙起眉头,迎上前来向我们询问事
件发生前后的状况。
上杉姨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叙述一遍,品子阿姨听了之后,更加皱紧眉头说:
“看来今天所有的来宾待会儿都会一一被警察叫去问话。”
品子阿姨担心这样一来会对出席宴会的来宾们太过失礼。
“接下来的事我也无法掌控。更何况,有些客人早就先行离去了。”
“诚也,待会儿可不可以请警察先生别调查女士们?让她们自由离开,这样才不会
太失礼。你觉得如何?”
“不行的。姐姐,那个给舞者巧克力的人目前身分不明,根据死者的姐姐所说的话,
死者只说是客人给她巧克力,并没有说出对出对方是男是女,如果先让女士们离去,恐
怕男士们也会同样要求。”
“这样啊!到底是谁把大家精心安排的生日晚宴弄得一塌糊涂?真是太……”
品子阿姨一边说,一边露出惋惜的表情。
对于品子阿姨这番话,上杉姨丈没有做任何的回答。不过,我想他一定深有同感。
因为我也为此感到惋惜不已。
待我回过神,发现上杉姨丈不知何时已将他身上所穿戴的红夹克和帽子……等换成
礼服。
附近的丸内警官和警政署派来许多调查人员,开始展开一连串的调查工作。
从我坐的位子这边,可以看到笠原操的尸体还横躺在舞台上;警方派来调查此案的
法医,正努力进行验尸工作。
他的检验结果和井上博士一致。
接着,警察上前拍了一些照片之后,有人抬来一个担架,将尸体运往后台。我猜他
们可能要解剖尸体。
警方在现场勘验的这段时间内,建彦舅舅一直安抚着大哭大叫的笠原薰。我在一旁
观看,只觉得心中兴起一阵阵寒意,傍徨不安的感觉渐渐扩散到全身。
今晚邀请笠原姐妹来表演的人是建彦舅舅,按理来说,建彦舅舅应该负责安抚被害
者的姐姐。
但是,从他们俩那种亲密的态度来看,似乎已经超越常规。
当我看到建彦舅舅在众目睽睽之下拥抱那名特技舞者时,不禁觉得相当羞耻,全身
顿时感到到火烧般的炽热,恨不得立刻找个洞钻进去。
所以,当笠原薰和建彦舅舅尾随着担架到后台去的时候,我才呼了一口气,放下心
中的石头。
尸体被搬走后不久,一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带着两名便衣刑警,来到我们这一桌前
面。
“您是上杉先生吧!这是我的名片,真遗憾,在这个充满欢乐气氛的宴席上,竟然
发生这么不幸的事。”
我看了他的名片一眼,才知道眼前这位警察是警政署搜查一课的等等力警官。
“是啊!你们也辛苦了。这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到现在还无法自震惊中恢
复呢!”
“当然,您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实在无法想象今天在场的来宾中有哪一位和这位舞者有过节……”
“那位名叫佐竹建彦的先生,看起来好象跟被害者的姐姐很亲近的样子。”
“嗯,这个表演节目是建彦特地安排为我祝寿的。至于他们是什么样交情的朋友,
我就一概不知了。”
“他和上杉先生是什么关系?”
“建彦是我去世内人的弟弟,也就是旁边这位宫本音祢的舅舅。”
等等力警官稍微看了我一眼,我仍为建彦舅舅刚才肆无忌惮的行为而羞红着脸。
“请问他从事什么职业?”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他是个生意人,至于做什么生意呢……我并不清楚。”
看着上杉姨丈回答不太出来,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为什么等等力警官如此咄咄逼人地盘问有关建彦舅舅的事情呢?难道他们怀疑建
彦舅舅是凶手不成?)
“警官,死因真的是毒杀吗?”
“我要看过解剖报告后,才能明确回答您。不过,初步的检验结果的确是这样没
错。”
等等力警官回答上杉姨丈的疑问时,宴会厅外面又开始喧闹起来。
只见一位警察神色慌张地冲过去,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判断出他们似乎发现某些不
寻常的事情。
顿时,会场内又布满紧张的气息。
那名便衣刑警手上拿着一样白色的东西,给在场的多数女士们一一看过。
顷刻间,便衣刑警和那些女士们的视线纷纷集中在我身上,我被众人的视线瞧得十
分不自在。
便衣刑警穿过一张张桌子向我走来。
当他逐渐靠近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他手里的那样东西。
我不自觉地伸手摸摸头发,因为便衣刑警手里所拿的白色东西,竟然是我的发饰—
—一朵人造的桅子花。
爱的标记
“怎么了?发现什么东西?”
“警官,有事要向您报告。”
便衣刑警僵着一张脸,在等等力警官的耳边窃窃私语。
“什、什么!那、那么还有其他的……”
等等力警官说到这里,猛然将嘴巴闭上。
但是他脸上那一抹惊愕的表情,让我到现在一直无法忘记。
便衣刑警继续附在等等力警官的耳边说着,只见等等力警官一边听着,一边将视线
瞟向我,紧紧盯着我不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桅子花发饰和凶杀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会这样……)
便衣刑警报告结束,等等力警官拿着桅子花发饰朝着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