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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我是在轻微地挣扎扭动,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动作会让我离开不二的身体,还是更为贴近他。
一切都开始不受控制,不二的舌头在我的口中留恋,他的手近乎爱怜地抚摸着我的脊背、臀部……
但我又怎么可以不受控制?!
我几乎是反射性地踩了他的脚,在下一秒甩上了他的脸,然后眼睁睁看着他的左脸红肿了一大块。
……
我能说什么呢?
我能感觉到心底源源不断涌上来吞没自己的后悔——我一直以为自己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也决不会后悔,但实际上,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无论六年前的我对那种事有多么熟悉,或是自暴自弃,现在的我也绝对习惯不了,也不能习惯。
“……抱歉,不二同学……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在认错人,也不要……再做出像刚才那样的无理举动,我完全可以告你性、骚扰。”
从道义上讲,我做的一点也没错,从现实来讲,我这样做合情合理。这对他对我都好,是最好的结果……可我却无法看他的脸上是否有一点痛楚的神色。我不敢看他。
然后就是整整十天无法看那十个人。
这样真的非常的窝囊,不干不脆,既然“做了一件事就要当一件事”,那么我就不应当记着这件事情,到了十天后还沉浸在悔恨里……我很明白,我不希望不二因此而讨厌我。虽然我希望他能远离我。
那天傍晚回去之后,我全身都在发颤,感觉不二的唇似乎还停留在我的嘴上,他的手还搂着我的腰,而我的手也依然打在他的脸上。
“小雨,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江北亭,我初中时的同桌、至今依然保持联系的挚友,每半个月都会和我聚个头,她似乎是看出我的郁闷了,“老是心不在焉,不想和我吃饭就直说哈!”
“……不是啦!就是,就是最近有点事……”
她看了我很久,最后奸笑了一下:“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大学是不是给一个日本交换生告白了?行啊你!”
“……”
我尽量用无奈的表情看着她,希望驳回她那种充满暧昧的眼神。
“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可别跑!”她嘻嘻笑了笑,然后对我挥挥手,“我回来你得马上跟我讲具体情况啊!”
“……”我实在不能应“知道了”这一声。
这女人终于走了,虽然她马上就要回来……但好歹,我虽不能和这个朋友讲某些事情,也不能说那十个交换生和自己的纠葛,但和江北亭聊天,却总是能找回烦躁中的平静……
我喝了口桌前的饮料,平复了一下刚刚被她询问时引发的心跳。
只不过,有的时候有个几乎无话不说的挚友……也是一种折磨……
不知道是不是江北亭上厕所的时间太长——我怀疑她掉坑里了,还是因为店里空气不流通,我觉得有点昏昏沉沉……
而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
那场景真当险恶。
时间真的能够改变很多,年龄、阅历,以及记忆……
整整六年过去,我不知道当初我做的是否只是一个梦,也越来越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同时“爱”上过十个连模样都记不太清楚的人。
爱?那是爱吗?我不知道……
我是真的已经不知道了。
如果是六年前,你问我我的理想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做自己最喜欢的工作,拥有一个高适量水平的生活,找到一个自己最爱也最爱自己的人,然后再生那么一两个小孩……嗯,再看一辈子的漫画!”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深知平凡安逸的可贵,也知道拥有梦想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我不信神,也不信佛,唯一的信仰,非常可笑的就是那些被批判作不学无术的漫画。
你若是要问我,我最喜欢哪一部动漫,最喜欢那一个角色……我只能没心没肺地说:“当然是网球王子啦!里面可都是些有肌肉的美少年——男生人数远超女生百倍!真的是一部观看三头肌、肱二头肌……胸锁乳突肌各种走光的基情四射的热血漫画呀!至于说我喜欢谁?……唔……不能都喜欢吗?”
那么想的我,却是从没想过,自己会做那么一个漫长真实的梦境。
那真的是梦吗?……我的理智告诉我,那只是个梦,但我的情感却无法让我那么想。
如果真的是梦,我又怎么会直到现在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那样的一个梦?如果真的是梦,我又怎么会在之后突然之间学会了日文?如果真的是梦,我又怎么会在醒过来发现那可能只是一个梦的时候,难以抑制地流泪?!
如果那不是梦的话,我还能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哪怕只是再多那么几秒;如果那不是梦的话,也许我真的能够和他们好好聊一聊,坦承自己的感情;如果那不是梦的话,或许我和他们还不是没有可能性……
我这么想,想了很久很久。
直到我发现,无论我多么后悔、多么悔恨,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如果的时候,我才停止了这种愚蠢的行为。
是的,如果那真的是现实的话……也绝不会比这里的现实好上那么一点。
现在仔细思考一下——就算是在梦里,我只需要认真想一想,就能明白,很多事情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且不说在那个梦里,自己没有正当的身世,也不说父母家庭那一方面,单就是最为直接的情感方面,我也没办法和他们走下去。那一一条没有出口的地下胡同,我不但不能飞,更别说是刨土钻地之类的。如果真的坚持,恐怕最后,也只有我和他们一起在尽头饿死的可能性。
我如果那个时候,曾经喜欢过其中的一个人,那么其余的九个人,我也绝不可能不喜欢。“哦,他们都是如此与众不同,丝毫没有可比性,我无法说出我对那个人的情感更浓烈一点——就算只是一点点也不能”,在梦里,我像这样自白过很多次。
那么,假使他们如同我喜欢他们一样地喜欢我……我们又该怎么在一起呢?
十个人,加上我,正正十一人。我也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十个人喜欢上我,我又为什么会如此荒唐地同等程度地喜欢上十个人……说是巧合、天意,也不可能会这样的巧合、天意。
回到现实后,我也不止一次地因为这种可笑的事情而止不住地发笑。生活远比小说更离奇……难道这句话就是这个意思吗?
可我一旦站在自己的立场想一想,回忆起残余的那一点点情感,我又会失去反驳的能力。因为如果有什么情感可称之为“爱情”的“喜欢”的话,那恐怕就是。
如果……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而不是像六年前那样,春梦一夜了无痕……
我就怀抱着这种似有似无的惆怅,渡过了这六年时间。
值得庆幸的是,时间的的确确磨去了很多的东西,譬如说思念、痛苦、迷茫……我也许一辈子也找不到梦中那样让自己神魂颠倒的爱情,但我至少,即将实现自己的梦想。
那个梦带给了我绝望的同时,也给我了一条明路。
初中最后的那段时间以及高中紧迫到让人丝毫不能思考的三年,都显得不再那么漫长、苦闷。因为我知道,那始终是通向光明的最为平直的一条大道。
我的知识在这几年里积累,我的性格在这几年里建立,我的价值观人生观在这几年里完善……
也许和六年前的我比起来,我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唯一的变化恐怕就是身体的成长,以及寄到家中的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我也知道,自己应该抛下那个梦了。我无法忘记那个梦,但我至少,会把它深深地埋在心里,直到走进坟墓。
大学的生活我不曾荒废,因为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做自己最喜欢的工作”,在这一点上我从未改变想法。
所以我不断地充实自己,抓住自己所能把握的一切机会。
沈苗问我,为什么我去争一争那十名交换生的资格。我只回答她,我不想去日本。
事实又怎样呢?……那次机会对我来说,的确非常珍贵,T大在国际上也是非常著名的……但是我却无法到那个国家去。我的语言早就达到了标准,我的在校成绩表现也完全能让我争取到这次机会……但我只是无法去而已。
那里是他们的国家,虽然他们并不在那里;与人交谈时,我会觉得“Keigo”这个名字是如此之的顺口;吃饭时,我会想到手冢似乎每次都会要一份鳗鱼茶;说起网球牌子,我只知道龙马常买FILA的产品;提及日本文化,我的脑袋里会冒出习剑道的真田;如果要去日本,那么我一定不能吃芥末,因为那是不二最喜欢的整人工具;有人在上课的时候犯困,我总是回忆起慈郎呼呼大睡的模样;看到有人打架,我会希望现在亚久津的脾气能比以前温和那么一点;男生往往花心,我却主观认定忍足不是那样的人;生病乃人之常理,明知道感冒发烧只是小事,我也总在神志不清的时候为幸村祈祷——我还没能看到他手术成功了没有;我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动物,但最喜欢的,却变成了狐狸,最好是白狐。
这样的我……难道还能去那里?
我以为自己会一辈子无法回避这一系列的后遗症——即使我已经快要忘记他们的样子了,但后遗症却依然存在,也没有消失的迹象。
我以为自己一辈子也无法验证那究竟是不是个梦,还是上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