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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单兵选择了没什么资金人脉经验,甚至阅历背景的李璇美,就是借着她,认得了宋岚阳。而后在此一劫里,又以这样非常的形式将宋岚阳委托交付于她。
冥冥之中,好像一切早有安排。如此想过,触及到李璇美最富责任心的那根弦。于单兵这件事上,必得让女人按照心的方向去得到,亦或者付出。而她能做的,便只是尊重宋岚阳的决定,并力挺就好。
*
单兵一切身后事宜,都在出事当地善终。单夫人意欲料理过国内有关生意和地产资金方面的事项之后,移民英国。所以,将男人下葬于英国重金临选的一块儿风水宝地。
现在一切都由单夫人接手作主,李璇美宋岚阳便像是被王母的玉簪,于面前勾出一道银河,生生同从前的人事生活断了联系。
她同他,眼下真正是死生都寂寞,终生不得相见了。
怨男人走得无望也好,怪他没有留下片言只语也罢。总之,于脑海胸涛中,那些至今仍还滚烫着的鸳梦情事,竟真的如同京华烟云当中所做的南柯一梦。
此身此世,倘仍妄论缘分,亦只不过是还有机会去英国抱着他那块儿冰凉的墓碑,再长歌痛哭一场罢了。
在那近月的时间里,李璇美每天除却奔波公司事宜,便无不是尽量陪伴安慰宋岚阳。许她知道,并可以想象,单兵而今所在的那片终极享乐之地,明星云集。不出百米之处,便安葬着八十年代的香港红星翁美玲。每每听到此处,宋岚阳便会出神地止泪,象是在艳羡着什么,又更像是欣慰。
见女人爱听,李璇美索性极尽奇情地想象勾勒着补充:“单兵那么爱美,爱女人。倘不嫌弃那些葬在此地的女明星们阳岁已大,只记得她们折寿去时的音容笑貌,倒还真是一场风情云月,雨露雪霜,四时相伴,世间男人难享的艳遇哩。”
顺着勾勒出的想象,女人被李璇美忽悠得接言:“是了。他们可以一同于静谧中等待最亲近,惦念的人,连年随日来相探。
再也不必活得辛苦,费脚去奔逐这世上不相干的人事。可以赏尽天下雪色人间,听松林间咯吱扑簌而落的积雪,看阳光明朗至松针间隙云端而来。偶有红桃萎于枝头成血,似胭脂染靡腮边,自成泪花一地。更象是段段记忆洇在红月风尘里。”
无论如何,离别都是痛的。李璇美曾以一己之念,偏执地认为宋岚阳这不是爱。只是不告而别,一个阶段性的放不下而已。
然,每每听得她将单兵有可能所处安置的那个地方,闲适安逸静色极乐重复一遍又一遍时。李璇美温热的纤纤玉掌,握暖着宋岚阳冰冷的葱葱明指,仿佛真的能感受得到她的痛,并无可能痊愈。只有可能好了伤口,却将深痂结于心底。
*
往事波光潋滟于眼前,似近水点点拨岸沙。粼粼似流光,如逝去的岁月。
谁人于红尘消灭了一世,谁人在世间等候了一生?莫或不过,这个世界上,相爱的人,就是用来失散的。
时间是个最伟大的魔法师,可以轻易磨损记忆,带走人的一切喜乐悲伤,甚至是生命,以及抹去人可以留于世间的一切痕迹。
就拿宋岚阳来说,至少几个月时间里,眼泪似乎干涸凝结于心底。虽时常日日发呆,怕李璇美抛弃她似的,抢着做所有并不十分擅长的家事。
然,李璇美始终认为,她会好起来的。或许此生无法再遇见凌志,单兵这样男人中的翘楚,只怕亦终会爱上些别的什么男人。
因为她不是她,不是李璇美。
爱人,爱己,被爱,是一种能力。李璇美常发觉自己无有这种能力。而事实证明,宋岚阳有。
爱,似一粒种子。女人心中有,假以时日,不怕没有重新生根发芽的机会。
李璇美如此期盼,等待着宋岚阳枝头挂新叶,重新焕发生机,热切鲜烈似从前那般相伴温暖自己。然,有时现实当中的一件喜讯,往往会加重记忆里的悲伤。
正当暗暗静待,事情记忆往事怀念终有消褪的那一天时。有日上午,有人找到公司,来寻宋岚阳。
同景朝阳有约,有一件顶真焦头烂额之事需要去斡旋。临出门前,被宋岚阳派人小跑着将李璇美唤到办公室。
来者是两个律师,声称想私下谈谈。宋岚阳惊惶不安。自单兵去世之后,她一直这样将李璇美视为天,尽可能寸步不离。尤其是在一些个人事务的抉择处置上,李璇美的意见便是她的不二法则,只便遵循,就会心安。可完全重新推翻她从前本来的一切,只消李璇美悄悄小小的一根手指。
如此,给了李璇美极大的压力。万事必得斟酌再三后,方可给她意见。
然,今次,急着出门。而那两个律师又是一副耗得起,总之李璇美杵在那里,他们便不开口的架势。
景朝阳一向准时,只怕这个时间,已经早到在等了。莫不说男人时间矜贵,下午还要赶回河北开一个大会,处理一件比较棘手的上访事件。便是今日,上午约见的另一位人士,也是千辛万苦,动用了好些从前中都老关系,才请到的人。
事关过亿资金,以及正在拍摄的一部剧会不会将前期投资打了水漂,由经典变成为一部烂尾戏。
时间,李璇美万万失不起。安抚过宋岚阳之后,临行前,又仔细同素嘉交待了,要于门外照顾到女人的情绪。
不知那两个鸟律师,受谁的委派,想要说什么?总之,不要再出什么乱子,伤害到脆弱如糖画一般明薄的宋岚阳。
李璇美再三交待素嘉,有事情随时来电。千叮咛,万嘱托之后,方不安离去。
☆、一部中国的《乱世佳人》
筵席设在河北省驻帝都,一处不对外的会所内。李璇美迟到了十五分钟,景朝阳准时。幸而约见对方亦迟到了不足半个小时。
心中惦念着宋岚阳,李璇美见到景朝阳,立时象找到依靠般,将此段时间女人带来的依赖压力,转嫁向他倾诉。
一直耐心倾听,不时微微随叙述跟进情绪。景朝阳听得认真,李璇美便觉得有能量得到补给。他是关心她的。
当讲到今天有两个律师,郑重神秘地私下找到宋岚阳,而现在还不知他们具体会谈到些什么时的担忧。男人身子前倾,微微朝向李璇美,伸出一双手,握住她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更何况这是景朝阳常有熟人出没的地盘。女人吃了一惊,下意识相问:“你不怕有人误会?”
温热地一笑,男人道:“单兵去世后,你压力太大。放安心,宋岚阳有你,而你还有我呢。一切都会好的。”话罢,便松开撤走了手。
怅然若失望着男人的一双手,回忆方才紧握时神奇般,靠温度传递着的那份力量。这样的表达方式,更像是凌志的行为,不似一向掌握着温文尔雅分寸的景朝阳呢。
男人抬腕望了一眼时间,似乎不经意间相问:“你知道培艺的老板是什么来头吗?”
提及这间月把时间冒出来,不象是好好做生意,只事事同自己拆台作对,针对性很强的培艺公司,李璇美气不打一处来:“他们这么个小破公司,我还没兴致打探老板是谁。培艺成立没几天,连戏都没得出品,就先抢签了我想用的明星档期。”
说到这里,奇怪地看了眼若有所思的男人,李璇美不着调好奇着问:“他们老板是谁?难不成是个女的,同你有些渊源?怪不得我问过你后不久,你便回话可以斡旋调和一下哩。”
眼瞅着她出言无状,开始瞎胡揣掇,男人急忙分辩:“培艺老板的确是个女人。只不过同我渊源浅,同你的缘分倒还略有一些。”
李璇美:“谁?”
不打算卖关子,设话卡,景朝阳直言:“沈彦的夫人,张培红。”
女人一愣,下意识抚上被沈夫人掌掴动粗过的面颊,仿佛那里仍是一片潮红辛辣着的火痛。继而,又想到记忆中明朗肃杀逍逸,当日病颓败势,如今不知怎样的沈彦。
总有些记忆,是不容碰触的。不觉间,泪水溢睫,闪闪烁烁。李璇美倔强地咬唇抬面,将眼泪咽入吞喉。
景朝阳假装未看出女人异样,只自道:“打听到培艺老板是张培红,就料想到幕后支持力量大多应当是中都发家的一些财团。沈彦的老关系,同我应该也都不生分,或许可以介入看看能否为你做些工作。
即便无法解开心结,至少尽量调和,相安睦处。不必暗中使绊子,损人不利己耽搁了你向媒体意许使用的两位主演人选。”
听得男人此一番话,李璇美不知是惊还是喜。惊得是张培红一出场就来者不善。喜得是景朝阳好品质始终如一。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按照李璇美选择的方式相处相助。象一剂良药只于病中,或是她需要的时候关怀相伴。
无语凝噎,女人脉脉相望。景朝阳却并不以为意,一如既往胸怀深邃,目光浅淡,嘴角似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
培艺幕后支持的两财阀老板赶进门,便连声抱歉。席间,李璇美揣掇,以这两位老板今时不同往日的实力影响身份,景朝阳未必能够完全左右得住他们。然,却也看得出来,这两人内心深处对他独有着的几分尊重。
他们对李璇美则显带出几分不以为然。李璇美入微体察,这些白手起家自底层打拼上来的男人们,口中不说,内心深处对女人的定义仍是温柔从家,不喜事张吧。更何况,还不知道沈夫人如何在他们面前伏笔形容自己的呢。
沉浸在看透别人肤浅的思绪之中,李璇美唇泛微笑,面色无澜。两位老板则于景朝阳的斡旋下很快表示,关于莫名抢签艺人档期这件事,张培红的工作,他们会去做。
做生意,始终求财不求气。既然培艺还没有戏开拍,实在没必要花冤枉钱买个艺人名号做摆设。
席间那位被李璇美上竿子攀关系称之为本家哥哥的李老板,还同她半真半假地商议,今后两家公司互通有无,扶持做大,合理沟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