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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玉书隐约中更深切觉得,眼前这个城里女孩子身上具备着一种他不具备,亦或缺乏的东西。一种素质,似曾相识,好像花枝身上也偶可见,却又不完全相同。
花枝所做,忙碌着的是自家生意。立竿见影,短期见效,看到结果,至少是知道为什么忙碌,所以花枝的动力能量显然很容易得到补给。而李璇美的能动源来自何方呢?她所要实现的,完全不是个人力量,一个家庭配合就能够得尝所愿。倘动力不足,她是如何坚持下来这许多天的呢?
尹玉书不晓得,就连当年李璇美也并无法参透。她曾自以为动力来自于沈彦,太想做出个样子,让男人完全信任以及认可自己。
正在做的这件事,几乎是她能牢牢同沈彦紧密联系的唯一途径。李璇美没有江薇的独门秘器,相反,她认为那十分不可靠。李璇美愿意慢慢的修来,无法简单轻易地唇齿勾结,那就艰难地灵魂匹配吧。
沈彦没有江薇,大概齐也会有其他女人吧。江薇的对手充满了无限的可能,而李璇美的对手却是沈彦。无论时光改变多少心意,娇颜如何流转,她都要在这个男人左右。是不是伉俪不要紧,甚至是不是朋友都不绝对重要,李璇美要的是与他比肩,不能做他爱的唯一,哪怕让他恨得永久也不错。
其实,李璇美尹玉书都未思及“宿命”这个词。人与人之间,男同女之间,谁跟谁过一家,冥冥之中逃不过宿命安排。譬如说尹玉书春兰嫂、花枝。李璇美与沈彦、景朝阳之间。又或者她在郑市、柳河县、又再往后未来的北京之间。
“宿命”是个大词泛指,不具体某一细节,某一人,但却又环环相扣,影响整体命运。小处构成了大,大里又不可避免的包括小。
宿命就是在我们的这一生当中,我们将要认识哪些人,去什么地方,和谁处的最久共度一生,在某个地方留下最多时光,都有着无以言说的偶然性和必然性。
这其间,对本身认知越多的人,就越能感受到命运缘份的牵引,成就你,亦可毁灭你。
春兰嫂同情般地给李璇美布菜,光柴鸡蛋就做了好几种。有喜欢吃的水煮蛋、鸡蛋羹、炒鸡蛋。还有不喜欢吃的煎鸡蛋、荷包蛋、鸡蛋罚Ф辉偃盟猿栽俪猿浴
尹玉书希望李璇美歇歇再继续,没必要赶得这么紧。李璇美一口馒头,一口炒鸡蛋,一口鸡蛋罚Ф险娴爻宰拧>煌砩掀教诖采希指戳颂辶λ志醯米约何蘅烧绞さ牧恕
不是不曾认真思考过尹玉书关于偷懒的建议,可近段良好的惯性已经在推动她上路。李璇美觉得与其在家百无聊赖,还不如出去欢腾流汗哩,至少后一种是沈彦乐意见到的。
尹玉书关切着问:“你今天打算去那里?”
李璇美:“就剩下灯台架了。”
尹玉书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灯台架和二郎山深且连,景致倒是可以看啦,比其它乡镇好上许多。不过有点险,没有二郎山平缓,林子也密,山深,山山相连,连到外县外省的地界呢。人家都说,从灯台架这头走失一头猪,一月后,居然从外县山上寻着。”
男人越想越不妥:“这跟前两日一直报要下中雨,还有大雾。虽然没下,天变得却也快得很。我看你就先别去了,在家吃吃喝喝玩玩。要不去县城里透透气,等忙完家里老人这阵儿,还是我带你去。”
见有人干涉,李璇美立时反弹:“别啊,这是最后一站了。”
尹玉书还是不放心的样子,于是她宽慰道:“放心,放心,我去大致看看就转回来。”
尹玉书只得交待:“别往深处跑。”
李璇美郑重其事地拍了拍筐里还热乎乎白白胖胖的大馒头:“保证不乱跑。”
看她那样子,男人边起身边嘟囔着:“算了,我还是给你找个人…”
这几天自己安排时间,挺自由。再加上人要她向东,偏向西的任性劲,李璇美奋力又往嘴里划拉进好些鸡蛋,抄起个馒头就冲出院门。
春兰嫂一边想,女孩子家家怎么这个鬼样子,怎么嫁得出去哟?一边招呼李璇美:“回来,把嫂子给你弄的饭带上。”
李璇美扭身对院门内两夫妻道:“不带了,怪沉,今天我在山脚望望就拐回来。”
一溜烟,没个女孩子相的李璇美绝尘而去。见尹玉书望着她朝外而去的背影,春兰嫂用胳膊肘捣了捣他的腰:“快吃,吃完你还要去医院哩,不管她几时回来,我都给她弄热饭,象伺候大老爷你那样地伺候她。”
尹玉书半真半假悲伤道:“我好像是卖给你家了似的。”
春兰嫂忘记曾如何在心底觉得李璇美没个女人样,自己也狂笑起来,同时将一根葱恶狠狠捅进嘴里。而后,瞪着尹玉书:“咋,亏了?俺爹先前咋待你的?他老人家这一倒下,你可想变脸咧?他老人家要是就这几日去了,你心里就不愧的慌?”
女人翻翻眼继续加重话:“莫非,到时你敢光明正大同那花枝滚到一块儿去?”
见话越扯越远,火越烧越有旺势,接连着几个问腔,很快就要烧到筋上,尹玉书赶紧接口,好让这老娘们打住:“看你说哩啥话,你这不是咒咱爹哩嘛。”
才刚还刀气语剑汹汹的女人一经提醒,红脸儿迅速褪下,抹上白脸儿,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儿。
尹玉书想想那会儿穷得房子都是老丈爹张罗来,张罗去,一砖一砖拉来,又一瓦一瓦抹泥灰盖上。这样他才有个家,有了个除嘴不中,其余哪里都好使的老婆。
困难时,即便是女人娘家母鸡下蛋,也都是先紧他吃,后才是卖钱换粮。一家人发自内心地疼他,把他当作顶梁的人物,口口声声男人向外使劲,得补,左右都不曾亏了他。
尹玉书给兰嫂卷了个烙馍,示好!同时又望向院门外,悲伤地想:“是不是因为家庭,才折断了向外飞翔的羽翼。无法象李璇美这样了无牵挂地去追求,哪怕是很渺茫的目标…
*
李璇美最近已经完全熟悉了乡下的一切交通方式,中巴车、三轮车、还央求着乘过老乡的自行车,摩托车。实在没路,还有自带天然低碳无污染不怕任何拥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两条腿,可以勇往直前引领女人去这世界上任何地方。
很多年后,大雪纷飞的北京城。景朝阳捋着李璇美腮边飞舞着的长卷发,问她:“那里到处都是野地山坡,你乘陌生人的自行车和摩托车就没有怕过吗?况且,还不认得路,他们随便拐错,你也不知道啊!”
望着景朝阳已然不年轻却依然意气风发的脸,李璇美多想告诉这个男人,在柳河县,当年恰恰是留汗下力的前期最无畏,她怕的居然不是乡下那些陌生的大老粗。
也正是在那个时期总结出影响李璇美一生地至理名言:“多流汗时往往少流泪。”与其被女人的那些小情绪包围着投路无门,不如在外流汗豁豁荡荡地大干一场。
那许多年后的李璇美而今正隔着时光玻璃幕墙,站在蜡烛台山脚。原本近日连看了几天的地方是令她有些失望的,然,这座山一到跟前就不一样。植被显丰厚得多,大概是同二郎山相连的缘故,蜡烛台的山襟象个男人一般深阔隧远。宿命般的吸引着李璇美停不下脚步,向上攀登,寻求谜底似的一探究竟。
(未完待续,明日继续。。。)
☆、第七十九集
天上的云很低,飘得飞快,林愈上愈密,山越进越深,连影子都照不出来。
一个人的山上,李璇美同灵魂一起攀爬。
是人就多少会有依赖的小情绪,然,其实人的精神潜力,在特定环境下,会大到令自己都大吃一惊。
眼下,一个人走在踩出来弯弯曲曲不规则的山道小径上,女人就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添了几许清静幽思。
即便尹玉书陪她,两个人除话家常,介绍、客套之外,稍深的也聊不成。
只是,无论如何,一个人行走和两个人陪伴还是有所不同的。似极了生活,如果我们有一颗善感博思的心灵,却没有心灵伴侣,那么你是否有能力,是否有勇气一个人走这全程。
自顾自往里走,越走越远,上到顶峰女人抱膝而坐,吹了吹山风,将思绪如风筝放飞得很高。
天越来越低,从前不吃早餐,而在尹玉书家的日子总是把肚子填得很饱,所以不觉得饿,却全然不知时间已是下午。
爬得累,就歇,直到开始滴星落雨,濛濛星星的雨丝愈发让女人迷恋眼前一切:似千掌抚弄万物之琴,眼前世界瞬间被施了魔法般的明丽生动更加。
雨很快下大,急密起来,开始只是打湿头发,后来衣服湿透。雨水顺着头发顶流,迷失双眼,已经看不清来时路。跌跌撞撞用掉比来时更加一倍的时间之后,李璇美难以接受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
越向下走不是越开阔,林子却是越来越密,天色也愈来愈暗,终于从山顶下来,下到最底部,粉碎掉女人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无路可下,明明就是山脚,却根本不是来时的路,况且也出不去。
看四周,由上来时一座山,变成几座,象如来佛五指山一样,李璇美来到几座深山腹地,被困在这里。她很怕,第一想打给沈彦,最起码要哭诉一下,却又不相干被尹玉书春兰嫂那晚浴室的一幕无端绊住。
这就是女人吧,感性总是不合时宜落在理性上方,哪怕生死攸关《色戒》当中的王佳芝,仍然会去揣测赠予鸽子蛋粉钻的易先生是爱她的。
此时心灵熟过了,女人肉体依然青涩着的李璇美想到的不是求救求助,摆脱困境,而是向沈彦哭诉就好。她以为自己终于明瞭哪怕没有相爱,没有交换保管彼此的心灵,如沈彦江薇还是会做尹玉书春兰嫂夫妻那样的事吧?男女的另一种维系方式,不见得比心灵牢靠,却肉体最贴近。
想到这里,忿忿地决定不联系沈彦,这也是她放弃了唯一能打通电话的机会。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