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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吴良辅已经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吴良辅这两年,愈发发福了,跑起来脸上身上的肉一颠一颠的。到孟谷青跟前时,额头上已经满是汗珠。吴良辅顾不得擦拭,急急道:“娘娘,皇上命奴才将这个交给娘娘。”
吴良辅递过一个紫檀木的匣子,看着孟谷青的眼神有些复杂。
孟谷青知道事情必定很严重,赶忙接过了匣子。打开一看,不由得右眼一跳。匣子中,居然是一方印玺。孟谷青将匣子合上,脸色严峻地问道:“皇上把这个给你之前,说过什么吗?”
吴良辅小眼睛中精光四射,道:“今个儿,太后娘娘有请皇上。皇上并没有领着老奴过去,交代老奴告诉娘娘说,若娘娘一直见不着皇上,可自行决定如何做。娘娘说的话,就相当于皇上说的话。”
孟谷青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福临这样,可不相当于把所有主动权都交给了她?无论福临和太后谁胜谁负,她总不会吃亏。不由得,唇角露出一丝苦笑,这一辈子的隐忍,或许没有换来福临专一的爱恋,但似乎却得到了比福临那廉价的爱情更重要的感情:亲情、信任……
这算是一种补偿吗?
孟谷青不愿继续想下去,当即说道:“走,去慈宁宫,拜见太后娘娘。”
赶忙整理一番,有玉玺,调动了乾清宫的大内侍卫,领着一行人往慈宁宫走去。
一路上,孟谷青捏着衣襟隐秘处缝出的一角中准备的一簇小粉末,因为紧张而愈加冷静。太后虽然有打算,但太多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不可能想得到,她那懦弱任性的孩子已经将她视作仇人了,也不会想到,平时温和地可以让宫妃欺上头的侄女皇后,对她早就不怀好意。
半路,居然遇上了四儿。
四儿,没有得到近慈宁宫的机会。今日,太后谁也不见。孟谷青咬了咬牙,继续往慈宁宫去。太后摆出这么大的阵仗,孟谷青知道以死相逼的那件事差不多出现了。
到达慈宁宫后,即便是皇后,也被宫女嬷嬷拦在了门外。
当下,孟谷青亮出玉玺中一角,道:“本宫有皇上谕旨,此时前去慈宁宫拜见皇额娘和皇上。你们,胆敢拦住?”
孟谷青赌的是太后这几乎是弑君的计划,不可能让小小的宫女嬷嬷知道,有知情权的,怕只有苏麻喇了。这宫女嬷嬷虽然知道太后有计划,但绝猜不到是这样绝对见不得人的。此时,孟谷青搬出皇帝来,谁敢抗旨?
果然,见到玉玺,嬷嬷们只得低下了头。孟谷青搂着玉玺,径直往前走。一路上,问了几个嬷嬷,便知道太后与皇帝在哪里了。
孟谷青猜得没错,是在最偏僻的后院。
算不算冒险呢?孟谷青脸上神色愈加冷静。后院,已经开始有侍卫守着了,孟谷青手中有玉玺,身后亦有大内侍卫。两队人打了起来,孟谷青得以闯了进去。
门外最后一关,是苏麻喇。
孟谷青狠狠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眼中落下泪来。她望着苏麻喇,道:“苏麻喇,皇额娘与皇上,到底怎么了?”
苏麻喇叹了叹气,道:“娘娘不用担心,皇上与太后娘娘都很好,只是有些心事要谈,娘娘这样……”苏麻喇看了看孟谷青带来的这些大内侍卫,缓缓摇了摇头。
孟谷青哀戚地望着苏麻喇,道:“那皇上怎么让吴良辅给本宫带来那样的消息?苏麻喇,是不是皇上出事了?还是太后娘娘身子……”孟谷青脸上显出担忧焦急的神色来,一个字一个字飞快地往外吐着,“苏麻喇,你不要骗本宫。里面,一个是本宫额娘、姑姑,一个是本宫夫君。无论如何,本宫都要进去。之后,若要被惩罚,本宫都认了。”
一边说着,一边闯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
62
62、云涌 。。。
“太后,你是想逼死朕吗?”
孟谷青闯进去,恰恰看见福临手里端着一杯酒,冷冷地说道。太后望着皇上,眼中无比悲愤。
看来,两人已经吵了很久了。看皇帝的称呼可知,他已经完全不认这个额娘了,所以,手中的“毒酒”,他不可能喝下去。而太后,哪里被这样忤逆过,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孟谷青脸上显出一股似悲还喜的神色来。福临见她发髻凌乱,紧紧地抱着手里的檀木匣子,唇角发白,因为咬得太紧,渗出血珠,已经凝固。福临眼中显出一丝柔和来,一把拉过孟谷青。孟谷青却无比惊惶,害怕地问道:“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你就吴良辅给我奇怪的口谕。皇额娘,到底是怎么了?”
一句话,孟谷青将自己的行为原因推脱地福临,却没有撒谎。太后眼中的狐疑才不再针对孟谷青,而是望向了福临。
福临丝毫不退缩,讥讽地望着太后,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住孟谷青,道:“太后娘娘,想杀了朕,叫朕喝下这杯毒酒。”
“
什么?”孟谷青惊呼,旋即慌乱地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皇上你绝对误会了。皇额娘无论如何,绝对不可能伤害皇上你,为了皇上的安全,皇额娘付出太多了。绝对不是这样的,肯定有误会。皇上,皇额娘为人聪慧,行为处事我可能不能揣测,但她对你的爱,我绝对不会有丝毫怀疑。皇上,你不要冲动,你先听皇额娘解释解释。”
说毕,孟谷青将福临手中的酒杯抢了过来,又将单手握起来有些困难的匣子赶忙交给了福临。
福临看向孟谷青眼色愈加柔和。嘴里说的话,却愈加冰冷:“孟谷青,你不知道太后,居然叫朕要么听她的话,好好安置索尼等人,要么,就喝了这杯毒酒。她要的,并非朕的安好,不过是朕活在这个世界上,做她的傀儡。这个女人,何其恶毒,日日说着后宫女子不可干政,却时刻想要控制这天下。从朕登基到今日,朝堂后宫什么事情她不想干涉?”
“你……”太后指着福临,唇角颤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孟谷青忙说:“不可能,也许这只是皇额娘的方式。皇额娘觉得,索尼大人都是有能力的,所以不希望你失去股肱之臣。皇额娘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呀!这、这杯酒……”孟谷青神色复杂地望着手里的酒杯,“这酒,应该只是太后吓唬你的,她绝不会让你喝下去。”
“呵呵……”太后嘴里冒出有些尖锐的讥笑,孟谷青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失态。太后心底,肯定无比难受。比起当初为了福临的皇位委身多尔衮时,这会子才是最痛楚的吧。一次一次挺过难关,打败对手,笑傲巅峰,但却被自己儿子的话,伤着了。
太后猛地走过来,靠近孟谷青。孟谷青惊愕地看着太后,一个不慎居然被太后将酒杯夺了过去。太后举起酒杯,便将里面的酒全数倒进了自己嘴里。
福临惊讶,苏麻喇却只是摇摇头,叹了叹气。
原本酒中,是无毒的。孟谷青知道,前世的她,在福临出家探望过她之后,便自尽了。可一缕魂魄依旧不愿离去,跟随福临到了慈宁宫。太后给福临的酒,没有毒,只是希望用死亡来吓唬福临,让他好好上朝。可是,福临手里却有从太妃那里得来的鹤顶红。那时候,她多么希望福临不会喝下手中的毒药,其实自己中毒已深,那情毒,比起鹤顶红来,更要毒几分。
孟谷青望着福临,眼神茫然起来。没有人知道,这一刻,她心中是多么复杂。
“福临,你看看,这酒哪里有毒?有毒……啊……”太后忽地发出一声隐忍的叫声,微微有些突出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唇角,渗出一抹乌黑的鲜血。太后的头,艰难地移动,望向福临,又望向孟谷青。
“太后!”苏麻喇尖叫,赶忙上前扶住瘫软的太后。
孟谷青吓得也奔过去,跪倒在太后脚旁,道:“额娘,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都是我不好,我怎么能够让你抢去酒杯?额娘,皇上他,只是一时想不通啊,你等等,等等他就成熟了。你为什么要在酒中……”
孟谷青喊着,俯倒在太后身上,哭得无比惨烈。福临望着挤成一团的三个女人,忽地笑了起来,眼角,却尽是眼泪。
苏麻喇却是最早冷静下来的,喊道:“快,快,宣御医。”
然而,太后已经慢慢地没了气息。即便是神医到,只怕也回天乏力。砒霜的毒,孟谷青知道。此时,无解。
苏麻喇的身子也瘫软下来,紧紧地抱住太后。她的手轻轻抚上太后的眼睛。太后闭上了眼睛,若不是唇角那一缕黑血,她似乎如睡着了一般,下一刻就能醒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苏麻喇喃喃自语,她望向皇上,悲伤地说道,“皇上,太后心底,真的将你看做最重要的人。”
福临张了张嘴,似乎要反驳。可地上永远不可能醒来的太后,却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孟谷青哭得肝肠寸断,道:“皇上,皇额娘没了,以后都没了,再也见不到了。”福临脸上动容,却终究没有过来,再看一眼这个自己的额娘。他忽地挺直身子,走出门外,宣道:“太后薨了!”
皇宫中,忽地哀钟响起。噩耗传出去,宫女姑姑太监管事侍卫们,全部停住了手中的事,发出低泣声。
太后病逝,皇宫中开始着手太后的后事。朝廷中,免不得又是一番动荡。丧礼,自然很隆重。太后谥号为孝庄仁宣诚宪恭懿翊天启圣文皇后,葬在孝陵。作为一个太后该得的殊荣,福临半点没有苛刻,都给了。
太后那一脉人,全数停止了动作。即便是皇帝没有找碴的,也自己寻了个理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