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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心中不悦,难道是她这一世太宽容了,这些奴才脸本分都不懂遵守了!一个普通的值守宫女走了进来,敛首伺候。孟古青由着她伺候换了衣物,着了一双软缎的绣鞋,又漱了口喝了一杯茶解渴,这才往外走去,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答道:“奴才没名儿,在同寝的姐妹中排行第四,便被唤作四儿。”
孟古青但觉心中烦闷,身上也有点燥热,道:“四儿,你领本宫往后头的园子里去,这前头太晒了。明明已经是秋后了,怎的还如此闷热?”
四儿乖巧地道:“娘娘,这几日是有些热呢。奴才以前听我娘说过,秋后的太阳,被人称作秋老虎,晒人得很。”一边说着,一边留意地上的石子儿,提前踢开,不叫孟古青绊了脚。
这人是个机灵人儿。孟古青知道,翠果儿只是绣工好,根本不懂伺候人。花束子倒是细心体贴,但太软弱了些,又笨。往后想要在宫中立足,少不得需要个机灵聪敏又细心的奴才在身边伴着。
坤宁宫的后院一向少有人来。实在是前院太好看,成年花团锦簇的。后院却阴暗潮湿,花草相对来说也疏于打理,一些树长得高大,枝叶没被修剪,伸展得遮住了天空。凉爽了许多,孟古青才觉得心里稍稍舒畅了些。
正思量着,忽地觉得浓荫下有些不对劲。那下头,似乎是两个人。坤宁宫中,居然有人这般鬼鬼祟祟的。孟古青瞅了四儿一眼,四儿顺着孟古青的眼色看过去,喝到:“谁在那边?见到娘娘怎么不行礼?”
那两人噗通一声跪下来,慌乱地说道:“娘娘,娘娘千岁!”
孟古青已然发现,那两人中居然有一个她认识,正是坤宁宫的翠果儿。另外一个,却是太监打扮的。小鲁子!孟古青立马想了起来。前世,翠果儿正是从小鲁子那里得到的针梃,才能刺伤福临。没想到,这两人,居然在树荫下,便亲起了嘴儿。
孟古青嗓音发冷,道:“难怪本宫醒来想要用人,唤谁都不在。翠果儿,你做的好事。”
“娘娘,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娘娘,求娘娘饶他一命,都是奴才……”翠果儿吓得魂飞魄散,连连为小鲁子求情。小鲁子也跪了过来,哭丧着脸道:“娘娘,翠果儿她是个老实人。”
皇宫中一向寂寞,尤其是宫女,有幸被放出去,早就过了成亲的年纪。不幸的,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或者,被哪位主子看上眼了留在身边使唤,也许一辈子都出不了这宫门。因此,皇宫中宫女与太监吃对食的事情,大家一向心知肚明,只是不提。
但,这事儿从没有人敢摆在明面上来做。毕竟,是淫。乱宫廷败坏风气的事情。若叫人知晓了,往往是两个全部杖毙以儆效尤。
这后院中,似乎越发阴凉了。孟古青紧紧地盯着翠果儿,翠果儿哭得双眼红肿,身子瑟瑟发抖。这白痴,总算知道害怕了。留一个脑袋这么简单的人再身边,真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得什么时候就要害得自己尸骨无存。
良久,待翠果儿几乎要瘫软在地。小鲁子的两条短眉,也快抖成了落叶。孟古青长叹一声,道:“翠果儿,你是不是怨本宫先前待你不好?你可有想过,你每日开开心心地将本宫的行为举动一样一样禀报上去,本宫的心情如何?”
翠果儿大哭,“娘娘,娘娘,是奴才对不起娘娘,请娘娘惩罚。”
“翠果儿,本宫今日什么都没有看到。但翠果儿,你自己向你的主子领罚吧。这世上的事情,什么能瞒住你的主子呢?”说罢,孟古青转身离开。翠果儿在她身后,惨哭出声。
翠果儿虽傻,但肯定知道太后在坤宁宫的耳目,不会只有她一个。孟古青不想瞒住这件事情去担干系,亦不想翠果儿再留在坤宁宫。至于其余的,就看太后如何处置了。
心情烦闷得紧,回到暖阁,却发现花束子坐在台阶下,仰着脸望天,满脸的痛苦与惆怅。孟古青在一旁冷冷地站了许久,花束子却没有发现。
孟古青待要咳嗽,屋外却响起了气喘吁吁的尖细嗓音:“娘娘,娘娘……”吴良辅永远都是一副气喘吁吁小碎步奔跑着的样子,到了院子里,吴良辅满脸堆笑地说道,“万岁爷说今儿晚上有要事与安郡王商议,请娘娘自己好好用膳,多吃些。又叫娘娘好好歇息,莫要等他,别累着了自己,他不定什么时候事情能做好,到时候再悄声儿地过来。又,又要奴才看看,娘娘的伤势怎么样了。”
孟古青知道,她现在算得上福临心尖尖上的人了。前世,福临唯有待乌云珠的时候,有这样的细心与体贴。
吴良辅跑进来,惊醒了呆愣中的花束子,忙爬起来,跪在孟古青身边。
吴良辅瞅了花束子一眼,轻言慢语道:“娘娘,奴才从内务府总管索尼大人那得着命令,说是宫里这段时间丢失了不少东西,怕是有些奴才手脚不干净,所以要彻查一番。太后有懿旨,那些身份太低贱的祖上受过惩处的不可靠的,通通都要遣出宫去。”
孟古青脑中轰然一响,忙摆了摆手,道:“多谢吴公公,请帮本宫告诉皇上,本宫挺好,叫皇上安心,莫要担心。”
得到孟古青的态度,吴良辅喜滋滋地告退。孟古青却觉得脑袋有些发晕,没有搭理依旧跪着的花束子,忙回去,躺在床榻上闭眼思索。
没有想到,太后那边,这么早就下手了。这份懿旨的目的,恐怕就是要悄无声息地对付花束子。花束子便是那身份低贱的包衣奴才,祖上更是因为活罪没落。吴良辅急于跟她说这些,显然是在刻意逢迎示好。看来,在太后面前传话的人,就是吴良辅了。
前世,花束子堕马,还没有得到皇帝的命令,吴良辅就迫不及待地为花束子建营帐,维护花束子。可是,那是因为孟古青丝毫不得宠甚至被皇帝厌恶,而后宫中,唯一长期得到皇帝宠幸的,只有花束子一个人。吴良辅一向是个聪明人,又最了解皇帝的心思,知道要怎么去站队怎么说话怎么行事。
这一次,他行事这么利落,可是说明了福临对花束子的心意。花束子啊花束子,只怕你这辈子的路,比上辈子还要难。上辈子,至少你的顺从可以稍稍吸引福临。或者,福临可以利用你来扫本宫的面子,叫本宫难堪。这辈子,怕是对福临来说,你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你,不过是他随意拖上龙床的普通宫女中的一员。
其实,出宫很好。只是,你能明白吗?
作者有话要说:^_^
10
10、身孕 。。。
内务府的整顿活动进行得很顺利,宫内一些身份低贱的奴才,很快就被清理出去了。索尼一向尊卑观念最重,做起这事儿来不遗余力。许是太后刻意要给孟古青面子,最后才轮到坤宁宫。
孟古青以为,花束子会跟她求情,不想这丫头一向逆来顺受,每日憔悴不堪,却支撑着细心伺候好孟古青。翠果儿以被调走,或者是消失。花束子身上的任务便重了许多,好在现在有四儿帮忙,尚可给她一些时间去医治心底的疼痛。
这段时日,孟古青发现自己越来越嗜睡了。每日用午膳之后,总要睡一两个时辰。天气已经转凉,躺在金丝绸被中,很快就堕入了睡眠中。恍然中,似乎看到花束子被遣出宫去了。安巴度一家,自然是穷困异常,那房间依旧漏水,地板依旧是泥泞地。花束子绝望、伤心、以泪洗面,但为了不叫阿玛额娘担忧,竭力忍住心里的痛。女儿被遣回来,安巴度夫妻俩自然是不开心的。好在,两老儿仅得这么一个女儿,见女儿依旧温顺孝顺,也不忍心多加责怪。花束子的年纪已大,安巴度忙忙请了媒人为花束子寻个好人家。宫里出来的女子,懂规矩见过世面,还是有不少小户人家喜欢。很快,就说好了人家,是棋盘街一个开烧饼铺子的人家。虽说不甚富裕,但也能填饱自己的肚皮。张灯结彩、红烛高照,映红了新人的脸庞。
一切都很好,孟古青忍不住翘起了嘴角。花束子,就算在深宫中,也没有失去良善的本性,值得一个人明媒正娶,真心待她好。往后生儿育女伺候夫君看管烧饼铺子,与时间的女子一般,过着寻常但平静的日子。
然而,变化突生。不过一夜之间,新郎脸上的笑容与幸福不再,花束子低头饮泣。屋内,满是被砸坏的器具,新郎不再照看烧饼铺子,成日里借酒浇愁。
孟古青忽地被惊醒。睁开眼睛,发现花束子正在一旁发呆。还好,只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实在太真实,梦里的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太大。
就算被遣出宫外,也不知道这丫头能不能够得到幸福。花束子的性格,实在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世上,有太多这样温柔顺从贤惠细心的女子,世上的男人早就忘记去珍惜这样的好女子,更何况,花束子的身子已经被那人随意占有。
女子生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悲哀。就算是幸福,也得委曲求全改变自己直到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才能得到。孟古青心底有浓浓的倦意,她自己无所谓,活着便是最好的事情。可是,她不知道花束子要如何去度过接踵而来的打击。
终究,忍不住在用膳的时候,不经意地说到了内务府整顿后宫奴才的事情。孟古青握着瓷碗,细细地观摩福临的表情。福临这些日子很是开心,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从他脸上,孟古青看不出有任何波动。
为福临夹了一块脆鸭掌,孟古青说道:“臣妾用惯了花束子,实在不舍得她走。再说,花束子家穷,阿玛又嗜酒,还得靠着她这点月俸呢。要不,就将花束子留下?”
福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