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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玲趁拿东西的时候顺便脚下一滑,把自己跌进了若智的怀里。
后面的事发生得顺理成章,这一对狗男女从包饺子转移到了床上去听搅馅子的声音,那张床也被若智检测了它的结实程度。
若智给我叙述这件事时坦然自若,仿佛由他缔造了一段历史,神采飞扬间流露出阅尽人间春色的满足与自豪。
“你这个畜生!知道这样干的后果吗?”
若智出其不意遭受了我的喝骂,心里很不痛快,但他的嘴巴也跟鸡巴一样好事。
“你哥的腰子!就干了点这事,能有啥后果?”
“你自己去想吧!整个一弱智!”
“呔,不就是违反了你的那个不平等狗屁条约的第22条?你该咋弄就咋弄,我都没意见。”
“操你大爷!你逼着让我开你?”
我们说话的地方是南关什字的草坪边上,时为黄昏,一张蓝色的塑料桌子承载着两瓶啤酒半片夕阳,周围行人稀少,适合我们在此撕咬。
若智说:“我干都干了,你还要我咋样?”
“你准备怎么办?我希望江玲是你最后一个糟蹋的。”
“我也不知道。”若智喷出来一口烟说:“反正我不会跟她结婚,她要玩我们就玩,不想玩了我们就散。”
“你迟早会死在这上面。”
“死就死吧,我这辈子也算够了,女人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你有这个想法就好,不然你那天死了还念叨谁没让你泡到手,进了火葬场都不闭眼。”
“够了兄弟,我真是够本了。从小学四年级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有过多少女人,少说也过了100吧,不死的话下半辈子还能发展百十个。”
“你下辈子变猪算了,做个种猪才能满足你。”
“我这辈子就好这个咋地?不服气你也找这么多啊。”
我说:“我还有别的事,不会把这个当饭吃,哪像你,从12岁就开始过性生活,到现在也17年了,我给你算算,每年你平均嫖200次,有这么多没有?”
若智瞪我一眼说:“你哥的腰子!啥叫嫖?这叫做!你知道吗?我每年至少250次。”
“你发情的频率真他妈高!嗯,就算二百五,250乘17是4250次,每次给你算30分钟——不过你身体有这么好吗?一共是127500分钟,除以24小时就是87天,你这前半辈子有将近三个月就是靠做爱度过的。简直是畜生!”
若智却笑起来,说:“我可以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了吧?”
第二部分第15节 因祸得福
A县事件因为棠城商报的参与被炒得纷纷扬扬,从某种程度上,工作室和南子非也跟着沾了光,我们这个民间的新闻写作机构由此浮出水面,让许多媒体知道了我们对新闻采访的严谨和敢于冒险,也让老百姓知道了有我们这样一个组织的存在,无论如何,我们的整体形象有了大幅度的提高。趁着这劲头,我在市内的媒体上也打出了广告,征集情感故事和大新闻线索。
大概是迫于舆论的压力,A县对非法拘禁南子非一事很快做出了处理,村支书等人被正式逮捕立案审查,小学校长也被收审,正在立案查处,随之而来的是对全县中小学的收费问题进行了一次彻底的调查整顿。为此该县宣传部给我们和棠城商报传真了有关文件,表明了对这一事件的重视,并邀请我们在适当的时候去做回访。
经过这一件事,我忽然觉得该给大家买一份保险,集体讨论时他们提议给外出采访的人多买,在兰州市内采访的人少买,给不出办公室的人不买,意思就是公孙蓠没有,她刚进来,按理说还没资格享受福利,另外她也确实不出去采访。
公孙蓠在讨论时并没表现出什么,可开完会就明显地有了情绪,一种被人孤立的感觉。
第二天周洁找来一个推销保险的家伙,业务员有的毛病他一个不少,喋喋不休地说他姓杨,我让他介绍一下适合我们的险种,这厮在说了一大堆业务后又生怕我们不买,再三强调着保险的重要性,他说:“有人做过调查,记者是现在最危险的职业之一,如果您经常去外地采访,谁也保不住会有什么事发生,但是您如果参加了我们的人身保险,就没有后顾之忧了,这跟我们的口号一样,灾难无情,保险有情……”
我截住他的话说:“你可以走了。”
“您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对方谦卑地向我点点头,面带微笑接着说:“比如前一段时间外地的几位记者采访时就被犯罪分子杀害了,还有我们兰州的一个记者在火车站被人捅了几刀,这些您都知道吧……”
“滚!”我猛一拍桌子,指着门口朝他怒吼一声。
刚轰走一个不识相的家伙,又进来一个更不识相的。
那个人是江玲,大好的时间不去跑出租车却来和若智调情。他们若是低声交谈倒也罢了,偏是毫无顾忌地大声笑谈,不时有些暧昧的动作和言辞,外面大办公室里写作的同事直皱眉头却没法抗议。
那时候我正在给公孙蓠交代去买保险的事,让她换一家保险公司直接去营业厅办理。
公孙蓠看了一下名单发现有她,说:“主任怎么还有我啊?我刚来您就给我买保险别人会有意见的,再说我也没机会出去采访。”
我说:“你既然来了,不管时间长短,都是我们的一员,有保险就大家都保险。”
公孙蓠正要说话,外面又传来一连串的大笑,听得出是若智和江玲的二重唱。我给公孙蓠说:“你去把若智给我叫进来。”
“掌柜的,你叫我?”若智进来一屁股坐在我对面的椅子上说。
“你很高兴啊今天?”
“没有啊,我一直怀有平常心。”
“你跟江玲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办公室的规定?”
“怎么回事我那天不就给你说了吗?你咋还没完?”
我知道他又理解错了我的意思,难怪他和“弱智”同音。“我是说,现在你们嘻嘻哈哈是干吗?办公室不是你们调情的场所。”
“你哥的……”若智一回头看见公孙蓠还站在旁边,硬生生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他说:“人家来找我你说咋办?我总不能不理,说几句话又怎么啦?”
“我从来没反对你和谁说话,可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做事总得差不多,这地方又不是农贸市场。”
若智掉头而出,片刻又进来,扔在我面前一张纸说:“我现在就辞职,反正我也违反了你的条约。”
我拿起来看,上面写着大大的辞职。索性揉成一团,直接打在他脸上,大喝道:“去你大爷的!”
若智并没因为我的斥骂而负气出走,大概他也知道,我们的情分不是三两句争吵就可以粉碎。而我狠不了心肠辞退他的原因则是他这回孤身去A县救南子非的举动深入我心,尽管他违反了条约,我也无法在这个时候让他走,但我知道,这一次纵容,下次就难以再限制他。江玲是我们的采访对象,若智和她有了一腿,谁能保证后面没事?作为工作室的负责人,我不得不为自己着想,可作为朋友,我同样做不到大义灭亲。
好歹若智也算给了我一点面子,他不知怎么给江玲说了,那以后江玲再没来过工作室,他却是经常夜不归宿,有时上班也一脸憔悴,任谁一看都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在此后的工作安排上,我多了一点心思,凡是女性,一概不让他去采访。
当然,对不男不女的,我还是可以安排他去。甘肃的第一个变性人给我们打电话要求通过我们让更多的人给他(她)以关注时,我打发了若智去庆阳采访。这是一个由男性变成的女人,我不怕若智再和她有什么勾搭。
A县的小王打来电话说当地检察院已经批准逮捕了石盘村的支书和他儿子,罪名是涉嫌非法拘禁罪,小学校长也涉嫌伤害罪被捕,另外那个叫马小良的孩子在县医院没法治疗眼睛,恢复视力的可能性仅有百分之一,要动手术必须到兰州,可是县政府已经不给解决治疗费,只责成石盘镇政府协调解决,镇政府又推给了村里,但村里根本就没钱,学校更是没人管。他希望我们能再次下去采访。
我说最近比较忙,可能一时去不了,心里却想这种事我们再也不想沾染,作为私立机构,我不得不考虑每一篇稿子的成本,只有产出比达到1:5,我们才有利可图。上次加上南子非和若智去A县的费用,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算,那篇稿子因为有南子非被拘禁的因素在内,我们就只能让棠城商报去做,因而也难有收获,如果我不是用了蓁子的车,在这一笔业务上我们会亏得更多。
小王有些诧异,似乎我们面对一个现成的新闻不去采访有违与他的约定,在A县时我问他哪来这么多时间到处去找新闻线索,他说自己向文化馆申请做民俗考察,所以有机会到乡村去,其实他根本就没做什么考察,一直在给我们找线索,有时候也给其他报纸写点豆腐块通讯稿。我笑他是丢了西瓜去拣芝麻,放着这么好的待遇不搞民俗研究,却要来挣我们的信息费,好像那些成就不及几百元的重量。后来他表示想来我们工作室混,反正文化馆不用坐班。我没理他的茬,装糊涂蒙混过去。
小王问我在省作家协会有没熟人,我说和一位副主席有过数面之交。他说自己准备加入作协,要请我帮忙。
我说:“我跟作协没任何来往,工作室也跟作协没有业务合作,用王朔的话说就是我们缺乏有魅力的女工作人员,怎么给你帮忙?”
“你到现在还没加入作协啊?你跟副主席认识就可以办一个会员证。”
“加入那个干吗?给我发钱吗?发钱我就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