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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带着一股诱人的魔力一般。因这院中只有一间下人平日里施肥歇息用的茅草屋,他早探过了,什么也没发现。此时见殷离神色有异,便小声问:“可是这些花有什么古怪?”
殷离并不答他,反问:“不知宋少侠可曾听闻昔年杨过杨大侠曾中过一种情花之毒?”
宋青书点头:“听过一些,传闻杨大侠当初在绝情谷中了情花之毒,每及思念龙女侠便受情花毒之苦……莫非,底下这些便是情花了?”
殷离却摇摇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底下这些并非情花,却与情花有些干系,说是同出一脉也不为过。情花与此花长得差不多,但颜色不同,情花是白色,这些花是红色……而且它的名声可比情花大多啦,不需有什么大侠给它陪衬,自身便是有一段传说的。”殷离顿了顿,又道,“传闻在奈何桥三生石边,生有一种血红的花,名为彼岸花,但凡有人闻到它的花香,便可想起前生往事。若我没有看错,这便是传闻中的彼岸花了。”
宋青书笑道:“若你没有看错,想来这关于彼岸花的传闻是不太靠谱了,如今你我皆闻了花香,我确是一点前生之事都没有想起来的,不知殷姑娘……”他见殷离忽然怔怔,似在发呆,心里奇怪,这玩笑也开不下去了。
其实这彼岸花并不是中国本土叫法,只不过殷离作为一个曾经活着时被非本土文化来回荼毒的穿越人,比起石蒜这个称呼,难免要对彼岸花这样的叫法更亲切些。她也只能靠这些确定自己是真的少喝了一碗孟婆汤了。
殷离收拾了一下心情,复对他笑道:“宋少侠说得没错,这关于三生石奈何桥的传闻原是不太靠谱的。但此花有毒不假,其实彼岸花还有一个称呼,叫曼珠沙华,这种花的鳞茎和根茎都有毒,前者可使人中毒也可解毒,后者就厉害多啦,会使人大脑兴奋过后受创,严重时伤人性命也是有的。城中那些大批中毒的人时有呕吐恶心之症,看来就是中的这花的毒了,只不过他们中的毒都比较轻,过一阵子可自行消解罢了。如今殷六侠找不见,万一他中毒深了却是不好,请你带我下去看看,我挖上一两株带回去瞧瞧,看能不能制出对症的解毒丸来。”
宋青书知此花厉害,携着她落在那施肥的茅屋空地前。刚一落地,就见殷离从怀中摸出一根小棍,又见她将那小棍一层层展开接驳,最后竟拼成一个小铲,有些惊奇,刚想赞她思虑周全,忽然感到一种莫名的危险。下意识回身掌风一拍,就听得衣袂翻动之声,却是被那人躲了过去。
宋青书心里暗惊,心想好险,这人内息一屏竟全无声息,可见内功淳厚,若非自己直觉不错,刚才必定已经被他暗算拿住了。不敢大意,刚等那人站稳,就举剑攻上。夜色中错眼一看,发现这人穿的乃是杨柳山庄中的护院服饰,且这护院腰上挂的乃是一块镶银边的玉牌,暗道不好,能带这样一块玉牌的,怎么也得是护院中的副队长级别的。若他放出信号,自己和殷姑娘就危险了。
有句话叫怕什么来什么,他刚这么一想,就见那护院左手一翻,立时就有一串银蓝色信号火焰窜上天空,接着那护院又携着劲风一掌拍来,宋青书运足了内息全力举剑抵挡,也被震得倒退两步,心中气血翻涌,一时竟站都有些站不稳。宋青书心里震惊,知道自己是决计打不过这个护院的,等待会其他护院来了更是没有一分胜算,当机立断虚刺一招就翻身去拉还在边上争分夺秒挖花的殷离。因走得急,殷离也顾不得花毒,抓着花茎就把那株曼珠沙华连根带土拉了出来。又觉背后劲风袭来,就将早已藏在袖间的蒙汗粉朝后洒出。
那护卫没料到她还有这一手,拍出刚猛一掌顿时收了两分,又不不得不举腕挡住药粉,可等他用内力驱散了迎风飘来的粉末,宋青书和殷离也已飞出了院墙。
殷离惊魂稍定,再回头看,就见那护院仍不屈不挠地远远缀着,一时想要甩脱怕是没那么容易。四下里一看,见庄侧是一片一望无际的田地,因是春季,这会儿庄稼都还没长得多高,必是躲不了人的。再看庄后却是一片茂密树林,眼睛一亮,便指道:“去那边林子里。”
话刚说完,就觉脸上忽然一热,再接着就是股熟悉的血腥味冲入鼻间。殷离怔了怔,伸手在脸上抹下来一看,见是鲜红的血色,忙回头去看宋青书。宋青书嘴角还满是猩红血液,抱歉地对她牵了牵嘴角,也说不出话,脚下一转,就往殷离所指的树林飞去,他刚才拉着殷离跑时背后硬生生接了一掌,已是受了内伤了,殷离又是个轻功没有内力完全不顶事的,他知道要是自己倒了,两个都得玩完。因此一直强催内力逃跑,却抵不过内伤严重,喷了口血出来。
殷离忙取出那个青花瓷的药瓶,倒了颗药出来喂给宋青书,让他混着血沫咽下去,待要再翻颗治内伤的药出来,突觉一阵晕眩,泛起恶心来。暗想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她刚才取花时着急,多半是中了曼珠沙华的毒了。殷离手脚虚软,在空中顿了顿,知道自己是不能在空中取药了,又见林子已经在望,便跟宋青书说:“宋少侠,你要坚持住,等到了林中,我寻个安全地方给你治伤。”
宋青书几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趁着内力恢复一些,提气往林中掠去。好容易进得林中,宋青书又拐了个弯踏着树枝跑了一阵,就觉眼前一花,知道自己多半是到极限了,拉着殷离堪堪落在最近的一株枝繁叶茂的树桠间。他刚站稳,再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就倒了过去,幸而殷离早有准备,忙抱住他,才不致让宋青书掉下树去。
等殷离把昏迷的宋青书在这粗壮的树枝上安放好,看了看这棵树的高度,却是暗暗叫苦,这棵树看起来是挺安全,可是离地也太高了,她自己根本下不去。下不去就不能取水,不能到附近寻找对症的草药,多有不便,只怕在这上面待久了是十分不利。可想想他们如今的处境也不能考虑更多,只能先从包中颤巍巍翻出治内伤的一颗通用丹药先喂给宋青书吃了,盼他早些醒来。
过了片刻,殷离的晕眩恶心感稍稍弱了些,又给自己把了下脉,果不出所料,脉象极为平稳,可是脑中却极为亢奋,像是腾云驾雾一样,要不是她自己有意克制,这会儿只怕要不自觉地从树枝上跳下去。vv;;殷离紧紧抓住树干,额上冒出些虚汗来。她意识到这种花绝不是她所知道的曼珠沙华。
第14章 藏身
殷离本打算琢磨一下这花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精神。她的思绪不由自主地开始乱窜,一会儿是被一辆冲上人行道的车子撞飞的自己,那好久都不曾想起的,一瞬间的剧烈疼痛仿佛也在这时尽数向她袭来,戳着浑身的感官细胞跟着一块叫疼。一会儿又是她独自去外地上大学那年,她坐在老爸头一天在网上给自己选好的临窗的位置,偏头看着飞机滑行了一段时间后忽地抬头拔高,眼看着那些原还高大的机场建筑、宽阔的河流、延绵的山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变越小,越变越小,它们先是变得像模型玩具一样,然后变成一块像素极低的地形设计图,最后飞机越过云层,除了白茫茫的一片棉絮,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她那时候就想,为什么自己要把志愿填得那么远。想象中的兴奋、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对脱离掌控的期待一点儿也没有。她感到的分明是惶恐、惆怅、难过、甚至还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为什么会这样?殷离想。她好想回家。一点也不想离得那么远。
但是现在还能回得去吗?
她仿佛听到有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你回不去了。从前的你已经死了。你不能老想着那段已经死掉的过去。就是记忆也该和死掉的过去一样死掉,你不该还把它们保留在脑海里。人死了就得喝孟婆汤,如果你不幸没有喝到,那也该把已经死掉的那部分忘掉。
殷离一时又有些茫然。她一点也不想点头答应,但似乎这又成为她不能控制的一部分。
她感到那些记忆在远离自己,似乎冲出了大脑这个枷锁,一齐涌向外面的世界。就好像载着变身后的灰姑娘的南瓜车一样,有什么引领着,叮叮当当地载着她的记忆越走越远,越走越远,殷离伸手徒劳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眼看着它渐渐消失在黑蒙蒙的雾色中。
……等到殷离汗津津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正坐在树干上,双脚悬空,一晃一晃地十分没有踏实感,要是她不幸有个恐高症,这会一定已经吓晕了。殷离忙把双腿收上来,抬眼却从叶缝中看到林子外聚集了无数火把,那些火把一个映着一个,几乎把夜空也映成了红色。
这是要巡山捉人的架势。殷离转头看了看靠在树干上坐着的宋青书,心想这树干虽粗,下方也有树叶挡着一些,他这样坐着,到时候若有人抬头查看,说不定就要被看到。
殷离又抬头看树顶,见上方的树枝都不如这根粗,暴露的可能性要大得多,咬咬牙,还是把宋青书平放到了这根粗树枝上,又摸出那瓶治内伤的药,塞到他怀中衣服内藏好。又爬到树顶上去折了四根长了密叶的树枝,将那四根树枝分别叠在宋青书身体的两侧。虽然这障眼法不怎么高明,但夜色中别人晃眼一看,看到的是枝和叶,说不定也能蒙混过去。
做完这些,殷离才又爬到树顶,尽量把自己挤到树枝和树枝的死角中去,祈祷不要被发现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有四五个火把在朝着自己这边来,不由得有些紧张,强自深呼吸了几口,才觉得心跳没有那么快了。又等了片刻,那几个火把已经走到离她藏身的树下不远的地方,殷离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周边也明亮了一些,不由更加紧张,一会儿想宋青书身旁的树枝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