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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那个人向来最好强,跟人比赛就一定要赢,但是上次他居然肯让我,这就表示我在他心里还是有地位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屁啦,他让你是因为他前阵子在你面前一直抬不起头来,所以故意放水给你,好让你感谢他!」
「才不是这样咧!」小翎不理他,继续画着大饼:「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性别跟传宗接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世界上最爱他,最了解他的人,到时他就会接受我了。他一定会明白的!」
「同学,你该去念念生物。异男这种东西他的最大特征就是,只要一个前凸后翘腿长的女人从他眼前晃过,不管你有再多的爱跟了解,马上就会变成屁!别的不说,与其跟着你搅和,他直接去找跟你一样爱他了解他的女人不是更方便?」
小翎高声说:「他不可能找到的!」
「只活了十七年的人,讲什么不可能啊?」
「那你也不能断定我不可能改变他吧?我读过一个学说,其实每个人都同时具有同性恋和异性恋的潜在特质,只是有时会偏向其中一方,把另一种特质压抑下来,只要有适当的环境和足够的诱因,另一种特质也是可以被引发出来的。也许志恒只是还没有发现他潜在的同性恋倾向,只要我有耐心,就可以帮助他觉醒发现真正的自己。」
前面那段学说千秋全没听见,只对最后一句话有意见:「哎哟,这话好耳熟哩,好像在哪听过?哦,前几天巴西人才跟你说过嘛,他为了感化你不是还约你一起去钓马子吗?那么想要人家觉醒,干吗不自己先去觉醒一下?」
「你为什么一直泼我冷水?」
「我只是觉得你从寻宝游戏结束后,就变得有点得意忘形了,而且心机越来越深!」
小翎冷冷地说:「我以前也认为你心机很深,但我现在认为那应该叫做『足智多谋』,而且我一直在向你看齐。」
「厚厚,又是我的错了?」
「不是吗?你想想你从头到尾说过多少谎?为什么我只是找个借口打电话给志恒,就要被你骂?」
「我只是没想到,之前看到老师胃溃疡就自责半天的人,现在明知道安修平很痛苦,居然还面不改色利用他!下次你是不是要带老蔡去参观他抓狂的盛况啊?」
这话正戳中小翎的痛处,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强辩着:「谁会做这种事?而且我本来就打算周末邀学长去看个电影,这样根本不算说谎。」
「喂,你学长帮过你大忙,你一场电影就想打发?一点道义都没有!」
小翎心情激动,跳了起来:「我也很想回报他啊,可是我能为他做什么?帮他考大学?还是把他的阴阳眼盖住?还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每次我碰到学长,你都叫我离他远一点,今天还叫我不要管他!你凭什么批我没道义?」
千秋气呼呼地说:「我叫你离他远一点,是因为他身上脏东西太多,我怕会伤到你!」
「什么脏东西?」
「像我一样的脏东西!」千秋大吼。
小翎一怔:「你是说,学长身上也附着鬼?」
「而且还不止一个!有些根本不是鬼,只是土地里的秽气,全黏在他身上。他头顶罩着一大片乌漆嘛黑的东西,你知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小翎此时愧疚得无以复加,学长之所以会莫名其妙抢他的制服,还在街上忽然失控,想必也是他身上那堆东西造成的。他想起学长说的话,一直听到有人在笑……顿时感到强烈的心酸,他光应付千秋一个就够头痛了,何况学长身上那么一大群?每天照镜子看到自己头顶上罩着一层黑气,那是什么心情?
为什么在他亲眼目睹学长的惨状后,还要把它当成八卦跟志恒讲呢?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吗?不对,连鬼都不屑他。
他嗫嚅地说:「为什么……学长身上会附着那么多鬼呢?」
千秋没好气地回答:「精神衰弱的人最容易引鬼上身,你不晓得啊?安修平一来家庭失和,二来重考心情本来就不好,三来你不是说他家里有人进精神病院吗?搞不好是遗传。其实那些鬼也不全是要害他,他现在等于是个大黑洞,什么都吸,有些鬼想离开他还走不了哩!第一次遇到的时候,连我都差点给他吸走。」
「他看到一堆鬼跟着他,压力一定更大,压力越大,鬼就越容易上身……」
「恶性循环。」千秋简短地说:「所以麻烦你行行好,别再给他添是非了。」
小翎无言以对,只得默默忏悔。虽说隐约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是心底深处的一个念头,压倒了其他杂念。
他绝对不会放弃志恒。
在没别的事可做的时候,人总是特别容易胡思乱想,就像现在的蔡志恒。正如很多人问过他的,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把制服让给陈少翎?那时候,他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抢到制服,站在司令台上接受众人欢呼:只要一听到「陈少翎」三字就会血压直飙,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我绝对要赢给你看!」
在他心中,那早就不是制服的问题了,校规、考试和教官的责罚也全被他置诸脑后。事关他的尊严,他的名誉,甚至他的生命。他甚至幻想着,万一被陈少翎得手,他可能会当场吐血身亡。但是当制服真正到手的那一刻,他却毫不犹豫地把它拱手让人。
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吧。
是他自己被美色所迷,一时糊涂把制服丢给死对头;他从头到尾没解出任何一道谜题,甚至「浦饭幽助」赖世宇都放水了,他还是一筹莫展。最后居然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硬抓着高卫洋问出来的。
看到小翎为了抓住红布,差点从三楼掉下来,看到全校像疯子一样追着他不放,志恒忽然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
他们这群全台北市名列前茅的高中生,这样横冲直撞团团转,甚至冒生命危险,要找的是什么宝物?只是件又臭又脏的制服!
在一瞬间他发现,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一切。一件制服不值得他花这么多心血,也不值得让一个人因此退学。
当他把制服丢出去那一刻,看到全校同学震惊的表情,还有陈少翎脸上的感动,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天字第一号英雄人物。不过第二天他就后悔了,因为从此别人更加以为他跟陈少翎关系不寻常。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自寻死路」吧?
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误会很快就解开了。搞了半天,陈少翎根本对他没意思。
仔细想想,小翎真的从来没对他表示过什么。只是他那种充满情意的眼神,常让志恒浑身不自在。当他是同性恋的流言传出后,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志恒就是第一号受害者,对他万分同情,他自己也牢骚满腹。
然而当陈少翎回学校后,完全变了个人,又痞又口,看着他的眼神总是调笑中带着三分轻蔑,一举一动都把他蔡志恒当成傻瓜耍,让他下不了台。现在又传出,陈少翎喜欢的是「有神秘感又有魅力的帅哥」,也许是赖世宇,也许是他那个优秀的学长,总之就是跟他蔡志恒完全没关系。
幸运的是他从此不用再为陈少翎对他的单恋烦恼;不幸的是,开始有人认为他二年多来都是在自作多情。最该死的是,很多人都认同这一点:他蔡志恒根本配不上陈少翎!
志恒破口大骂:「我哪里配不上陈少翎?」
这时他才发现一件更加不幸的事:此时他正站在公交车上,四周穿着同样制服众人视线全集中在他身上。
很好,上次是教室,这次是公交车,连「陈少翎」三个字都讲出来了。他蔡某人的面子不只是扫地,还给冲进下水道,一路流到海里去了。
到站了,他闷闷不乐地下车,走没两步就给人一拍:「喂,老蔡!」是他们班长。
「早。」
「你下礼拜六是决定怎么样?能不能去?」志恒的生日快到了,难得大家刚考完试,班长的父母又出国,打算邀一群同学去家里狂欢放纵一下,顺便帮志恒庆祝生日。
「我是想去,可是那天跟我女朋友有约了。改天再去你家玩吧?」
「不能改天啦,我爸妈马上就回来了,大家又只有那天有空。你干脆把你女朋友带去好了。」
「我女朋友跟大家又不熟。」
「所以才要熟悉一下咩,不然以后我们怎么认得谁是大嫂?」
「……」志恒有点烦恼。事实上,女友李诗云跟他几个朋友始终处得不太好,诗云常常抱怨他为朋友忽略她,班上同学提到诗云时脸色也不太好看,上次还有人当面批评诗云太口,气得他差点当场翻脸,把女友带去生日会似乎不是好主意。但是话又说回来,这恰好是个机会,让女友跟死党们联络一下感情,否则他耳朵早晚长茧。
「好吧,我跟她讲。」这时他又想到另一件事:「那个,可以多邀一个人吗?」
当小翎看到志恒破天荒地单独走到他们教室来找他时,心脏差点蹦出胸口,但他还是从容不迫地走出去迎接他。
「有什么事吗?」
志恒努力想装出很平常的神情,只可惜努力地有点过头:「那个……想问你这礼拜有没有空?我们班长请了几个同学去家里玩,看你要不要去。」
小翎又惊又喜,仍不忘提醒自己不要兴奋过头:「可以吗?我不是你们班的耶,而且我也不认识你们班长。」
「没关系啦,那天去的人你大部分都认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要帮我过生日。」
「啊,我忘了哦!你生日快到了说。」其实他怎么可能忘?去年他还曾经独自为志恒庆祝生日呢。
「没关系,其实大家也只是想找机会疯一下,闷太久了。我们班长家新装了投影机,拿来看片子打GAME都很爽。对哦,你是不是跟你学长出去?」
小翎摇头:「没有,我们不是约那天。礼拜六应该是可以。」
「那好。如果你学长精神不错的话,也可以把他带去,只要不要在人家家里发作就好了。」
小翎心中再度升起对安修平的内疚,只能苦笑。
「好了,这是地址。那我们就到时见了,我刚好介绍我女朋友给你认识。」
说完就转身离去,只留下头上被炸出一个大洞的小翎。
小翎全身僵硬地回到座位上,咬牙切齿地警告千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