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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庭》By 内藤更纱
后台现在也还热气腾腾。
就在我面对着镜子想要尽快卸掉化妆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声音。
“阿—彻一同一学!”
刚一回头就面对上了照相机的快门。
“叶子,别闹了!你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
“有什么关系?舞台上禁止拍照,我当然只能在这里拍了。那个好适合你呢。”
叶子指着我那件缀满了波浪花边的舞台服说道。这是许阿铿托斯的服装。我先声明,我当初可是抵抗到了最后一秒的。
阿波罗和许阿铿托斯。最初听说要在大学祭上演以希腊神话为基础的话剧的时候,我还带着嘲笑的心情寻思着,“真是少女趣味啊。”。但是因为那个什么话剧部部长是叶子的好朋友,所以我很快也被卷进了这趟混水。因为她拜托叶子说“我们没有男演员啦,一定要请你哥哥出马哦。”。“找哥哥的话,你去和玲说嘛!”,虽然我不是没有尝试过推托,但最后还是以她替我做一个月的饭为条件被迫接受了这个任务。这已经是我们之间的习惯模式了。
而刚才说到的玲现在正在叶子的背后微笑着。
雪白的肌肤,修长的凤眼,明明应该是他更适合美少年的感觉吧?而且他的服装品味也没话说,因为他可是未来的画家大人呢。
“藤坂!”
房门方向传来了声音。镜子里面照出了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她就是叶子的好朋友,这次的话剧的导演。
“辛苦了。你表现得非常好。”
小小的身躯带着饱满的热情,用力地握住了我的双手。她在排练的时候也永远活力十足,带动着整个话剧部的气势。她的脸孔圆圆的,一旦笑起来眼睛就显得特别可爱,所以被大家称为“大姐头”。
“叶子,你也来看啦。”
“嗯,很有趣。不过彻比较可笑就是了。”
“什么嘛!”
在拿我充分的开了玩笑之后,大姐头,也就是美纪表情认真地凝视着玲。看到她的样子,叶子插了口。
“啊,这位是玲,藤坂玲。我的大哥。”
“初次见面。”
玲点头打了声招呼。美纪有点口吃的样子。
“那、那个,我叫……田代美纪。我是叶子的朋友。”
“我经常听她提起你,据说你就是今天的导演吧?”
美纪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啊,就是因为这样,就是因为女性看到玲之后都会变成这样,玲才会尽可能不在他人面前露面。玲一向不擅长应付那种视线,也许是因为有一种自己变成了被虎视眈眈的食物的感觉吧?所以无论是我还是玲子,平时都不怎么把玲介绍给朋友。所以我也算是很久没有看过美纪这样的反应了,多多少少让我有种引以为傲的心情。
“你看,他比我帅多了不是吗?”
“啊?是啊。不,那个,我不是那种意思……”
无视已经兴奋得手足无措的朋友,叶子张口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
房门打开了,一个高个子的金发男人走了进来。
全场一瞬间一片寂静。
直到腰部的长长金发无疑是染过的。黑色的V领毛衣上披着条纹外套。单耳上有三个耳环,手腕上带着银色的手镯。他的五官鲜明,有张好像雕像一般的引人注目的脸孔。
我曾经听说过这个男人的事情,从叶子口中听说过。
他笔直的走向了美纪的方向。
“美纪,已经结束了吗?”
“嗯。”
美纪露出了和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的沉稳的微笑。他扫视了我们一圈,然后堆出笑容说道。
“我是稻叶和彦,请多关照。”
美纪按照叶子、我、玲的顺序分别把我们介绍给了他。当知道玲是美大的学生后,他表示有话要和玲说,把玲带到了学生会馆的大厅去。
我换好衣服和叶子一起到达大厅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玲一个人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
“哥哥,你没事吧?”
叶子如此询问。玲抬起了长长的睫毛确认了是我们之后说道。
“彻,今晚是庆功宴。家里已经准备了龙虾。”
那天晚上我们兄妹三人喝酒喝到了很晚。我们的话题当然就是今天的话剧。最初我原本以为只是单纯的希腊悲剧,但最后排出来却完全是另一个故事。阿波罗和许阿铿托斯的爱情故事被比喻成为了美国和日本之间的外交关系。黑发的许阿铿托斯因为爱上了蓝眼睛的阿波罗的富有和权力而主动追着他献上了身体,两个人度过了一段短暂的蜜月期,但不久之后被许阿铿托斯所抛弃的恋人就追来和他们展开了争斗。虽然阿波罗通过英勇的战斗而取得了胜利,但是许阿铿托斯却在无意之中因为被流弹打到而身亡。只是短短的哀叹了一下之后,阿波罗就充满男子气地擦去了泪水,一边说着世上何处无芳草一边前去寻找下一个许阿铿托斯了。不知道该说是认真还是搞笑,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故事。
叶子则在那里一个劲儿的说什么我在爱情戏的时候眼睛四处乱转,进行告白时的动作奇怪可笑之类的东西。而把我数落了个痛快之后,她大小姐就心满意足地回房睡觉了。每次都是这个样子。
我们的父母在神户经营着一家小小的商社。是从海外进口家具以及杂物等在国内批发。他们每月的大半时间都在海外度过,即使在日本的时候也因为时差的关系往往要在深夜工作,所以他们在市中心租了公寓居住。有时候一个月也就能回上一次这个位于郊外的家。在我上初中之前,我们一家人都是在这里生活的。一方面是因为父母的工作还没有现在这么忙,更重要的则是母亲担心玲的身体。
直到现在我还时不时会想到,如果玲的体质不是那么虚弱的话,我也许就来不了这个家里了吧?
据说在玲出生的时候,医生对母亲表示他不知道能不能撑得到十岁。母亲走访了无数的医院,在和死神的搏斗中将他抚养长大。大概是体谅了母亲的一片苦心,玲终于跨越了医生所说的寿命期限,成长为一个虽然纤细,但已经可以用健康来形容的个体。
“都是多亏了母亲。”
玲偶尔会对我如此说。但我觉得父亲和叶子的感受应当更复杂一些才对吧。毕竟母亲那时候是一天到晚都围在玲的身边。
所以当我五岁时因为失去亲生的父母而被这个家庭领养的时候,那时三岁的叶子很快就亲近上了我,父亲也经常带我去钓鱼,登山,以及野外露营。我那时候当然对这些感到高兴无比,但是现在回头想起来,父亲不可能只是因为需要陪伴游玩的对象而收养孩子的。
他是需要继承人。
为了代替被医生宣称无法活到十岁的长子。
但是玲……还活着。
我曾经尝试过去思考自己所处的立场,但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出结论。就在那个时候,当时十五岁的玲向父母建议租下用于工作的公寓。他说服母亲自己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然后他把老家住宅的庭院一角改建成了工作室,一边学习绘画一边照顾我们,在高中毕业后毫不犹豫的进入了美大的油画专业。“我想靠绘画成名立业”,他的选择中带着不容别人分辨的强硬。虽然我们只相差一岁,但是他对于状况的理解似乎远远在我之上。
尽管这么说有点不大甘心,但我确实比不上玲。
这一点随时都可以感受得到。尽管是在母亲的过度保护下长大的,但是玲的身上却没有任何娇惯的习气,反而是好像要把所承受的爱情全部返还出来一样的无微不至地照顾着我和叶子。只有我们兄妹三人的生活已经到了第六个年头,直到今年春天进入私立大学英文系的叶子提出家务活要采取值日制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由玲一手打理的。
眼前散落着鲜红的龙虾壳。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要卿一聊今晚玲还没有提到的那个话题。
“今天……在学生会馆,”
玲抬起眉头看着我。
“你和那小子说了什么?”
玲沉默了一阵。
“没有什么大下了的。只是和他约定画他的肖像画,所以他从下周起来我们家。”
“肖像画?”
等一下!
“为什么会这样!别闹了,我可听叶子提起过那小子。那个叫稻叶和彦的家伙啊……”
虽然他是叶子大学的工学系的学生,但是谁也没有见过他上课的样子。听说是个赫赫有名的花花公子,而且是不分男女,来者不拒,甚至有人说好像就连助教里面也有人和他有一腿。在无人的教室进行不知廉耻的勾当啦,磕药啦,总之关于他的不好传闻从来就没有断过。总而言之,就是个普通人不应该搭理的家伙。我把这些对玲一口气都说了出来。
玲的脸孔反而挂上了寒霜。
“那些都只是传言吧?他现在在和田代交往呢。”
我想起了大姐头那张圆圆的脸孔。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吧?哪有人会拜托刚见面的人替自己画肖像画的?不管怎么想,他的目的也都……”
是你才对吧?这句话被我咽回了肚子里面。
玲总是被当成猎物。“病弱的美少年”这个标签对于女性似乎拥有无比的诱惑力。特别是玲标准美少年的外貌更加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情书、礼物、情人节巧克力,我和叶子经常处于玲的追求者的包围之下,已经到了烦不胜烦的程度。
而且这些追求者还不只是女性。玲在进入美大之后曾经去一家私人的游泳俱乐部学习游泳,但是不到半年就放弃了。事后我才从叶子口中听说,好像是某个教练对他动手动脚的关系。“哥哥好像当着大家的面给了他一耳光哦。”,不过在我看来,这应该只会起到反作用吧?
所以玲至今为止都没有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