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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宏凝神屏气,单足点地,施展了轻功,飞身而去。宏只觉得耳边风声作响,他
用力倾听,依然没有其他响动,宏突然满心悲凉,也不知为哪一桩,竟觉心有绞痛。
他双眼一闭,用足内力,行得飞快。
这样竟走了一个多时辰,司徒宏再无力气,只好停下,慢慢行走。 又走了一阵,只
听身后马蹄声越来越,宏回头望去,只见沈然一人飞奔过来,他来到宏跟前,却没
下马,只在马上说道:“方才贤弟走得太急,未能与你道别,特过来说一声。”
司徒宏站在地当中,只惊异地注视对方。
沈然下马接着说道:“我会在吕朋等你,若你不再回去,我可到柳家村寻你。”见
宏依旧呆在那里,沈然狂然说道:“你听好了,我沈然不比别人,出身将帅世家却
酷爱众人所鄙夷的商贾之为,虽为男儿之身却偏好在男子身下欢爱,更别说曾经荒
诞不羁乃至与十几个美色少年每日赤身露体在房中淫乱。不要讲你为张春之子,即
便有人说你是沈家后代,只要你、我两相情愿,沈然什么都敢做得。”
司徒宏一改原先严肃神态,苦笑道:“哥哥不是只用情于有头有脸的体面之人嘛?”
“从前那些侍卫家奴确实令我鄙视,倒是后来见明月所为,我便想或许自己错了。
原来我沈然眼里盛不下的仅是那些个胆小却懦,自轻自贱之人。”
宏听着对沈然微笑,没再答话。沈然也笑,然后说道:“没想到,一时间发生这许
多事情,你还竟从容。”
宏无奈一笑:“不从容,又能怎样。”
沈然点头,又问:“你不再回吕朋了?”
司徒宏沉下脸,低头想了片刻,说道:“还没想好,不过我心里放不下那边,恨不
得将那吕朋鞑子统统灭掉。若主帅要我回去,若我养父在天之灵要我回去,我从此
不做司徒督校,只当个普通士卒也一样为我中原效力。”
沈然静静凝神宏半晌,才道:“好,我等你!”他说完上马,略带了带缰绳,对宏
深情一笑,竟有道不尽的妩媚风流,然后掉转马头,双腿用力一夹,扬鞭策马,飞
奔而去。
五十九、身世
司徒宏披麻带孝来到自家院门前,门框之上白绡缠绕,离别三年,再回来,竟是如
此悲惨凄凉,而在这里自己得到无数关怀爱护,却不是自己生身父母之家,心里百
感交织。开门,院内凌乱煞气,又推正房双扇门板,父亲灵柩映入眼帘,司徒宏再
也忍不住心中痛楚,嚎啕大哭扑到跟前,侧屋内冯氏闻听声音跑了出来,顿时母子
二人抱头痛哭。
还是宏先止住哭泣,忍着心中悲苦连忙劝慰母亲一番。冯淑秀又将司徒海如何不顾
自己安危为附近几个村子消灾去病的事讲了一番,自司徒海过世,每日都有许多乡
亲前来吊唁,只这几日人才渐渐少了。司徒宏边听母亲讲述,边望着母亲衰老面容,
想到此人不仅是母亲,更是自己恩人,心痛不已,又不能过多表露,生怕令母亲越
发伤感。以后母子二人又商量出殡之事,直到天色已晚,宏张罗些简单饭食,并劝
母亲多吃一点,然后到父母房中,将火炕生得暖些,让母亲歇息。
冯氏拉住宏的手,哭道:“我宏儿真的是长大了,你爹若能看见该有多好……你在
边塞争战这两年多来,虽为你安危担心,却看到你叔父,沈将军书信中称赞你如何
作战英勇,你爹就在我面前一遍又一遍夸你,只是每次给你的信中从未称赞过你一
句,我想你爹九泉之下也会感欣慰的……”
“娘……”司徒宏想阻止冯氏再讲,却冯氏依然垂泪说道:“你爹唯一遗愿是死后
能入司徒家祖坟,偏偏你爷爷留下遗言,我们永不可入祖地……你在外面这些年该
是什么都知道了,我与你爹自小过着锦衣玉室,丫环仆人身后簇拥的日子,却为了
那份令人不齿之情,先是浪迹天涯,以后又隐居在这乡野,辛勤劳苦,粗茶淡饭。
旁人不觉怎样,却不知这人啊,自下而上学着享受容易,但由上往下适应辛苦却实
属不易…… ”
司徒宏听母亲说着,突然想起沈然,想到他与自己刚到吕朋时,每日吃得极少,又
常睡不踏实,却没因此讲过什么。以后随众人辛苦操练屡次争战,渐渐才与大家一
样了。
冯淑秀接着自言自语道:“有时也会想这样过活,是否值得?有违常伦道义,外人
唾弃,更自己为此羞愧自责。特别是两人心生不快时……便琢磨若当初不走这步,
会不会好些……如今你爹去了,我才明白,人不能什么都愿得到,该先问自己究竟
想要什么。我虽日子过得苦,却没什么后悔的,你爹是个好人,对我好,是个顶天
立地的汉子。若我当初真的不跟他走,虽过得舒适安逸,怕是要一辈子遗憾……”
司徒宏听母亲这样唠叨,直至三更天,见母亲脸色好些,心情也舒畅了,才安顿她
睡下。宏回到自己房中,屋内陈设竟如他走时一般样的,那熟悉的每样东西,都能
勾起儿时与父亲一起的点滴回忆,司徒宏想着不禁泪水纵横,又想到父母竟将曾加
害他们的仇人之子视为己出,更是一人无声垂泪。
转眼,司徒宏在家住了两个月,并已为父亲发丧。宏曾问母亲,要陪她多住些日子,
冯氏答道:自古忠孝不可双全,七尺男儿心中该先有国再有家,也不愧对宏父亲在
天之灵。
临行前夜,宏独自一人跪在司徒海坟前,与父亲道别:“……爹,孩儿明日起程回
吕朋,虽孩儿心里永远只当自己是司徒海之子,但我也不想赖在父亲名号下过活,
或许主帅周锦大人不再重用我,或许那些武林志士因我是张春之后厌弃孩儿,但我
依然要为朝廷,为中原尽我责任,绝不辱没父亲一片厚望。愿父亲在天之灵守护孩
儿!”司徒宏说完再次叩首。
待司徒宏站起来,转过身去,只见冯氏正站在他背后,已满面泪水。司徒宏先是大
惊,然后跪在母亲面前,叫道:“娘!……”
冯氏哽咽问道:“你为何不对娘说?!”
“……孩儿心中,您就是亲娘,无需多讲。”
冯氏听着,哭得更加伤感,宏连忙起身将母亲搀扶。冯氏问道:“是哪个人告诉你
的?”
宏低头不语。
“这世上,曾知道此事的不过几个人,你生母雪静姑娘,张春,我与你父亲,还有
……就是你兄长张澍青。雪静姑娘早已不在人世,也不会是我与你父亲,张澍青…
…那孩子……难道是张春那魔头?!”
司徒宏点点头,说道:“既然娘也知道了,我想问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冯氏哀惋长叹一声,说道:“我们认识你亲娘时,她已快临产,我见她一个年轻女
儿家这般模样,实是可怜,便找来接生婆帮她。她生下你后在我们这里修养,但自
己身世却一句不对我们讲,我知道一个未出格的女儿做出这等事情一定遭过别人责
难,她面子矮,不讲就算了。
你还未满月,她便将你托付给我们,说是去找孩子他爹。几个月后回来,人已经瘦
得剩下一把骨头,我们这才知道她因苦求张春,已被那人下了毒!临终前雪静突然
跪求我们收养你。她告诉我们你名叫张澍宏,那张春也知道她会将你留给我们。她
求我们将你改名为司徒宏,她怕那些张春的仇人加害于你。雪静姑娘走后,我与你
父亲商量,从此隐居山中,能让你平平安安长大,我们就对得起你亲娘。”
司徒宏暗暗仰天长叹,竟一句话也讲不出来。过了很久宏低声问道:“此事是爹娘
告诉澍青的?”
冯氏无奈摇头说道:“张春他一人做孽,却是子孙遭报应。那时我们看你决意要随
郝青--即张澍青走,便想或许是该告诉你身世的时候,毕竟一旦你行走江湖,就
可能与张春想见,也可能有张春的仇人寻你报仇,於是我们想先对澍青实说,若他
依然要带你走,便知道该保护你。若他怕了,也就不带你走了。
你还记得那晚我们与澍青长谈?我却记得那孩子当时表情,脸上无一点血色,神色
惊恐,身体微微一晃,我以为他会跌倒,却他突然跪在我们面前,说道:我求两位
恩人,今生今世绝不可将这事讲给宏。他告诉我们自己名叫张澍青,是你兄长,并
感谢我们对你收养之恩。我们自然惊讶不已。
澍青对我们解释说虽与你短短相处这些日子,却知道你不是那种甘心默默无闻的个
性,定要到外面见识一番。若你知道自己身世,也不会畏惧承认自己身份,躲在司
徒将军名号之下苟且偷生。但你武功太浅,若真碰到报仇索命的,必定凶多吉少。
再有他看出你踌躇满志,心高气傲,若顶着司徒家名号,必定受人器重,无论想做
什么都可自己努力,坦荡去做,虽说这想法不免龌龊,却是世俗常情,更是他自己
亲身体验。
你父亲反驳他说,我们并不想瞒你一生,怕也隐瞒不了。总想等你大了,应该告诉
你。澍青半晌无语,却脸色更加难看,我要扶他起来讲话,他却突然说自己愧对我
们,说他见你年少无知,一时荒唐,对你轻薄无礼,你爹也就因为这个才与他动手,
澍青躲过致命几剑,却落在手臂那剑有意不躲,眼见他伤处血流如柱,强忍疼痛对
我们说道,这不伦真相你若知道了,将是一生阴影,梦魇般在心中搅扰,永不得快
活。他这番话,我与你爹颇有感触,又看他只处处为你着想,也不忍再多责备他,
便答应了。
以后那些事都是澍青安排的,偏我与你爹一路跟